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北洋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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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北洋幕僚-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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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政府军与政府军持续交战,迪亚斯总统无力控制局面,面对如此威胁,他只能立即找到大清国驻北美公使张荫棠,希望大清国能够停止这次护侨行动。

    张荫棠是大清国驻北美美国、墨西哥、古巴、秘鲁公使,因托雷翁惨案来到墨西哥城,其主要公务与美国接触,因此墨西哥一切事务主要有代办沈艾孙负责。张荫棠没有想到祖国会这么给力,不单单让海祈号巡洋舰从大西洋向墨西哥出发,还从国内派遣陆军过来,虽然事后得知这一次行动并不是大清国主动派兵,而是将士们出于义愤自荐的行为,可毕竟这一次的护侨行动是国家行为,让多少海外华人热泪盈眶激动万分。

    迪亚斯主动找到张荫棠,多少让大清国驻墨西哥公使官上下骄傲万分,往日谁也没有在乎的大清国驻墨西哥公使馆一下子成为了热门地方。当西方报纸文字将大清国护侨军出兵墨西哥的消息传到墨西哥国内的时候,震惊了整个墨西哥,尤其是反政府武装,更是瞠目结舌,那些眯眯眼没鼻子的中国佬居然真的出兵了?但是中国人能打仗吗?谁见过中国人打仗?所以尽管墨西哥人震惊,可远远没有达到吓得战战兢兢的地步。

    张荫棠立即与领事馆内众人商议,代办沈艾孙更熟悉墨西哥这个国家,他立即提出几点要求:赔偿损失,杀人偿命。张荫棠则将此全权交予沈艾孙,并由沈艾孙出面与迪亚斯谈判,沈艾孙对迪亚斯提出要求:“对于此次墨西哥华侨造成的损失,墨西哥政府应当赔偿3000万墨西哥比索。”

    其实3000万比索的确是狮子大张口,沈艾孙因为王永安的护侨军显得有一些过于骄傲,彼时《纽约时报》也对这个数目表示惊奇,因为3000万比索相当于当时墨西哥1年的国家收入的三分之一。如果按人头赔偿就是1680万美元,相当于当时美国一年海军军费的一成。

    迪亚斯这次真的是吓住了,墨西哥政府哪里拿得出3000万比索,如果有这么多钱,他早就武装军队进攻马德罗领导的农民游击队了。

    迪亚斯被后世称之为墨西哥最大的独裁统治者,可墨西哥黄金时期就是在迪亚斯统治的这三十年中。迪亚斯认为,墨西哥共和国想要发展必须拥有强大的工业,因此他统治期间大力发展经济,而为了加速经济发展,他一改墨西哥农业国家的面貌,强制要求农民种植经济作物,采用大规模农场经济取代自耕自足的小农经济。而为了从农民手中掠夺土地,迪亚斯强制收取高额的农业税,导致许多农民破产,不得不变卖自己的土地,逃到城市中成为廉价劳动力。

    当时迪亚斯实施了一种土地没收制度,凡是不能拿出地契的个人和集体的土地,国家均可以无偿没收。而当时许多印第安人村社的土地本来就没有地契,就算在之前的时代,印第安人对公社土地的集体所有也是约定俗成的,而到了迪亚斯时代,反而不合法了。

    通过一系列的强制性措施,迪亚斯统治时代成为墨西哥自从独立以来最稳定、安全时代,迪亚斯集中精力发展经济,墨西哥也成为了拉丁美洲经济龙头。但是富裕的墨西哥的官员、军阀、买办和寡头们以及他们的亲戚,对于大部份下层的混血人和印第安人,生活压力日益沉重。他们或是失去赖以为生的村社土地而涌入城镇并成为墨西哥早期的工人接级,缺少保障;大部份继续在农村生活的人也由于缺少或没有土地并面对庄园主和税务官,在统治阶级的压榨下,墨西哥农民生活艰难。

    迪亚斯在对外关系上和墨西哥独立以来其他总统大不相同,迪亚斯与世界各国维持了长久的和平关系。迪亚斯意识到与外国势力发生冲突不仅会使国家秩序混乱,经济凋敝,更重要的是会威胁统治,正如美墨战争失败导致桑塔·安纳总统下台一样,法墨战争又将胡亚雷斯总统从墨西哥城赶出。因此迪亚斯对外的宽容正策,使美国英国等世界各国对他十分支持,而恰恰是迪亚斯与大清国签订的《华工劳务协议》中便明确了华人在法律上可以在本地娶妻生子享受本地人同样的权利——只是墨西哥人不遵守协议,并且严重歧视华人。

    此时对于迪亚斯来说,最大的威胁来自于他的竞争对手弗朗西斯科·马德罗,而非大清护侨军。

第二百六十一章 护侨舰队里的麻烦事() 
马德罗家族是墨西哥最富裕的家族之一,在1905年时,马德罗便参加了新莱昂州州长的竞选,但被迪亚斯内定的代表击败。后马德罗写书演讲,宣称墨西哥需要真正的民主,不需要一个统治三十年任人唯亲的总统,继而被投入监狱。后来马德罗父亲花了很大一笔钱贿赂狱卒,将马德罗从监狱救了出来。马德罗逃到墨西哥北部美墨边境,组织反迪亚斯的农民游击队,并宣布起义,随后攻打监狱释放政治犯组织更大规模的农民军,开始向迪亚斯的统治发起武装进攻。

    马德罗的起义引燃了墨西哥,墨西哥共和国十八个州同时发动农民起义,迪亚斯穷于应对,其中规模最大的便是马德罗领导的北方农民军、帕萨塔领导的南方农民军和胡亚雷斯领导的东部海湾农民军,各处农民军向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节节推进,而政府军内部也开始对迪亚斯越加不满。

    在此情况下,迪亚斯显然穷于应对大清国的护侨军了。

    然而历史在此时发生了一个有趣的转折,由于王永安率领了五千护侨军的到来,显然让迪亚斯打起了另一个算盘,是否可以雇佣这五千护侨军击败马德罗的北部农民军。毕竟在所有农民军之中,北部农民军最为强大,拥有整整五万人的军队。

    对于3000万比索的赔偿,迪亚斯起初并不肯接受,然而在他决定雇佣大清国护侨军之后,便决定可以谈一谈。于是他找到沈艾孙,对他说3000万比索的赔偿超出了墨西哥共和国的赔偿能力,且这些损失并不是政府军造成,而是反对派农民军造成,这些钱理应由马德罗的农民军支付才行。

    沈艾孙气愤回应说当初义和拳杀德国传教士,赔偿的并不是中国的农民,而是中国的政府大清政府,所以按照国际惯例,这些损失理应由墨西哥共和国赔偿。

    由于有军队撑腰,沈艾孙态度非常强硬,迪亚斯询问是否可以与护侨军司令通话,沈艾孙想了想决定与王永安联系一下,以争取王永安的态度支持——毕竟沈艾孙之所以敢在迪亚斯面前张牙舞爪,还是因为有王永安领导的护侨军在背后撑腰。

    沈艾孙希望联系王永安,但是王永安还在海上飘着,暂时尚未接到电报。

    如今,护侨军名誉上是双司令,但因为李准等海军先前的犹豫行为,造成了陆军士兵们强烈的不满以及海军士兵的抗议,李准也不好意思自称为司令了,且李准知道自己回到大清国,最好的情况便是退役脱去军装,最差的情况便是被下狱问斩。所以李准在与众人商议之后,公推王永安担任护侨军总司令,他担任护侨军副总司令见护侨舰队司令,龚武远担任护侨军陆军司令,方咸五担任护侨军总参谋长。

    本次护侨舰队舰船有七艘,出从中国上嗨出发的六艘舰船:徐州号运兵舰、扬州号运兵舰、福靖号巡洋舰、海筹号巡洋舰、江原号补给舰、江岛号补给舰外,还有远在大西洋的海祈号巡洋舰,总人数达到7862人,这其中李准的亲兵由于在粤省广州黄花岗枪杀了不少同盟会起义学生,所以他为了避免他们遭到报复,便将广东水师营带了出来,总计754人,这些人也成为了护侨军的一部分。

    不过人数多了,费用也高了,舰队的补给不得不仔细均分,而且每到一处补给必须进行大量的采购。

    王永安将广东水师营改编为护侨军第九营,依旧有李准的心腹周馥来做统领,并将它们调到邮轮上来。李准对此并未有任何异议,他想得明白,如果自己回到祖国之后受到朝廷的惩罚,那么广东水师营这七百多人就会成为弃子,而在屠杀革命党时他们已然得罪了广州乡老,这些人最后如果能够得到王永安的庇护,将是最好的结果。

    潮汕人周馥说得一口不流利的北方官话,在认真学习之后,才勉强听得懂其他人说什么,但是让他说话,还是交流勉强,因此在九个营统领开会的时候,周馥不得不成为了只长耳朵的哑巴——让一个粤省潮汕人将北方官话,实在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为了让护航舰队官兵舒服一些,王永安最后允许海军士兵在空闲时间住在邮轮上,毕竟比起军舰狭窄的空间,邮轮要自由多了。

    扬州号运兵舰邮轮与徐州号运兵舰邮轮航速并不快,吨位大,在海上行驶时非常稳重,由于它的前身是日本三井集团的二手邮轮,因此会有一些小故障,同时舰船上还雇佣了不少日本技师。

    在两艘运兵舰邮轮上,天南海北各处来的人都有,有上嗨的(因神兽原因地面为通假字或简称)、有皖省的、有豫省的、有鲁省的、有赣省的、有鄂省的、有湘省的、有粤省的、有闽省的、有直隶的、有东北的、有川省的、甚至还有海外华侨,大家操着不同的口音,说话的时候仿佛鸡同鸭讲一般,不过倒是有一个共同的爱好,耍钱。

    于是闲暇之余,所有人都在耍钱,大家深受没有多少钱,赌的都不大,怡然自乐。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尤其是船上这种压抑的空间里,男性荷尔蒙暴增,每天有不少人打架斗殴,这让随军医院很是头疼。

    岳文正找到王永安说:“总司令,要是再不想想办法,这群小王八蛋就把自己给揍死了,也把我们给累死了。”

    王永安笑着说:“辛苦了岳医生,刚刚从京师回来,就带着医疗队来到船上为护侨军服务,这些混蛋还让你这么操心。”

    岳文正摆摆手,道:“他们都是为国出力的孩子,可是现在还没为国呢,就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打得头破血流了,哪里算是为国流血。”

    王永安忍俊不禁,道:“你说的有道理,非常有道理。”

    岳文正问道:“我们这次舰队从上嗨到墨西哥需要走多久的时间?”

    王永安道:“大概一个多月吧,怎么了?”

    “我想医生们和护士们也需要早做准备。”岳文正说道,“如果你们解决不好士兵之间的斗殴,我们就需要准备更多的止血棉和白酒。”

    王永安哭笑不得道:“你放心好了,我会让他们没有精力打架。”

第二百六十二章 来自近卫师团的挑衅() 
从上嗨到墨西哥的航线是北方航线,舰队先抵达日本横滨补充燃料等补给,随后经过中途岛抵达夏威夷群岛,在补充补给之后,向东北方向开赴到美国旧金山,由于全程需要大量燃煤补给,在途径横滨的时候,舰队不得不雇佣两艘日本大型补给舰护送,当然这笔钱还需要王永安自己掏钱。

    但是如果航线选择南方航线,需要先抵达台湾基隆港,随后抵达菲律宾马尼拉,穿过菲律宾海峡与爪哇海抵达荷属印度西亚(今印度尼西亚)雅加达,再抵达英属澳大利亚达尔文港,沿着澳大利亚海岸线前往新西兰的惠灵顿,补充休整之后一路途径塔希提岛、皮特凯恩群岛、复活节岛抵达南美洲的智利,随后沿智利北上途径秘鲁、厄瓜多尔、哥伦比亚,穿过巴拿马运河后在加勒比海与海祈号会师,随后进入墨西哥湾,最终抵达墨西哥。不过如果按照南方航线航行,护侨舰队需要走整整三个月,但好处是省钱,且沿途还会历经海外华人居住的最主要地区东南亚和南美各地,王永安的美名将传颂到世界各个角落——甚至最偏僻的复活节岛。

    非常需要时间回国争夺蛋糕的王永安别无选择,只能通过北方航线,为此他宁可多花一些钱雇佣日本大型补给舰。

    岳文正走后,王永安召开全体军官会议,商讨如何来让士兵们消耗多余的精力的办法。有人提出可以减少食物,这样大家吃不饱,就没有力气打架了。但这个提议很快被海军方面否定了,因为海上航行减少食物就意味着体力的流失,而海上时时需要体力消耗,甚至比起陆地来说,海上航行体能需要增加了两倍。

    俞亚东倒是出了一个主意,说不如让士兵们学习西班牙语和组织海上钓鱼比赛等活动,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支持。但整支舰队会说西班牙语的不过四五个人,包括俞亚东在内需要教授八千多人西班牙语,简直能把他给活活累死。

    正所谓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要打完……俞亚东这个秘书成为了大清护侨军的西班牙语总教官,开始教授所有士兵军官西班牙语。首先是军官,军官们毕竟有文化,可即便如此,也让俞亚东吃足了苦头,三天时间只教会了六句话。

    “我们是大清帝国护侨军。”

    “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交出身上的钱来。”

    “不想死的话,告诉我能吃的食物和水在哪里?”

    “你这混蛋,中国人在哪里?”

    “小婊子闭嘴,趴下不许动。”

    当王永安知道俞亚东教的这六句话之后,气得差点抽裤腰带揍他,丫的是不是以为护侨军是土匪,居然还教“交出身上的钱”!在王永安及时纠正下,俞亚东开始规范文明语言了,可惜大家还是比较喜欢带脏字的话,这群人对于骂人有与生俱来的天赋。

    没多久,就听到舰队里的官兵们都不用中国话骂人了,变着法的用西班牙语对喷。以前粤省的和直隶的骂仗还比较困难,如今倒好,直接用双方能够听得懂的西班牙语脏话骂过去,没一会儿又打了起来。

    为了消耗护侨军士兵的精力和体力,王永安随后举行了各种比赛,什么护侨杯象棋大赛、护侨杯拔河比赛、护侨杯大力士比赛、护侨杯射击比赛、护侨杯钓鱼比赛、护侨杯诗词大赛……

    在抵达日本横滨的时候,舰队队员之间的斗殴终于少了许多,甚至于有些人还能拽文嚼字地说两句诗词了,仿佛自己有多少文化一样。而船员们通过各种比赛,也培养了自己的兴趣爱好,甚至有很多人通过交流认识了新朋友,拓展了交际面。

    当大清国护侨军抵达日本横滨的时候,受到了日本侨报的热烈欢迎,而日本政府也对这支护侨军非常重视,他们希望看到中国军人的实力。

    驻扎在横滨不远的正是日本的近卫师团的第三旅团提出与护侨军进行一场友谊赛,近卫师团师团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希望护侨军司令王永安不要拒绝。

    近卫师团是保护日本天皇的禁军,是日本建立的最早的七个师团之一,长期驻扎在东京。而近卫师团第一旅团和第二旅团负责保护皇宫,第三旅团则负责保护东京湾防止敌人登陆,与东京相距不远的横滨港也时常能够见到近卫师团第三旅团的骄兵悍将。

    在今年五月份,载仁勤王刚刚就任近卫师团师团长一职,前任师团长上田有泽中将原本做得好好的,刚刚六十岁,按理来说能够继续担任近卫师团长三年,可惜为了让位给载仁勤王,上田有泽不得不提前转入预备役,并被晋升为大将。载仁今年四十五岁,是日本皇族中的激进派,此人并非酒囊饭袋,年少时便在法国学习圣西尔军校学习,后索米尔黑骑士骑兵学院,并在法国陆军大学以优秀成绩毕业。甲午战争时期,载仁担任第一军司令部传令官,被称之为“王子传令兵”,凭借着勇敢和背景,一路轻松晋升,在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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