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吧!”道长低头看向山脚下的街市,久久才回答了我唐突的问题。
“………。”
“杨夫人,或许有个办法你可以试试!”道长一挥拂尘将定住的花瓣送入我手中“不过要看机缘了!看看你与你父母的缘分了!”
似水流年 。。。
“娘~你看我挖好洞洞了!”传永拿着小铁铲,指着地上一个小洞开心的向我汇报战绩!
“呦!传永少爷真厉害,一个人就挖了这么大洞洞啊!”丹香夸了传永几句,随手拿出帕子抹着传永的小花脸。
“娘娘~洞~~通~”德政看见所有人都夸他哥哥,觉着有些被冷落,马上伸手小胖手向我撒娇,表明这个小洞他也有份挖。
“政儿!”我弯腰抱起他,德政是我和延朗的第二个孩子,按说小的总是受宠些,可是因为当年传永未足月就落地,和我一样自小便有哮喘之症,故家里人都对传永疼得紧,倒是这个小的,刚满三岁就被冰山带了去站马步。我虽心疼传永的病,但也暗自庆幸他得了这病也算逃脱杨家儿郎的宿命了。可是德政却是难逃此命了吧!由公公为他取了这爱国爱民的名字我便知道,公公把希望都放在了德政的身上。这几年皇帝的作为让公公寒了心,虽见多了朝廷里的龌龊勾当,可公公这人还是对世间,对朝廷还是抱着希望满怀理想的。原本他很欣赏元佐皇子,可惜自二皇子故去后,元佐便对任何事情都显得意兴阑珊~近日又听闻元佐因皇帝迫害廷美王爷,令廷美王爷死于房州,悲愤成疾,竟然发狂。这些事情不禁让人有些唏嘘。我自有了两个儿子后对外间的事情越发不关心,一心一意的想要为杨家保住骨血,算得上是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杨家妇。偶尔从冰山那处得到的消息,让我不禁想起几年前和元佐他们的初见,这些当初我日防夜防唯恐伤害杨家的人,竟然都这么匆匆的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少夫人,东西准备好了!”排风捧着盒子,轻轻的唤了我一声,让我从无限感慨的唏嘘中抽离了回来。
“哦!好!排风来帮我看着德政!”我放下德政,接过排风手中的铁盒,这是第五个了!自当初高人和我说这法子以来,我每年都到杭州的宅子里埋下这么一个铁盒。我仔细看了看盒子外面刻的简体字,恩,是我现代家里的地址和我父母的名字。细心的将盒子里的东西又理了理,我们一家四口的画像,传永的丹青画作,德政的书法帖子……。。零零总总加起来有十几样东西:“好了,丹香叫人来把这盒子锁扣用铁水浇注封死!”
坐在一边静等着铁匠将最后的工序完成,我抬头看了看这院子里的梅花树,暗叹:当年叫冰山给我在杭州寻这处宅子时,这些梅花树不过刚抽芽,一晃眼已经这么粗了。真是时光飞逝,事物变化之快让我措手不及!待这里的事情完结了,我也该回去准备小羽和冰山的婚事了!
原本想着是时候给小羽指个人家,好淡化她对二皇子的思念。却不想这小丫头和冰山两人暗地里已经看对了眼,真真的将大家伙都吓了一跳。不过这样也好,我本就视小羽为亲妹妹般看待,嫁给了冰山成了我杨家五娘也着实是件好事,这真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当年冰山对我的告白,让我现时想起还有些无措,可既然他能来我面前要小羽做妻子,定是以看清了对我的感情。这也算是喜事一桩,至少日后见着面我再也不用觉着尴尬。
“少夫人!盒子完成了!”
“唔!”我当下茶杯,一左一右的牵起传永和德政的小手,来到他们刚挖好的小坑前:“传永,政儿来和娘一起埋盒子玩!”
“好~”小孩子的天性自然是对这些事情乐意为之,哥俩乐呵呵的拿着铲子将土又填回洞里,慢慢的尘土盖住了盒子。爸妈你们收到我的来信了吗?经过千年的风雨这些铁盒能最终送到你们手里吗?“娘为什么我们每年都要来这里埋盒子?”传永日渐长大问题也多了起来。
“恩!因为娘要许愿啊!这些可不是普通的盒子哦,是可以完成娘愿望的许愿盒呢!”我笑着熟练的回答了传永的提问,在他之前延琪,小七……。很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每每被我用神仙托梦,铁盒祈福许愿的话语给搪塞了过去,说得好不熟练。
“真的可以许愿吗?那下次传永也要放一个!”传永撅着小嘴颇有些怨我独享许愿的味道。“娘有帮传永许愿!不如传永说说你想许什么愿,看娘有没有遗漏,下次好给你加上!”
“恩!传永想要爹爹和娘亲身体安康,爷爷奶奶还有叔叔伯伯我们能一起过年!”每每不能人员到齐的团圆日子显然让传永记忆深刻。“还有我希望自己的哮喘之症能够治愈,这样我便能学习杨家枪法,和爹爹一起上阵杀敌!”我听着这话心中一凛,到底还是杨家的子孙,这骨子血脉里涌动的武将血液果然是不能改变的么?“去~”我轻扣了一下传永的头:“什么上阵杀敌的,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次四叔和四嫂回来你可不准到他们面前说这混话!听到没有!”
“知道了!”传永摸着小脑袋,揉了揉痛处,着又很是欣喜的叫道:“娘,这么说四叔这次真的会回来啦?你不诓我?”这小子,老娘我是个颜控吧,他也继承了这习性。
“是!是!是!你五叔成亲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是要回来的!”连续操持了几匹狼的婚事,我在这方面已是老手,上次四郎偷偷在契丹成亲的时候,我虽没帮上什么忙,到底还是瞒着公婆,延朗他们和冰山赶着去参加了他的婚事还又引发了我的哮喘。想着凭着这件事,那自成亲后就不回家的四郎怎么着也会给我和冰山几分薄面回来一趟。公婆虽说着要断绝关系的话语,其实心里还是心疼的紧,可是这给外面人看着,样子还是要摆着的!好在四郎并没有和电视剧中所说那样成了辽国的驸马,只是不在宋朝出仕,遁入山林做个闲散人而已。不过他的妻子到也真是个辽国公主,哎!这事情也真是冤孽,缘分天注定吧!燕娜长久不见也不知汉话有没有进步些?还有那杨传文小胖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瘦些,上回见着的时候他有传永这么大了,现在总有个八岁了吧?
“娘,五叔他为什么要成亲?”传永显然到了有些让人烦的年纪,每日里十万个为什么让我听了直想抓狂,心里羡慕着他爹的好运,不用每日当一部活字典:“五叔他长大了,自然要成亲的!等传永长大了也要成亲的!”
“五叔他成亲后,会和羽姨姨生小孩么?”
“会啊!”我揉着额角,思索该不该这么早给传永做个爱情教育:“男女相爱,自然会有孩子!”
“那五叔以后就不会经常和传永玩了,是不是?”传永情绪有些低落,延朗长期不在家里,在府中冰山便是孩子们心中的父辈。“这么会呢?等五叔有了孩子,传永可以和他的宝宝还有五叔一起玩啊!”我劝慰着传永将德政的小手放在他手心里:“何况我们传永现在是哥哥了,还有德政不是吗?你们也可以一起玩啊!”
“可是德政老是被六叔,七叔拉去练功!”传永心中早已算了个通透,我这番话显然不能忽悠他。
“这………。”轻抚了下传永的小脸蛋:“还有娘啊,娘可以陪你玩!”
“娘不一样,是女生!我不和女生玩游戏!女生太麻烦!”喝,敢情这小鬼头还有些大男子主义,我刚想拎起他耳朵好好教育一番,未料德政也在一边摇头晃脑的赞同道:“女生麻烦!文玉姐姐……。。哭……。”
“可不是,每次打架,玩游戏输了就知道哭!”传永回忆了一下他那几个堂姐妹,咂咂嘴:“还是八姨姨好!”
是,可不好吗?延琪就差和你们一块上房揭瓦,下地开洞,野得像个男孩子似得能不好吗?我又揉了揉额角,暗叹自己的教育方法是否不对,我手底下教出来的小屁孩除了小七还让我宽心些,其余都些折腾人的主。
“少夫人,盒子埋好了!”
“那我们快启程回东京!”我心里哀叹着,赶快回家,把这两个小麻烦甩给冰山,毕竟教成这样他也有一半责任。显然我忘记了,他可是好不容易在镇住了八妹外加小七,让他们乖乖留在东京没有一起来杭州。也忘了他现在是个准新郎,忙的很!
改名风波 。。。
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天波府,刚一下车就看见延朗在门口面色不善的站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了,这么早,站在家门口做门神啊!”我上前想伸手挽住延朗的手,后又忆起这动作十分不当,至少在宋朝太过豪放,既又温婉状的朝他笑笑,眼睁睁看着传永和德政‘爹爹,爹爹’的喊着扑将上去。
“唔!”延朗还是唬着脸,本是二十七岁的年纪却偏偏留起了胡子,这么一板脸越发看起来老气。这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老思想真是害死人!
“爹爹?”
“延朗?”虽然延朗平日里摆着严父的模样,很是严肃,可对孩子亦是十分疼爱。今日却有些奇怪,任由传永和德政在一边撒娇,却不回应。我心中略微有些不安,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按延朗以往的性子就算是在外面遇着了多大的难处,回家后却是半点不会显露。这次他…………。。
“嫂嫂你回来啦~”小七拖着枪看见我回来高兴极了,可一转头看见延朗却像是遇到鬼似的,马上压低声音,缩起尾巴逃之夭夭:“大嫂我今天约同学切磋武艺我先走了!”
小七这反映让我更是不解,平日里小七小六是最喜欢黏在延朗身边,这么多年也未变过,现在这急冲冲避难的样子是为了什么呢?
“好了!你啊!别站在家门口吹胡子瞪眼了!看,孩子们都被你吓着了!”我抱起德政,牵起传永,催促着延朗赶快恢复正常!“出了什么事了,让你这么不高兴?”
“…………”延朗背着手,看起来颇为烦躁,听着我问他话也还是不搭理。伸出手指遥指了一个方向。
“什么呀?”我向远处一望,似是布告栏。
“你自己看!”延朗似是火到了极致,一甩手又使性子不说话了。人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人说人老了性子会和孩子似的,人说………………反正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说里有一条倒是很合我家延朗今日的状况。我顺从延朗的指示,走到布告栏前,这么细细一看。噗嗤,我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原来这张榜文是皇帝下达的命令,这些年这没脑子的皇帝下了许多荒唐的命令,所以我为了省心已好久未曾观赏过皇帝的冷笑话了,可这一次他竟然下达了这种命令着实让我觉着有些好笑。
“少夫人………。。”一同前来的丹香轻扯了一下我的袖子朝后努了努嘴。沿着她的眼神我向后一看原是我的夫君正站在我身后,原先板着的脸开始泛青:“你还笑?”
“哦!我错了!我不笑啊!我的夫君大人,我的官人哟!莫生气,咱们回家啊!”我尽力将上扬的嘴角收了回来,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延朗现在的境遇,努力的抑制心中翻腾的笑意。“哼!”显然我这反映让我家这大小孩有些不满意,甩着袖子抱起两孩子走了!
得!摸到老虎屁股了!我朝丹香耸耸肩,立马乖巧的跟着我那片天回天波府。成亲也有七年了,到了以后人说的七年之痒的时间,大多夫妻结了婚以后,爱情会变成亲情,而一旦变成亲情你就可以看到以往十全十美很合你心意的人出现的了NNNNNN种让你无法忍受的毛病,比如结婚后男的不做家务啦,老是出去花天酒地啦,不管孩子啦,等等!这时我也不知应不应该感谢宋朝那个糊涂皇帝,因为他的旨意使得我和延朗一直两地分居,聚少离多,这感情却是一日比一日深,没在身边想得都是他的好。难得回来一趟,谈心亲密还来不及了,哪里有空去挑刺,而且我们家有的是下人使唤,这平常人家会引起纠纷的源头在我们家也没法冒头。
可是结婚这些年延朗的小毛病也是有点的,当然我也不例外。就比如现在的小脾气,记得看陈道明的康熙大帝时候,里面有个情节让我印象深刻,那就是无论多伟大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女人在支持他。在这个女人面前,男人可以收起他的面具,架势,可以任性,可以发小脾气,可以做一切他这个年纪,地位不该做的事情。只因为这个女人是他信任的,是爱着的,是独一无二的,亦是理解他的。所以我现在对着正拿背脊演内心戏的延朗,一点都不生气,看着他耍弄我的杨家枪我一点都不生气,看着…………。。不生气才有个鬼!那颗墨珠是随便能扔的么?
“你做什么呀?使性子有什么用?皇帝老儿圣旨已经下来了,你不想改名字也不行啊!何苦拿我的私房东西发脾气呢!”我不是也改名了,连姓名和身体都换了一个,我心里暗暗嘀咕着,小心的将他手中的唐朝花瓶给挽救回来。
“哪里有你说的这么简单,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杨延朗这三个字从出生就跟到我现在,就为了那皇帝一句话就改了?哼!这皇帝是越发昏庸了,先是杀了德芳嫌恶元佐,接着又去相信道家之说,奉赵玄朗为神仙,要全天下的人避讳朗字,有朗字者全部改了!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延朗手里没了可摔的东西,只得一掌拍在桌面上,以示他的愤怒。
“延朗,这古来为避讳帝王的名字,改名避字的事情亦是很多!你想现在这位皇帝不就是为了避讳先皇的字改了名么。”
“哼,那是帝王是天子,自然两样!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的茅山道士,竟要我改名字!”延朗的胡子又要往上翘了翘,我上前撸了撸:“你啊,难道要杀去皇帝老儿那里,让他改旨意么?”
“我想啊!”延朗撇了撇嘴将我拥入怀里:“可是这事做不得,我也做不到啊!定儿,我是老了吗?我对这朝廷真是厌烦透顶,我要是那山野村夫有谁会关心我遵不遵旨,有没有改名。我常年在边关为朝廷驻守,最后还比不过一个胡言乱语的道士?我抛却家中的娇妻幼子不顾性命的征战沙场,想保住这大宋江山,万民平安!是!我是可以挡住外敌,可是这内里的腐化又该怎么办?”
“哟!大将军,小妇人我可不知道朝廷的内忧外患,我只知道你已经尽力就已经足够了,你是人,不是神!我只知道无论你是叫杨延朗,还是叫杨大郎,你都是我的丈夫,传永和德政的爹爹,公婆的长子便足够了!”我搂着他宽厚的肩膀,轻摇这个大孩子,经年累月的战争,战士们的苦楚,让这个原本只为家的男子也开始忧国忧民起来,或许他正在慢慢的锐变成如电视剧中一样的杨家将,少了私欲,少了计较,只剩下对民对国的一片丹心。
“定儿!”延朗将脸埋入我的颈窝,嗅着味道:“能回来闻着定儿的香味,抱着你,说说心事真好!我只是…………”
“好了,我明白的!”我轻拍着他的背脊:“一会吃饭时候,让公公再帮你取个名字吧!”“唔!”怀里的小狼使完了性子终于认命的歇了手,跟自己相伴了二十几的名字告别。
小羽成亲 。。。
延朗,啊不,现在要叫延昭拉了拉被德政扯乱的衣服,低声问我:“定儿,你现在就要走啊!”
“恩!一会五郎就要去张家迎亲了,我得马上回去!”我踮脚轻吻了下延昭的脸颊:“官人我先走了哦!”轻提裙角上了马车,我像是个偷情的小女人般飞快的赶回张家。哎!谁叫我家老公难得在家,我们想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在一起,可是小羽作为张家的养女出嫁,要依从惯例在娘家出嫁我这大嫂加姐姐只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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