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北洋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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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北洋幕僚- 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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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振标道:“我支持赵统领,我们必须休整,咱们都是走过来的,哪像北洋军都是做火车赶来的,好嘛,他们坐火车来的不打仗,反倒让咱们两条腿跑来的打仗,还有这个道理吗?”

    “是啊。”

    “必须休息。”

    “北洋军凭啥不上去?”

    “就该让北洋军打主力。”

    诸将纷纷抱怨道。

    老扁担张殿如抽了一口旱烟,道:“大帅,仗不能这么打,这么打太吃亏了,咱们这是用人命在兑人家江北军的子弹呢。而且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咱们兄弟晚上睡觉都能冻死睡过去,必须得休整了。”

    姜桂题叹了口气,毅军上下都是亲戚朋友旧部袭成,所以很团结,却也很排外,总是怀疑别人算计他们——当然,别人也经常算计他们,于是毅军也常常不搀和别的事儿,如果不是被袁世凯忽悠,他们不可能南下攻打江北军。姜桂题也对江北军早有耳闻,这群狼崽子残忍好斗,血染涡河一事穿遍天下了,又跑到国外抢了外国人一块地响彻世界,给中国人赚足了面子。如果不是以后驻防扬州的诱惑,他们怎么可能来到这里送命。

    “休整,必须休整,另外军队的保暖一定要保证,绝不能有兄弟冻死。”姜桂题道,“我跟靳云鹏说一说去。”

    此时徐州城北阵地上,江北陆军第二师第三团团长郝德明坐在一具尸体旁边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此人是第三团副团长曲长生,曲长生是土身土长的扬州人,脾气温和,这才能搭档得了郝德明的臭脾气。没想到一直在后方统筹安排的曲长生,被一发炮弹弹片击中了后背,弹片直接切断了他的肺片,导致他窒息咳血死亡。

    “老曲啊老曲,你说你一走,谁能受得了我啊。”郝德明哽咽道,“你他娘的怎么就这么走了呢?你不是说我老欺负你,以后让你儿子娶我闺女,让你儿子欺负我闺女吗?你他娘的连媳妇都没有,还想着儿子,你真他娘的能做梦啊。”

    李祖植巡视到城北,正见到郝德明坐在曲长生的尸体旁边掉眼泪,忍不住说道:“郝老虎也会掉眼泪啊?”

    “谁掉眼泪了?我这是他娘的冻得。”郝德明起身梗着脖子叫道。

    “得了,装什么大半蒜。”李祖植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问道:“有什么困难?”

    “当然有困难,打了一天一宿了,咱们的大炮为啥不开炮?”郝德明问。

    李祖植打趣道:“我要说贺老七憋着坏,你信不?”

    “狗日的贺老七,真不该把炮兵团长位置让给他。”郝德明抱怨道。

    李祖植道:“这北洋军、毅军和其他清军的各式大炮加起来至少有三百门,新式大炮最少两百门,而我们只有二十四门火炮,所以一旦我军火炮投入使用,必然遭到敌人炮兵的重点打击。贺老七提出,如果我们用炮,必须用在刀刃上,否则就是害了炮兵。”

    “他娘的,就他贪生怕死。”郝德明气道。

    “你们有啥计划没有?”李祖植问。

    郝德明摇头道:“没有,他们过来,我们出不去了,硬顶着呗。师长,援军能赶到?”

    “一定能。”李祖植坚定地说道,“咱们江北军未必打得过北洋军,但是江北军就没有抛弃战友的传统。各部要是赶不到徐州,我估计他们的下场比我们还惨。”

    “那我就放心了。”郝德明道。

第四百五十四章 夜入毅军大营() 
等李祖植走后,郝德明看了看曲长生的尸体,叹了口气说:“兄弟,下辈子还是兄弟,你走好啊。”而后让人将尸体抬下去,与其他士兵的尸体全都摆好了,参谋官廖利群将伤亡统计报了上来,第三团四个步兵营三个独立连总计阵亡252人,受伤1421人,这些伤亡都是由于敌人的炮火产生,而且大多数受伤的都是轻伤,倒是有几个耳朵被震聋的,身体倒也无甚大碍。

    “他娘的,老子一共就两千八百人,这一下子一半人就伤亡了?”郝德明气道,“他们呢?”

    廖利群道:“我们派出去的收尸队粗略的统计了一下,清兵死在咱们阵地前的人,大约一千二百多人,至于受伤逃走的,估计有上百人。”

    郝德明道:“不划算,不划算,他们几万人,咱们只有两千多人,这么兑子兑下去,咱们就没了。”

    廖利群道:“属下建议,将战壕挖得更深一些,我军伤亡大多数因为为数不多的炮击,而炮击落在阵地上后,很多士兵因为战壕挖的太浅了,才导致自己受伤。”

    郝德明捉摸了一下,说:“你去找一下补充团的老顾,让他调拨一些人给咱们挖战壕。”

    “补充团哪有人过来挖战壕啊。”廖利群道。

    “老顾有办法,他那还有一支老百姓组成的急救队,就让老百姓挖战壕,咱们战士好好休息休息。”郝德明鸡贼道。

    “中。”

    “把几个军官都叫来,商量一下明天该怎么打。”

    “是。”

    四个步兵营营长和侦察连、新兵连、辎重连连长全都来了,天色刚刚黑下来,毅军没有力气没有士气进攻了,大家终于能放松一下,纷纷笑呵呵地谈起了对手,纷纷对毅军的无能而大加讽刺。

    一营长笑着说:“这群傻子,咱们不过是在城墙上挂着红旗,他们就傻乎乎地对城墙开跑,要是咱们把红旗挂在靳云鹏的司令部上,他们会不会朝着靳云鹏开炮?”

    众军官大笑不已,忽然侦察连连长毛三秋说:“团长,要不然咱们就这么干?”

    “怎么干?”郝德明问。

    “我带几个兄弟把红旗插在靳云鹏的指挥部里,让他们自己炸自己。”毛三秋道。

    郝德明眼睛一转,笑道:“你他娘的有意思,但是太危险了,把红旗插在靳云鹏的指挥部里怕是不行——你不如把红旗插在他娘的姜桂题的指挥部里,或者清兵巡防营里,这样更稳妥一些。”

    “好咧,我这就去办。”毛三秋大喜,从侦察连找到七个士兵,给他们布置了一个危险任务,潜伏出城外,在敌人的身后插红旗,干扰敌军。

    这个任务虽然危险,但好在只是插红旗干扰,并非发生战斗,七个士兵换上了北洋军的军服,趁着天黑大雪潜伏出成,随后潜入毅军军营。

    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毅军的防御之松懈让人瞠目结舌,站岗放哨的毅军居然怕冷躲在帐篷里。要么清末有一句话说得好,北洋好,甘军凶,稀稀松松毅军兵,自从庚子国变之后,毅军多年以来没有经历大战了,尤其是近几年关内的土匪全都跑去了关外,毅军就更没有什么大战了,这会儿居然连放哨都不好好放了。

    七个江北军士兵居然堂而皇之地来到了姜桂题的营帐旁,但是姜桂题显然经验丰富得多,周遭站了许多警惕性很高的士兵,让人不得轻易靠近。

    七个人一番斟酌觉得不如晚上烧了敌人的辎重,也好给连长一个交代,至于挂红旗——连长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此时他们忽然见到一个身穿四品武官服的武将,被人从姜桂题的大营里赶了出来,这小子气呼呼地说道:“你就相信靳云鹏那孙子吧,那孙子绝对没安好心,他会打仗才怪咧,那孙子只会打麻将!”这小子自言自语地说了一通之后,跑到一处避风的地方撒尿。

    偏巧这撒尿的地方正是七人躲着的地方,这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七个人哪里放过这个大官,于是便上前将其打晕后将此人绑了起来。两个人抬着这大官跑回城北阵地,其余五个人继续寻找辎重去放火,不过他们没有找到辎重,反倒是找到了毅军的骑兵马棚。五个人一商量,再这么找下去恐怕要暴露,不如把马棚烧了马踏毅军军营,他们也好趁乱逃走。

    于是,夜半三更,毅军的马棚被点燃了,北方一吹,火势四起,几百匹战马被烧着马鬃马尾之后全都疯了,拼了命将马棚撞倒,随后冲了出去。那战马慌不择路地冲向了四处,将毅军士兵踩死踩伤无数,甚至点着了其他营帐的大火。

    而五个士兵也趁乱撤回阵地上,与另外两人汇合后向毛三秋禀报战况。

    毛三秋大喜道:“你们这几个王八蛋虽然插旗没成功,但至少让他们今天晚上睡不着了,对了,你们带回来什么人?”

    “连长,这人不简单,这人是姜桂题的亲侄子姜云鹤。”士兵答道。

    毛三秋连忙将姜云鹤带到郝德明跟前,郝德明看到姜云鹤居然还在昏睡,打趣道这人睡得够死的了,便派人用冷水泼醒。姜云鹤醒来之后大怒便要反抗,被毛三秋两个嘴巴打懵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俘了。不过这姜云鹤却也不是孬汉子,梗着脖子说:“要杀要剐随便,爷爷但凡求饶,就不姓姜。”

    郝德明笑道:“我不杀你,来人啊,把姜云鹤给我捆起来,绑在城头的红旗旗杆上,派人告诉姜桂题,他侄子在我手中。”

    毛三秋问:“如此一来,姜桂题便能不进攻了吗?”

    郝德明道:“姜桂题是什么人,他岂能不进攻,我们的目的是让北洋军把他侄子给炸死。”

    “为啥要让北洋军把他给炸死?”

    “你想啊,他娘的那姜桂题怎么可能不心疼自己的侄子,他侄子要是死在咱们手中,也算是英雄了,可要是死在北洋军手中,嘿嘿……他娘的他能不记恨吗?这两军有了嫌隙,对咱们就太好了。”郝德明阴笑道。

    “团长,你真他娘的高。”毛三秋夸奖道。

    “滚毛。”郝德明踢了他一脚,“你他娘的讲话能不能文明一些,别他妈的带脏字?文明,懂不懂?你懂个几把毛文明!滚一边去。”

第四百五十五章 寡。妇长() 
马踏毅军大营,让毅军损失惨重,三百多毅军士兵阵亡,一千多人受伤,一直收拾到后半夜天快亮了,毅军这才安定下来。

    天一亮,姜桂题立即跑到靳云鹏的指挥部汇报昨夜的混乱,并要求毅军休整两日。但靳云鹏得到袁世凯的指令必须在三日之内攻克徐州,态度坚决地要求毅军加紧攻击。靳云鹏也知道毅军辛苦,便承诺道:“徐州城破之日,毅军可以劫掠三天,如何?”

    姜桂题听到这个条件,倒也满意了,回到军营中通报全军,不过米振标报告说姜云鹤不见了,与姜云鹤关系非常好的米国贤嘟囔说:“不会是去台儿庄找那小寡。妇去了吧?”

    “这小王八蛋,都什么时候了!”姜桂题气道,他知道自己这个侄子什么都不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裤裆,而且还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喜欢偷小寡。妇。他侄子娶了一个媳妇四个小妾,这五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他偷来的小寡。妇,有的用强,有的用钱,有的威胁,有的哄骗,这姜云鹤却乐此不疲。姜桂题要给他娶一个黄花大闺女做妻子,结果姜云鹤不干,说就喜欢这种偷人的感觉,气得姜桂题够呛。这姜云鹏的特殊癖好,也是毅军的一大笑话,而今这小子不见了,大家理所应当地以为他又去偷人去了。

    姜桂题拔出佩刀,指着徐州城方向大声吼道:“左右两翼诸将士听好了,徐州城破城之日,尔等尽可劫掠三天!”

    “喏!”毅军诸将兴奋地大吼道,双眼赤红地望着徐州城,仿佛那不是坚固堡垒,而是一个脱光了衣服赤裸裸白嫩嫩的小美人,正劈开双腿等待着他们。

    与此同时,郝德明下令在城头将姜云鹤和其他三十多个受伤被俘的毅军俘虏全都挂在徐州城北城墙上,还特地让人挂上一幅大字“毅军游击将军姜云鹤被俘在此”。

    众江北军士兵见状,哈哈大笑不已,不过笑过之后赶紧躲进新战壕中。经过了昨天晚上老百姓的忙活,新战壕比原来的战壕深了半米,有的士兵还在战壕中挖出了防炮洞,当然他们的目的不是放炮,而是躲在洞里暖和一下,恰巧变成了简易的防炮洞。

    “都给我听好了,等一会让清兵的大炮就打过来了,都他娘的藏好了,别炸死你们谁。”长官们扯着嗓门大喊道。

    与此同时,清军主将靳云鹏穿戴整齐之后,给炮兵统领下令,继续对北门阵地狂轰滥炸,这一次不单单要炸塌了城墙,外围阵地也要重点轰炸。下达完毕命令之后,靳云鹏召集了几个参谋,开始另一场战争——打麻将!

    靳云鹏对打麻将情有独钟,随军可以不带枪,不带地图,但不能不带麻将,因此靳云鹏也有一个绰号麻将将军。

    不一会儿,用望远镜看标度的炮兵统领跑来了,紧急汇报说:“江北佬把毅军士兵挂城头上了,还说他们手中有姜老将军的侄子姜云鹤,我们打不打?要是打的话,万一真的是姜云鹤,姜老将军那边没法交代啊。”

    靳云鹏紧锁眉头,炮兵统领道:“我也没办法了,属下可不敢得罪姜老将军,他可是朝廷宿将……”

    “嗯……”靳云鹏恍然大悟一般,立即打了一张牌:“六万!我就赌你不糊六万!”

    下家苦笑着摇了摇头,摸了一张牌,此时靳云鹏这才转身问:“你说啥?”

    炮兵统领傻眼了,说:“他们说他们抓了姜云鹤,让我们不要炮击。”

    “放他娘的大臭屁!”靳云鹏道,“姜云鹤要是被抓了,早上姜桂题早就告诉我了,我刚刚送走姜老将军,还承诺让他的毅军可以先行解决徐州三天,他侄子要是被抓,他能不说?他就那么一个侄子,可心疼着咧。叫什么来着……”

    “姜云鹤。”

    “对,就是姜云鹤。”靳云鹏忍不住笑道,“据说这小子有个绰号,叫做寡。妇长,人家绰号什么千夫长,百夫长,他倒好,寡。妇长,你们知道为什么吗?”见众人伸长脖子,靳云鹏大笑道:“这小子就喜欢到处搜集漂亮的小寡。妇,从直隶搜集到京师,从津门搜集到关外,估计这一次来江蘇,少不得让他搜集几个江蘇小寡。妇,哈哈哈哈……”

    “那城墙上……”

    “绝对不会是姜云鹤,江北佬狡猾得很,用的疑兵之计,就是为了拖延我们的进攻罢了,他们在给援军制造时间——碰!碰了!”靳云鹏兴奋地说道,“九条砰,诶,杠了,哈哈哈,你们都得给我一两银子,这九条都能杠,今天我的运气真不错。”他又转头说:“其实你想一想,江北军用如此拙略之手段阻挡我北洋军的脚步,所为何事?我看啊,他们这是黔驴技穷了。诸位想一想,假如他们自信可以守住,自然会正正堂堂的跟我们打一仗,哪里还需要用此花招小计?”

    “将军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啊。”诸将说道。

    “北风!别动,别动,我胡了!大四喜!”靳云鹏一摊牌,大喜道:“那些战俘就当死了吧,给我炸!炸!炸!你他妈的听明白没有?给我炸!”

    “是!”炮兵统领道。

    北洋军的大炮对准江北军阵地的同时,毅军也准备出发了,这一次他们没有将主攻方向放在城门,而是放在了左右的城墙,并且打算包围城外的战壕守军。可是就在他们蓄势待发的时候,突然见到徐州城城墙上被绑着的毅军士兵以及姜云鹤。

    毅军的人自然认出来了寡。妇长姜云鹤,连忙向姜桂题报告,姜桂题不敢相信,立即靠近了城北阵地,用望远镜仔细一看,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那的确是自己唯一的亲侄子姜云鹤,不由得大叫道;“暂停攻击,暂停攻击!”

    米振标忽然说:“不好,北洋军马上就要炮击了,云鹤有危险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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