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凌晨三时许,当第三军团的军团指挥部突遭日军来自背后的偷袭的时候,李载冕军团长沉着应对,奋不顾身,亲自带领身边的卫士与军团警卫营一连的官兵们一起,对突袭的日军实施反击。在给予偷袭日军以沉重打击之后,不幸身中数弹,壮烈牺牲。(。。)
第六一六章 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二十六)()
第六一六章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二十六)
清醒过来之后的李昰应不顾他人的劝阻,双腿颤抖着,吃力地走到桌前,而后牙关紧咬,提笔亲自向虾夷前线书写了一份指示电。
在电文中,李昰应首先严斥作为李载冕助手的鱼在渊严重失责,并宣布撤消鱼在渊的副军团长职务,同时又令鱼在渊继续行使副军团长的职责,戴罪立功。其后,就是限令第三军团,必须于十日内彻底清除箱馆之一切倭奴。
估计是已经悲痛到了极点的缘故,当电文本已书写完毕的时候,李昰应突然又重新提起笔,在电文的最后追加上了这么一句:
杀光、烧光,就是箱馆的石头,也得过上三刀!
当然,李昰应这封不太理智的电文,最后是没能完整地发出去的,因为,在他的身边,毕竟还有相当理智的陆顺德和潘起亮两位顾问。
于是,鱼在渊所收到的来自大本营的电文是,严斥第三军团擅改虾夷作战计划,从而导致朝军损兵折将,同时严令鱼在渊等第三军团将领,务必深刻总结经验教训,根据战场上的实际情况积极调整作战部署,以戴罪立功。
鱼在渊所面临的实际情况是复杂的。
随着九月十日的阳光又把一个清清白白的世界展露在人们的面前,近三个小时的混战和乱战,终于暂时地停了下来。
已经重新缩进了新台场的沢太郎左卫门和相马主计虽然心中再不甘,再遗憾满腹,却也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忍在台场之内,只能眼睁睁地瞅着那两杆本别代表着伊东甲子太郎和中岛登的“诚”字大旗可怜而颓丧地晃荡于滚滚的朝军汪洋之中,最后再眼看着这两杆“诚”字大旗在接近黄昏的时刻,彻底地被朝军那愤怒的汪洋所吞没,他们却再也无可奈何。
尽管在新台场外围的这场大战之中,朝军不仅最终彻底歼灭了前来增援的伊东甲子太郎和中岛登两部总计三百九十余人,还重创了敢于出战的日新台场之守军,但是,由于此战掀起的相当突然性且意外,仓促应战之下的朝军自身的损失,也是相当惨重的。
除包括军团长李载冕在内的近百名军团部人员伤亡外,单单第二师团自己所阵亡的官兵,就超过了七八百之多,受伤者更是逾千人。
而在第二师团的阵亡者当中,就包括有那位五团的团长。
按照多数人的说法,当这位团长在亲眼看到了李载冕军团长那浑身是血的躯体之后,带着无比的悲愤,亲率五团警通排与军团部警卫营残部,死死地顶住了偷袭日军的一次次冲击,而随着五团预备队一营及右翼友军的陆续及时赶到,他们不仅彻底打碎了这股偷袭日军拼死向新台场靠拢的梦想,还牢牢地将其包围在了原军团部所在的山岗之上,并最终予以了彻底的清除。
这位五团的团长,就是牺牲在对偷袭日军的最后清除之中的。
不过,也有少数几个据说是见到过五团团长遗容的士兵是这样地认为,他们认为他们英勇的团长并非是死于最后清剿中的日军枪口之下,而是在偷袭军团部的日军已被彻底剿灭之后,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自己打死了自己。
因为他们看的清清楚楚,团长的右太阳穴处一片焦黑,子弹,就是正正地从这里穿过去的。
由于第二师团的各部大都能临危不乱,新台场外围的局面得以重新的稳定,可是,第二师团的军心却也大加挫伤,要想再按照原定计划很快就想拿下新台场,恐怕没那么容易。
于是,临危受命的鱼在渊决定对各日军据点暂时只围不打,在好好地调整调整军心的同时,还必须要好好地发送一下阵亡了的李载冕军团长等将士。当然,顺便也得给李载冕军团长的葬礼安排一个好祭品。
这个祭品,就是那个岛田魁一直努力苦守着的弁天和箱馆山台场。
被围困于弁天和箱馆山台场的日军,在盼星星盼月亮地苦等了十多天之后,援兵不仅没看见一个,最终等来的,却是粮水两断的绝境。
于是,九月十三日,当鱼在渊签发的那份只要放下武器就可以确保投降官兵不死的最后通牒,被送到了弁天和箱馆山台场的日军手中的时候,可以笑对一切血腥的战场,却饥饿和干渴得只能以台场内死难同伴们尸身上的腐肉和脓血苟活的日军士兵们,在犹豫再三之后,还是选择把那位依然死硬不改的岛田魁的脑袋砍了下来,缴械投降。
九月十四日,朝军全军缟素,并就在五棱郭的城外,举行了李载冕的火化仪式。
依照绝大多数第三军团的将领们的想法,关于李载冕军团长阵亡的消息,无论如何都是不应该让倭奴那边儿知道的。道理很简单,这显然会激发倭奴们的抵抗意志。
但鱼在渊似乎根本就不想管这些。
他不仅大张旗鼓地就在松平太郎和土方岁三的眼皮子底下办起了李载冕军团长的火化仪式,当安放着李载冕军团长遗体的巨大柴堆烈焰冲腾而起的时候,他还堂而皇之地抛弃了之前的承诺,一声令下之后,就将那一百五六十个饥饿和干渴得已近半死的倭奴降兵,统统刀斩于了李载冕军团长的灵前。
站在五棱郭城堡中央那以石块堆砌而成的,安放着一门门大炮的,又被称之为隐垒的护墙之上的松平太郎和土方岁三,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一切。
虽然松平太郎和土方岁三都不通汉语,可凭借着他们的日语与汉语之间所拥有的那种天然的血缘关系,他们还是从城外朝军所打出来的那一面面巨大的汉文祭奠条幅上,看明白了其中的端倪,也终于弄明白了几天前的那个后半夜,西北的新台场方向整整响了两三个小时的激烈枪炮声的缘由。
沢太郎左卫门果然是个好汉,他不仅在万军丛中捣毁了朝军的最高指挥部,居然还能令朝军的最高指挥官一命归西!
明白了这些的土方岁三先是遗憾非常,遗憾那一晚的他不能有所作为。完了之后,就是对城外的朝军升腾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
而此时此刻的五棱郭内的日军官兵们,则是在同样的难以抑制的怒火焚烧下,烧出了誓死出城一战的炽热斗志。
第六一七章 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二十七)()
但土方岁三不敢这么干,因为他已经从眼前这场面宏大的祭奠仪式的背后,看到了朝军那掩藏的凛凛的肃杀之气。*1*1*
果然,当被缟素哀伤的朝军官兵层层环绕着的那个巨大的柴堆火苗渐渐变得小了下来的时候,来自海上朝军舰队的那密集凶狠的炮弹,就突然朝着五棱郭和权现台场倾泻而来,随后,激烈的枪声也骤起。
不过,这并不是朝军要对五棱郭和权现台场的新一轮的攻击的开始,而仅仅只是朝军将士给李载冕军团长最后送行的三轮炮声和三轮的枪声。
当灰头土脸的土方岁三和松平太郎从硝烟与尘埃交混的雾霭钻出来,再次站在五棱郭的隐垒之上的时候,那大片缟素的朝军队伍,已经开始在朝着箱馆海滨的方向缓缓移去。
最后,透过单筒望远镜的镜片,松平太郎和土方岁三还能清晰看到,一队队护送骨殖的朝军士兵登上了停泊在港湾内的战舰,并随着那一艘艘扯足了缟素般的风帆的战舰,在苍茫的海面上渐渐地远去,直至消失。
此后,不管是在五棱郭之内的松平太郎和土方岁三,还是在新台场之中的沢太郎左卫门,或者是权现和神山台场里的日军官兵们,都获得了一段难得的宁静期。尽管城外的朝军还依旧在,但只要是他们肯于不瞎折腾,双方的和谐共处,那还就真的成了一种现实。
整整八天过去,箱馆无战事。
然而,在箱馆之外的虾夷,战火却是一处接着一处地在熊熊燃烧着。
因为按照鱼在渊的指令,搭载着李载冕英灵,以及第三军团第一师团近两千护送官兵的朝军舰队,并不是要把他们的军团长英灵送回家乡,而是在抵达松前的时候,就停了下来。(1_1)
九月十六日清晨,随着第一抹金灿灿的阳光洒在津轻海峡的海面之上。由第一师团师团长申泰鼎亲自指挥的这近两千朝军在松前成功登陆。
十六日下午三时,朝军即攻占松前城。
十九日,连续作战的申泰鼎部又与西来的李濂第二师团一部联手。拿下木古内。
二十三日,江差也被朝军乘胜顺利夺下。
自此,盘踞在箱馆的松平太郎和土方岁三等,就成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名副其实的孤军。
九月二十四日,鱼在渊致箱馆日军的最后通牒,被分别送进了五棱郭、新台场和权现、神山两台场。
在这份最后通牒中,鱼在渊严厉警告箱馆日军,切勿抱有任何侥幸和幻想。如果主动放下武器选择投降,尚且有一线的生机。倘若继续执迷不悟、顽抗到底,不仅其自身生命必定难以保全,还将连累所有的亲族都难免一死的悲惨命运。
有人说,面对着孤城死守之人斩杀其同类,是一种不仅不能起到任何的震慑作用,反而还会激发起守城者更加顽强的抵抗意志。
其实,在很多的情况下大都并非如此。至少那位被冠以了一顶成吉思汗大帽子的铁木真和他的蒙古同胞们。就曾以数次西征欧亚的赫赫战绩。对此做了相当经典的诠释。
更何况,如今的鱼在渊还煞有其事地郑重通报箱馆的日军官兵,数十万朝鲜大军已经登上了日本本岛,甭说是你一个小小的箱馆,就连整个的日本的毁灭,也仅仅只是旦夕之间。
于是。亲眼欣赏过了朝军的“残忍”的箱馆日军官兵们有的开始犹豫了,因为即便他们自己再不畏死。值此关键的时刻,却也不得不要为他们的那些亲族们好好地考虑考虑。
毕竟战场上的悍不畏死。是要有动力源泉的。
以自己的英勇死掉,去换取家族人的幸福,这应该是被称作战士的人们最通常的动力源泉。而如果因此却不仅要牺牲掉自己,同时还得搭上所有家族人们的性命,那这仗还打个啥意思呢?
九月二十五日,没有收到日军答复的鱼在渊,开始了对箱馆日军的最后清剿。
而一个刚刚从海参崴赶来参战的朝军新式炮兵团,更是给箱馆的日军官兵带来了刻骨难忘的梦魇。
据说自打太平天国援朝的首支部队——陈廷香的红八军进入朝鲜伊始,李昰应就对其辖下的那个军属炮兵团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因此,当看到朝鲜全部光复之后,心中一直怀揣着一个攻倭大计的李昰应,就开始在他的老朋友陈廷香面前死磨硬,希望他的这位老朋友也能够帮他好好地打造几个强悍无比的新式炮兵部队。
实在是禁不住李昰应这种折腾的陈廷香,在费劲了一番周折之后,总算是说通了北京的最高统帅部,在红军各部还急需大量新式装备列装的困难条件下,把两千多经过精挑细选的朝鲜官兵送到了海参崴,一方面接收两个新式炮兵团的装备,一方面接受红军的严格训练。
由于这两个新式的炮团尚未来得及回归朝鲜,朝军对日就已经正式地开战,为了避免惹到了一些“老婆舌”而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太平天国最高统帅部不得不作出决定,这两个朝军的炮团必须继续留在海参崴。
这还了得,李昰应急了。
急眼之下的李昰应,干脆耍起了撒泼打赖的功夫。他不仅一日数信地要求太平天国政府必须尽快允许这两个炮团“回国”,甚至还利用报纸等手段,公开地痛斥太平天国政府以大欺小,毫无信义,无端使得广大朝鲜民众勒紧裤腰带才为此而积攒起来的钱财付之东流。
被李昰应折腾的有点儿灰头土脸的太平天国最高统帅部,又不得不在自己的报纸之上,竭力地向自己的国民就此进行说明和解释,同时,也只能是忍着肚子痛,将过去的决定改变为允许两个炮团中的一个立即返回朝鲜。至于另外的那一个,太平天国最高统帅部仍以其所需装备一时还尚难完全提供为由,继续将其滞留在了海参崴。
可即便就是如此,在多少年后,还是有人将这档子事从箱子底下翻腾了出来,对当年的太平天国政府大泼脏水。
按照这些所谓知根知底的肮脏之人的说法,什么太平天国政府在海参崴帮助朝军训练和装备了两个新式炮兵团,那纯粹就是子虚乌有,当年被拉到箱馆增援朝军作战的那个炮团,根本就是太平天国政府自己的军队。
然而历史的真实就是历史的真实。
鱼在渊将这个如同是久旱之中的天降甘露一般的新式炮兵团,首先拉上了权现台场的攻击阵地。
数十门六十毫米迫击炮同时发出愤怒的吼声,吼声之中,冰雹般落在权现台场日军官兵头上的,可不仅仅只是一颗颗的迫击炮弹,还有被这一颗颗炮弹携带进来的,一个个重达二十斤的巨大炸药包。(。。)
第六一八章 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二十八)()
用一线的朝军官兵的话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断子绝孙似的痛杀,因为在这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就连身处一百多米之外的他们,都已经感到各自腹内的器官都被震得在挪位,就更别说是新台场之内那些还相当荣幸地得到了近身体验机会的日军官兵们了。*1*1*
的确,这样的打击是绝对残酷的,在来自海上的朝鲜舰队以往的数次炮火打击之下,本已伤痕累累的权现台场,实在是再难以扛得住如此骇人的屠杀方式。仅仅只是经受了这样的一轮猛轰之后,东照宫变成一片瓦砾,权现台场几被夷平,台场内的日军官兵则是所剩无几。
权现台场落入朝军之手。
二十七日,这支被朝军官兵快乐地称之为“雷神”的新式炮团,又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了神山台场之前。
当这座一直也没有怎么遭到过强势的打击的神山台场,刚刚才吃了一通来自海上的朝军舰炮的轰击,还没有享受享受“雷神”炮团的威力和冷酷的时候,那位已经远远地遥望过了权现台场之迅速陷落的惨样的神山台场守将秋月登之助,再也不敢做任何的胡思乱想,带上台场内的二百余官兵,干脆直接就举着白旗,开门向朝军投降。
二十八日,“雷神”炮团又转战新台场。
凭坚城据守已经守出了不少甜头的沢太郎左卫门,这一回终于品尝到了死守孤城的苦果到底是个啥滋味儿。
在呼啸而至的炮弹和炸药包所掀起的那此起彼伏的巨大轰鸣和一阵阵的强烈冲击浪涛之中,蹲伏在台场东南棱一隅,试图先躲避一下这疾风暴雨似的炮击,再全力去应付接下来的朝军的攻击浪潮的沢太郎左卫门,再也没能从他所蹲伏的那个角落内重新站起来,而是只能保持着他那种双手抱头、屁股半撅的,绝对不是很雅致的姿态,永远地动弹不得了。{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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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太郎左卫门的五脏六腑不仅都已经被震碎,就连他额头以及身上的那两处已开始明显愈合了老伤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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