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王公公没有吭声,猜疑地四下看了看,这才不甘心地离去。
……
当清晨地第一声鸟鸣响起的时候,从梅园里,抛出一个贼头贼脑的侍女来。她左瞧右望了好一阵,发现周围没人,这才迈开步子,大步而行。
王公公站在一棵树下,远远地看见侍女正行色匆匆地小跑而来,和蔼亲切地朝她招了招手,待她走了近了,这才问道;“怎么样?”
侍女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公公,昨天还是你想的周到,我提前回了梅园,发现一些掺了药的酸梅汤,赶紧装了起来,不然等侧妃回来,全都毁尸灭迹了。另外,还有一件事着实巧得很,昨天后半夜,我偷偷地瞧见侧妃来葵水了。”
葵水?王公公不由得松了松眉头,这可是告诉王爷,侧妃假怀孕的好时机呀。
他不动声色地道;“娃儿,饭可以知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谁不知道侧妃怀有身孕,怎么会有葵水呢?”
侍女见王公公不肯相信,立即道;“王公公,您可别不相信,这包里就有侧妃换下来的锦缎,若是您还不信,可以找人验验嘛……”
王公公拿着包袱,警觉地道;“你出来有没有看见?快回去吧,小心被人发现。”
侍女点点头,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清轩阁里,赵夺刚刚起身,他下意识地看看周围,一片籍乱,却不见了花想容的身影。
“容儿,容儿?你在不在?不要和我开玩笑,快出来。”
侍女从门外进来:“王爷,夫人不在府里呀。”说完,便凑上前去替他梳洗。
王公公拿着手里的锦缎进来,打发了侍女,将锦缎往桌上一放。赵夺侧目一看,不禁厌恶地皱了皱眉头道;“王环,你拿这个东西做什么?干净的也就罢了,居然还是用过的。”赵夺一边说,忍不住扫向王公公的裤裆,“王环,你该不是没割干净、有什么怪癖吧?”
王公公面色窘了窘道;“王爷,这是侧妃用过的……”
赵夺怒道:“王环,你在做什么?你居然拿了侧妃用过的……你说什么?”
赵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即忽略了原本要追究的问题,一连不敢相信的表情道;“你再说一次,这是谁用过的?”
“胡说,侧妃怀有身孕,怎么会……”
赵夺越说,底气越发地不足,王公公跟随他多年,凡事小心慎行,这一次,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拿这么一个锦缎来,告诉他这是眉儿用过的。
他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而是大手一挥,背在身后,冷道:“去梅园。”
……
赵怜得到了布防图,欣喜的一夜没睡,他仔细地研究了半晌,终于确定这是一张真图。
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么多年来,细密地准备,精心地布局,装无谓,装闲散,韬光养晦,等的不就是这么一天吗?如今,所有的一切唾手可得,他竟然变得紧张起来。
他想要去找花想容,告诉她一切,却又因想起了三日之约,才克制住自己的脚步。
容容,三日之后,我必定给你一个美好的天下。
收起布防图,赵怜唤来了莫离;“召集所有的人,到秘厅里商议大事,你去保护她们主仆,不管出了什么事,你在,她在,懂不懂?”
说完,赵怜摘下挂在墙上的宝剑,一脸凛然地离开。
……
赵夺来的时候,眉儿还没从睡梦中醒来,他径直跑进了寝殿里,直接掀开了轻搭在眉儿身上的锦被。
身上一凉,眉儿猛地被惊醒,看见赵夺一脸怒意,不由得心虚起来。她随手拉了拉锦被,颤声道;“夺哥哥……这么早,有事吗?”
“你们都出去!”
赵夺居高临下的地俯视着眉儿,一双胴眸紧紧地盯着眉儿的柔情似水的双目。
待屋里的人都撤了出去,他才淡淡地开口;“眉儿,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说,说什么?”眉儿暗暗地抓紧了锦被,越发地不安起来。
赵夺胴眸一缩,怒道;“到如今,你还不承认,要不要本王脱了你的衣服,你才死心?”
眉儿意识到,他已经知道自己没有怀孕的事实,脸色霎白。
“为什么要欺骗本王,为什么说你有了身孕?你知道一颗心由软绵绵的云彩掉到硬梆梆的石头上,是什么滋味吗?”
眉儿心底的委屈与恩怒一时迸发,她仰起脸,反怒道;“我怎么不知道?从小到大,我一直被你捧在手心里,你一心一意地爱着我,可是自从花想容来了以后,你的心就不在我的身上了。夺哥哥,你说,如果……如果我不说我怀孕了,你会答应娶我吗?”
“眉儿,我说要去娶你,说了何止上百遍,哪一次,你不是避重就轻、轻描淡写地回避话题?最后一次,你甚至直接就拒绝了我。你的态度让我知道,你不愿意嫁我,你不甘心只当我南阳王的王妃,你想当贵妃,甚至是皇后……所以,我一心一意地想要成全你,知道你告诉我,皇上要给你和花禀轩指婚,我都在积极地想对策,这些你都知道吗?如果你直接告诉我,要嫁给我,我一定会娶你,你又何苦弄出个‘孩子’来骗我?”
赵夺越说越怒,又继续道:“你可知道,为了你能有一个喜欢的住处,我硬着心肠让容儿搬出梅园;为了你不被人嘲笑,我狠下了心除了她精心培育的许愿瓜;为了你侧妃的尊严,我亲眼见着容儿自己的手落在她的脸上,……就为了我曾经那一句‘护你到底’的誓言,我失去我最爱的女人,这种心痛的滋味你体会过吗?”
眉儿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赵夺,眼中噙着泪水,兜兜欲下:“夺哥哥,你说……她是你最爱的女人?那么,我算什么?你不是说爱我的吗?”
赵夺抿了抿嘴唇,虽说不忍心,却还是不得不告诉她这个事实:“当你直截了当地拒绝我的那一刻,我的唉就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离你远去了……”
就在眉儿想要继续发问的时候,王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虎阳王的世子求见。”
“让他候着。”赵夺有些不耐烦。
“王爷……世子说,他见过夫人……”
赵夺闻言,如同一头被惊醒的猛狮一般,瞪起了眼睛。瞬间,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没有一丝留恋,只剩下眉儿,呆坐在床上,一脸死灰。
赵诚不耐烦地在客厅里东摸摸西看看,知道赵夺赶来,他才收起一副玩世不恭的无聊模样,认认真真地行礼道;“拜见三叔。”
赵夺顾不上什么礼数,将他托起,弯着腰,紧紧地捏着他的肩膀,急切地问道;“诚儿,告诉三叔,你真的见过她吗?”
赵诚想了系那个说;“我也不敢肯定。那天在七叔那里玩‘撞天婚’,我一把抓住一个侍卫,等我拉开蒙着眼睛的腰带,仔细一看,就觉得他很眼熟。因为当天赵非说我好男色,被七叔训了一顿,也就没在意,等我回家仔细一想,就觉得她像是三叔你的小妾。”
“侍卫?”赵夺骤起眉头,一脸不解地道,“侍卫也能和三叔的小妾联系在一起吗?再说,你又何时见过她?”
“三叔你忘了,你娶侧妃的时候,我也偷偷地混在人群里看热闹,当时,她拄着拐就来了。你小妾找她麻烦的事,还是我事后偷偷告诉你的呢。”
听赵诚这么一说,赵夺倒是有那么点印象,他兴奋地说;“这么说,我的小妾在平阳王府?”
赵诚挠了挠脑袋,似乎有点困惑;“三叔,那侍卫和你的小妾,要说像,那是真像,可是,她为什么打扮成侍卫呢?”
赵夺直起身子,眼中闪着高深莫测的光芒。
“三叔……三叔……”赵诚见赵夺走了神,便跳起来,用手在他的眼前晃动。
赵夺回过神来,忙道;“好诚儿,快回家去,别乱跑了,明日三叔领你下馆子去。”
说完,赵夺便带着侍卫大步而去。赵诚看着赵夺的身影,忧心忡忡地大喊道;“唉,三叔,你可别跟七叔说是我告诉你的啊,要不然,他非剥了我的皮……”
……
莫离一丝不苟地守在屋外,屋里,一身侍卫打扮,欲要逃跑的花想容和小翠心急如焚。
“怎么办,出不去呀。”花想容皱着眉头,唉声抬起地道;“平阳王不再,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呀……”
小翠望着窗外,透明的大眼睛一下一下地闪动着,她抿了抿嘴唇,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忽然道;“小姐,不如让我引开他……”
“你?”花想容一愣,摇头道:“不行,坚决不行,你引开他你要怎么脱身?这个王府的环境你又不熟,万一跑不出去怎么办?”
小翠急道:“小姐,你放心,你平时不出门,不像我,这个王府我早就走了个遍,哪里有园子,哪里是书房,我清楚的很。我换了侍女的衣服出去,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就从窗户爬出去。你走了,我一个普通的侍女想要出去,还会困难吗?”
花想容犹豫着,还是下不了决心,小翠推了推她的胳膊道;“小姐,别犹豫了,你就听我一次吧。”
小翠说的情真意切,眼中的略带恳求之色,花想容只得无奈地点头;“小翠,我会在城外的天竹寺等你,你要记得,无论如何,你都要平安地跑出来,知道吗?”
说完,花想容便攀上小窗,一点一点地钻了出去,而小翠则利落地换回了侍女装,淡笑着朝屋外的莫离走去。
……
平阳王府的院落里,紧张的气氛聚集在一处,压抑的不得了。所有的人分两排对峙着,那凌厉的眼神似是要将对方烧透。
气场旋起的狂风卷着乌细的发丝,似乎这里,除了萧索便再无其他。
赵夺英武地看着对面那英姿勃发的赵怜,怒意满胸。他眯了眯胴眸,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厉声道;“七弟,快把花想容交出来,如若不然,我踏平你的王府。”
赵怜冷哼一声道;“好个假情假意的南阳王,前句话还带着一句七弟,后半句就要踏平我的王府?”
“你要跟我讲情谊?那好,你把我的小妾藏在府中,是何居心?你到底有把我看做是你的兄弟吗?”
赵怜勾了勾邪肆的唇角,笑道:“就算是没有,那又如何?”
赵夺冷道;“你不念及我们手足之情,但我也要行我的手足之义。七弟,把人交出来,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如若不然,后果便不堪设想。”
“皇上?他现在都自身难保,还有闲工夫管你那档子破事吗?”听赵夺提到皇上,赵怜笑的更加阴冷,“三哥,你既然来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的小妾,我要了。”
赵夺冷眸一眯:“什么叫你要了?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你的小妾,而是我的女人,不,确切地应该说,她是朕的女人……”
赵夺心头一凛,怒道;“赵怜,你竟敢大逆不道,小心我在皇上面前参你。”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你把花想容让给我,乖乖地为我所用,待我登基后,我会继续让你安安稳稳地做你的王爷。如若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赵怜一边说,一边拔出手里的宝剑,寒光凛凛,锋利无比。
“你,你竟然真的意图谋反吗?”赵夺不可思议地看着赵怜道,“就算你有一批隐卫,可皇宫护卫重重,你怎么攻的进去?更何况,调动御林军的虎符在我的手里,你以为你能得逞吗?”
赵怜冷笑道:“看来,你的脑袋真的不太好用,怪不得会被眉儿那个贱人骗的团团转。你忘了,我刚刚才说过,如果你不肯为我所用,我必然不会让你活着走出去。”
赵夺听了赵怜的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又关眉儿什么事?”
“你想听真话吗?那好,我告诉你,眉儿之所以千方百计地要嫁给你,是因为要帮我偷取宫里的布防图。而我答应了她,事成之后封她做贵妃。一切就是这么简单,你也不要怨天尤人,要怪就怪你眼睛瞎掉了,竟然会相信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布防图?她嫁给我是为了打布防图的主意?”听了赵怜的话,赵夺只觉得天塌地陷,心乱如麻。他不自觉地向后踉跄了一步,随即站稳了脚跟,笑道:“只可惜,她是找不到布防图的,我放的十分隐密,她根本不知道在那儿。”
赵怜笑道:“找不到?那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赵怜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布防图,逆着光线缓缓打开,举过头顶。赵夺细下一看,不由得大怒,拔出手中的长剑,凌空一跃,直劈向赵怜的天灵,大喝道;“乱臣贼子,理应当诛。”
“休要出口狂言!”赵怜挥剑一挡,当地一声,剑与剑的碰触的瞬间,飞花四溅。
赵夺被赵怜的剑锋一挡,立即旋身转了一圈,稳稳地落在地上,他收起剑锋,赞叹道:“几年没有领教过了,果然大有长进,不过,用来对付我,你还嫩了些。”
说罢,赵夺再一次将剑指向了赵怜的心口:“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缴械投降,我一定会保你一命。”
“废话少说,看招。”赵怜不屑地看着赵夺,忽然猛一挥剑,直刺赵夺的咽喉,赵夺反剑一挡,那剑尖便死死地抵在剑身之上。
赵怜不甘心地用力前冲,赵夺运足了内功抵御,谁都不肯颓然半分。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暗暗估量着到底谁的胜算更大一些,就在这时,莫离拉着小翠匆匆而至。
“王爷,属下无能,让花小姐……跑了。”
085 中毒
赵怜眉头一纵,暗叫不妙,他朝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缠住赵夺,自己则向后方退去。
赵夺几爱你他欲逃,立即扑将过去,又是狠狠一劈,赵怜将身子一侧,巧妙地避过了他的刀锋。虽然赵怜再一次化险为夷,可赵夺却紧紧地将他粘住,使他无法分身。
赵怜眉睛一转,计上心来。他故意与赵夺缠斗,待转到中场的时候,突然如大鹏展翅一般,纵身而起,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乎意料地向后缩去。随即,双指之间有一抹寒光闪过,接着,一道电光似的白线在空中急驰,当人们纳过闷来的时候,一只沾了毒的飞镖早已直直地插入了赵夺的大腿。
毒血顺着伤口向外狂涌,呈暗黑色。所有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朱唇更是失口狂呼:“王爷……”
赵怜见状,立即发号施令道:“把他们围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平阳王府的侍卫们在接到命令的一刻,立即将赵夺等人团团围住,刀剑相连,俨如一堵刀墙,密不透风。
赵夺等人被夹在当中,战略性地缩小了彼此间的距离,背抵着背,警觉地望向四周。
“赵怜,你用暗器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与本王单打独斗。”
“我倒是想和你决一较量,只可惜,我那不听话的容容又跑掉了,我现在哪有功夫理你?”言罢,赵怜胴眸一抬,冷笑道:“他已经受伤了,而且中了剧毒,早就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尽可以放手一搏。谁能把他的虎符夺下来,本王重重有赏。”
赵怜的一番话,更是让侍卫们的情绪空前高涨,他们无情的眼神似是凌厉的刀锋,上下扫视着赵夺,似乎要一拥而上,将他啃食不剩。
朱唇靠在赵夺的背部,小声道;“王爷,他们人多势众,只怕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一会儿,属下们会拼杀出一条路来,王爷先逃,我来断后。”
“不行,本王怎么能逃跑?堂堂的南阳王,从来不写逃跑两个字。”豆大的汗珠由额头落下,砸在地上,分散而去。赵夺强忍着腿伤的疼痛,硬是握紧了剑柄。
朱辰道;“王爷,他们的目的是虎符,眼下,只怕皇宫也已经被他们控制,太妃还有皇上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只有你先逃脱了,才能利用虎符调动御林军,与他的隐卫相抗衡,救出太妃和皇上,所以,您千万不能做无谓的牺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