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北洋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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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北洋幕僚-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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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多余的迷彩布料还不能旁用,按照顾十针的审美观,没有人愿意用这么个癞蛤蟆皮一样的布料做衣服。

    古人说得好啊,失身事小,失节事大,穿着蛤蟆皮,别人都不把自己当做正常人了……

    顾十针连连摇头,质问道:“东家,你确定要把布染成这样?先不说有没有染布坊愿意做,单单是将好好的布染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军方能够接受这样难看的军服吗?说实话吧,要我穿这种衣服,就好像是自己看过了徽剧,却穿着戏服行走在大街上一样,不是被人笑成傻子,就是成了傻子。”

    王永安态度坚决地说道:“听我的,没错,就染成这个样子,至于有没有染布坊愿意接受,那是你的问题了,若是长时间合作的染布坊不愿合作,我们从此之后就不和他们合作了。顾掌柜,你要知道,我们的军服不是给别人当模特看的,而是自己要用来保命的。你不觉得如果士兵们穿上这种迷彩军服,在草丛里潜伏的时候,敌人如果不仔细检查一般发现不了他们吗?既然这种迷彩训练服有利于潜伏和隐藏自己,为什么要用浅蓝色军装,浅蓝色除了好看之外,什么用也没有!我倒是觉得浅蓝色军装做军礼服挺好看,可是作为训练服,那浅蓝色只能是别人的靶子,你可明白?”

    顾十针听了之后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他点点头认可王永安的话,但是提醒道:“东家,你说的有一定的歪理,士兵若真是披着这蛤蟆皮——不,迷彩服——这名字还真有意思,若是士兵穿着迷彩服藏进草丛里的确是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可是东家啊……我能理解,你能保证别人能理解吗?理解是一方面,就像我一样,我理解你,但我绝对不会支持你,我想其他人也一样!”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希望继续劝阻,但王永安态度坚定,坚持一定要按照他的设计生产训练服。

    顾十针见苦劝无用,只好事先说好,免得将来怪罪自己,道:“那我就听东家的,但是这批货赔了钱,可要找你啊——万一人家不接收怎么办。”

    王永安拍着胸脯保证道:“绝对不会,你放心好了,绝对不会不接收。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先上车后补票吗?”

    顾十针苦笑了两省,终于不再纠结军服颜色的事情,不过他随后忽然说道:“好,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这次绝对不能让厂里垫付,军方啥时候把钱打过来,我们啥时候动工。”

    “这……”王永安尴尬一笑,“老顾啊,这次还真得垫付,所谓放长线钓大鱼嘛……”

    顾十针气道:“上次的五千套军装钱只给了七成,还有三成没给!这次又要垫付?不行,绝对不行!东家我对你说,如今我们的旗袍已经在沪市风行起来,不少裁缝铺见到了我们的旗袍正在仿制,我们需要立即扩大市场,用价格优势和数量优势击败他们。”

    王永安吃了一惊,道:“旗袍已经风靡沪市了?”

    “嗯,只用了半年时间,便风靡沪市。”顾十针骄傲地说道。

    王永安想了一下,说:“老顾,你的想法错了,旗袍绝不能走量,更不能走低价。”

    “为什么啊?”顾十针吃到了量大的好处,王永安不让他走量,这对于顾十针来说有一些匪夷所思了。

    王永安道:“首先,穿旗袍的人非富即贵,再者,他们都是妇人,而妇人之见是存在极其强烈的攀比心理,妇人比男人的攀比心强百倍。如果我们的旗袍价格变低了,穿在她们身上之后,只会让她们的身份变得更低,长此以往下去,我们就失去了这些客户。而原本不穿旗袍的普通妇人呢,又因为旗袍不适合劳动而绝不会购买旗袍,所以即便便宜,对于那些妇人来说,旗袍也只是只能看不能用的鲜花。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让旗袍变多变便宜,而是让它成为精品,成为一种身份,一种地位的象征。我们要让所有人有这种认识,穿旗袍的女人,即代表中国女人的美丽与妖娆,又代表着她们的身价与地位。”

    “可是如何面对手工作坊仿制呢?”顾十针忙问道。

    王永安说:“建立品牌啊,我们的旗袍要建立自己的品牌了,并且建立我们的品牌专卖店,有我们自己的商标,有我们自己的形象。品牌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做天香江南,取自江南女子国色天香之意,并在沪市最好的街道建立专卖店,不要吝惜投入,只要我们的江南天香品牌成立,那就是中国的奢侈品,最终我们也会成为世界的奢侈品代表。

    顾十针听得目瞪口呆,不过最后他还是说:“无论如何,这批服装不能垫付,否则我就不干了。”

    王永安心说这倔老头,倔起来就像是一头牛一样,自己一时之间还真搞不定他,为了避免麻烦,他只好自己回家取钱垫付一下,等军需课付款之后这些钱再还给家中。

    再次回到家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王永安饿着肚子进门之后,管家唐云逆立即让下人准备宵夜,并向他报告近日来府上的一些大小事与开支情况,并说他看中了一位武师,准备请他来给老爷看看,此人能否做护院武师头。这人不但武功高强,且刚刚从军中退役不久,在徐世昌担任东北总督的时候曾担任徐世昌的贴身护卫,这人除了心眼死性外没别的缺点。

    “哦,这人在哪?”王永安大感兴趣,徐世昌的警卫,当初徐世昌单刀出关,在奉天省整治东三省民生、经济与治安,东北三省这个名词,也是由徐世昌担任东北总督开始后才流传出来,以往关外地区只叫做满洲,甚至在国外,东北地区一直被外国人叫做满洲地区。仅仅从名称来看,便知道徐世昌是多么有心机的人,将满洲改称为东北三省,此后不管中国发生什么动荡,中国政府都能够名正言顺地收复东北地区。

    在历史上,几十年后日本二战战败,苏联红军攻入“满洲国”之后,斯大林这个老不要脸的曾经想要直接占领中国东北,并宣称满洲地区不属于中国。苏联人的无耻行为当即遭到了中国政府的严厉驳斥,并拿出了相关文件证明,东北地区过去现在和未来永远属于中国。

    为了钳制苏联人的势力扩展太快,美国和他们的盟友这才帮助中国,要求苏联必须从中国东北撤军。而民国政府拿出的证据中,重要物证之一便是北洋徐世昌当年巧妙将满洲名称变更为东北三省,若非如此少不得苏联人会跟中国扯皮多久才会归还中国东北主权。

    而用满洲这个词汇代替中国东北,除了外国人和国内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只有一些网上二逼才会使用。穿越前王永安曾经在网络上度娘的历史贴吧里和一群人争辩过。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不是他的观点错了,而是被那些二逼青年带跑偏了。一群不懂历史的二逼先是用谩骂让他愤怒,继而智商下降到二逼水平线以下,随后二逼青年用自己多年的二逼经验打赢了王永安正经八百的历史观点……和傻子吵架,说明他比傻子还傻,至此之后他看到一些白痴言论之后再也不去理会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打了个爹的() 
王永安对徐世昌的印象不错,更对他只身赴东北却降服东北的各个王爷与士绅大感兴趣,而徐世昌在对东北的发展上做出的贡献更是后人不容玷污,所以连带着王永安对他的贴身警卫影响也好了起来,追问道:“这人按理来说本事应该非常大,怎么会流落到了扬州来?”

    唐云逆立即说道:“回报四少爷,这人叫做张铁,老家是湘省长沙,其父最早参加过曾国藩的湘军。湘人悍勇好斗,张铁的父亲更是其中佼佼者,后来曾国藩解散湘军,他得了遣散费,回家乡定居。其后因与老家族人兄弟不和,便来到金山县定居,其后又到了松江县担任护院武师头领。张铁自幼随父亲习武,因甲午战败愤而北上投了北洋新军。因为武艺高强被选为徐世昌贴身警卫,随徐世昌赶赴奉天,悉心保护。去年年末,受袁世凯连累,徐世昌也被撤去东三省总督。张铁离开奉天并返回松江县,不过好像在松江与人有了争执,又被父亲赶出来了。他现在住在东大门旁的庙里,因为没得到四少爷您的应允,我没敢让他进来暂住。”

    “被赶出来……是什么原因被赶出来?”王永安皱着眉头,“若是不好的事,如作奸犯科之流,便没有必要将他留下。老唐,你现在派人把他叫过来,我看看人品怎么样,如果合适便住在家里吧,若是不合适打法了五两银子送走。这等人要么是亡命徒,还是不要得罪得好。”他心里想的是,要么不得罪,要么就弄死。

    “好咧。”唐云逆立即道。

    王永安走进内堂,穿过长廊来到卧室门口,便听到卧室里两个女孩在窃窃私语,站在门口打瞌睡的玉秀见了王永安,滴溜溜的大眼睛惊喜不已。玉秀正要喊话,王永安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松开手小声地问:“里面是谁?不许叫啊,否则我可要对你家法伺候。”

    玉秀笑着低声问:“姑老爷,家法伺候是怎么回事,我可不知道家法是什么?”

    王永安咂咂嘴道:“家法嘛……嗯,皮鞭子抽,老虎凳,辣椒水,可吓人可吓人咧。”后一句用豫省方言讲出来,非但不吓人,反倒让人觉得好玩。所以玉秀眼中非但半分也不相信,嘴上还笑着说道:“好好好,我怕了,我怕了姑老爷,可吓人可吓人咧。”

    王永安纠正道:“以后你不能教我姑老爷了,因为你现在是我们王家的人,你该叫我老爷——算了,我才十八岁,叫老爷把我也叫老了,你就叫我四公子吧,像以前一样。”

    “是,四公子。”玉秀道。

    王永安忙问:“里面的人是谁?”

    玉秀道:“是萧姑娘,这不是因为最近扬州军医大学堂马上就要成立了嘛,我们小姐想要报考军医大学的护理学,所以最近一直在学习医学知识。我私下里打听到,萧姑娘已经接受了军医大学校长的邀请,将来会成为军医大学的护理学老师,所以小姐就请她给你自己补一补课,以便将来能够通过考试。”

    王永安嘿嘿一笑,道:“这算不算是以权谋私,王夫人这样做可不对,走后门啊这算是。”

    玉秀立即替袁念祯辩解道:“四公子,咋能这么说咧,我们小姐和萧姑娘关系好,顶多算是公私兼顾,咋能算是以权谋私咧。”

    “你这伶牙俐齿的丫头。”王永安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

    里面的两个女孩可能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便停止了谈话走了出来,袁念祯正要训斥小丫头玉秀,却一眼见到了王永安,只见他胡子拉碴但精神奕奕,袁念祯倚在门口眼含惊喜道:“靖云,你回来了,放假了吗?”

    萧晓悦也笑着点了点头道:“靖云公子你好。”

    “萧护士长你好。”王永安道。

    萧晓悦转身便向袁念祯告辞,王永安见天色已晚,便邀请她住了下来,袁念祯也拉着她的手央求她住一宿再走,天色如此之晚,从王家老宅到军医院宿舍要穿过半个扬州城,未免有一些危险。亏得萧晓悦曾经留洋,骨子里没有那种传统观念,又觉得最近扬州不太太平,尤其是前警长左平死后,盗贼多了起来,于是考虑一番后留宿下来。

    袁念祯高兴不已,王永安让袁念祯去安顿一下,自己趁机吃一些宵夜填饱肚子。正在吃宵夜的时候,唐云逆带着那武师张铁回来了。

    张铁身高不高,只有一米六五左右,但非常壮硕,长相略微惊奇了一些,远远看着仿佛钟馗一般。老唐介绍说张铁有三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分别叫做张金、张银、张铜、张锡,他是五兄弟中最能打的一个,也是最冲动的一个。

    王永安连忙放下碗筷,起身做好,这才说道:“张壮士,既然都是江湖儿女,别的客套话我也不多说了。咱们单刀直入吧,我知道你的武艺非常好,既然能够做徐世昌的贴身警卫,必定拳脚过人。我们武艺方面先不说,你只需要告诉我为何被家人驱赶的原因即可。”

    张铁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起来,半响才用略带有津门口音的官话说道:“四公子,我也不骗你,我知道你这个人本事很大,虽然是一介书生,但是整个扬州都都服你。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因为我回到松江之后,把我爹给打了,我爹和我哥哥们就把我给赶出来了。我这也是没了办法,才寻思返回北方找点事儿做,你也知道我长大之后一直在北方,虽然是南方人,但我朋友都是北方人,所以只能取北方找事。”

    “你把你爹给打了?”王永安惊叫道,“为什么?要知道不孝之人,任何人都不愿意收留啊。”

    张铁摇着头苦笑起来,最后郁闷地说:“这话从哪说起来呢,就从我回到松江县说吧。一个月前我回到家中,我爹因为年纪大的原因,已经不做护院武师头领了,由我二哥张银代替。我爹便带着我娘和小弟张锡一起在上海县城里开了一间卤肉店,没想到开业当天晚上就有青帮的人来店里闹事,收什么保护费。我小弟张锡正巧去给顾老爷送货不在店里,只有我娘和两个伙计,我娘脾气火爆,因为不愿交保护费便被那几个青帮小厮给打了。我爹当时在外面跟人喝酒,听到伙计说有人砸店,回来之后正巧青帮的人刚走,便追过去与青帮厮打起来。”

    王永安点点头,道:“青帮之人素质参差不齐,有陈其美这样的为国者,也有黄金荣这样的为己者,可是你还是没说,你怎么把你爹给打了?”

    张铁叹了口气,难为情地说道:“我爹追出去不久,我也听到消息,便衣服都来不及穿好,跑过去打那几个青帮的人。他们打架的地方黑咕隆咚看也看不清楚,当天晚上别说月亮,便是星星也没有,我所幸将所有人都打倒了。等我回家之后我娘问我,说你见到你爹了吗?没有见到,我娘说不对啊,你爹去追青帮了。我才记得,刚刚我在追打青帮弟子的时候听到有人对我喊说:‘我是你爹,快快住手,我是你爹,快快住手’,当时我气愤不过,还多踹了他几脚……”

    众人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这理由也太诡异了,王永安忍不住道:“你爹因为这事儿就把你给踢走了?”

    “不是我爹,是我大哥,我二哥和我三哥,另外还有我家老五,一致决定让我出去找事,别再留在松江县,也别留上海了,免得我遇到青帮的人再没轻没重。那天晚上我把青帮弟子十几个人都打骨折了,青帮的人花钱买我的命,我留在那迟早要被人暗算。”张铁叹气道,“实际上我这次出来,也是避祸的,我一个人倒不怕,只是我爹娘岁数大了,经不得闹腾。我虽然不怕青帮,但是若是冲突起来,我爹娘和哥嫂侄子侄女必定会受到连累。”

    王永安点头问道:“原来是这么原因,这不怪你,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在关外(东北)奉天城的时候给徐大人(徐世昌)做贴身警卫,我记得好像是做了三年警卫,你说一说他这个人怎么样?我对他很是好奇”

    一提到徐世昌,张铁说话也利索了起来,大声说道:“徐大人对我很好,对手下也很好,赏罚有度,招纳贤良建设满洲。在关外时他整治腐败,尤其是在治理巡防营时遇到许多兵痞无赖,也有一些胆大包天者要刺杀他,那些反对他的人被他一一化解,那些刺杀他的人被我和其他警卫给一一化解。徐大人治理满洲两年,满洲面貌一新,别说我等警卫佩服不已,便是洋人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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