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夺猛地睁开了眼,挺直了掠夺,胴眸幽暗的如同深潭一般:“你刚才教了什么?”
疼痛感消失,花想容便不再讨饶。她恨恨地看着赵夺,突然抿紧了嘴唇。
“不说?”赵夺的胴眸倏地一黯,又猛烈地抽动了几下,威胁道:“说不说?”
你越是问,我就越是不说。花想容紧咬牙关,默默地承受着他的侵略。一滴眼泪由眼角缓缓落下,她却倔强地抬起麻木不堪的手,轻轻擦了去,然后风淡云清地如同什么都没有一般。
赵夺失去了耐性,猛地从她的身体里退出,继而扳过她的身子,准备新一轮的掠夺。
随着花想容的一声低呼,赵夺猛地停止了动作。那如玉一般晶莹的背上,交错着一条条丑陋的鞭痕。时间已久,痕迹已经不再是嫩红,而是淡淡地发黑,像一条条蛇纠结在一起。同样,引起他注意的,还有那块被他亲手烙下的伤疤。
回忆一点点地晕开,如同宣纸上收不住的墨迹,她的眼泪,她的痛苦,她的倔强,还有她的坚强,无一不化做一股强大的力量,重重地敲击着他的心门。
花想容正准备承受着更惨烈的惩罚,却不料,赵夺并没有进一步的侵犯。她背过头来,看见他的眼神错愣地落在自己地背部发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厌恶了吧?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身体丑陋的女人?可是,这都是你亲手造成的。”
“容儿。。。。。。”赵夺低哑出声,忍不住伸出手指,疼惜地抚触着她后备的伤痕。
感受到他的触碰,花想容厌恶地皱眉,满眼嘲讽地道:“很扫兴吧?你还要不要继续,如果实在是不能勉强的话,那就尽快滚出去!”
“容儿,我。。。。。。”
“滚,滚出去!”
眉儿坐在喜榻上,由喜婆服侍着吃了些糕点,静等着赵夺前来。喜帕映红的小脸上,眸光流转,一副掩不住的娇羞与春情。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来了?”眉儿以为是赵夺,兴奋地掀起喜帕,喜婆一见,慌忙上前,替她盖好,又千叮万嘱地告诉她,千万不能掀开,这才放心地去开门。
大门豁然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小太监那看似净纯的小脸:“嬷嬷,王爷差笑得来禀报一声,王爷酒醉微酣,就不来了,轻侧妃早些歇息。”
“什么?”不等喜婆打发了小太监,眉儿早已经按耐不住,掀下了喜帕,一脸愤然。
“他怎么可以这样?这是新婚之夜,这是洞房花烛,他怎么能如此冷落于我?这叫我颜面何存?”
喜婆打发了小太监,跑过来抱着她连声安慰道:“侧妃,想开些吧,王爷是何等身份,这样大喜的日子,他自然少喝不得的。”
“那他总该来一趟吧,至少掀了盖头再走,就算他留宿也没有什么不妥呀。”
喜婆被问的一时无语,只好默默地叹气。
精明的眉儿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死死地抓着喜婆的衣袖,一脸不甘地央道:“不对,夺哥哥不是这样的人,他就是喝的再多,也不会不来我这里的。嬷嬷,你把刚才的小太监找回来,我要亲自问她。”
喜婆无奈,只好跑出去寻找小太监,幸而他走的不远,喜婆便又把他带了回去。
新婚之喜在眉儿的脸上完全体现不出,她怒气冲冲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不明所以的小太监,掰开了飞扬跋扈的架势。她厉声问道:“王爷到底喝了多少酒,竟然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吗?”
小太监低头回道:“回侧妃,奴才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王爷让你来的吗?他既然吩咐你,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情形?”
小太监道:“回侧妃,奴才是王公公支使来的,具体的奴才真的不清楚。”
眉儿眼珠一转,问道:“王公公?他差遣你的时候,你们是在哪里?”
“奴才是王公公手下的新人,今日跟着王公公一起给王爷走差,刚刚是在下人房,王爷占恶搞在审问逃犯。”
“逃犯?什么逃犯竟然要他连夜审讯?”
“奴才不知道。”
“嗯?”眉儿挑了挑眉,威喝一声,道:“王爷到底在审什么逃犯?说!”
小太监心中一惧,全身颤抖不已,想了一会儿,才低声回答说:“回侧妃,奴才只记得犯人是个女的,好像叫什么容。。。。。。”
“花想容?”一丝恨意飞快地闪过大脑,眉儿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你没听错?”
小太监回答道:“奴才也是听人胡乱说的,不敢肯定。”
眉儿皱着眉,暗暗揣测着,越发地觉得那个所谓的犯人就是花想容。她瞪大了眼睛,问道:“知道她犯了什么错吗?”
“回侧妃,听说是趁着王爷与侧妃大婚之际,夹带私逃,王爷大怒,命人给抓了回来。”
眉儿听言,忍不住自嘲道:“大婚的时候,还能够顾及到有人挟带私逃,他还真是分身有术啊。”
小太监洞悉到眉儿眼中的凛寒之色,抬眼一瞧,便是她那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吓得立即到退一步,圆滑地低说一声“奴才告退”,甚至不等眉儿点头,便急匆匆地小时在夜色之中了。
乒乒乓乓,屋里那华丽的摆设被眉儿砸的稀烂,喜婆吓得不轻,只是象征性地劝了几句,便退到了门外。
东西被眉儿砸的差不多勒,心头的恨意却丝毫不减。她打开小窗,望着幽深的庭院里那一眼看不到边的黑暗,咬牙切齿地道:“花想容,咱们走着瞧。”
076 醋意
天色渐亮,残烛烟缈,赵夺伏在书案上,眉头渐皱渐开,始终不能踏实入眠。自从被花想容赶出来之后,他就一直呆在书房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幅曾经信手而涂的杰作。画像上,女子满足幸福的笑容犹日可见,可是,却离他越来越远了。
看得痴了累了,他便伏在书案上,闭上眼睛,全是花想容逃跑的情景。他愤怒地大吼,跋开步子放手狂追,可是总是在即将追到她的一霎,两个人的距离又忽地拉远了。
他伸着手,仿佛已经够到了她的衣袂,可是却在指缝中滑了一下,便又消失不见了。
“容儿,回来,不要走,不要走。。。。。。”
赵夺猛地睁开眼,驻在额头的汗水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他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这才从失去的梦境中番然觉醒。
原来,他只是做了一场梦。可明明只是一场梦,却又有着惊人的真实感,让赵夺中头的失落骤然而增。
赵夺猛地想起,昨天是他大婚的日子,而他做了一个不合格的丈夫。他收拾气身心的疲惫,匆匆赶到梅园,而眉儿早已起身,与汀兰、清音还有秋月坐在客厅里,相聊甚欢。
赵夺原本想跟眉儿解释几句,却见周围这么多人,便没有出声,径直坐在椅子上,端起睡喝了起来。
几个人看见赵夺坐下,立即起身行礼,殷勤备至,眉儿更是满眼含笑地说:“王爷,昨日喝的那样多,今天怎么气的这么早?”
“酒喝多了都是要醒夜的,打昨儿夜里醒了,就再也没睡了。早上惦记着你,特意过来看看。”赵夺说的云淡风轻,一番话下来倒有些例行公事的意味。
清音凑上前来,笑道:“王爷,昨儿大婚的阵式不小,听说虎阳王的世子夸下了海口,说是将来一定要赛过王爷呢。”
赵夺咧了咧嘴,笑道:“不过十岁的孩子,还敢嚷着要比排场,就不怕我大哥一声‘虎啸’,打的他满地找牙。”
秋月笑道:“他才不怕呢。妾身听说,世子曾经当着虎阳王的面,要求去青楼嫖妓子,虎阳王不仅没有生气,而且还规劝他说:妓子身子脏,若是你争气,父王替你娶十个八个黄花闺女,那又算得了什么?”
秋月话音一落,四周立即寂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谁都知道,花想容并非相府小姐,二十出身青楼,秋月的一番话,大有含沙射影的意味,而赵夺一向厌恶妓子,却又对花想容有些特别,这是明摆着打了赵夺一个无声的嘴巴。
秋月意识到说错了话,更是吓得不行,暗退了几步,藏到了清音的身后。
气氛有些诡异,谁也看不清赵夺眼底到底是什么颜色,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眉儿优雅地抿了抿嘴,对昨夜里的事只字不提,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将眼光落在了赵夺的身上:“王爷,我事先准备了一些礼物,放进了嫁妆里,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讨个稀奇、图个吉利罢了,呆会儿,还得有劳王公公帮着发放发放。”
一句“有劳”,让王公公受宠若惊,赵夺还未说话,他便早先一步站了出来,恭敬地道:“侧妃言重了,别说是给大伙儿分礼物这讨好的活儿,就是让奴才上刀山、下油锅还不是您的一句话?您就别在这儿抽奴才的嘴巴了,饶是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奴才占了便宜还卖了乖,奴才这章老脸就要不得了。”
王公公幽默的话惹的大伙哈哈大笑起来,原本有些生硬的气氛霎时变得活跃起来。
眉儿捂着嘴笑的很矜持,她趁着赵夺朗声大小之际,迅速朝清音三人是嘞个眼色。清音、汀兰还有秋月明白其中的意思,暗暗点了点头,又都不动声色地围站在赵夺的周围。
昨夜里受到了如此巨大的羞辱,眉儿怎能不嫉恨在心,只是她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嫉妒之心,不愿意让赵夺知道自己是个心胸狭小之人,所以,她才装出一副无谓的模样。
然而,清音、汀兰和秋月三个自动送上门来的女人,成就了她的缺憾。她自己不能做的,可以由她们三个人来完成,这也是她们达成联盟的必要条件。
早上,她已经和清音说好,由她们三人出面,挑个话头,而她则可以顺着这个由头往下,一步一步地实施她们对付花想容的计划。而此时,赵夺心情大好,正事她们挑头的最佳时机,因为这个时候,赵夺即使心情再糟糕,也不致于迁怒在她们的身上。
汀兰瞅准了时机,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咦,怎么向容妹妹没有来给侧妃问安呢?昨天,她拄着拐参加婚宴,差点让人当成笑柄,我当时还替她捏了一大把汗呢。”
清音不失时机地打到:“哎呦,这还用问吗,向容妹妹可不是一般的人呐。人家出身名门,而且还住进了清轩阁,这可是王爷特别破的例呢。”
清音的几句话,恰巧触及到了眉儿心底里那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痛处,眉儿听到这儿,不自觉地挑了挑眉头。
眉儿的反应落入清音的眼中,她不以为然地继续道:“王爷,听说昨天他挟带私逃,被抓了回来?”
秋月听了,也凑上来:“我也听说了,是真的吗?”
赵夺皱了皱眉,虽然没说什么,却是一脸的不悦。
汀兰义愤填膺地道:“她怎么这么不要脸?先是在青楼当妓子,后来跑到花府当小姐,一会儿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地被堵在寝室的床上,一会儿又要挟带私逃。。。。。。侧妃,她进府以来,屡犯家训,一位饿哦看,您应该好好地惩戒她一下,免得她日渐猖狂,做下有辱门风的事来。”
汀兰话音刚落,便对上赵夺那阴鹫的胴眸,她吓的猛一哆嗦,立即缩了回去,不敢多言。
赵夺冷哼一声,话里有话地道:“原来兰儿还知道维护本王的声誉呀,可你竟然在喜堂上牵头昏暗,让本王成了众人的笑柄,如今不知自行反省,还在这里挑拨是非吗?本王先在这里搁下一句话,若是你惹了侧妃不高兴,本王绝不宽恕。”
眉儿听出,赵夺是借她的名号变相的维护花想容,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将眼神看向清音和秋月。
清音心领神会,站出来道:“家有家法、族有族规,花想容屡犯家训,不加以惩罚,实难服众。以前,打架都是平起平坐,有些事就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得过且过。现如今,王爷立了侧妃,那便另当别论了。”
眉儿谦虚地扯了扯嘴角,却依然保持优雅的姿态:“姐妹们说的严重了,我不过是个侧妃,哪有资格执掌家法。”
说完,眉儿的眼神不自然地勾向了赵夺。
清音又道:“侧妃妄自菲薄了,谁不知道王爷心系侧妃,就连梅园也是特意为侧妃保留的。若不是一张圣旨,这正妃的位置非您莫属,若说这资格,只怕将来的正妃也未必强的过您,您就不要再推脱了。”
一句话,把眉儿赶到了风口浪尖。此时,她清楚地知道,惩罚了花想容,赵夺必然在心里不满,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她又会后悔。可是,她转念一想,赵夺迷恋花想容也不过是一时,毕竟自己跟他的时间最长,待风头一过,他自然还是会回心转意的。
于是,她不再犹豫,转过头来询问赵夺:“王爷,您看。。。。。。”
赵夺看着眼前的四个女人,精明的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她们是串通好了的呢。他本想护着花想容,可是想到昨天夜里,她对他的冷淡,她对他的愤恨,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眉儿见此,心中有些小小的得意,连说话的声音也跟着高了起来:“既然王爷没意见,姐妹们也如此抬爱,我也便不再推辞,今天就把花想容带到美园里来吧。”
话音刚落,清音便差下人去教花想容,待花想容被带到梅园的时候,赵夺想要反悔已是来不及了。
花想容一头雾水地出现在梅园,知道看见眉儿与清音她们,还有正中间正襟危坐的赵夺,便也大概明白了一些。
她给赵夺和眉儿行了礼,然后从容地站在中间,冷眼看着赵夺和那几个挑事的女人。
众人审视着眼前的女子,俏丽的脸庞,如水般的清眸,樱桃一般的小嘴,果然是个活脱脱的美娘子,忍不住在心中掀起一丝异样,却又都碍着别人在场,悄悄地掩藏了起来。
赵夺看着花想容,此刻,他的心被猛地揪紧了。昨夜里自己的疯狂索取,她的拼力反抗犹在眼前,他终于承认自己是真的动心了,因为他会清楚地记得她眼里的泪光与绝望。
四个女人剑拔弩张的架式让赵夺心中有些不安,他开始后悔了,因为这几个女人眼中闪烁的,竟然有鲜少见到的杀气。
赵夺再看花想容那不服软的劲头,暗暗地捏了一把汗。哪料,不等眉儿张嘴,花想容竟然先开口说话了:“不是要教训我吗?到底什么时候动手?打完了,我还要回去呢。”
大家先是一愣,接着,汀兰便愤愤道:“王爷,您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昨日您连夜审讯,她也是这个样子吗?”
话音刚落,汀兰的脸色便变的如纸一样苍白。为了维护眉儿的面子,昨夜赵夺没有去梅园是大家心中都清楚却又都绝口不提的事情,而她却一时口急,不顾一切地脱口而出。
身体表里浮起一层细汗,汀兰只觉得两耳发烧,待转过脸去,果然看见赵夺那握紧了的拳头和那皱成一个“川”字的眉头。
清音见势不好,立即开口缓和道:“侧妃,花想容进府以来,屡犯家规,那些细小的可以饶恕,但是,她勾结外人,引人入府,在寝室里被王爷亲眼捉奸,又在王爷大喜之日挟带私逃,这些罪名,却是无法抹去的。请侧妃请出家训,依训处置。”
“竟然有这种事吗?”眉儿假意愤然,将眼睛直直地落在赵夺的脸上,像是在向他求证。
面对事实,赵夺也无话可说,只好轻轻地“嗯”了一声。这下,眉儿像是得到了首肯一般,立即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手段,威喝一声道:“贱妾花想容,跪下!”
花想容冷笑了一声,依然立于原地,丝毫没有屈膝之意。
眉儿大怒,优雅的姿态顿然消失,情绪失控的像是一只河东狮一般狂吼着:“果然是青楼出身的婊子,一点规矩也没有。王公公,刚刚你还说,我让你上刀山、下油锅权凭一句话,现在,你就过去,用你的手段让她跪下。”
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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