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爷,他怎么叫这和个破名字啊?”李耀好奇地问道,“破轮,有好轮子不拿,拿破轮子?”
一旁有人插话说:“这位爷,您可别瞎说,这是人家法兰西帝国的规矩吧?俺以前认识一个SD人,叫做于狗腿,俺就不明白为什么他叫做于狗腿。他说那是他们的习惯,他爹娘不会起名字,他爹就在他出生之后从院子闭着眼向外面跑,睁开眼看到什么,就叫做什么。他爹看到狗腿,就给他起名叫做狗腿。”
李耀不敢相信道:“这位兄弟,那要是那小子他爹看到****呢?”
“就叫于****了。”那人立即说。
第十章 索铃儿()
这两人的话逗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王永安也笑,随后正色道:“胡闹,胡闹,人家的法国皇帝的名字叫做Hapleone,翻译成中国名字就叫做拿破仑,哪里是拿一个破轮子,简直胡说八道。”他一边笑一边偷看了一眼小美女,见小美女也抿着嘴笑着,还是故意不看这边。偶尔瞟了一眼,见到王永安偷看她,顿时气得扭过头去,却又忍不住听过来。
王永安又说道:“其实拿破仑这个名字不简单,它在法兰西语言中是野外的雄狮的意思,所以在欧洲也有人称他为狮子王。”
“四公子你懂得真多。”李耀赶紧拍马屁道。
王永安继续说道:“话说这法兰西皇帝拿破仑有一次忽然要检查自己的军队了,看一下军队士兵的伙食怎么样,可是不巧了,人家士兵们早都吃完饭了。你们想想啊,那些士兵吃饭三下五除二就完事儿了,吃完饭早早地去训练,哪里像是法国皇帝吃饭慢腾腾的,一顿饭要换十六样的菜。于是法国皇帝吃完饭,闲得没事儿跑过来军营。士兵们都去野外训练长跑去了,现在只有做饭的炊事班士兵在工作。拿破仑兴致来了,便决定临时改变行程,他要检查士兵伙食。于是他带着一群丞相文武百官来到做饭的饭堂,看到伙夫正在刷锅。你们想一想,皇帝哪见过刷锅啊,他以为伙夫们还在做汤呢,于是就煞有其事走了过去,用勺子舀了一勺,然后细细地品了一口……”
“咦——”众人吸了一口冷气,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那小仙女也是如此,而且听得格外认真。
王永安吊足了大家的胃口,这才说道:“法国皇帝咂一咂嘴,吧唧吧唧,说这汤太淡了,你们这群该死的伙夫,给我的士兵做的汤就像是刷锅水一样难喝。其中有一个伙夫有点笨,立即说报告皇帝陛下,您喝的就是刷锅水!”
众人顿时被他的故事逗得前仰后合,连对面偷听的嬷嬷和中年人都笑得抖着肩头,那小仙女铃儿更是乐得不行,只是强忍着故作不理会他。
“四公子,哪有这样的皇帝啊。”李耀道。
“蛮夷之地嘛,什么情况不会发生,更何况不懂装懂的法国皇帝了。”王永安挥手笑道,又继续说:“我再给你们讲个法兰西帝国炮兵的笑话啊,这法国皇帝拿破仑是炮兵出身,所以特别重视炮兵,法国在欧洲向来以大炮多而著称。所以法兰西炮兵多,但是并不是所有人炮兵都能打得准。
有一次一个军官就带着士兵去训练打炮,他让士兵瞄准射击,没想到那个炮兵是个斜眼儿,平日就搬一个炮弹什么的,这天轮到他打炮了。只见他瞄了半天之后,把一点火,砰的一声,便看到目标旁边二里之外一团火光。大家奇怪了,心说怎么歪得这么远,就跑过去了。结果一看是一片苞米地,中间炸出来一个大坑,坑里面一个人被炸得全身漆黑,看到法国炮兵就哭了说:你们当兵的太他娘的狠了,我就偷个苞米,至于用大炮轰我吗?”
“哈哈哈……”众人再一次乐得不行了,笑得肚子都疼了起来,小仙女也拿着手帕捂着嘴,倒是看他的目光不在那么敌视了。
周遭的乘车百姓大笑不已,没想到这斯斯文文的少年,居然在国外留学多年,还懂得这么许多好玩的事儿。
这时候那中年男子也一边笑一边说道:“哪有炮兵训练打炮的,咱们大清国的大炮平日不能开的。”
“法国有钱啊。”王永安叹道,“只是咱们大清国穷啊。”
那中年男子点头道:“原来如此,你说的倒也是,俗话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一发炮弹十二两银子,要是能随便开炮训练,咱们大清国也不至于在庚子年打不过英法联军。”
王永安笑了笑,庚子事变在全国人的心中都是一种痛,大家都尽量不去提,这中年人倒是很洒脱地说了出来,倒是让大家不好说什么了。
中年男子又道:“小兄弟是在国外留学归来?”
“是,在外十年终于归国,”王永安苦笑道,“说起来惭愧的很,本事没学到什么,只是小子长了一些见识,对国外略知一二而已。”
“小兄弟自谦了。”中年男子捋着胡子笑道,“我看小兄弟不过二十岁,却是此番见识,将来必定能成就大任,相比小兄弟家学渊源。”
王永安道:“惭愧的很,祖上的本事没学到,国外的本事也没学到多少。”
“我们四老爷是扬州王氏之后,祖上刑部侍郎王家庵。”李耀在一旁炫耀道。
那中年男子肃然起敬道:“原来是王侍郎后人,果然是家学渊源,那王侍郎可是德宗元年探花。”那人立即自我介绍道:“我叫做索图东,镶蓝旗出身,现在京师译学馆公干。”
“索教授好。”王永安忙问好道,心说要是你叫做索图东,那你的女儿应该叫做索铃儿了,端端地是一个美人的名字。
索图东谦虚道:“我不是什么教授,我就是个京师译学馆里跑腿儿的粗人,你叫我老索就行。王公子,听你的经历,你很熟悉RB十分熟悉。”王永安苦笑道,“我虽然不学无术,但对RB的熟悉,却是无人可及。”
“你觉得RB如何?”索图东问。
“狼子野心。”王永安目露精光,这回答倒是惹得周边的人好生好奇,王永安叹了口气,解释说道:“RB人身材只有水缸高,罗圈腿,大脑袋,脾气差的要死,偏偏还看不起我们大清国,就因为我们甲午战争和庚子战争里输给他们了。这RB人人人都是贱皮子,这么说吧,只要你打得赢他们,他们就跪在地上管你叫爹,要是你打不赢他们,他们就反过来欺负死你。所以啊这小RB永远是小RB心眼小,个头小,永远没有我们泱泱天朝上国的大气!”
一通自吹自擂,倒是引得火车上很多百姓纷纷叫好起来。
索图东对他的说法表示很感兴趣,两人又聊了起来,王永安就是那种纸上谈兵夸夸其谈的人,恰逢对西方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历史却也非常熟悉,与这在京师译学馆做文书采办的索图东聊了,倒是使得整个旅途不那么乏味。
第十一章 火轮局前失美人()
京师译学馆原名同文馆,比总理衙门设立的还要早一些,庚子之乱中,同文馆毁于战火,并在1902年的时候重新办起。慈禧太后着令吏部尚书张百熙建立一所效仿西方的大学堂,为大清朝培养现代化人才,于是张百熙创建了京师大学堂,即BJ大学的前身,而同文馆也被并入京师大学堂,并被改名为京师译学馆。
由于京师译学馆在筹建之时得到了许多富裕旗人的资助,因此张百熙便特批一些旗人可以在京师译学馆里挂职为官,不过极少有贝勒王公真的去京师译学馆里办公,都只是挂着一个名,给自己的脸上贴金而已。没想到这索图东却真的在京师译学馆里办起了公,还担任了采办一职,只是不知道他去S海去做什么。
王永安试探几次,但索图东笑而不答或者搪塞过去,王永安也只好转移话题,说起了RB的一些故事来,旅途方才不甚寂寞了。而小仙女索铃儿也听得津津有味,很是让王永安感到骄傲。
火车以每小时三十公里的速度向南开去,人却仿佛越来越多,而车厢里的味道更难闻了,大家不得不打开火车车窗,但是冷风直接吹到了美女的脸上,让美女有些受不了。
王永安见状连忙说道:“这位官家小姐,你坐在那边顶着风,不如我们对调一下座位吧。这边背靠着风,可以遮得住,省的迎这早春的风冷的紧。”
顿时,连带着索图东等人眼神不对劲了,得了,本以为一句后世的客气话,在这十九世纪初反倒成了轻薄的话语。王永安一看众人眼神不对,尤其是那索图东皱起了眉头,王永安心想可不能得罪未来老丈人啊,赶紧拱手告罪道:“鄙人七岁便出国,在外十一年,刚刚从国外爱留学归来,可能一些礼仪顾及不得,失礼之处还请担待。在外留学之时西人常说女士优先,涵义是走路的时候如果遇到女士迎面走来,应礼让三分,与我中华之君子守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哦,原来是西洋礼仪。”那索图东点头道。
成功地转移话题之后,王永安这才心中松了口气,又细心地将火车车窗放下一些。小美女感激地看了他一样,似乎觉得他整个人都高大上了起来,倒是让王永安心中受用不已。
抵达S海火轮局(S海火车站)时已然天黑,百姓们人头攒动下了火车,没等王永安问清那几个旗人官员们的去向,人家便被马车给接走了。
王永安心中好大的失望,看着他们上了马车,感慨了一番“佳人不可得”,便摇了摇头。座了九个小时的火车,丢了每人,浑身又累得要死,王永安整个人简直就要散架子了。他心中暗暗发誓,下一次来沪一定要坐船来,虽然速度慢一些,但毕竟还能在船上睡上一觉。
拎着行李箱,三个人挤出了火车站,S海站前一排排路灯亮起,周遭都是旅店宾馆,一些乞丐跪在路边乞讨,几个印度军警在英法租界与S海县城的交界处训斥着一些试图去租界里的中国人。
一辆马车快速从火车站前的马路上飞过,几个马粪蛋屙屎在地上,差点溅在王永安三人身上,三人一躲,李耀便跳着脚骂道:“嘿你个瘪三,着急赶死啊你?赶着去投胎啊你?有娘生没爹样的玩意,我咒你儿子生出来就是个天阉!”
王永安苦笑道:“李耀,人家只不过是赶路着急了一些,不至于如此咒骂他吧?不过话说回来,你这骂人的功夫还真是了得。”
李耀顿时自夸道:“不是咱跟四老爷吹嘘,爷们可是津门人,有句话不知道四爷听没听过京油子卫嘴子保定的狗腿子,您知道嘛意思吗?”
“不知道。”王永安笑道。
李耀说:“这京油子说的是啊BJ银(人)滑不溜油,你拿他没办法,卫嘴子说的就是俺们津门卫,俺们津门卫的银(人)啊嘴皮子麻溜,你看俺们津门卫的老娘们要是跟人吵架骂街,从早上骂道晚上骂人不带重样的。”
“那保定的狗腿子是什么意思?”王永安又问。
“嘿,这保定其实说的不只是保定,是整个HB燕赵,HB习武成风,武馆众多。有钱人吧贪生怕死,总得雇几个保镖吧?所以请的最多的就是HB的镖师,可是这有钱人有几个好人呢?所以老百姓就骂他们是狗腿子,镖师行保定最多,后来大伙儿就把保定代替HB了。”李耀笑道。
王永安忍不住笑道:“看来这国内(清末)当真有趣的很,我却不了解许多。”
“四老爷,要不然咱们去找个旅馆休息休息吧。”李耀问道。
王永安说:“你可知道哪家旅馆好一些?”
李耀说:“火轮局周围哪儿的旅馆都不成,黑心着呢,得去远处,明个儿一早我们陪四老爷您去英法租界。”
“成,咱们就这么办。”王永安道,说着闻到了一股子骚臭味,原来是一辆粪车经过,三人大叫倒霉连忙后退。等那粪车推过去之后,王永安终于扶着墙呕吐起来,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一丝丝气色,心想这破旧的世界还是那么糟心,自己的命运何其苦也。
帮办李耀在街边一招手,一辆黄包车立即跑了过来,拉车的车夫点头哈腰说:“老爷,侬切啊里?(您去哪里?)”
“麻烦你送我们少爷去就近一点儿靠租界的好客栈休息,可不要火轮局周围的,忒贵!俺们明个一早去法租界办大事,不能跑得太远,侬晓得伐?”李耀对车夫说道,又对车夫威胁道:“侬不要耍我们,我们可不是白相(只会玩乐的笨蛋)人,我们少爷本家老结棍(厉害)的。苏州青帮大青狼见到我们少爷也得客客气气,侬要拎得清爽。”这几句津门话混着沪语方言讲出来,虽然不伦不类,却很有威慑力。
那车夫一听苏州帮大青狼的名声,赶紧点头哈腰,看得出来这三个人的打扮都是官宦家里出来的,这种人的钱容易赚,但也不要轻易得罪。随后车夫拉着王永安走了几条街,来到一家叫做居留阁的比较有档次的淞沪本地有名的四层客栈。
第十二章 谋国财大清股灾()
这居留阁客栈一层二层是饭店,三层四层是宾馆房间,四层是天字号高档客房,三层是地字号低档客房。但总体说来,这客栈也不是很大,倒是显得有些古朴和幽暗。
王永安定了两间上房,自己住一间,龚武远和李耀住一间,都是在走廊的最里面,只是这走廊狭窄得很,两人相向而行必须要得侧着身子通过。
店老板操着半生不熟的北方官话说道:“阿拉的房间就是这个样子,但是价格便宜,又是老字号老招牌,安全得不得了。伊住下来尽管放心好啦,保管伊舒心安全的伐。”
正巧着,天字号三号房开了门,一个穿着白色流苏裙一身洋气的女孩,一手拎着裙摆,一手遮着宽边大沿的帽子,手中拎着一件黑色水牛皮皮包走了出来。聘聘婷婷的身段显得她整个人妖娆,走路的时候一摇一曳,浑身撒发着香水的味道,见到店老板立即说道:“黄大老板,伊上来不怕伊老婆骂你啊?”
黄老板立即低头憨笑道:“是罗绮小姐啊,您先过,您先过。”
罗绮小姐摇曳着错身而过,带着一丝丝香气,经过王永安的身边的时候还特地仔细打量了一番,眠着嘴娇笑着走了。
来到天字号一号房,李耀放好了行李,花仁义又给他打好了水,王永安洗了洗脸感慨道;“这就是S海了啊,前一次回来的时候只顾着回家,都没有进S海滩瞧一瞧,这热闹的果然比扬州强。”
黄老板忙道:“这位少爷,侬还有什么吩咐使得不?”
“准备上好的饭菜,我们过一刻钟便下去。”王永安看了看两个随从的脸上也都劳累不已,体恤道:“备两壶老酒给他们。”又将一块鹰洋交到黄老板手中,黄老板刺着大黄牙笑了起来,连忙谄笑道:“是,是。”这一块鹰洋是十足的墨西哥鹰洋,货真价实吹起来还带响声,这个年月在BJ城里一户五口之家的花销只需要七块鹰洋,客人只不过是想吃一顿饭便花了一块鹰洋,出手着实阔绰了。
“对了,黄老板,刚才那女的是谁,你好像很怕她?”王永安打听问道。
黄老板听到一提到她,顿时来了兴趣,吐沫横飞道:“这女人了不得,S海大戏院知道吗?她是大戏院的舞女,还是青帮苏三哥外面养的小。在我们这里租了一年的房,就是因为我们家天天会打扫,伊看看,这女人懒得咧……对了,这位少爷您千万别招惹这女人,看着风骚实际上碰不得。知道蝎子尾巴黄蜂针,最毒不过妇人心吧?这女人……啧啧啧……还是少惹为妙,那苏三哥不是一般人,在青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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