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未必要等到打起来才知道结果,高手在势能开始累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因为他们知道,力量的强弱变化还有方向的变化,注定要影响平衡产生冲突。
肖乐天的军队又扩张了多少?洋枪大炮增加了多少?工厂新建了多少?兵船下水多少?包括兵力的派遣方向改变了多少?这些都能判断出未来政局会发生多大的变化。
军队只不过是力量的一种,经济实力也是一种力量的体现,比如说肖乐天还要多久才能彻底掌控亚洲通向智利的太平洋航线?苏州股市要用多久会增加十倍以上的规模?南票今年的发行量会是多少?
这些势的
4000
化,自然也在这些聪明人的判断之中。
摆事实讲道理,洋人现在有什么变化,湘军又有什么行动,鬼子六肖乐天甚至载淳他们的一举一动,纠结在一起就成了一张如乱麻一样势力大网,把每一个政客都牢牢的黏在这张蜘蛛网上。
也许他们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那只控制大网的蜘蛛,可是在别人的眼里他又何尝不是那只被困住的苍蝇呢!
一条线一条线的捋顺,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分析,姐妹又一次回到了和顾命八大臣斗智斗勇的年月,慈禧甚至又找到了即将被肃顺阴谋杀死的那种紧张感。
肾上腺素急速分泌对人类的思考非常有帮助,很快两人就找到了问题的突破口。
“妹妹啊,我们手里没有兵,就算有也不是精兵,我们不能蛮干……为今之计还是在势力平衡上下功夫!”
“对,姐姐说的没有错,以前湘军朝廷加上洋人三方势力虽然各有短长但是至少是个相互平衡的局面,我们只要善用清流和利益,就不难左右逢源了!”
“一切的变化根源就在于肖乐天这个第四股势力,他崛起的太快了,他打破了平衡又让别人感觉到了威胁……正是因为朝局的平衡被打破,才有无数的漏洞给那些小人们钻!”
说到这里两人居然异口同声的说道“必须打压住肖乐天,遏制住他发展的速度,只要降低了他的威胁度,鬼子六也就没有扩军的口实了,而且曾剃头他们也得收敛一点!”
慈禧点头道“没错,敲打了肖乐天,大清国也就又回到过去三方相互角力的态势之中,只有那样我们才安全啊!只有那样才安全啊!”
慈安冷笑看着慈禧“如何敲打肖乐天呢?这种事情,你比我拿手啊!”
慈禧现在也乎慈安的讽刺了,保命,保住自己的权势,她卖自己身子都可以这种人压根就乎讽刺。
“东北!就从东北下手!”慈禧咬着后槽牙说道“宁古塔将军珲春,黑龙江将军特普欣,那都是姐姐你的忠实手下他们出手……抄了远东义勇军的后路!”
“哦!万一打不过呢?”慈安淡淡的说道。
“不用他们真刀真枪的动手,关键时刻断了义勇军的粮道,禁止关外的百姓资助义勇军……实在不行就让开边塞,罗刹鬼不是正有骑兵从西方开来吗?借给他们一条路,抄了项少龙的后路!”
狰狞的面孔让慈安不寒而栗,她颤抖的说道“这就是你曾经说过的宁与外寇不与家奴吗?你果然手段够狠毒啊!”
慈禧咬着牙说道“不狠毒一点怎么行?要死人的,咱们姐俩不能把命丢了啊!帮罗刹鬼保住远东,到时候他们就得咱们姐俩,借洋鬼子的手震慑鬼子六还有曾剃头……没错,我们还可以跟英国人联系,有枣没枣打三竿,万一英国人也讨厌肖乐天呢?很有可能啊!”
慈安长叹一声“那么眼下呢?你准备怎么防备眼皮底下的奕?万一他狗急跳墙呢?”
“不可能!新军还没有练成,他现在没有翻盘的能力!那家伙天生谨慎,不是个赌徒性格,他不会孤注一掷的!”
“调李鸿章北上,他不是在山东吗?让他北上驻扎到廊坊去他和新军成顶角之势,然后宫内也得清洗一次,否则我睡觉都不安生啊!”
慈安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想好了,就这么办吧!先过了眼前这一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紫禁城你暂时就不要住了,白天你我一起去处理朝政,晚上你和我作伴就住在景山!”
“你不是想跟罗刹鬼合作吗?咱们帮他们那么大的忙,他们也得有所表示!让乌兰葛利给哀家介绍一批雇佣兵!在北海边上随便画出几间房子出来他们驻扎进去!”
“万一有宫变,说不好听的,这个大清国里你还真不知道谁是忠臣,谁又是背生反骨的!还是洋鬼子靠得住,那帮人就要钱,有钱就给你卖命,你瞧瞧多简单!”
。。。
1433 八旗爷们()
北京城的地面很邪性,基本上不会有秘密能留的住,朝堂上发生的很多秘闻用不了半天就能闹得满城风雨。请大家!更新最快的
这几天总有八旗闲汉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恭王府又抬出去几具尸体,慈禧太后晚上都不敢回紫禁城住去了等等。
这座城市经历过太多的血雨腥风了阴谋诡计了,多到但凡老北京人用鼻子一闻就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用眼角余光一瞟就能森鬼影。
大街上巡逻的兵丁怎么就多了起来?九门提督的巡检力度怎么又加大了三分?汇集在东交民巷的洋鬼子为什么日益见多?甚至连粮食价格的波动都成了很多信奉阴谋主义者的佐证。
当然了人们最最的还是江南的情报,多亏了总理衙门庆三爷的手笔,这才让大清国提前数十年拥有了先进的电报网络,这才让北京城的八卦之徒们,有了更多谈天说地的资本。
“听说了吗?东海的肖乐天又弄出新东西了,他搞了一个叫股市的什么东西……”
“黄爷消息迟钝了不是!前天我就知道了,天爷啊!你们是绝对想不到,那个股市一天吞吐的银子跟山一般高!”
“第一天股票买卖交易额高达四千多万,这是第一天而随后每天还能保证二三百万两的流水,你们听听那都是银山啊!”
“没错,尤其是发新股,那场面简直火爆,江南老字上一家就抢光一家,有多少就买多少,我就纳了闷了,这江南不刚打完仗几年啊,怎么就这么有钱呢?”
“不懂了不是,肖乐天管这个叫做什么金融经济学啊!我南方有亲戚跟汉人合股做买卖,他写信跟我说过,打仗能毁了城池,烧了店铺,抢光了粮食布匹,可是这金银又不怕火烧,又不怕水冲的,顶多就是藏了起来……”
“黄白之物爱换主人,今天跟着你明天就跟着我,打仗这玩意就是钱张腿到处跑的时候,等天下太平了,藏起来的金银照样出来兴风作浪……”
“这肖乐天聪明啊,南方汉人擅长做生意,尤其擅赌,这次南票危机肖乐天就已经赚了一个盆满钵满了,没想到他又搞出了一个赌场出来,这不得发死啊?”
茶馆里面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声音,每当提到银子的时候,人们的眼睛都会异样的放光,人的喉咙里都是咽口水的声音。
正说着呢,一名吃烂肉面才吃了一半的八旗大爷啪的一声就把筷子丢在桌子上了,只见他怒发冲冠两眼喷火“丫的都是一群贱民!朝廷这都多艰难了,他们不说乐输一点军资,就眼瞅着咱们国朝过苦日子啊!”
“这要是开国那一会,爷我就得带兵屠了他们!一个个什么混蛋玩意,没有朝廷保护着那些汉人账花子能赚钱?还他娘的赚那么多?我靠,一天汇集四千万两啊!江南满城的将军都是白痴吗?抢他娘的去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八旗爷们都兴奋了“黄爷说的对,这群汉人最不是东西了,那时候打仗闹长毛,他们的银子女人白让长毛抢走了,都不说给朝廷献上,要是早早献上钱财,还至于闹那么久吗?咱们八旗健儿就屠了那群反贼了!”
“就是就是,当年就是银子不凑手,要是银子凑手,我也上战场杀贼去,一颗首级怎么也得换一百两纹银吧?就凭我这本事砍上五六百个都没问题……咳咳咳……”满嘴胡吣的纨绔子弟浑然忘记昨夜抽了两管大烟,最后在女人肚皮上没坚持三十秒的光辉战绩了,那一刻他还真以为自己太祖附体了。
这其中有上年纪的满人幽幽的说道“还是当年好啊,咱们祖宗入关的时候,那叫一个霸气,金银女子土地,么就抢什么,那时候八旗健儿们,能在马背上三天不下来,吃睡全在战马上!”
“知道,那时候我家太祖正是镶黄旗的巴图鲁,一天冲击汉人军阵八次啊!整整八次,浑身杀的跟血葫芦一样,抢来的战利品多的就跟山一样……”
茶馆里的汉人掌柜长叹一声摇头不语,这种场面他算是见惯了,这群八旗大爷们千万别说祖宗那点事,只要有人起头就能聊一天不带走人的,白占着桌子浪费地方,弄的新客人都没地方坐。
可是这些人你还不能得罪,一个二个的全都是有背景的,其中还有两个是红带子的爷们,那更是惹不起的主。
都是银子惹的祸啊!掌柜的心中暗叹,黑眼珠子银两了就不知道北了,还他娘的给银子就拼命去?我呸,大清朝白养活你们好几辈子了,那都不是银子?还想要银子呢,就凭你们这德行的给了银子也是逃兵的货。
我们汉人有钱怎么了?不偷不抢,好几代人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产业,你说献出去就献出去啊?你们一个个那个不家财数万,城外庄园还好几所呢,闹长毛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谁掏过半两银子。
“掌柜的干嘛呢?耳屎堵满了是不是?爷都叫你三声加水了,听不见啊?”
“哎呦,黄爷稍候,怪我走神了,我这就去后院拎水啊!”掌柜的满脸堆笑走到后院拎起大铜壶,可是想了想又打开盖子右无人。
“呸呸呸……我让你骂我们汉人,早晚丞相收拾死你!”三口唾沫直接吐到了铜壶里。
“来喽……客官加热水哦!您高抬手,小心烫哦……”
正说着呢,突然从茶馆外冲进来一个人影,气喘吁吁如牛吼“不好了,真他娘的邪门了,这大清国妖孽横生啊!”
“怎么回事?马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洋鬼子又打进京城了是怎么得啊!”
“不是洋鬼子,是肖乐天啊!这个祸害跑到苏州去了,我那弟弟在总理衙门当帮闲跑腿,刚刚新电报,这是的消息啊,估计电报这时候刚刚送到太后和各位王爷手里!”
瞧瞧,这就是大清朝八旗大爷的破嘴,对于他们来说,这天底下就没有秘密这两个字。而且这些人还跟一般的泄密者不一样,你说你要是当间谍图钱也行啊!可是这帮祖宗们泄密有瘾,根本就不为钱。
他们就是无所事事闲的蛋疼,他们就是要享受在人群面前自己消息灵通门路广那种感觉,就吹牛逼最有面子,他就可以将朝廷最的机密扩散到市井中去。
这是病啊!无药可治的绝症!
1434 江南民心()
苏州城,股市开市后的第六天,整座城市突然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先是城外开拔来了三个营的湘军,这可跟平日里那些驻守兵丁不一样,大营扎的牢固稳健,吊斗鹿角壕沟里面的排枪火炮应有尽有。。
有消息灵通的人士一眼就了,这里面有两个营头来自江宁曾大帅挑选的常备野战营,而另一个营头则来自九帅的吉字营。
这都是正儿八经的湘军核心力量,在太平时期也要保持战备,跟那些马放南山思想松懈的守备营完全是两码事。
这帮精锐一驻扎到苏州,整个城市空气为之一滞,大街上巡逻的兵丁成倍的增加,往日里吊儿郎当的衙役们一个个凛凛然如临大敌,直到最后苏州百姓甚至一队奇怪的军队。
一个连的海军陆战队横渡太湖从码头入城,没有辫子,崭新的天蓝色军服,漆皮大沿帽,过膝的皮靴锃明瓦亮,后背一水德国毛瑟,军官腰间还挂着左轮手枪。
武装带上插满了子弹匣,挂着一根根的木柄手雷还有甜瓜手雷,之前传圣旨的邱威又回来了,嘴角叼着个大雪茄扑哧扑哧的抽着,一脸的桀骜不驯。
这帮兵爷一出现,苏州城傻子都明白谁要来了,商家百姓全都疯了,见面就一句话“丞相来了!肯定是丞相来了……”
“没错,丞相来了,陛下也得来……没准曾大帅也得来啊!我的天啊,这六天可没白等!”
整个城市陷入了不眠之夜,安保措施严密的连苍蝇都飞不进来,惴惴不安的大商家们活在自己家里苦等,或在酒馆里守候,当晚谁得到了第二天的请柬,都会兴奋的大摆酒宴举族庆贺。
黑夜里,长街上的战马声就是无数商家所期盼的声音,他们多希望战马能停在再家门口,然后咣咣的砸门声响起来。能够一天之内亲眼上,大帅还有东海肖丞相,这完全是可以记录在族谱上的光耀事情。
天色破晓,苏州城一夜未眠,洋人钟表点刚过五点,那些得到邀请的宿老和重商们就在士兵的护卫下前往苏州股市,这些贵宾将是最靠近皇上和丞相的人。
贵宾就位之后,就是城市五行八作的民众代表,再然后就是城市里观礼的百姓足有两万多人,把长街挤的满满当当的。
上午九点,苏州股市准点开门,只见从内走出来的第一批就是全副武装的海军陆战队员,他们荷枪实弹呈环形布置出最核心的警戒线,和第二层的湘军护卫力量呈相互抵角的态势。
在人群的惊呼中,首先走出来的是曾国藩和九帅曾国荃,现场一片欢腾,到处都是拜倒在地的百姓,口里喊着给大帅请安的口。
兴奋的热浪还没有退去,九门礼炮开始轰鸣,之后就是韶乐大起,随着乐声走出来的正是一身明黄的同治帝和他身边的帝师肖乐天。
现场的空气顿时凝固了三秒钟,紧随其后是万民齐齐拜倒,三呼万岁。
中古时代的民众对皇权的崇拜是发自肺腑的,淳朴的他们愿意把一切不好的苦难加在贪官污吏的身上,也不愿意往皇上身上添加一星半点的质疑。
皇上永远是圣君,错的永远是圣君身边的小人,要不怎么自古以来有那么多清君侧的人呢。
同治帝的出现江南的百姓忘记了苛捐杂税之苦,贪官污吏之恶,还有兵荒马乱之惨,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皇上来了,皇上万岁!
万人拜倒在尘埃,载淳终于找到皇权的甜蜜滋味了,他有点晕眩但是牵着他的手的肖乐天捏了捏他的手心他冷静了下来。
载淳走到台阶正中临时搭建的观礼台上,用稚嫩的声音对下面喊道“平身!”一声令下,人群中维持秩序的衙役和兵丁们赶紧低吼到“皇上让你们平身呢,先磕头喊万岁,然后再起来……”
两万多百姓不可能在一时间全部听到皇帝的声音,他需要人群中无数个传声筒来回扩散,这在高台上就呈现出了一幅不可思议的波浪画面。
载淳眼万百姓如大海波涛一样此起彼伏的跪倒起立,万岁的声音是一浪又一浪的席卷了过来。
“这……这感觉真好!”载淳居然自言自语了起来,而且脸蛋也不由自主的红润起来了。
肖乐天一菜,载淳这是激动的控制不住情绪了,也不怪他毕竟是第一次在数万人面前讲话,想当初自己十多岁的时候,在初一朗诵比赛上,面对一百多观众还吓的怯场呢,更何况数万人了。
他低头小声说道“陛下冷静,少说话反而能显示出你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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