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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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 第6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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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长山的团队毕竟是来自四军团的友军,我不能让这支四军团的英雄团队蒙受太大的损失。”

    出于对友军的爱护,李章濂在关键的时刻,做了一个关键的决定,以猛烈的炮火集中轰击东城的石桥。

    在强大的炮火轰击下,横跨在东城门外护城河之上的石桥,轰然断裂。

    炮火停了,二营的阵地之上,挺立着的还都是刀口滴血的二营官兵。

    在二营官兵们的眼前,虽然没有了来跟他们抢夺阵地的敌人,却在短暂的一片沉寂之后,骤然爆发起了更为令人震撼的一幕。

    护城河的对岸,响起惊天动地、抓心挠肺的女人和孩子们哭号。

    数以千计的女人和孩子们,根本无视彼岸朝军的存在,跪倒在湿漉、冰凉的地上,悲戚万分、打着滚地哭号。

    哭着哭着,有些女人们又开始纵身跳进护城河里,拼着命地向对岸游。

    正所谓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一见有人跳河,更多的女人们不管会不会水,也都纷纷往护城河里跳。

    “很惨,那个场面,惨烈极了!”

    二营的官兵们都有这样的记忆:

    当时的护城河里,黑压压地全是妇女。多数不会水的,只能在水里挣扎,而一些会水的,则拼命地游过来。

    由于河面较低,已经游过来的这些女人们也根本上不了岸,于是,二营营长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决定派出部分官兵冲到护城河边施以救援。

    然而令救援的官兵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手只要一伸出去,要么被河水里的日本女人咔嚓一口咬住,要么干脆被日本女人直接拖下河去。仅仅眨眼之间,二营就有了数十人的无辜伤亡。

    可最令二营官兵切齿痛恨的,还是城内的日军。

    城内惨无人道的日军居然趁机以排炮轰击暴露在护城河边的二营救援官兵,致使近一个连的救援官兵更是伤亡惨重,而护城河内的日本妇女们,也难逃被自己同类炮火的蹂躏。

    没办法,二营的官兵们只能是一面跺脚怒骂,一面眼睁睁地看着那数以千计的妇女们,一个个地成为护城河上的浮尸……

第六二六章 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三十六)() 
川村景明所率两千余精兵的全部覆没,给了本想打算是为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才决心死守广岛城的浅野长厚狠狠地迎头一棒。

    接下来的两天内,当城外的李章濂在为最后总攻广岛城而做着精心的准备的时候,城内的浅野长厚却在经过了反反复复地权衡之后,忍痛为自己选择了另外一条出路。

    这个时候的浅野长厚,终于想到了要弃城跑路。

    然而,三浦梧楼却偏偏还是要坚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武士精神。

    于是,两天前还曾与三浦梧楼一起站在广岛城的城头,还曾灭绝人性地为着城****出的那排排不仅令心存善念的赵长生团二营官兵蒙受重大伤亡,同时还将本方上千“节妇队”的女战士送进了地狱的猛烈炮火而鼓掌欢呼的浅野长厚,在过了两天之后,竟然对着他曾经的同一个战壕的亲密战友三浦梧楼,厚颜无耻地唱起了这样的调子:

    我此刻之所以想弃城,绝不是为了我个人的身家性命,而是为了使城内更多无辜百姓的性命得以保存。想想看,如今的朝军已把广岛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咱们呢,经过了两天前的那场大战,眼下不仅是咱们曾经赖为倚重的广岛师团已经三去其二,就连各种的百姓武装也都伤损惨重,根本就再难以能够抵挡得住朝军即将掀起的攻城大潮。一旦城破,城内尚有的上万妇孺老弱,势必各个都得成为朝军的刀下鬼。

    那么。又怎么才能带着这上万的妇孺老弱全身由广岛城逃出呢?

    浅野长厚自然有办法。

    于是,接下的浅野长厚,就变得更加厚颜无耻。

    他先是对三浦梧楼说,其实即便就是到了现在。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非常非常地想跟三浦梧楼一起,坚持在广岛城内继续血战到底的,因为这总是一件能够青史留名的既伟大而又极其光荣的事情。可毕竟由于身上还背负着众多无辜百姓的身家性命,就像作为一个崇高的武士的你三浦梧楼必须要选择与广岛城共存亡一样,作为一藩藩王的我浅野长厚,当然就应该想法设法地去拯救百姓,哪怕是忍辱负重。

    随后。他告诉三浦梧楼,为了能够把城内的上万老弱妇孺,尤其是作为大和民族的未来的孩子们安全带出广岛城,他希望三浦梧楼能够与他一起。联名向城外的朝军送去一份假降表,明确告知城外的朝军,只要朝军能够允许城内的百姓安全地离开此地,待百姓们全部离开之后,他们就可以拱手将广岛城交给朝军方面。

    “两天。只要两天的时间!”说到最后的浅野长厚冲着三浦梧楼伸出短胖的手指,“当我组织百姓的队伍离开此地两天之后,你三浦将军就可以带领着城内的所有兵马,跟那些十恶不赦的朝军继续战斗下去。”

    不过。当那位既心生极为的不齿,却是又实在无奈的三浦梧楼。询问起这位“爱民如子”的大名阁下究竟能带出多少百姓和什么样的百姓的时候,浅野长厚终于露出了他的真正面目。

    浅野长厚几乎连想都没想地就脱口而出。他将要带走的,其实只是一些年岁和体力都不错的妇女,再加上一些自己还能够走得动的孩子们。

    当早已明白了这位藩主大人的真正用意的三浦梧楼,有一搭没一搭地又问起这位藩主大人,为什么不能把他曾经一口一个地提到的那满城的老弱妇孺都带走的时候,浅野长厚居然恬不知耻地做起了拧眉状,连连叹息着告诉三浦梧楼,说他在又细想了一下之后才突然想起,真正的老弱是不能带出去的。一来恐怕会引起朝军的怀疑,二来即便朝军肯放,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也得累死在逃难在半途之上。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三浦梧楼不再说话,接下的事情,就请你浅野长厚自便。

    说通了三浦梧楼的浅野长厚,好运连连。

    因为在收到了浅野长厚和三浦梧楼联名签署的降表之后,在朝军的将领们之中尽管啥意见都有,但最后拍板的李章濂,还是予以了大部分的接受。

    不仅如此,李章濂在之后给浅野长厚和三浦梧楼所发去的回复中,还很是细致地帮浅野长厚和三浦梧楼补充了一个被他们“遗忘”了的细节。

    即广岛城内的日军可以派一小队不携带任何武器的士兵,与城内的老弱妇孺一起出城,以便在百姓们离城两天后,好能回来向仍在城内坚守着的浅野长厚和三浦梧楼报平安。

    在看到朝方这一条“非常关键”的补充之后,浅野长厚的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他乐的是,朝方不仅完全把他的那个所谓的降当了真,竟然还愚蠢地以为他自己尚会真的就傻呆在广岛城内。

    十月二十日上午九时,按照双方的约定,广岛城的南门缓缓打开。

    最先走出城门,踏上横在护城河的石桥上的,是由三十几个日军士兵组成的,每人手中仅有一杆系着白布条的小木棍的报信队伍。

    当“报信小队”安全通过了石桥的时候,大队背着和提着大包小裹的妇女和孩子的人流,也开始缓缓地涌出。

    随在“报信小队”之后的妇女和孩子的人流,走过护城河彼岸近百米的开阔地,走进朝军的阵地。

    尽管长长的人流看似还算井然有序,但在这些妇女和孩子们的脸上所表露出来的,难免都是无尽的惊恐和不安,走的也是有点儿磕磕绊绊。

    毕竟在他们的两边,卧着和站着的,都是荷枪实弹的朝军官兵。

    但是,出得城来的妇女和孩子们的恐惧和不安显然都是多余的。

    因为两旁的朝军官兵虽然面色凝重,目光严峻,但自始自终,他们却都没有向近在咫尺的妇女和孩子们靠近半步。

    除去当某些妇女和孩子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腿和脚,扑通一下摔倒在地的时候,那些就在他们近处的朝军官兵,才会靠拢过来。对于倒在地上的孩子们,他们会伸出手来拉一把,扶一下,而倒地的若是妇女的时候,过来的朝军士兵,就只是帮她们捡起摔落在地的包裹,然后再将包裹重新递回到她们的手里去。

第六二七章 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三十七)() 
就夹杂在这股充斥着惊恐不安的逃难人流之中的浅野长厚,也同样受到过朝军士兵的这种帮助。

    只不过接受朝军士兵这种帮助的浅野长厚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个神气十足且华丽尊贵的纯爷们,而是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标准的逃难妇女”,一个衣着破烂,怀里抱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脑袋始终都不敢抬起来的难妇。

    从一走出广岛城的南城门那一刻起,浅野长厚的那种恐怖和不安就比这股逃难大潮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感到极度的惊恐和不安。

    无论浅野长厚如何竭力地克制,他的心脏却始终都在以一种超极限的速度疯狂地跳动,两条腿软得也相当地不听使唤。由于生怕会招来朝军的怀疑,浅野长厚连一个男性的轻壮都不敢带出来,得不到任何帮助的他,也就只好将自己那张粗看起来倒还有几分像个女人的脸,死死地扎在怀中那个包袱上,随着涌动的人流,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靠近了护城河,踏上了通往的彼岸那座横跨在护城河之上的石桥,还得再熬过那片近百米纵深的开阔地,一路上周身哆哆嗦嗦,走得磕磕绊绊的浅野长厚,在把他的第一只脚刚刚踏进土垒与壕沟交错的朝军阵地一瞬间,就终于彻底地崩溃了。

    “扑通”,脚下一软的浅野长厚栽倒在地,跟着还有几个相当不雅的翻滚。

    “完了,这回是真完了!”

    当已被摔得是灰头土脸、七荤八素的浅野长厚睁眼看到一个手里提着他的包袱的朝军士兵。已经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真的是彻底地绝望了。

    然而,浅野长厚还是很幸运的。

    面对着这位衣着寒酸,身子骨显露出的却是既相当不缺少肥肉。又很是有些粗线条的“女人”,那位朝军士兵尽管目露狐疑,也并没有做任何的为难。

    他只是将包袱重新塞回到此刻依旧坐在地上,正仰着一张布满了道道的汗泥,而且哭相十足的脸的“怪女人”的怀里,再说了句浅野长厚既没有听清,也根本听明白的话之后,就转身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属于自己的位置之上。

    混迹于逃难人流之中的浅野长厚。就是在这样地一路的跌和一路的哭,并在一次次地彻底绝望和崩溃之后,艰难而幸运地熬过了这座纵深足有三五里的朝军营垒。

    此后,虽然浅野长厚在其置身其中的这股长长的逃难队伍的两旁照旧还会看到一个接一个的朝军士兵的身影儿出现。但他同时也发觉,现在的朝军的士兵们已不再像不久前那样,还是近在咫尺地分列于逃难大潮的两边,而仅仅只是远远地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浅野长厚终于明白了,其实。对于从广岛城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朝军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要伱不捣乱、不折腾,老老实实地按照双方事先约定的道路走。伱就尽可以甩开两脚,赶紧地走伱的。

    一明白了这个道理。曾经背负着那种极度沉重的精神包袱的浅野长厚,不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同时还生出了阵阵的懊悔。

    唉,早知如此,就该把家中的老老少少以及那几个身边信得过的强悍武士都一起带出来。现在可好,年迈的老娘,美貌却纤弱的老婆,还有那年少而无知的孩子们,通通地都因担心会影响了他的跑路而丢下了,孤家寡人,行路那是何其的难。

    但后悔归后悔,路还是得走下去的。

    于是,仅仅是后悔了短暂的一瞬的浅野长厚,马上又开始忙碌起了一个最现实的,却由于过度的惊恐而一直被他忘在了脑后的大问题,这就是出城前由他亲自精心挑选出来的那近百个“健妇”现在都在哪里呢?

    然而,浅野长厚东瞅西望了好半天,也没能看见一个他所熟悉的“健妇”。

    这一下,浅野长厚就不是后悔了,而是顿感无比的伤感和痛楚。

    要知道,在那些由他钦定的“健妇们”的身上,不仅有他浅野家几辈子积攒下来的各种宝物,还有供他一路之上吃喝拉撒所用的各种必需品啊。

    痛彻心扉的浅野长厚,真想就地打着滚好好地痛哭痛哭。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哪个方向突然传来的几声炮响,把痛不欲生的浅野长厚又猛然惊醒。

    软瘫在地的浅野长厚像是被火燎了似的,陡然从从地上跃起,将怀里抱着的那个当初为了图轻省仅仅只是做样子地包了些烂棉絮的包袱,狠狠地甩出老远,就赶紧一头又扎进了逃难的队伍之中。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命仅有一次,被炮声惊得一下子又重新理智起来的浅野长厚知道,他必须要抓紧双方协定的这“两天”的宝贵时间,赶紧逃出朝军的魔爪才是眼下最至关重要的大事。

    于是,浅野长厚不分昼夜,强忍由打两个生满了大的脚底板儿所传来的那阵阵奇痛,发扬不怕疲劳、不畏艰苦,渴了随便捧把路边野沟的水,饿了就逮谁抢谁,纵然再困,也绝不停下半步的逃生精神,不仅坚持暴走了两天两夜,当那支由他事先精心设计好的“报信队”与他逆向擦肩而过的时候,浅野长厚更是咬紧牙关,接下去又暴走了一个两天两夜。

    然而,令浅野长厚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整整的四天四夜之后,他怎么也走出了两百余里了,但是,放眼朝远处看去,飘扬着的旗帜,却依旧还是没有在他视线内彻底绝迹。

    我的天朝大神啊!

    就在浅野长厚再生绝望之时,令他意外的是,朝军方面不仅严格恪守着双方的预先的约定,在日方所派出的“报信队”返回广岛城之前,绝对保障出城逃难日方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即将本该是两天的“放生”时间,实际上执行的是至少四天,而即便就是在浅野长厚自己都掐算着他们的那个“报信队”肯定已经返回了广岛城的时候,对于他们这些已经像是羊拉屎似的铺满了数十里逃难之路的难民们,朝军依旧还是不理不睬,就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一般。

    难道广岛城那边儿出了什么意外?

    难道那个口口声声叫喊着要与广岛城共存亡的三浦梧楼,并没能守住他的承诺,真的像是“降”里约定的那样,将他的广岛城拱手奉献给了朝鲜人?

    当然,此刻的浅野长厚,倒是真的希望三浦梧楼能够这样做。

    因为他实在是走不动了。

第六二八章 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三十八)() 
三浦梧楼可没有干出浅野长厚想象的这种事。

    尽管按照双方的约定,日方的“报信队”本该是必须在二十四日的日落之前就返回广岛城,但这个“报信队”实际回到广岛城的时间却已经是二十五日接近中午,而且依旧没有遭受到城外朝军的任何为难。然而,在“报信队”的官兵们由打只开启了一道缝的城门了挤进去之后,广岛城立即变得鸦雀无声,城内的三浦梧楼仿佛根本就忘记了接下来他还应该做的事情。

    城外的朝军纳闷了,于是,在又静静地等候了几个小时之后,终于按耐不住的李章濂只得再于二十五日这天的下午四时致函城内的浅野长厚和三浦梧楼,还是相当地客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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