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嘘了一声立了眉转着眼珠子说:“吓!你真是开玩笑,至少得去万隆海鲜大酒楼吃个五六百元才像样!人家昨天保安部的徐福来就请人事部大小头目到那啜了一顿。”艳朵吓了一跳,她不知她的工资能发多少,她只知道如果发了钱先得赶紧寄一些给妈妈贴补家用。她愣了半晌低了头支吾着说:“我暂时手头吃紧,这事以后再说吧。”张旭看她不太热心,也不再言语,关了机器,走了。
艳朵关上门。清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静下心写起稿子来,不觉外面就天黑了。电话铃突然响了,她抓起电话,是时枫林。“是我,你吃饭没有?”
“没有,稿子还没赶完。”
“我就知道你是个工作狂,我给你炒了盒饭,我就在大堂,你方便的话,我就上来了。”
“好吧,我在这等你,记住,602房。”
不一会,有人敲门,艳朵去开了,果然张长远拎着一袋东西进来。反身关上门就要抱住她亲她湿漉漉的唇。她一闪身,“别这样,我这门老总们都有钥匙,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她知道,一旦让他亲住了她的两片儿热乎乎的嘴唇,那事情就还要朝着下一步发展的,张长远是必定还要接着亲她的nai子,吸允她的nai头,到最后还要再用他的嘴去亲她下面的那两片儿,然后开日。
274。
张长远的唾液令人生厌,一股烟菜和酒精夹杂的味道,艳朵避开他的嘴,却也被他抱的身上软了,那儿痒了。于是就主动去亲他的胡子。张长远熄灭了灯,两人躲在卫生间,艳朵扒光了裤子坐在洗脸台上,张长远站着直了腰正好用小二哥对准了她的水帘洞,两人在黑暗中动作起来,正日的在兴头上,忽然听得有钥匙转动的声音,两人一惊,都停住动作,艳朵的底下猛的一缩,却把张长远弄的更紧了。他们屏住呼吸,不敢稍动。听见外面有翻动报纸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咳嗽声,那是金总,那个管财务的副老总。
过了一会儿,灯熄了,门嘭地一声关上了,看来是金副总出去了。正在卫生间里日欢的艳朵和张长远两个人悬着的心才轻轻地放了下来,但此时,张长远那儿已经被惊吓的软了。
艳朵在黑暗中又等了好一会才开了灯,看着张长远沮丧的样子和他软塌塌的小二哥苦笑:“瞧,它也胆小,我也没胆玩了,我们收兵吧。改天在找个好机会让你好好的玩玩我,给你补偿。”然后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开了洗手间的门,又探进头小声说:“快点穿好,早点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等张长远一走,艳朵连忙把门关好,过了好一会才把灯亮了,放了水准备洗澡。洗手间有内锁,服务员也开不了的。
她泡在水里听着音乐,不巧电话又响了,她懒洋洋地提起电话,“艳朵——”陈阳急切的声音让她心烦。经过刚才一场惊吓,她几乎没有兴趣跟他说话,说得亲密还是不亲密都难受。
“还有同事在一起加班,你有什么事快说吧。”她焦躁道。
“我想你—一我想和你睡觉,和你日一回。”陈阳在那边粘粘乎乎的声音。
“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事?你天天就记得睡觉就记得日!”她故意让自己的声音更硬更冷了些,好像把那冰箱的温度调得更低,就可把那条不能丢掉的鱼速冻起来似的。
“没有,就是想你——”他的声音仍是一样地湿热,让她耳边仿佛都觉得一股热乎乎的。
“好,行了,我知道。就这样,我忙完了就会给你电话,下次再聊。”她无力地把话筒挂上,隐约还听见他在里面嘟哝着什么。她觉得心里乱极了,她厌倦了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太累了,她简直有些受不了,她感觉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第二天一早服务员送来两封信,一封是母亲的,一封是陈阳的。拆开母亲的信,字写得很潦草,就像妈妈的鬈发,乱糟糟的。
艳朵:
吾儿神通广大,朋友众多,做事真是女人光屁股坐板凳——有板有眼。现到一新单位,全家都为你高兴。可是有件事妈还是要跟你说一下。昨天晚上,陈阳提了一壶油和一只母鸡来我家,提起说要和你结婚的事。我以为你跟他是不适合,不是妈势利眼,你找他简直是好马配狗仔,而且他还是只跑不快的癞皮狗。一无钱二无地位三无社会活动能力,比一个没上过大学的人都不如,我的儿是正正规规的大学生,论哪一点他都配不上你,你是那么年年轻漂亮,所以我和你爸都不赞成你跟他好。希望我儿快刀斩乱麻,决不能躺在床上醒鼻涕,醒到哪里算哪里,那只会害了你自己。家中困难,暂只能紧张度日,你父亲找些零碎事做,我还有五百多块工资,将就着生活。别不多言,我儿自己保重。
母字
她弄不清写的“醒”是不是错了,但这封信却给了她极大的威压。她必须尽力减轻家中的负担,可是陈阳,她怎么向家里交待呢,看这样子,家里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他的。陈阳的信无非仍是一些思念的话,想日她身子的话,不同的是说她现在工作安排好了,是不是可以向组织上提结婚的事。信中似有紧紧相逼之意。艳朵拿着这两封信,越发焦躁。白天办公室来往人多,坐在办公室还少不了接电话接待人,见事做事,老板可不喜欢呆板的人。林总打电话叫她过去:“艳朵,你是大学生,请把这两份英文传真翻译过来,然后再写一个广告词,两千字,我们要在东南亚一些媒体做广告。”艳朵直到快下斑时才把事做完。
交给林总时他面露喜色:“果然是大学生,有才气。写的广告有文彩、有气魄,小路,好好干,哦,哦,艳朵,我明天下午要飞到深圳去,第一期《名流报》的稿子能在明天上午给我审吗?”
“没问题。”
当下午办公室的人都走了的时候,她啃了一块小面包,四个版,五千字一个版,两万字,就是从6点写到早晨8点,也只有14个小时可用。她明白她只有全力以赴才能争取到这个机会。她必须以每小时1500字的速度才能写完。凌晨一点,两眼不知不觉闭上了,她用手使劲拨开眼皮,一直写到早晨8点半,终于写完了。正好张旭吃完早餐过来。“张姐,这是林总要的稿件,麻烦你抓紧打一下,我马上要交给他。”
“这么多?”张旭瞪大牛眼。
“对,十点钟可以给我吗?”
“我尽力。”
275。
正说着林子威满脸阴沉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撂文件。
“小梁,你这关怎么报的?填的什么东西,错别字都有!”梁媛媛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说话。林子威把文件递过来,梁媛媛伸手去接,林子威却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中途松手,那几张纸难堪地散落了下来。梁媛媛无地自容地咬着嘴唇蹲下来把纸一张张地捡起来。艳朵看见林子威脸上阴郁得吓人,办公室的人又不敢不敬畏地仰着脸看着他。“邹海军,你这个主任怎么当的?连个报关单都不仔细看,这么小的事都办不好,吃干饭都是干什么的?”
“对不起,我没来得及看。”邹主任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水面。
“以后所有的报关单,你都要过一道。”
“是,是,以后我一定会严格把关。”邹主任那张脸笑得像被刀拍裂的大蒜子,煞白得让人看了心痛。
“艳朵,你的稿子怎么样了?”林子威的目光像流弹般扫到她身上。
“写完了,张姐正在打。”她不卑不亢地答道。“这么快?”他有些不相信,以为她骗他,
“张旭,拿来看看!”张旭取下来递给他,他翻了翻,总算脸上有了一丝笑容,然后目光犀利地扫视了大家一遍,才大踏步走了出去。
大家都松了口气,梁秘书听得他的脚步声远了才愤愤地说:“寡妇脸,像是女人被lun奸过一样,这么难看,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跟我一样。高中都没毕业!老子不过是粗心写错了两个字,就这样臭老子,真是气死我了,呜——”梁媛媛忍了好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趴在桌上抽抽咽咽地哭起来。
“算了,你再去海关小顾那跑一趟,再讨份表格来重新填了。”邹主任柔声安慰她道。艳朵听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可是弄不明白梁秘书为什么敢私下里骂林子威,她难道不怕有人会传到他耳朵里去炒她的鱿鱼?梁秘书哭了一会,怕进来的人看见,跑进洗手间“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中午吃饭时梁秘书跟人事部那几个女人走一起。难得单独跟张旭在一起, “旭姐,这儿的人是不是都很怕林总?”
“艳朵,这里好复杂,凡事小心就是了。这里是中外合资企业,林总既是总经理又是董事长,凡事他一个人说了算,谁不怕他?人事部经理每三个月就换一个,现在这个算是坐得久的了。工会那个瘦瘦的女人她原来就是工会主席,有一件事处理得不好就被免了职,酒店的官也不好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好像梁姐并不怕他?”
“你不知道啊?她是旅游局局长的外孙女儿,硬压进来的,她高中还没毕业呢,可是旅游局是主管部门,林总没办法,只好按上面的意思安排她在这当秘书,实际上是个报关员。”
“哦,是这样,那邹主任呢?”
“他是商业厅邹副厅长的儿子,林总倒是很喜欢他。”
“张姐,我发现你为人特别好,对谁都那么随和。”
“是吗? 艳朵,我发现你也挺纯朴的。”两个女人互相吹捧又觉得更亲近了许多。
下午艳朵正坐在桌前写下期策划,“艳朵小姐,有人找你。”是2楼的服务小姐。艳朵走出来,原来是陈阳。在酒店这种高档场所,他一身又灰又土的夹克显得十分扎眼,还有那沾满灰尘的该死的又黑又脏的皮鞋。酒店上班时间是严禁员工会客的。艳朵看他右手挟着一个黄不拉几皱皱巴巴的公文包,左手拿着一把黑色旧勾把伞,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好奇地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她可不想他出现在这里,万一给老总看见了,工作没准都保不住。而且到总经理办公室工作第三天就给人以别的印象,又不知会被人说多少闲话。
“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你。我想你了哩!”陈阳一副不解的样子,径直往她刚出来的房间里走。艳朵拉他不住,觉得他真是笨得像脚后根。办公室的人都惊愕地看着他,他还傻乎乎地咧嘴冲他们。笑:“嗨,你们好!”他们惊愕地看着他。
“你走吧,现在是上斑时间。”艳朵轻声打断他。
“我坐车累了,让我坐一下总可以吧?”陈阳不依。
“没关系,艳朵,你就让他坐一会吧。”梁秘书不失时机地插一句,不知是好意还是恶意。
艳朵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没想他如获至宝地喝了起来,而且喉咙里发出吓人的声音,那样子让艳朵想起他每次一把她脱光就急吼吼的往她身上趴,用他的腿把她的腿分开,找水帘洞往里钻小二哥。她发现办公室三双眼睛都神情暖昧好奇地看着他们。那神情,好像看米老鼠和大灰狼演一出滑稽戏。
可是她不想让他们再看了。“好,水也喝了,你可以走了,你从哪儿来,就从哪下去。”她不由分说地命令他。他不高兴地嘟着嘴,挟着包,握着伞,不甘心地往外走。她送他走了几步,低声对他说:“你在大堂的沙发上坐着等我下班,我5点30分下来找你。”话音未落,林总从外面走廊旋风一般走过来,她连忙给陈阳使眼色,意思是叫他别说话,装作是一般访客似的,只管往前走。
276。
可是陈阳这方面天生迟钝得跟臭虫似的,他偏偏还要停下来转过头来:“你可不可以早一点下来,你知道我可是一大早坐早车来的——”
“闭嘴!你有完没完?你不上班我还要上班呢,你快走吧。”果然林子威敏感地盯着陈阳看了几眼。艳朵回头看时,正撞上他那双犀利地审视猎物般的鹰眼,让她打了一个寒噤。可她又怕陈阳生起气干出什么傻事来,又打起精神硬着头皮送他到电梯口:“你安静地在下面等,好吗?”她看看他那张消瘦的脸更阴郁了。心里像压了无数块铅更乱更沉了。
艳朵回到办公室问口,听到他们在悄悄议论:“那个人是谁?”张旭问。“是她男朋友吧,像我在电话里听过的那男孩的声音。”梁媛媛很有把握地说。
“怎么那副鬼样子?我还以为是谁家的穷亲戚,穿得跟乡巴佬似的。”还是她的声音。“瞧他那双鞋,可能几年没洗过了,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真不知艳朵那样干净的女人要是和他上了床在一起日,是什么感觉?”邹主任老鼠般叽叽地笑着。看见她走进来,三个人急忙打住,装作若无其事地各干各事。
艳朵刚坐下,电话铃响了,“艳朵,林总要你到他办公室去,立刻。”
她忐忑不安地过来敲门。“进来!”林子威洪亮刚劲的声音让她紧张,她局促不安地站在他案前。林子威看出她的惊慌,面容稍微缓和了一些。她觉察那是他故意克制做出来的。
“今天来看你的是什么人?”
“是——”她心想这下肯定大祸临头了。
“没关系,照直说——”
“是我一个老乡。”
“只是老乡?”
“算是男友吧。”
“我喜欢诚实的人,你知道上班时间不能会客吗?”
“我没想到他会来,所以我立即让他下去了。以后我不会让他在上班时间来找我。”她说这话的时候头都快低到胸口了,林子威看她老实得可爱,看见她厚厚的嘴唇上细细的绒毛轻轻地翕动着,雪白的脖子后是一条清晰明朗的分界线,他心里突然有种想抚摸的冲动,他想把这个熟透了的女人一把扳倒在地板上,美美的日上一回。
酒店的女孩一个个都涂脂抹粉,恨不得能把所有的化妆品都抹到那一张脸上以勾来男人注目的眼光。可是她艳朵却不施铅华素面傲人。而且他林子威自己没上过什么学,所以特别敬重有才气的女人。
“你喜欢他吗?”他说出这句话忽然觉得失态,果然她很不高兴,有些生气地反问道:“林总,我想这是我个人的事,我可不可以不回答?”林子威愣了一下,他虽然认为自己对来了一个月零三天的女下属问这个问题有些唐突,但是她毫不客气的回答也很让他吃了一惊。这个女人文静的外表下面是强烈的火山。林子威觉得他喜欢这样的女人,他需要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合你日便罢,一旦和你上床日起来,那sao劲儿可是一浪接一浪大的很哩!一般的男人恐怕连她的水帘洞的一半的痒都解不了,就要败下阵去。
“你的稿子我看了,文字功底不错。告诉我,你写了多久?”他及时转换了话题。
“十四五个小时,从昨晚6点到今天早晨8点半。”她淡淡地说。
“今天你还坚持上班,你真能吃苦,艳朵,好好干,有什么困难直接跟我说。”他关心地看着她。
“我的改派手续还没办好。”她定了定神。
“你去找人事部,我已经跟她们说了。”
“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你去吧。”
“嗯。”艳朵走到人事部问那位尹经理,“尹经理,请问我的改派手续办好了没有?”
“哪这么快?你以为是去菜市场买菜?那么容易?这事要经省教委、省计委的手,最好你自己去办。”那女人白了她一眼,又漫不经心地看报纸。她的声音冷冰冰的,路水莲听了很生气,人事部不就是办这事的么,要不酒店专门成立一个部门干什么?她说这话分明是故意推脱。
“可是林总让我来找你们。”她坚持道。
“找我们?我们办不了,你自己去找熟人,自己去办好了。”两个女人笑里藏刀。眼睛一跳一跳地看着她。
“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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