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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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 第5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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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否也能看到这份《告全疆各族民众书》啊”

    扎拉芬泰的担心是有用的,但从另外的一种意义上讲,其实也是多余的。

    不管怎么样,对于《告全疆各族民众书》能够覆盖到哪里,正在挥师向新疆疾进林凤祥和左宗棠,那是清清楚楚的。因为还早在他们“滞留”于肃州等地“恢复元气”的时候,这份经由他们俩人签发的《告全疆各族民众书》,就已经抢先进了疆,并以种种的方式,翻越了巍峨的天山雪峰,迅速传遍新疆大地。

    在相当一段的时期内,一些总是喜欢以自己那纸上谈兵的高超技巧,来看待实际上的战场的人们,不仅对于红一方面军的光复新疆,就是对于红一方面军在甘肃的一系列平叛作战的进程,也都微词颇多。

    而在这些颇多的微词之中,最集中的,就是红一方面军的行动太黏糊。尤其是在左宗棠到了红一方面军之后,这种“黏糊的劲头”,则就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他们看来,正是由于林凤祥和左宗棠统帅之下的红一方面军的这种一反常态的战斗作风,才导致了继宁夏回乱被平息后,间接地纵容了甘肃其它各地的回乱风头,延误了整个甘肃被光复的宝贵时间。

    更不能让他们的容忍的是,当时已经兵临肃州城下,还占有绝对优势的红一方面军,即便换上一个再无能的统帅,也绝不会发生那种竟然能叫马本源从肃州全身而退的怪异事件。也正因为如此,新疆的形势才会愈发变得复杂化,沙俄及浩罕的魔爪,才会有机会在中华的大地上肆意践踏。

    而当年的马本源,恰恰就是与“这些后来者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对于林凤祥和左宗棠的那种墨迹的劲头,马本源是相当感激的。如果没有林凤祥和左宗棠那股黏黏糊糊的墨迹劲头,他马本源至少没有时间能在哈密站住脚跟,至少也不会得到沙皇俄国朋友的雪中送炭。尽管这些“炭”不过就是几门火炮,百十条火枪,尽管这点儿东西还都是先通过了那位“清真王”妥明之手,才最后转到了他的这里。但千里送鹅毛,礼轻,可毕竟人意重,再又说了,既然都已经有了第一次,那未来的第二次、第三次还会远吗?

    心态一好,胆气就自然壮。

    当然,林凤祥和左宗棠的那份《告全疆各族民众书》,马本源该算是最早就已经看到过了那批人之一,但他不仅置若罔闻,甚至还有些觉着好笑。有枪就是草头王,都是草头王了,自然就得为非作歹。

    你说你的,我拦不住。可我干我的,你们也管不着。

    于是,马本源再次整军,扑向巴里坤的镇南城。

    可是这一回,马本源把林凤祥和左宗棠彻底看错了。

    因为这一次,红一方面军的进展速度是异常之快。

    七月底,林凤祥、左宗棠并辔走出嘉峪关。

    八月十四日,闵殿臣、董福祥的第一民族军就已经一举拿下了马本源精心布置的星星峡防线,歼灭回暴首领冶福兴以下两千余人,并乘胜继续向前大踏步地挺进。

    八月十九日,当闻警之后的马本源火速从巴里坤前线赶回哈密的时候,哈密南部的天生墩、格子烟墩等险要据点不仅相继丢失,第一民族军的两路前锋董福祥和祁宝相剑指他的最后一道屏障,分别位于哈密城西南、东南两地的大南湖和黄芦岗要塞,实指望着最关键时刻能够成为他的有力支撑的哈密东部重镇塔勒纳沁,居然也是警报骤起。

    八月二十一日,马左卫、赖培英的第二民族军拿下塔勒纳沁,全歼马来福以下回暴军三千余。

    八月二十五日,经过反复争夺,大南湖和黄芦岗两处要塞最终被祁宝相和董福祥所掌控,刚刚才舒服了没多久的马本源,又回到了过去那种要么逃窜、要么就只能困守孤城的尴尬境地。

    而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刻,真主阿拉又睁开了他那双仁慈的眼睛,再次把恩惠降临到了马本源的头上。

    哈密地区竟然一连两天下起了瓢泼般的大雨。

    马本源抓住这难得的大好机会,不再听那位“高人”马荣祖的瞎忽悠,在马左卫、闵殿臣及随后赶到的刘昌林部还没有完成对哈密的彻底包围之前,果断地忍痛割爱,丢下哈密城中的数万老弱妇孺,逃之夭夭。

    九月二日,哈密光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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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六章 有了这样的绝对优势局面,也就难怪马复源舍不得放弃这个“唾手可得”的镇南城了() 
第三一六章有了这样的绝对优势局面,也就难怪马复源舍不得放弃这个“唾手可得”的镇南城了

    亲帅第一、第二民族军及刘昌林的方面军独立骑兵师,为进疆大军做开路先锋的左宗棠一进哈密城,不仅立即四下出兵清剿哈密周围的残匪,还派出董福祥和祁宝相带着第一民族军的主力,沿马本源的逃窜路线猛追不舍。

    而作为光复哈密之战主力的刘昌林骑兵师,却连哈密城内到底都是个啥样子也没来得及欣赏到,甚至还没能在城内舒舒服服地歇上一宿,仅仅就在城外继续地野营了一夜之后,便于次日告别了哈密城,一路马不停蹄地向北疾进,并由南山口翻越天山,出现在巴里坤地区。

    马复源本来是收到了他的“国王”兄弟马本源临从哈密撤走前所发来的指令的,按照“国王”兄弟马本源的这个指令,他应该立即撤围镇南城,改向一碗泉及七个子井一线靠拢并与哈密撤出的兵马汇合,然后一起转经古城(奇台)退往伊犁。

    不过,马复源却没有遵照他的那个“国王”兄弟的指令行事,因为这一回已经是第二次兵临镇南城下的马复源,尽管又是鏖战了多日也未能攻进镇南城的半步,但还是自我感觉相当地良好。

    在他看来,第一次围攻镇南城的人马虽然比起这一次来也少不了多少,但那时候的所谓联军,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与现在他手中所掌握着的兵马相比。联军毕竟不是一家人,表面上大家好像亲如一家,可只要一到了关键的时刻,就难免各怀鬼胎,看似出了工,却总是不肯出力。

    但现在不同。

    对于第一次攻打镇南城铩羽而归的种种原因,已经做过了极其认真地检讨的马复源,这一回再从哈密出师之时,不仅带走了“西宁圣军”大半的精锐,还将沙皇俄国盟友恩赐的数量极其有限的新式枪炮,也全部拉了出来。而又由于为了打破巴里坤地区僵局“御驾亲征”的马本源随后几乎是倾巢而出,声势浩大的“西宁圣军”先后在松树塘及镇南城西郊的两次大会战中,大败竟敢出来应战的前清军队,最后迫使遭受重创的前清残兵只能退守镇南城的满、汉两城,整个巴里坤地区,几乎都成了“西宁圣军”的天下。

    尽管在这种大好的局势下,太平天**队进疆的消息开始传来,他的“国王”兄弟不得不赶紧窜回哈密巩固老巢,但在马复源的心里,这并不能影响他在镇南城城外的表现,因为他的手里依然还握有近三万的“圣军”大军,而镇南城内的守城军队,却是那些已经被他打得胆寒了的前清残兵败将。

    所以,马本源离去后的马复源一心想再接再厉,拿下镇南城,以安慰他的那位年轻的“国王”兄弟的一颗无比忧愁之心。

    当然,比起他的那位能跑能颠的好兄弟马本源来,年长的马复源还多了一种不愿意颠沛流离的心态。他想给他的“国王”兄弟,也是给自己赶紧找个安安稳稳的,能过好日子的窝。而有着巍峨的天山山脉作依托,进可以攻,退又可以守的巴里坤地区,恰恰正符合了他的这种心态。

    镇南城也就成了他的必争之地。

    因此,虽然“御驾亲征”的马本源离开了镇南城前线,但马复源却不敢有半点儿的耽搁,继续对镇南城发起了一波更强似一波的猛烈攻击。

    此时的镇南城,不仅是整个巴里坤地区的各地前清官员、残兵败将的唯一退守之地,还成了那些已经无家可归了的当地维吾尔族、汉族及一部分回族老百姓们的避难之所。

    先前的暴动军联军及这次以“西宁圣军”为主的两次对巴里坤地区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对于巴里坤各地的老百姓们来说,都是一场场的巨大的浩劫。

    联军时期,个个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的暴动军们的粮饷,需要从他们的身上找。而到了“西宁圣军”时期,又由于天气已经开始渐凉,既缺少粮草,又没有更多御寒之物的“圣军们”,则就不仅仅是要砸缸摔罐地搜**净老百姓们的每一粒粮食,拉走所有的牛羊马驴等牲畜,还要抢走原本属于他们的一切。

    尤其是位于镇南城周边的地区,老百姓们就更是悲惨,甚至整座整座的村落都被“圣军们”焚毁殆尽,数以千百计的百姓们,则成为了“圣军们”的刀下冤魂。

    马复源绝没有想到,正是由于他们的这种完全丧失了人性的疯狂,逼迫得那些无助的老百姓们,最终选择了坚壁起一切财物,丢掉地里的庄稼,赶上所剩无几的牲畜,要么躲进山里,要么跑进了镇南城,最终又成为了抗击他们的力量之一。

    尽管马复源对镇南城施以了百倍的疯狂,但被他们的倒行逆施激发起了无限义愤的镇南城中的军民,则是愈发的同仇敌忾,满、汉两城互为依托,协同死战,始终也不让马复源把脚伸进镇南城半步。

    不过,马复源仍然并不气馁,相反,他好像还看到了希望。

    他所主攻的对象镇南城的满城,如今的城垣已经多处被轰塌,尽管他的“圣军”将士还被阻挡在城下,但他明显地感觉到了来自城内的反抗,比起以往来已经没有那么的猛烈了。

    而更为主要的是,在刚刚为了支援危急的满城,汉城所发起的一次突然的大反击中,他虽然失去了一次打开镇南城满城大门的大好机会,但却给予了胆敢出城反击的汉城前清兵马迎头一击。

    在这次难得的面对面的大砍大杀中,开始时被打得很晕了一阵的马复源借助兵力上的优势,不仅很快就稳住了阵脚,还死死地纠缠住了一部杀出城来的前清绿营兵及民团。

    为了使已经达到了目的的反击兵马,尤其是与自己一块被堵截在城外的自愿出城参战的民团再更多地安全撤进汉城,绿营副将陈升恒率领二百余绿营官兵在团团围裹上来的“圣军”中拼死冲杀,最终全部殉难。

    有了这样的绝对优势局面,也就难怪马复源舍不得放弃这个“唾手可得”的镇南城了。

    于是,决意要拿下镇南城再说的马复源,一面继续毫无休止地死啃镇南城,一面为了防备万一,还迅速在松树塘及南山口一线布下重兵,扼守住哈密进入巴里坤的关键通道。

    可惜的是,马复源这次算计错了。他忘了,他所防备的对象可不是通常的军队,而是太平天国的工农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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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七章 镇南城内的人们在翘首盼望着军队的到来,而城外的马复源自然最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第三一七章镇南城内的人们在翘首盼望着太平天**队的到来,而城外的马复源自然最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刘昌林的独立骑兵师一刀就劈开了南山口,而紧接着又砍在了松树塘的第二刀,则就更是令原本踌躇满志的马复源痛彻心扉不说,还叫他魂飞天外。

    一八五七年九月六日的这一天,对于马复源来说本来是很美好的。尽管无论是镇南城的满城,还是他眼前的汉城照例都又被那无尽的硝烟所淹没着,但马复源自己头顶上的那片天空,却是出奇的蓝,太阳,也是出奇的温暖。

    出于在战术和战略上的双重需要,早在头天的夜里,马复源就完成了对镇南城的攻城中心的大转移。今天的天刚一放亮,马复源的声东击西战术正式开始。

    马天保的巴里坤暴动军接过了“西宁圣军”的大旗,继续猛攻镇南城的满城。而马复源的“西宁圣军”主力,却将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镇南城的汉城上,想借着“阵斩”绿营副将陈升恒的大胜之威,一举拿下汉城。

    镇南府城的汉城所承受到的压力是巨大的。

    自觉自己早已都是一群天涯沦落人的“西宁圣军”将士,面对着这座坚固的汉城,冲杀起来那可真算得上是前赴后继和视死如归。因为随着他们立志扎根新疆的日子一天接着一天的过去,从前那种来自本为一个战壕的穆斯林盟军及盟友们的热情援助和慷慨接济,基本上已经变得很不靠谱。他们成了要吃没得吃,想穿没得穿的一帮要饭花子。

    于是,他们必须出手去抢。抢官家,抢富人,也抢穷人,总之一句话,只要是他们所需要的,谁那里有,就去抢谁。

    而眼前的这座镇南府城,就更是他们必抢之地。因为镇南府城内,有他们需要的一切,有粮食,有军资,还有能叫他们终止过去那种像野狗一样的东奔西窜的生涯的一切。

    所以,在如此巨大利益的诱惑面前,加上又有着强烈的忧患意识的“西宁圣军们”的士气,往往是很少需要别人再来做什么鼓动的。

    不打开镇南城誓不罢休攻城的“西宁圣军”将士们端起沙皇俄国盟友援助的火枪,拉上沙皇盟友赠送的洋炮,对镇南城汉城掀起了一浪高似一浪的攻城大潮。

    汉城内的绿营将士,还有那些由维回汉各族百姓们纷纷自发组织起来上城共御强敌的民团,面对着发了疯似的“西宁圣军”的猛攻,寸土必争,也损伤惨重。

    汉城的城垣上,随着一颗颗沙俄开花弹的轰然而至,高大雄伟的城楼被浓烟和火焰吞没,四下乱飞的砖瓦和木块,到处弥漫的泥沙,还有间或而起的守城军民们的残肢断臂……

    “**”因侥幸外出公干当初才没有被妥明等人的暴动军困在哈密,此时正在马道下躲避炮火的镇迪道尹文麟,被城外马复源部的这种不顾死活的打法着实给震慑住了。他抹了把脸上那不知是从谁的身上溅来的血水,猫腰冲着身边的巴里坤绿营总兵何官一跺脚,“叫我们在这里拼死给他们看守着一切,可他们却如此的不着急。在这么下去,只怕你我最后就都得为他们尽忠了。”

    何官瞅了眼脸色煞白,嘴唇也是青紫的尹文麟。他当然知道尹文麟口口声声之中的那个“他们”指的是谁,他也巴不得“他们”能赶紧插上翅膀飞到自己的身边,甭管到了那个时候的他自己最终是福是祸,但至少,他还是先能找上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睡上一个大觉。

    “凌祥,你个王八蛋,炮已经停了,你他娘的还不赶紧上城”发现来自城外的炮火已经开始明显地变稀落的何官,冲着还扎在对面的一个角落里,也是面无血色的游击凌祥把手中紧握的腰刀猛地一摆,怒不可遏地一声大吼。

    吼过之后,他停下本已开始向城上挪动的脚步,又回头看着尹文麟,“尹大人,大清国没了,可你看看满城中的那些满洲人们,他们不是照样还都在坚持着。难道我们这些汉人还不如他们吗?”

    镇南城内的人们在翘首盼望着太平天**队的到来,而城外的马复源自然最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不过,尽管再不愿意看到,但马复源的心里却还必须要时时刻刻地逼着自己往这上面想。

    如今,他的背后二十余里开外,就是松树塘,由此再向南三十余里,则就是太平天**队想进巴里坤的必由之路南山口。一旦太平天国的军队要是打进了南山口,威逼松树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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