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北洋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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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北洋幕僚- 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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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边军我行我素地走了,闹得英国佬灰头土脸,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受了伤,被一口气差点吐了血。

    李士锐看得出来英国佬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虽然他不知道英国人在欧洲与德国人束兵秣马准备大打出手,但是他却知道镇边军去川边就是收拾那些受到英国人蛊惑的臧人军队。既然迟早都要得罪英国佬,这时候面对英国佬怂蛋,镇边军的军威何在。

    得益于江北系军队的连续战胜,给他们带来了常胜军的威名,而正因为江北系军队屡战屡胜,英国佬才有所忌惮。这一次的强奸未遂案件中,四个被打的英国水兵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但是英国佬丢了面子。可是为了四个英国水兵直接炮击对方运兵舰,如果引起双方的战争,那么这个罪名如何承担?

    英国政府立即给湖北地方政府施加压力,最后湖北都督黎元洪不得不出面给英国人赔礼道歉,并奉上两千英镑的疗养费,此时才算平息。不过在这一系列的博弈之中,很多百姓只看到了镇边军的骨气,这是一支硬骨头部队,甚至敢于打汉口五租界的老大英国人,简直太牛太帅了,无数武汉革命党里对江北系黑转粉……

    王永安在得知此事之后已经是第九师出发的第二天了,但是他也不能批评李士锐,毕竟如果李士锐表现了软弱的话,则让镇边军未战先怯,进入四川也变得灰头土脸。但是王永安也不能表扬李士锐,因为李士锐的种种行为并没有经过镇边军司令部,而是擅自做主。对于李士锐这种擅自行动,王永安隐隐约约觉得有可能会给未来的发展带来严重的影响。

    李士锐有一些骄傲了,是的,李士锐的确有一些骄傲了,他并不是不支持王永安,也并非要叛变江北系,而是坐拥江北四镇战斗力最强的第九师,李士锐的影响力隐隐约约已经超过了其他人。骄傲与自满让他甚至在次日才向王永安进行了汇报,而此时他早就接到袁世凯的敕电,勒令他对镇边军严加管束。

    全天下都知道汉口冲突,李士锐却最后一个告诉他,岂能让王永安安下心来?

    大军继续西进,受到汉口英租界冲突的影响,汉口的所有租界全部禁止镇边军士兵在武汉三镇休息时进入租界,而外国老师甚至不愿意卖给他们东西。王永安感觉到了外国佬的傲慢与偏见,勒令军队不得招惹,但也勒令部队不得采购外国佬的东西,双方的冷颤在镇边军后卫部队全部离开武汉之后才宣告结束,但说起来这大军经过需要采购的花销极大,那些支持镇边军的中国店铺与商家赚得瓢盆钵满,而外国商店却一分钱没赚到,很多人开始埋怨起了英国人,认为他们拉着自己“制裁”镇边军纯属胡闹,非但没有影响镇边军,反而让自己的生意一落千丈。

    且不说双方的争执,镇边军一步一个脚印地徐徐西进着,丝毫未见停止的脚步,因为宣传效果很好,沿途百姓和官府积极支持。而镇边军军纪很严苛,王永安下令不得隐私骚扰百姓,违令者杀无赦,使得镇边军西征沿途获得了广泛的好评。

    1913年的元旦来了,但镇边军丝毫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之处,他们顶着严寒向川边继续前行。在春节前三天,镇边军终于过了重庆来到了宜宾,而宜宾正是进入川边特别区的最前站。

    前锋部队第九师师长李士锐对宜宾的川军士兵提出聘请一些熟悉川边的人做向导,没想到报名者非常多,他们表示自己愿意参加国防军。川军之所以这么踊跃积极,是因为袁世凯只给川军一个国防军陆军师的编制。

    川省督军胡景伊与王永安在重庆的时候分开了,胡景伊回到成都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宣布川军整编为国防军第十七陆军师,因而未来的川军裁军名额非常多。四川是一个人多地少的地方,很多底层士兵即便放下枪也没有土地耕种,所以他们希望能够进入待遇非常好的镇边军中来谋生。

    李士锐到底还是没有完全昏了头,发电给王永安询问是否可以招募熟悉川边地形的川军加入镇边军,以避免镇边军进入川边之后迷路。

    王永安很快做出回复,允许招募川军加入镇边军,但是他提出三条要求:

    第一、招募川籍士兵必须无不良嗜好(吸食鸦片),身体强壮,熟悉川边地形与方言。

    第二、每班组招募一名川籍士兵,不得设立单独川籍士兵班组。

    第三、募集川籍士兵需要得到川军部队的同意,不得收留逃兵。

    虽然王永安考虑的并不周全,但是他最大地做到了照顾川军的颜面,李士锐虽然觉得麻烦,但总归是听话的。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川军士兵还没有抗日战争时期的“双枪兵”的威名(一手长枪,一手抽鸦片的烟枪),毕竟双枪兵的出现是因为二十年的川省内战导致川省经济严重倒退,各军阀用鸦片当做军饷发给士兵,使得很多川军士兵们成了人们眼中的双枪兵,并被很多人看不起。抗日战争前,川军双枪兵名声实在太差,导致川军出省抗日屡屡遭到嫌弃,无人愿意接收川军部队增援,生怕他们吸大烟的陋习影响自己的军队。不过现在川省虽然依旧军阀林立,却因为中央政府强势,小军阀们只会勾心斗角,还没有发生川省内战,所以川军士兵极少抽鸦片,李士锐募兵工作非常顺利。

    只招募了一千二百人,每个班组的人数增加到了14人的满编状态。考虑到兄弟部队的关系,李士锐又继续招募了两千两百人,为第八师和第十师做好了增兵准备。

第六百四十五章 听别人讲自己的故事() 
镇边军从宜宾出发遇到的第一个难题不是敌人,而是天气,1913年的2月,四川盆地下起了鹅毛大雪,且持续了七天七夜。这种极端的天气带给镇边军一连串的问题,首先是行军困难,其次是住宿困难,甚多士兵也因为保暖问题而生了病。甚至连川省本地人也对此表示震惊,这场大雪可是百年未遇,虽然说川省冬季下雪,可谁看过七天七夜的鹅毛大雪啊,这又不是北方大平原。

    前锋部队第九师被困在了宜宾,随后其他部队也陆续抵达宜宾,将原本并不大的宜宾城塞得满满的,宜宾县县长已经把能够找到的房子全都找到了,可是还是有五万多士兵必须露宿在外,幸好镇边军自己带着行军帐篷,倒也不至于睡在雪地里——可野外也冷啊。

    王永安完全没有料想到十万军民会被困在宜宾,当他的后卫部队抵达宜宾之后,看到了大雪纷飞的场景,不得不感慨自己运气简直是坏透了。

    宜宾县长陪着笑对王永安说云帅你住在县衙里吧,县令就是没有女儿,要不然就把女儿献给王永安了。不过王永安却没有接受他的好意,下船之后,王永安当即宣布:“镇边军所有士兵听令,城内住宿房间这,优先顺序为生病士兵、女人和小孩、民夫、新兵、老兵、士官、军官、我!是要有一个镇边军的人住在城外野地上,我就陪着他住在外面!”

    王永安的话一下子震惊了所有人,众人先是目瞪口呆心中百味聚在,随后心中涌起了十万分的佩服好敬意,谁能够向云帅一样体谅士卒,爱惜士卒,有哪一个大帅会下达如此命令,没有,只有云帅!

    “云帅万岁!”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随后更多的人高呼起来:“云帅万岁!”

    “云帅万岁!”

    “云帅万岁!”

    “……”

    震天的呼声很快响彻了宜宾城,宜宾县城也只有四千多户人家,并不算很大,所以没过多久所有百姓们都听到了呼声,纷纷打听起来。很快大家打听到了士兵们呼喊的原因,居然是镇边将军云帅王永安下令军人住在野外,而他和他手下将军必须坚持到最后一个士兵住进城中才能离开。

    “这简直是岳武穆重生噻!”东街口的陈瞎子摇头晃脑道。

    “陈老头儿,你说云帅是岳武穆?”另一个人笑着问道。

    陈瞎子感觉到有点儿冷,双手插进袖子里保暖,脑袋却一晃一晃地说道:“说云帅是岳武穆半分不差,啷个知道,云帅大败八十万日本倭寇的故事吗?”

    得,王永安江北抗击日军的故事传到了川省,人家日本军队陡然增加到了八十万,增加了十几倍不止啊……这要是让日本天皇知道,非得气得噶一声过去不可,要知道整个日本陆军也只不过三十六万,日俄战争的时候也只有七十万军队。估计这说书的陈瞎子是把日本人当做曹操了,八十万大军南下被吴蜀联盟烧的一干二净。

    “您老讲讲,这云帅是如何打败倭寇的?讲得好,大家少不得你的赏钱,是不是啊?”

    “是的,陈瞎子,你讲讲嘛。”

    “对,老子不差钱,你就讲讲嗦。”

    陈瞎子听见众人兴致勃勃,顿时一拍醒木,下了大家一跳,而后开口道:“话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大清国运二百七十五年,即将寿终正寝,群雄并起之际,在大清国江淮大地上,扬州府内出现了这么两位好汉。诸位客官可知,这两位好汉是一对儿亲兄弟,哥哥手持双枪武艺高强侠肝义胆人称扬州飞将军,弟弟文武双全智谋无双人称扬州小诸葛,诸位爷听到这里应该知道他们是谁了吧?没错,这对兄弟便是王永泰与王永安兄弟二人。

    说起这二人,却也不是平凡人家,祖上六代为官,到了他们的爷爷辈,出了一个最有名的王家庵。诸位可知这王家庵是谁,那是清景帝,也就是光绪皇帝的老师,堂堂帝师啊。诸位爷一定以为这王家成了帝师,必定享尽荣华富贵了,可惜诸位错了,错的离谱,王家庵成了帝师,反倒成了王家劫难的开端……”

    众人被吸引住了,纷纷扯着脖子挺过去,此时王永安与冯衡等人穿着便服正在宜宾城内巡视着,他们为了防止有士兵不尊命令骚扰百姓,还特地化了妆巡视。巡视一圈下来并没有发现违抗军令的士兵,王永安让人统计了一下生病士兵人数,居然达到一万多人,这其中有受风寒感冒的,还有水土不服的,有一些人长时间坐船病倒的,当然还有一些人装病的。王永安暂时没有时间甄别那些装病的士兵,而且他们和病人住在一起,装病也成了真病了。

    这会儿他又带巡视起来,恰巧遇到陈瞎子讲自己,便带着众人走过去凑凑热闹,听听自己在普通百姓心中的形象。

    陈瞎子继续说道:“诸位客官可知道前朝宫廷龌龊?容我细细讲来,话说那光绪年间,虽然大清朝皇帝觉罗家的载湉,可是诸位知道,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反而是载湉的养母,西宫慈禧皇太后。光绪小皇帝渐渐长大,自然要重掌皇权,可慈禧太后掌权二十年,哪有轻易放下权力的道理,故此皇权之争就此展开,而作为帝师的王家庵自然受到牵连。慈禧获胜之后,下令撤职查办王家庵,未料到有人为了溜须拍马讨好慈禧太后,将王家庵一家老小细数杀尽,这王家庵的两个孙子王永泰与王永安恰巧不在家中逃得一劫。

    王氏双子逃走意外失散,王永泰去了山枺隽讼炻恚跤腊蔡尤ベ凉岸笙冉蒲АJ曛螅峭跤捞┑デ蛊ヂ碓谏綎|闯荡带起了一支队伍,被袁世凯诏安,成为了一方人杰。而王永安在东洋更是出息,在倭国科举考试中成了状元,被倭国皇帝许以倭国公主。

    诸位,那灭门之仇日日夜夜出现在王永安眼前,他心道若是迎娶了公主,从此之后便美人在侧,哪还有报仇雪恨之雄心壮志。于是王永安婉言谢绝倭国皇帝,乔装打扮之下,金蝉脱壳离开倭国回到扬州。

    诸位,你们猜王永安回到扬州之后遇到了何人?”

    “遇到何人?”众人被勾起了好奇心,纷纷瞪大眼睛。

    “啪!”陈瞎子一拍醒木,“于是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四十六章 刀下留人() 
“别啊陈瞎子,你讲啊,快讲啊。”

    “是不是差钱,老子有钱噻。”

    “快讲快讲。”

    “你个龟儿子吊得老子心痒痒滴。”

    “是嘛,是嘛,讲讲嗖。”

    “对嘛,陈瞎子你这算是个啥子事情嘛,你这相当于老子进了妓院找了个小姐姐,老子脱了裤子个球,你个龟儿子告诉老子你来月事咯!”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起来,王永安也忍俊不禁,冯衡在他耳边用四川话低声打趣道:“大帅,你的故事满精彩的嗦,听得我都信以为真咯,你咋不娶日本公主噻?”

    “仙人你个板板!”王永安也用四川话骂了他一句,“别人乱冒皮皮你也信了?我看你挨球的很呐。”

    “我可不敢,我可不敢,你可是天皇女婿噻。”冯衡憋着笑道。

    王永安笑骂:“你个老骚货,非等我扒了你的皮不可。”

    两个人操着不标准的四川话相互取笑了起来,其实他们倒也不是口音伪装,只是觉得这四川话说起来特别可乐,充满幽默感。

    全中国有两个地方的讲话特别幽默,分别是东北人和四川人。东北人的幽默是因为东北的冬季漫长寒冷,从头一年的十月份开始下雪,直到第二年的五月份。所以当初闯关东的人大多数时间窝在家里,为了避免像是挪威瑞典人一般得全民忧郁症,闯关东的人便展开多种多样的文艺活动,在清末到建国之后的六七十年间,发展出来独特的东北文化和东北幽默来。而四川人的幽默也称为巴蜀幽默,巴蜀幽默则更多发源于巴蜀人乐观的生活态度,也有很多人将其称之为苦中作乐,但不可否认的是巴蜀人即便生活在再苦的环境中,也会用乐观的心态来面对,用幽默的语言来释放压力,所以形成了巴蜀地区独特的幽默风格。(注)

    在这寒冷的冬天里,王永安与冯衡以此相互调侃来缓解寒冷,也算是一种心有灵犀吧。

    那陈瞎子得了赏钱,用手摸了一下,只觉得大概有十八九文钱,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拍醒木继续说道:“上回书说道,王永安拒绝做倭国驸马,这可惹怒了倭国皇帝,派遣死士千里追杀王永安。王永安迫不得已只好假死来了一招金蝉脱壳,逃回扬州。

    诸位客官,王永安在倭国生活十几年,自然一身打扮早就如倭人一样,剪了辫子穿着短衫,于是一进城便被扬州衙役们当做革命党给抓了起来,次日便拉到刑场准备枭首示众。

    诸位看官啊,还记不记得,咱宜宾城杀过的革命党了?八年前,挂在宜宾城城头的那一排脑袋可告诉大家,在前清的时候,谁要是做了革命党,那可是斩立决啊。这小诸葛刚回扬州便被人当做革命党抓了起来,纵然他智勇双全,却也难逃一死了。

    次日一早,被五花大绑的小诸葛被直接拉到菜市口准备枭首,那刽子手磨好了刀,端过来一碗烈酒,噗一口将烈酒喷在铡刀之上,大喊一声:‘革命党爷爷,不是我要杀你,是大清容不得你,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诸葛万念俱灰只感慨时运不济,便对众人说:‘我乃扬州帝师王家庵之孙王永安是也,劳烦诸位乡亲父老,待我死后将我头颅尸首送回老家祠堂,也免做了孤魂野鬼。’那看热闹的人群之中自然有认得小诸葛的人,立即大喊此人不是革命党,还有人立即跑到军营将此事告诉了王永泰。

    诸位,上回书说道王永泰投奔了袁世凯做了将军,那王永泰率军回到扬州,严防革命党闹事。而这王永泰一直以为弟弟死了,乍一听自己弟弟还活着即将斩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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