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全国上下所接受,尤其是1877年,清廷的轮船招商局兼并了美国轮船公司旗昌轮船公司,旗昌轮船公司27艘各式轮船在沪市外滩码头同时降下27面美国星条旗,升起黄龙旗,一时之间被全国上下引为美谈。
而那二十四面红旗中间绣着烫金黄字隶书“北洋新军第二十四混成协”,则是王永安设计的二十四混成协军旗,其中“北洋”两字为第一行大字,“新军第二十四混成协”为第二行小字。王永泰本来并不觉得设计军旗有什么作用,甚至他觉得这有一些多余,北洋新军都没有军旗,他们二十四混成协何必自制军旗。不过今天当二十四面军旗迎风招展之时,王永泰心中骄傲不已,看来这种设计的确振奋人心,尤其是红色的旗帜让人热血沸腾。
“报告!新兵营整序完毕!”方咸五大声报告。
“报告!老兵营整序完毕!”杨振山以更高的嗓门大声报告。
王永泰将转移力转移回来,道:“老兵新兵大比武第一项比赛,可以正式开始了!”随后王永安将抽签盒子拿了过来,放在王永泰跟前,王永泰在盒子里抽出二十张纸条交给了王永安,王永安随后宣布道:“老兵新兵大比武第一项,拼刺比赛,新兵营代表,第三大队第一中队第四小队,马原!”
一个传令兵接过纸条,飞快地跑下主席台,来到新兵营处,大喊道:“新兵营第三大队第一中队第四小队,马原出列!”
“到!”一个身材干瘦但身材很高的年轻人站了起来。
“校场集中,你被选作新兵拼刺项目代表!”
“是!”
周遭穿迷彩服的新兵们顿时鼓励叫好起来,马原腼腆地挠了挠头,说:“兄弟们,我去了,放心,我绝对不会丢人。”
“你要是给咱们新兵营丢人,兄弟们不会饶了你的。”
“小马,干掉那些老兵!”
“干掉他们!”
“你得露脸啊,别他奶奶的给哥几个丢人!”
马原一溜小跑站在校场中央立正站好,随后由炮兵营战士组成的裁判组将一根一米五的木棍交到他的手中,又给他穿上了防刺服和放刺头盔,木棍的一端是由面部裹紧,在拼刺之前需要沾红色粉末,一旦红色粉末沾到对方身上,裁判组立即判定对方“阵亡”下场。
“第五大队第四中队第一小队,赵长山!”
“到!”
“第一大队第一中队第二小队,夏铭!”
“道!”
“第三大队……”
二十名新兵走出来,整齐地占城四排五列,看上去整齐划一,士气十足。王永泰看着新兵,满意地点了点头,方咸五冲王永安眨了眨眼睛,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两天前,参谋部确定拼刺项目双方代表各二十人,王永安得到消息之后便立即告诉了方咸五,方咸五第一时间集中教官开会,要求这次比赛,无论哪一个新兵,被抽中之后必须按照顺序站好队列,不得改变次序和位置。
新兵们被训练了许多次,机械地按照标准站好,此时才发现原来自己训练的队形在此时居然有提起士气的作用,一个个挺胸抬头。大家都知道,今天这场比赛不但关乎自己的颜面,还关系新兵分配。
没有长官喜欢一个软蛋做自己的士兵,这两千新兵在过几天之后必定会被分配到各个营队,新兵们之间有一种传言,说他们中没有被选中的人可能会被清退赶走,没有人愿意在这严冬时节被赶走。且不说颜面问题,单单说待遇,在这个地主老财一日两餐的时代,一日三餐的待遇更保证大家在生存方面无后顾之忧。最重要的是,就在昨天,三个月的军饷实打实的七两五钱银子发到新兵们的手中,所有士兵欢喜得几乎哭了起来。那可是实打实的银子!三个月七两五钱银子,别说很多士兵长这么大都没摸过银子,就是有一些曾经有不干净经历的人,也没想到军营会如实发放军饷,不需要交伙食费和服装磨损费,也不需要分给长官保护费。虽然待遇上比不上北洋新军六大主力镇,可是二十四混成协远比同时代其他军队了,没有人愿意离开这里——除了当兵,这些大小伙子只能为匪了,可是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做土匪最终不也得招安吗。
方咸五来到新兵们面前,看了一眼众人,问道:“有没有信心,我的狼崽子们!”
“有!”
新兵们吼声震天,紧张的脸上双眼通红,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和热情,虽然只有二十个人,但是这二十个人给人气势便让人刮目相看。
方咸五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好,我也没什么可以交代的了,你们都是好样的,这是第一场比赛,给新兵营的两千个兄弟赢个头彩,中不中?”
“中!”
一个豫省士兵不小心喊道道:“打他个龟孙儿!”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
主席台上,王永泰笑着说:“看来新兵营准备的很充分啊。”
王永安道:“别的不说,这鼓舞士气方面,方咸五是一把好手,只是做军务课代课长可惜了,他能带兵。”
王永泰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王永安也话到点上不再多言,免得多说无益反而害了方咸五。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比武,拼刺刀()
“别中看不中用啊。”杨振山在一旁忍不住插着酸话道,其实他也对新兵们自动站成队列并昂首挺胸看着眼热,不过对手面前绝不能示弱,他抻着脖子说道:“较量较量,可不是喊出来的。”
“少废话了!刺刀下见真章!”王永泰笑道,从老兵箱子里抽出二十个纸条,先由奚务生诵读,再由传令兵前往老兵营调人。
不过杨振山在听了之后名单之后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二十个人中只有七个是原第五镇北洋老兵。杨振山虽然文化程度不高,识字不多,但是此人记忆力非常强,推牌九本事更是军中一绝,原第五镇北洋老兵认识七七八八,就算一时之间名字与脸有时记错,但是谁是原老兵他一眼便能认得出来。
杨振山挠了挠自己的光头,又戴上了军帽和假辫子,摇了摇头,有一些忐忑不安,唯恐这第一局意外失手。另外那十三人是去年年末在扬州新招的苏北苏中新兵,说他们是老兵,也不过比方咸五的新兵营入伍多了八个月而已。
点兵完毕,王永泰转身笑着问道:“诸位,大家觉得这一场谁能赢?”
奚务生立即说道:“赢得必然是老兵了,新兵没见过血,在拼刺方面只有见过血的士兵才会活到最后。哼哼,我敢打赌,不消片刻,新兵必定会被全歼。”
纵然杨振山对老兵的组成有一些失望,但是他也认为老兵必胜,说道:“双方的伤亡嘛……大抵上应该是20对8,老兵会下去八个。”
王永泰转向王永安笑道:“副官长,你觉得新兵有机会赢吗?”
王永安本着闷声发大财扮猪吃老虎的原则,低调地说道:“这个……比赛第二,友谊第一嘛……”
众人大笑起来,军需课课长罗银贤热不住打趣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话倒是好听得很啊,王副官长大才,大才啊!”他不说罢了,重复一遍之后,众人笑得更甚了,这句话意思不就是主动认输了嘛。
奚务生向杨振山喳喳眼睛示意咱们赢定了,杨振山心中得意起来,喜形于色道:“副官长啊,你说得对啊,咱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我的老兵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新兵的,放心好了。”
军医课课长肖湘山见众人不支持王永安,他作为王永安的“忠实”战友,立即维护起来,说道:“杨协统,话不要说得太早啊,胜负还不一定呢。”
杨振山摇头晃脑地说道:“我的兵,别的不说,在这拼刺之上,还是不会给我丢人的!否则老子操练死他们!”
随着裁判长炮兵标标统王德岳的一声哨响,手持仿制军刺的木棍新老士兵大喊一声“杀”,同时冲向了对方,双方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随手迅速分开。
新兵老兵极其容易区别,老兵们穿着北洋军的蓝色军装,新兵们穿着王永安设计的“蛤蟆皮”迷彩服,老兵们头戴大盖帽,新兵们带着奔尼帽式迷彩军帽。当然,最直观的对比,就是双方的颜色,一个以天蓝色为主基调,另一个以绿色为主基调。
两种颜色的第一次碰撞之后,让众人吃惊不已的是,新兵们纷纷后退,并迅速寻找搭档,他们或两人或三人自动组队,分成了八个拼刺小组。
老兵们心生疑惑,但见到新兵们徐徐后退,心中得意起来,老兵中有冲动的战士便忍不住冲了过去。很快,担任防御手的新兵迅速格挡,而担任攻击手的新兵趁机刺去,有的老兵机敏地躲开了,有的则反应慢了半拍,砰地一声被刺刀刺中,咧着嘴后退两步,正要反击,便听到一旁才怕大喊道:“老兵营,十七号,阵亡!”
“他奶奶的!”那被刺中的十七号郁闷地将刺刀扔在地上。
“老兵营,十九号,阵亡!”
“老兵营,八号,阵亡!”
“老兵营,三号,阵亡!”
主席台观看地点与拼刺地点相距一百米不到,由高向低看,更是分外清晰,军官们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没想到这才交手不到半分钟,老兵营便已经有四个士兵“阵亡”了……
“我日了!”杨振山忍不住跳着脚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肖湘山咳嗽了一声,杨振山瞪了他一眼道:“老肖,嗓子不好啊?”
“不是,我是嘴巴太大,说话漏风,有时候闪了舌头!”肖湘山道。
“你……你……你大爷的!”杨振山气得脸都变形了。
随着四个老兵的“阵亡”,双方人数对比变成了20:16,新兵们不但小组配合,小组间也开始有了配合,新兵战队开始逐渐有了反击。与此同时,老兵战队感觉到越来越难以啃下来对方了,新兵战队就像是一个背着坚硬外壳的乌龟一般,打不到他们,却会被他们偶尔伸出的头一口咬掉一块肉。
“杀!”新兵嘴里大喊着,开始渐渐向老兵反击,而此时便看到小组拼刺的好处来,在这种兵力优势的情况下,小组拼刺的合作被他们发挥得淋漓尽致,老兵们渐渐地开始手忙脚乱了起来,一不小心,又被刺中一个。
“老兵营,七号,阵亡!”
“老兵营,二十号,阵亡!”
“新兵营,十九号,阵亡!”
“老兵营,十一号,阵亡!”
“老兵营……”
杨振山已经不忍心看主席台下的拼刺了,他转过身去,挠着光头大叫起来说道,“我勒个乖乖!怎么老兵被打成这个熊样了?怎么老子的兵成了这个熊样子了!”
肖湘山在一旁故意刺激他说道:“我说什么来着,胜负未可知也。”
杨振山瞪了他一眼,怒道:“放屁,他们一定是用了妖术!”
肖湘山哭笑不得,道:“方咸五又不是张角,哪会什么妖术,你啊你,老杨,你这真是鸭子掉火坑——死了嘴还硬。”
王永安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脸上故作镇定,谦虚地介绍说道:“杨协统,奚协统!侥幸,侥幸而已,这一局的确是老兵有点太骄傲了。要知道咱们这些新兵可都大部分是来自齐鲁大地,少部分来自豫东地区。这齐鲁大地男儿身体素质在整个大清来说都是最为强悍,而豫东自古都是土匪横行乡民彪悍之地,这两地组成的新兵——便是土匪,也得掂量一下吧?老兵轻视对手,这仗可没法打了,你们说是不是?”
奚务生很快给自己找台阶下,顺着他的话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唉呀,你看,这些不争气的玩意,又被干掉了两个,现在双方比例是一比二了,老兵要完蛋啊。”
杨振山伸脖子看:“咋回事?又被干掉两个?”仔细看过去,果真是老兵越来越少,新兵却一个都没有阵亡,他苦笑起来。
即便新兵只是侥幸,可也绝对不可能伤亡比重相差这么大,所以新兵拼刺训练一定是采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众人纷纷看向方咸五,方咸五却看着王永安,心说这小组拼刺的确出乎意料的成功啊。
王永安站在主席台一侧,忽然对校场外的新兵营大喊道:“新兵营,必胜!”
听到副官长兼副总教官王永安的呼喊声,众新兵营士兵也忍不住大声叫道:“新兵营,必胜!”
“新兵营,必胜!”
“新兵营……”
在一片助威声中,新兵营频次队伍越战越勇,最终在绝对人数的基础上,以3:20的伤亡比将老兵营全部刺杀。
第一百二十章 特殊裁判团()
新兵营在拼刺中赢了老兵营,新兵战队与老兵战队的拼刺中,新兵阵亡3人,老兵20人全部阵亡,赢得干脆,赢得利索,赢得光明正大,赢得对手心服口服。王永安心里明白,当初王永泰之所以不向全军推广小组拼刺的目的就在于老兵们不习惯这种格斗方式,尤其是一些本事高强的老兵,更是对这种拼刺不屑一顾。如果自己贸然将小组拼刺推广下去,非但老兵拒绝,连带着自己在军中的威信也受到影响。可如今老兵输了,输的凄惨无比,以后再推广小组拼刺,便没有任何人敢阻拦。想到这里,他看看王永泰,想要从王永泰那里得到回应。
王永泰笑了起来,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主席台边缘,看着下面欢呼的新兵营士兵们,转身对众军官笑道:“如此精兵强将,实乃二十四混成协之幸啊。”
杨振山垂头丧气,叹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衡趁机说道:“杨标统,你记不记得两个月前新兵营教官新兵比赛?”
杨振山回忆了一下,讷讷地说道:“好像是有这么这么回事,我的兵在新兵营做教官,他们好像是跟我说过,好像是新兵赢了。”
冯衡道:“对,新兵当时就使用了现在的拼刺方式,小组拼刺。不知道你有没有影响,当时王副官长曾经将此法献给诸位将军,并且介绍此拼刺方法为日本陆军拼刺格斗技。四年前日俄战争,日本陆军与俄国陆军在我东北奉天省发生激战,日俄双方肉搏中,双方伤亡比重为4:1,即肉搏战中杀死一个俄国人,要阵亡四个日本军人。因此日本陆军战后进行了深刻反思。日本人身体矮小,力量不足,但更加敏捷灵活,出手速度更快,因此日本军人选择小组拼刺这种注重技巧与配合的拼刺方式。”
王永安道:“诸位,庚子事变中,西洋诸国不但在现代战争战胜了清军新军,更是在肉搏战中战胜了董福祥的武卫后军。要知道武卫后军前身为甘军,全军皆为彪悍的甘陕回勇,多次全营宁战死不投降的壮举,董福祥两个侄子皆战死京师城下。然而以回勇之凶悍,在与美国陆军俄国陆军少有的几次肉搏之中皆伤亡惨重,因此从东亚黄种人的力量和体型来说,先天不如欧洲人,而亚洲人的灵活性与速度却超过欧洲白人。所以日本陆军苦心研究更适合亚洲人的拼刺方式,结合亚洲人的特点,最终总结为小组拼刺。我不过是照搬全抄,而且抄得并不完整。如果说小组拼刺能够取得佳绩,最大的功劳便是方咸五方总教官以及军中诸位武术高手,他们将我从日本学来的小组拼刺结合了战士的身体特点和中华武术,终将其引为实用战技。”
奚务生拱了拱手,道:“副官长,你这是谦虚了,过于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