“我的马呢,快去给我备马。我要马上,立刻,现在就进宫去。”
玄瑾完全被自家主子这样风风火火的性子吓着了。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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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耽搁,容昭纵马往皇宫而去,将一干守卫视若无睹,连忙进宫去禀报。
御书房。
嘉和帝正悠闲的坐着,看了眼下方端端正正一脸沉静优雅的叶轻歌,以及对面满眼挑衅的温云溪。
这两人,算是情敌了吧。
恪靖性子泼辣,跋扈嚣张。这叶轻歌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温柔端庄,沉静娴熟。
这简直是两个极端。
他干咳两声,道:“恪靖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回京了?朕还以为你起码还得半个月后才能回京呢。”
恪靖公主瘪瘪嘴,瞥了眼叶轻歌。
“我要是晚回来两天,只怕木已成舟了。”
嘉和帝轻笑,“你还是这个性子,都是母后把你宠坏了。”
恪靖放下茶杯,挑眉看向八风不动的叶轻歌,“她就是先帝给容昭赐婚的女人?也不怎么样嘛。”
叶轻歌不动声色的打量眼前这个刁蛮跋扈的恪靖公主。
长眉如鬓,眼神微挑,唇色如朱,肤色雪白。尤其是眉梢眼角有一种野性的美,让人一见难忘。
说话间她已经走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叶轻歌,眼神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挑剔。
“喂,叶轻歌是吧?一个死了未婚夫的望门寡,也敢妄想配得上容昭?”
嘉和帝皱眉,轻责。
“恪靖!”
恪靖却毫不畏惧,“表哥,我都离开京城九年了。刚一回来你怎么就对我疾言厉色的啊?”
嘉和帝无奈的扶额,“恪靖,这里是皇宫,不是边关。你的小性子,该收敛收敛了。”
恪靖哼了声,索性站起来。
她穿着深紫色紧身长裙,勾勒出窈窕玲珑的身姿,腰间别着一根长鞭,显得飒爽英姿。
“我就是不明白,她到底有哪点好?”
她瞪着叶轻歌,然后一把将她抓起来。
“你——”
“不许动她。”
低吼声传来,恪靖只觉得眼前一花,她已经被推倒在地。
嘉和帝站了起来,“小昭。”
恪靖刚要出口的怒骂因这两个字戛然而止。
她慢慢睁大了眼睛。
“你是…容昭?”
容昭一进来可不管其他人,嘉和帝的斥责也不放在眼里,他双手死死抓着叶轻歌的双肩,满眼的关切和担忧。
“你怎么样?她有没有伤到你?”
叶轻歌不妨他突然闯进来,倒是吓了一跳,又被他抓着双肩,用那般火热的眼神注视着,心口不可控制的跳跃。
恪靖已经站了起来,气呼呼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抱着其他女人,跺了跺脚。
“容昭。”
容昭压根儿就不理会她,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叶轻歌,似乎要看穿她的灵魂。
叶轻歌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不知怎的,有些不安。她想要后退与他拉开距离,容昭却抓着她的手不许她动。
“侯爷…”
恪靖已经发毛了,还是嘉和帝开口打圆场。
“小昭,不可胡闹。”
容昭总算是勉强平复了心绪,微微松开叶轻歌的肩膀,在她想要逃离的时候又一把抓住她的手,死死的握在自己手心,不允许她离开。
叶轻歌低着头,无奈苦笑。
“侯爷,您抓疼我了。”
容昭一怔,下意识的要松手,但下一刻,又将她抓住,力道却减轻了些。
叶轻歌挑眉,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同寻常。
“侯爷?”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御书房,皇帝的地方,他就这么无视君威就不怕皇帝震怒?
嘉和帝看到这一幕,有些头疼。再看恪靖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更是哭笑不得。
“小昭,你至于么?朕不就是召她进宫一趟而已,你就这么急急忙忙的闯进来也太没规矩了。呐,恪靖可是在这里等你多时了。你们俩也有好些年没见了,人家专程来看你,你倒好,一来就把人家给推地上了。人家小姑娘面皮子薄,你好歹也给人家道个歉啊。”
恪靖?
容昭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女人是谁。对了,刚才进宫的时候,玄瑾好像是说恪靖回来了。
他面无表情的回头,叶轻歌刚要福身行礼,就被他给一把抓住。
“不许动。”
叶轻歌一顿,有些纳闷,他今天到底是撞什么邪了?还是…魔障了?
容昭依旧抓着叶轻歌的手,对着嘉和帝淡淡颔首。
“微臣参见皇上,情急之下私闯皇宫,还请皇上恕罪。”
恪靖原本等着容昭回头,为自己而惊艳一把,然后再好好敲打一下他身边那个女人。没想到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全貌,但那侧脸线条完美如雕刻,一双眸子沉凝如渊,五官精致得出奇。
她小时候见过容昭,知道他生得一副好颜色,时隔多年,虽然只是见到一个侧面,却也足以让她惊叹而心如鹿撞。
嘉和帝已经重新坐了下来,瞥了眼他抓着叶轻歌的手,眸光微闪。
“你又有什么重要的大事?”
容昭抿了抿唇,无人知道他此时心绪起伏如浪涛汹涌。
“微臣刚才去了大理寺。”
叶轻歌眉头微蹙。
他去大理寺干什么?
恪靖在一边几次想插话都找不到机会,气得端着茶杯猛灌水。
嘉和帝挑眉,“大理寺?去那儿干嘛?”
容昭抓着叶轻歌的手微微用力,回头看了她一眼,“是关于上次被关押大理寺的一个丫鬟被杀一案。不知皇上可否记得,就是那个叫兰芝的,前些日子无故被杀,一直没查到凶手。今日微臣去大理寺,总算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叶轻歌僵了僵,另一只手悄然紧握。
嘉和帝皱眉想了想,而后展眉。
“你说的是她啊。就是叶姑娘身边那个贴身丫鬟嘛,这事儿朕听程佑说过。”
原本一个丫鬟而已,还不至于劳动他一国之君来关心。只是当时那事儿牵扯甚光,又死在了大理寺,程佑对他说起过,他当时没怎么在意,此时听容昭说起,倒也想了起来。
“怎么了?查出是谁做的了?”
容昭面色淡淡,“现在还没查出真凶,只是多了一些线索而已。”
嘉和帝恹恹道:“那你特地进宫干什么?这事儿让程佑去查就行了,朕只需要结果。”
“是。”
容昭敛眉。
恪靖在一旁听了半天,此时总算有时间插话了,当即就站起来,一把扯过容昭,怒道:“容昭,你给我转过来…”
近距离迎上他华艳如画的容颜,更是让她惊艳得失了呼吸,就连刚才的满腔怒火都随之烟消云散。
容昭冷冷的看着这个女人,一把推开她,然后对嘉和帝道:“皇上,兰芝是叶姑娘身边的丫鬟,微臣有些问题想要从她身上了解,还望皇上恩准臣带她离宫,早日查清事情真相早日向皇上复命。”
“不行!”
嘉和帝还没开口,被一再忽视的恪靖再也忍不住了。
“容昭,我就在你面前,你居然如此忽视我?这个女人——”
她恶狠狠的指着叶轻歌,眼神嗖嗖射出无数冷箭,仿佛要将她大卸八块。
“闭嘴。”
容昭厌恶的打断她的怒骂,“以后你若再敢动她一根头发,别怪爷欺负女人。”
他哼一声,也不管满眼怒火的恪靖,便对嘉和帝道:“皇上,微臣告退。”
嘉和帝没留他,甚至也没责怪他无礼的举动,就这样任由他拉着叶轻歌踏出了御书房的大门。
“哎…”恪靖简直不敢相信容昭会这么对自己,又气又急又怒又恨,立即就追了上去。
“容昭,你给我站住,你——”
“恪靖,回来。”
嘉和帝低斥一声。
恪靖跺了跺脚,回头抱怨道:“表哥,你干嘛让他们出宫啊?那个叶轻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长着一张勾人的脸…”
“云溪。”
嘉和帝无奈,“你好歹是大家闺秀,怎么可以如此出口成脏?改日让你父王听见了,定把你禁足一个月不许你出门。”
恪靖向来任性惯了,才不理会他的威胁,走过去,抓着他的胳膊撒娇,“反正我不管,表哥,你现在就下旨,解除容昭和那个女人的婚约,我不许他娶其他女人。”
“胡闹。”
嘉和帝板着脸,“那是父皇下的遗诏,你以为那么容易说毁就毁?传出去岂非让世人诟病我天家毫无威信可言?此事不许再提了,你先去重华宫见见你姐姐。当年你一气之下离开京城,九年都未曾踏足京城半步,你们姐妹也好些年没见了。今晚你就住在皇宫,唔,你要是不喜欢就直接住在驿馆。文宣王府在京城的府邸太久没人住,朕前些日子已经让人去打扫了,过几天你就可以搬去住…。”
“我不要。”
恪靖气呼呼的别过头,开始发脾气。
“你是天子嘛,你说的话就是圣旨,谁敢反驳?那叶轻歌我可是听说了,生来就克死了自己的母亲,然后又克死了兄长…”
“那都是被人陷害的。”嘉和帝平静的打断她的话,“别断章取义。”
恪靖不屑的瘪瘪嘴,“那她还有过婚约,这总不是假的吧?表哥,容昭可是晋王府的世子哎,是咱们北齐的战神。叶轻歌那种残花败柳,怎么配得上他?”
“什么残花败柳?你别胡说。”嘉和帝口中说着斥责的话,语气却还温和,还夹杂几分无奈和宠溺。
“云溪,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这是父皇的意思,朕也没办法。这事儿啊已经是板上钉钉,无可更改,你就别任性了。”他摸摸她的头,好言好语的哄劝道:“这天下好男儿多得是,你要是喜欢…”
“我不。”
恪靖也是个倔强的脾气,认准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谁都比不上他。”
她兀自发着脾气,却没注意到嘉和帝听了这话微微阴沉的脸色。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双眼熠熠的看着他,“对了表哥,我听说大燕那个摄政王苏陌尘要来北齐了是不是?”
嘉和帝挑眉,嗯了声。
恪靖双眸流转,显然在打着什么主意。
“你又想做什么?”
恪靖眨眨眼,轻咳一声。
“呐,表哥,我可早就听说苏陌尘和容昭齐名。容昭的本事我是见过了,可这苏陌尘,我一直闻名却不曾见过。现在他要来北齐了,我倒是要瞧瞧,这苏陌尘到底何方神圣,如此的脍炙人口。”
嘉和帝漫不经心的揶揄道:“怎么?小昭被父皇赐婚了,你就把主意打到苏陌尘身上了?”
“他?他不是和那个死了三年的燕宸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到现在都还没娶妻吗?”恪靖不屑的轻哼,眼神里却闪过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气狠狠道:“我真不明白那个燕宸有什么好,这天底下的男人一个个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苏陌尘也就罢了,就连容昭…”
她似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着嘉和帝。
“不对啊,表哥。容昭不是一直对燕宸念念不忘吗?刚才为什么又对叶轻歌那么维护?难道…”
她猛然站了起来,脸色因发现什么秘密而惊讶兴奋恼怒,“好你个容昭,为了摆脱我居然当众给我难堪。”
她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直奔宫外。
“哎——”
嘉和帝还在纳闷她突然转变的脸色,却不想她就这么出宫去了,张口要唤,而后不知想到什么,又住了口,神色变得有些幽深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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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跟随容昭出了宫,叶轻歌便开始挣扎。
“侯爷,您先放手。”
容昭却不理会,出了宫就直接抱着她上了马。叶轻歌惊呼,“你干什么——”
容昭一手拉着马缰,一手圈住她的腰,低低道:“别乱动。”然后一夹马肚,马儿立即向前跑去,惊得宫门口零零散散的人四处后退。
刺骨的风迎面而来,叶轻歌微感不适,总算有些生气了。
“你要把我带去哪儿?”
容昭抿着唇,不回答。
几次询问无果,叶轻歌努力压抑的脾气也上来了,“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脑子糊涂了?快放我下来。”
“我就是脑子糊涂了才一次一次的被你所骗。”容昭喘息着,紧紧的箍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道:“可我现在清醒过来了。鸢儿!”
最后两个字缠绕在耳边,叶轻歌浑身都跟着一颤,随即镇定下来。
“侯爷认错人了。我是…”
“别跟我说你是什么长宁侯府的嫡女叶轻歌。”容昭再也不容许她欺骗逃避,他绷着唇,再也没有说话。
叶轻歌也沉默,任由风声吹过,刺骨的冷。
容昭察觉了,扳过她的脸贴在自己胸口,以免她冻着。
叶轻歌没反应,她隐隐察觉,容昭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不会这么失常。
马儿一直来到城门口,容昭直接喝一声。
“走开,爷要出城。”
守门的侍卫自然不敢拦他,立即朝两边散开,恭敬的低头。
容昭带着叶轻歌出了城,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停下来。
叶轻歌吐出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就被容昭抱着下了马。双脚落地,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皱眉看着他。稳了稳情绪,才道:“侯爷,您到底想做什么?”
容昭沉沉看着她,神情有些茫然和不可置信,更多的却是绝望后的欣喜。他猛然上前,像刚才在御书房那样紧紧的抓着她的双肩,急促的喘息。
“鸢儿,你是鸢儿对不对?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几乎要将她的肩捏碎。
叶轻歌皱眉,用力的扳开他的手,冷声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什么鸢儿,侯爷您认错人了。”
她说完就要走。像那年护城河畔,转身负气决然离开那般。
容昭心中一慌,顿时顾不得其他,直接从身后抱住她。
“鸢儿,你别走,别走。”他双手渐渐收紧,喃喃道:“别离开我,别再离开我了…别走…”
一声声呢喃若梦,一声声痴缠情深,字字如血,般般入画。
叶轻歌身体僵直,眸色涌出几分凄凉的痛楚。
她苦笑,“侯爷,我真的不是鸢儿,你真的认错人…”
“不,我没认错。”
容昭转过她的身体,灼灼看着她的眼睛,急切道:“我已经查清楚了,兰芝是被无命所杀。而无命,当年刺杀你皇兄失败就彻底销声匿迹。你曾说过,你皇兄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传奇,他在你心目中是无人超越的神。他智计百出,无所不能。这样的他,怎会畏惧一个小小的杀手?他小小年纪就能玩转朝堂,要收服一个杀手又有何难?”
叶轻歌一直很冷静。
“我不懂什么杀手,侯爷您误会了…”
“我没误会。”
容昭低吼一声打断她,神色满是凄苦和荒凉。
“鸢儿,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皇兄英年早逝,那无命呢?他去哪儿了?你和你皇兄自幼感情甚笃,他去世了,自然会将他的一切留给你。而兰芝又是你身边的婢女,你知道我一直怀疑调查你。这个时候,兰芝死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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