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一个和尚而受到牵连,这尼玛就信息量有些太大了。
据说,裴寂曾经听见过这个和尚说过一些妖言惑众的话,但没放在心上更没和皇帝报告,所以皇帝要罢他的官。
但一个和尚能说什么话,竟然严重到要把一个两朝老臣而且是两朝都是百官之首,宰相第一人的大员给二话不说免掉。
其实,很多大臣心里都明镜似得,而正是因为明白,他们才会受到震动。
皇帝这是在借机会清理朝堂呢,为什么会是裴寂,这恰恰是因为他是两朝老臣,而且是太上皇李渊最最重视的铁杆心腹,比武士彠在李渊心中的地位甚至犹有过之。
这么一个前皇帝最依仗的大臣却一直占着百官之首的位置,而自己的心腹却要靠后站,这让李世民这个得位不正的皇帝怎么放心得了。
更别说裴寂当初还馋杀了李世民很看重的心腹刘文静。
武士彠要不是因为武元庆的异军突起,胡搞乱搞都差点被整走,更别说更重要一点的裴寂了。
李世民心里不知道惦记了多久这个事了,现在好不容易出来这么件事,他不抓住才怪呢。
皇帝免去裴寂的官职,削去他一半的食邑,让他返回故里。
裴寂这心里是百般的不愿意,不说老家不如住惯了的长安好,关键裴寂还想着自己要是留在长安没准皇帝气消了还能重新让自己起复,可一旦离开长安回到老家,当时候皇帝还能记起裴寂谁是谁啊。
于是裴寂向皇帝恳求可以留在长安养老,但李世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怎么可能让他留在眼皮子底下碍眼呢。
李世民甚至疾言厉色的训斥裴寂说:“你的功劳、才学,都不足以拥有如今的地位,只是由于太上皇对你的恩宠,才位居第一。武德年间,政法方面纰漏谬误极多,地方官吏施政紊乱,你对此也应担负责任!我念及旧情,不对你施以极刑,让你回归故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话里说的很多都是事实,原本没什么错处。
可就在贞观二年也就是去年,李世民到南郊祭祀,命裴寂与长孙无忌同乘御辇。裴寂推辞,李世民还说:“您有佐命之勋,无忌也效力于我,能够和我同乘一车的,除了你们二人还有谁呢?”硬是让裴寂和他同车而回。
这两厢一对比,李世民可就有点自己打自己脸的意思了,而且打的还是啪啪作响。
皇帝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了,裴寂还能怎么办呢,只得退出权力中枢,黯然返回蒲州老家。
大唐的权利中心,翻开了一页崭新的篇章。
第二百三十九章 恶名()
裴寂人生中的最后阶段就是个悲剧,正月才刚刚被罢官赶出长安,回到老家蒲州没几天,就又有个叫信行的狂人说他有天命,这下裴寂懵逼了,一个法雅还不够竟然又来一个,这尼玛不是要害死老子吗?
裴寂很害怕,就又没报告给皇帝,也算是记吃不记打的典型了,后来事情败露了,裴寂本该被处死,但皇帝却发了善心,只将他流放到静州去了。
三月份,李世民以房玄龄为左仆射,杜如晦为右仆射,以尚书右丞魏征守秘书监,这下算是彻底的换上了自己的心腹,完全掌握了朝政。
虽然魏征是前太子的人,但李世民懂魏征,知道这是一个一心办事的人,不会为了旧主就对自己怀恨在心的。
李世民自诩看人还是看的很准的,的确也是,李世民看重的大臣基本没有几个辜负了他的重视的,除了侯君集和张亮。
不过他看挑女婿的眼光嘛,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了。
瞧瞧那杜荷和房遗爱简直就是俩棒槌,把他看中的两个老臣家里坑的多凄惨。
武元庆是不想看到两位名相家里最后那么凄惨的下场的,但他又不好和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个说。
不过不能和老的说,却可以和小的说,武元庆一直信奉一句话就是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武元庆和房杜两家的长子关系都不错,这天正好借庆贺房玄龄,杜如晦升职为第一第二宰相,把杜构和房遗直两个邀请了出来,同样受到邀请的还有太子李承乾。
武元庆准备和这三位探讨一下管教弟弟的重要性以及方法。
“杜兄,房兄,恭喜恭喜啊”一见面武元庆就拱手道贺。
杜构和房遗直两个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武元庆邀请自己来有什么事,更不知道喜从何来。
见两人懵逼的对视,武元庆哈哈大笑:“房相和杜相高升,难道不值得恭喜吗?你们二位升级成为顶级纨绔难道不值得恭喜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杜构和房遗直相视无语,接着同时摇头没好气的说道:“这就是你恭喜的原因啊,那我们之前没有恭喜武尚书荣升,没有恭喜你晋级顶级纨绔,岂不是很失礼”。
“那是当然,所以今天我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请我吃饭的机会”武元庆笑嘻嘻的到。
“去,不是你请我们的吗,怎么变成要我们请你了”杜构鄙夷的看着武元庆。
“杜兄说的没错,还有,哪有请人吃饭是到青楼的”房遗直抬头看着怡红院三个硕大的字,相当无语。
“就算到青楼,也没有大白天来的吧,你看看人家现在开门了吗”李承乾接着话茬说道。
“喂喂喂,你们三个够了啊,一唱一和的跟说相声似得,什么时候排练的”没想到一句话竟然惹得三个人玩起了群攻,武元庆叫喊着不乐意了。
四个人说话间,早有随从去叫开了门,老鸨子一开始还一脸不耐的说不到开门时间,想玩请下午再来。
那随从是李承乾的护卫头领,哪儿把一个老鸨子放在眼里,直接一巴掌抽了上去,打的老鸨脸上直掉粉。
然后在老鸨子张嘴哭号之前,低声说了几句,吓得老鸨子花容失色,一扭身就跑回去大喊着开门接客了。
“喂,你刚才和老鸨子说什么了,竟然把她吓成那样,该不会是把太子的身份给曝光了吧”武元庆好奇的问道。
李承乾,杜构,房遗直三个也都竖着耳朵想知道。
结果,随从酷酷的板着脸说道:“没有,太子的行踪岂能随意暴露”。
“那你说什么了啊”武元庆追问。
“对啊”
“对啊”
其他人也点头。
“卑职对老鸨说”随从看了武元庆一眼道:“武功侯武驸马要来宴请贵客,识相的话赶紧安排,不会一会砸了她的招牌,烧了她的店”。
“哈哈哈哈哈”杜构,房遗直捧腹爆笑。
李承乾更是大笑的拍着随从的肩膀,一脸的赞许。
剩下的其他随从也憋着笑,忍的很难受。
只剩下武元庆指着这个可恶的天杀的随从懵逼当场。
“你你你你。。。。。。。”武元庆气急,连说几个你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打一顿不太好,又不是什么大事,骂一顿又觉得不解恨。
吭哧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为什么是我?”
“对啊”这也是李承乾三个人想知道的。
“因为驸马爷的恶名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打出您的名号,最能吓唬人”随从一本正经的回答。
“哈哈哈哈”其他人再次爆笑,比刚才笑的还要大声,因为这个随从说的太对了。
“我去,老子在长安城里一没欺男霸女,二没欺行霸市,怎么就有了这么吓人的恶名了”武元庆憋屈的吼道。
“哈哈”杜构笑的眼泪直流,狂笑之中还抽空给武元庆解释了一句:“你的确没欺男霸女,欺行霸市,但你干得比这厉害多了,你坑的全是文武百官,而且还专坑级别高的,小官儿你武驸马还看不上呢”。
“没错没错,你满朝文武都敢坑,胆子如此之大,岂是这一家小小青楼敢惹得,万一你一个不高兴打砸烧掉她这个青楼,让她找谁哭去啊。”李承乾一副我很崇拜你的样子看着武元庆。
武元庆无语望苍天,半响大吼了一个字“靠”。
嘻嘻哈哈走进怡红院,已经梳洗打扮过的姑娘们莺莺燕燕的围拢了过来。
这下就看出谁是老手了,杜构拉着两个姑娘就开始了上下其手,房遗直则不愧他老爹起的名儿,的确正直够可以的。
被姑娘们围住的他目不斜视,脸色也很正常,就是手脚看起来有些僵硬,一有姑娘摸到他的手,他就不轻不重的给甩开了。
李承乾面对姑娘们则完全就是个雏儿,表现的手足无措脸色通红。
武元庆则是介于两者之间,既不像杜构一样上手就乱摸乱亲,也不像房遗直和李承乾那样。
他是嘴上口花花的占着便宜,逗得姑娘们前仰后合,但手上却规矩的很,身子也和姑娘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
第二百四十章 杀奴()
进到房中落座,菜还没上只能先干喝酒,姑娘们伺候着喝着小酒,一个抚琴,一个曼舞,武元庆则是让人去外边买了一罐醪糟汤。
几个人也都知道他是个死活不喝酒的人,见此也不以为意。
“你今天喊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房遗直抿了口酒问道,完了又加了一句:“千万别拿恭喜我们晋升顶级纨绔这个理由糊弄人哈,我们不信的而且我们也不是纨绔”。
杜构和李承乾笑嘻嘻的点头。
“哎,这就没意思了哈,我这说实话你们不相信,难道非要让我编假话骗你们,你们才信啊”武元庆一副被误会了很伤心的样子。
可惜,三个人每一个买账的,纷纷点头说道:“我们就喜欢听你编假话,赶紧的,让我们听听你又准备用什么假话骗我们呀”。
“我去,三个贱人”武元庆挨个指着三人恨恨的道。
“没你贱”三人回击。
笑闹过后,武元庆开始进入正题了,没直说,而是一副不经意间想起来所以随口一问的样子:“阿狗啊,最近怎么没见你弟弟出来横行长安啊,没有他的长安冷清了许多,怪想念他的”。
阿狗是武元庆给杜构取得绰号,因为他单名一个构字,谐音狗,所以有了这个花名。
杜构对这个绰号很敏感的,一听武元庆这么叫直接就急了:“再叫我阿狗,小心和你翻脸啊”。
“好好好,不叫,不叫,我不叫了总行了吧”武元庆一副怕了你的样子,结果转口接着喊道:“阿狗,你倒是赶紧说说你家杜荷哪去了”。
见杜构端着酒杯做出一副要泼的样子,武元庆轻轻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呸了一声讨饶道:“错了,我真的错了,再也不说了”。
武元庆认错态度这么好,这么干脆,杜构都没有想到,因为这家伙可是屡教不改的典型,几乎每次因为这个绰号的原因都要争上半天。
今天竟然三两句话就服软,少见,真少见。
或许,这家伙真的很想自己的弟弟杜荷?杜构如此想到。
呸,好恶心。
见武元庆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好奇宝宝样,杜构下意识的挪了挪了屁股让自己离他远一点,然后才咳了声说道:“杜荷被我爹禁足了”。
“禁足,为什么啊,闯什么祸了竟然惹得杜相如此生气”武元庆脸上喜色一闪而过,心想这个切入口很不错,对自己接下来的话很有臂助。
“哎,我都没脸说,那小子竟然欺辱了我娘底下的一个丫鬟”杜构一富丢人不好意思多言的样子。
“我去,你家老二胆子够大,够牛逼的啊,连你爹的女人都敢伸手”武元庆被惊到了,同样震惊的还有李承乾和房遗直。
这时候夫人手下的丫鬟,基本上和小妾没什么区别,干得是小妾的活,只是没有小妾的名分,通房丫鬟说的就是这。
当然这个惯例在房玄龄家里是行不通的,赫赫有名的吃醋夫人卢氏,是绝对不会让房玄龄觊觎自己手下的丫鬟的,在整个后宅除了她一个,房玄龄看谁都不能有看女人的那种感觉。
话说,这边杜荷把他爹的通房丫鬟给欺辱了,这放在什么时候都是有违人伦的大逆之罪。
武元庆觉得这就和历史上李治睡了他爹李世民的小老婆一样儿一样儿的。
不过李家皇族嘛,本来就乱,这事说起来很正常的,没见玄武门后干掉哥哥弟弟的李世民急不可耐的就接受了哥哥弟弟的妃子吗?
但人家李家皇族是有胡人血统的,你杜家可不是,这么搞也太不是人了吧,怪不得杜如晦生气的把杜荷禁足了呢,就这样儿的打死都不算重。
瞧着武元庆和房遗直,李承乾的那异样的眼神,杜构急了:“我说你们别误会啊,那丫鬟和我爹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之所以我爹会将杜荷禁足,是因为那丫鬟已经许给了我家的一个下人,结果因为被侮辱,那丫鬟竟然自杀了,虽然被救了回来,但还是惹的我爹勃然大怒”。
“艹,竟然干出这么畜生的事情来,你爹怎么不把他打死啊”武元庆义愤填膺的质问。
“额,打死?为了一个丫鬟?你没病吧”杜构愣了下反问道。
“丫鬟怎么了,丫鬟就不是人了”武元庆大声说道:“你们说说是不是该打死?”说着,看向李承乾和房遗直两人。
结果,就见这两人很整齐划一的拨浪着脑袋摇头,甩的脸颊上的肉直颤悠。
“艹,你们什么意思,也觉得我说的不对吗?”武元庆怒了。
然后,就见两人再次统一的点头,外带一个字:“嗯”。
“元庆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丫鬟历朝历代都是贱籍,和奴隶无异。你知道朝廷规定的杀奴是什么罪行吗”杜构无语的问道。
“杀头?”武元庆说的这两个字是疑问句。他的确不知道杀奴是什么罪行,但他记得看过写出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的唐朝才女诗人也是一代豪放女的鱼玄机的故事。
鱼玄机因妒杀女婢绿翘最后是被处斩刑的。
“杀头?元庆你未免太高看丫鬟奴仆们的地位了吧。我告诉你照唐律,主人杀奴婢可以减罪四等,故意杀奴婢仅处徒刑一年,过失杀奴婢无罪。而奴婢殴伤主人,即使是过失伤主,也要被处以绞刑。部曲奴婢为主隐,皆勿论。疏议曰:“部曲奴婢,主不为隐,听为主隐,非谋叛以上,并不坐。”“诸部曲、奴婢告主,非谋反,逆叛者,皆绞。”除“十恶”罪外,奴婢不许告主。否则处以绞刑。”杜构嘿嘿冷笑着说道。
而一旁的李承乾和房遗直很是认同的点头,李承乾这样的表现不出奇,人家是太子,别说杀奴婢了,就算杀了大臣又能有多大事呢。可房遗直这个武元庆印象中憨厚,正直的人竟然也是如此,就不得不让武元庆感到震惊,甚至惊恐了。
杀个奴婢,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还不如杀掉一头牛来的惩罚严重,大家还都觉得很正常,而这就是古代。
第二百四十一章 又关隔壁老王什么事()
武元庆心里拔凉拔凉的,但也知道像杜构,房遗直他们的认知才符合这个时候的价值观,反倒是自己大为惊异的表现显得格格不入。
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在所有人都认为奴婢这些人属于贱籍,可以随意欺辱,打杀的时候,武元庆这个受过二十一世纪教育,想着什么人生来皆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的才叫扯淡。
这是封建社会,皇帝名义上是拥有四海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别说这时候了,就算后世文明发展到那样的程度,特权阶级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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