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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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 第5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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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不用了,”林海丰看看洪秀全,再瞅瞅那位还根本就不知道洪秀全已是重病在身的校长,“走了这么长的道,天王也累了。”

    “甭听海丰瞎说,我才不累。”洪秀全说着,仰头看了看分列于那个“高耸入云”的飞檐屋顶两侧的大露台,然后笑着瞅了瞅校长,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过,这次就不上去了,还是等下次吧。下次,我一定要站在露台上,和你们一起好好地再看看这里,听听孩子们的笑声。”

    “呵呵,那我们一定会把学校建设的更好,等着天王的下次到来。”

    “嗯,我相信,相信你们会带好所有的孩子。”洪秀全一面满意地连连点着头,一面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位虽然一直是在陪同着他们,却很少说话的那位脸膛黑红的明显与众不同的副校长的身上,“呵呵,桑巴校长,咱们走了一路了,好像还没怎么听你说过几句话嘛。”

    “嘿嘿嘿……”听到洪秀全这么说,副校长桑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了笑,“天……王,我地汉……话说的很不好。”

    “你……他……”听到桑巴校长这句半生不熟的话语,洪秀全先是惊愕地上上下下又反复看了好几遍眼前的这位学校的副校长,然后,又把茫然的目光投到了林海丰的脸上。那意思分明是在说,难道这种连话都说不好的校长,还能教好孩子们?

    “哈哈哈……桑巴校长,这下你可是露馅了。”林海丰边笑,边指着脸膛变得黑里透红的桑巴,向洪秀全解释着,“为了促进西藏、蒙古、新疆等地区的教育事业发展,早在五年前,咱天朝的国家教育委员会就制定了对上述边远地区的教育工作者的轮训计划。北京、南京、上海、天津等城市的学校之中,都有来自这些地区的教育工作者任职锻炼。我猜啊,咱们的桑巴校长应该是来自西藏,而且来的时间还不长。”

    “呵呵,是啊是啊,林委员长猜得果然不错。”校长望着林海丰点点头,“桑巴校长是去年才从喇萨来到北京的,不到一年的时间,桑巴校长的汉话就已经能说到眼下的这个水平,要说起来,也是下了一番的苦功夫的。”

    “原来如此啊,呵呵,呵呵,倒是我孤陋寡闻了。好,好啊,就是要把天朝所有地区的教育事业一起搞好,这才是我们这些人的崇高追求。”洪秀全亲切地拍拍桑巴的肩膀,“桑巴校长,祝愿你早日学成回到家乡,并把这里的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带回去!”

    “我……会……的,到了……那……时候,请……天王也去看看我……那里的……孩子们,我……还要……说个没完的汉话。”

    “好,到时候我一定去,去跟你比比,到底咱们谁把汉话说的更好。”望着憋得满脸涨红的桑巴,洪秀全开心地笑了。

    坐在回“团结城”的马车上,洪秀全许久没说话。他的脑海里,还在闪现着刚才在学校里的所见所闻。

    高高的大楼,宽敞的教室,整洁的宿舍,还有窗明几净的学生餐厅……

    “海丰啊,整个天朝咱们就不说了,就眼下这京城里的学校,都能有如此的规模吗?”

第二四六章 可越是这样想,现在的洪秀全心里,就越变得坦然了() 
吓呵,如果真能是那样的话,到是夭大的福与猜激千边笑着摇摇头,边探了探身子,伸手替坐在对面的洪秀全,弹了弹王袍上沾着的一块儿灰尘,“咱们刚刚去过的这所陶然亭学校,还仅仅是一个。b型学校的示范样板,不要说是在全天朝,就是在眼下的北京,也仅仅就此一家。”

    “天王兄也知道,还早在江南的时候,咱们每光复一地,就必定会狠抓两件大事,一是恢复生产、保障供给。二就是办学。而等到全国光复之后,在洪仁耳所领导的天朝教育工作委员的严厉督导下,全国各地更是都大刮起了轰妾烈烈的办学之风,大大小小的学校是如雨后春笋。”

    “是啊,我记得洪仁耳他们好像还有一个提法,叫,对,是要把每一个到了年龄的孩子,都接进学校来。这个提法其实很好。”洪秀全笑着,冲林海丰点点头。

    “嗯,这也是咯们这个天朝政府永远的责任。”林海丰说着,忽然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可是,这具面也就难免会有些问题。”

    “问题?”洪秀全不解地看着林海丰。“我曾听洪仁耳说起过。由于各地都严格执行了市、县、乡、村的这四级办学政策,除去一些太过边远的地区之外,眼下各式各样的学校已经做到了全面覆盖,洪仁耳还是做得很不错的。”

    “呵呵,天王兄,我指的可不是在这个方面。”林海丰一面笑着,一面赶紧冲洪秀全连连地摆着手。

    随后,林海丰向洪秀全提到,由于在大刃学校之初,尽可能方便、尽可能更多地安置孩子们,才是最首要的任务。所以,就像各地那些有条件的村子,都会把本村的学校办在祠堂中一样,城里的学校,则是更多地安扎在了没收豪门大户的宅院,甚至还有设在寺庙里的。

    而北京也是一样。外面各县的学校先不说,单单看城内的学校北城,也就是内城的各个学校,基本上都给安排在了那些被充了公的满清王公的府邸。而南城,也就是原来的外城,更多的则都是东拼西凑的起来校舍。

    网听林海丰把话说到了这里,洪秀全马上就明白了林海丰的所指,他忍不住疑惑地看着林海丰,“这样做难道也会有问题?”

    “当然有啊”林海丰瞅着洪秀全呵呵一笑,“当初只是为了应急,所以也考虑不了其他的许多。可如今,这里面所存在的问题已经开始逐渐地暴露了出来。”

    “什么问题?”洪秀全还是如身在云雾之中一般地瞅着林海丰。

    “学校难有发展啊。”

    听林海丰这么洪秀全的脑海里马上又出现了那个陶然亭学校的景致来了,他恍然大悟。“呵呵”呵呵”是啊,如果一直局限于过去的那些地方,若想发展成像刚才那种学校的宏大气派,根本没有可能。”

    “呵呵,所以,咱们才在南城建起了这所陶然亭学校。当然,以后很快还会有天坛等学校的新校园被兴建起来。而且,类似的学校建设,还将会被在全国予以推广。按照全国人大的要求,从明年起,天朝政府必须要集中更多的财力和物力,来保证这一惠及子孙万代的事业的顺利进行。”

    “这笔费用将会是相当巨大的!”洪秀全似乎是累了,将本来是前倾着的身体,缓缓地向后倚靠在了车厢上。

    “嗯,这种花费当然是巨大的,不过,建设这样的学校,咱们可不是为了图气派啊。”林海丰说着,冲洪秀全一笑,“随着建筑机械的发展,咱们已经具备了将一栋房子盖到四层,乃至更高的能力。今后的各类的建筑,都将以这种新型的楼房为主体,好处之一,就是可以尽可能地节约土地资源。”

    “可是京城北城的学校呢,他们将来怎么办?”洪秀全显然还记得,北京的北城,那可是天朝政府明令不得有丝毫破坏的整体保护群。

    “那里的学校,除小部分极个别的外,其余都将要陆续地迁至南城,或者是城外。”

    “都变成这样的学校的确是好,就是”洪秀全瞅着林海丰,轻轻地摇了摇头,“就是有一点,费用实在是太大了,管吃、管住,还要管组织接送,这都是钱啊。唉”你海丰兄弟愿意勒所有人的肚皮,也不能叫孩子们吃亏半点儿,可别人呢?当然,咱们这一代打天下的人还好说,等到以后呢?”

    “以后也简单,所有这一切,都会以律法的形式,被固定下来,谁要是想折腾,那就看他是不是能够斗得过律法了。我是斗不过啊。

    ”林海丰说着,笑了。

    洪秀全也笑了笑。他知道,他是肯定斗不过那所谓的律法的。但对于林海丰说他自己也都不过律法,洪秀全其实还是很有些疑问的,在他看来,林海丰应该不在斗不过律法之列。为什么呢?因为那些所谓的律法,还不都是你林海丰的意志的体现。

    可越是这样想,现在的洪秀全心里,就越变得坦然了。

    因为现在的洪秀全自己已经感觉到,自己离去拜访上帝的日子,已经是屈指可数的了。既然在活着的时候,没能为自己的儿子们挣得什么,那在死后,也就只能对儿子们的疼爱,寄托在他人的身上了。可能够相信的人有谁呢?洪仁耳吗?或许还是其他的谁?

    然而想变所有的人,洪秀全还是觉得。真正能够禁得住他的重托的人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的这个林海丰。

    当然,还可以有另外的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妹夫郑南。不过,在他看来,郑南毕竟还是有些“柔弱”了。还多少缺乏些林海丰的那种狠劲儿。

    当然,洪秀全绝不是想请林海丰额外地照顾他的儿子们,他很清楚,那也不可能。但是,洪秀全相信,只要林海丰活着一天,天朝今天已经定下了的颜色,就永远不会变。而正是这种过去他很厌恶的颜色,以后却可以保证他的子孙们能够过上几十年安安稳稳的韦福日子。

第二四七章 而尤其令洪秀全更迷惘的,是他一年一度的“龙生大寿”之日() 
一其实就是洪秀全非要拉着林海丰,权出来转转的卜瓒心刚

    而洪秀全之所以会在自己的人生之路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才会有如此的思想大转变,原因其实还有另外的一点:

    海丰兄弟还是很重情意的!

    对于自己今天所混到的这种“落魄”境地,不管到任何的时候,只要还有一口气,洪秀全那就从来都是要把其全部“归功于”林海丰这个“天上掉下来的,既不愿食人间烟火,又是十恶不赦的恶棍”的。b当然,还有那位同样是脱不了干系的,他的“天父老大人”

    实在的,尽管一手创建了拜上帝教,满世界吆喝自己是“天父”的第二个,宝贝儿子,却在心里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天父”会真正存在的洪秀全,是直到亲眼看见了林海丰和郑南光天化日之下凭空而降的那一刻,才忽然真正地发现,那个他本是胡乱编慕出来的“天父”原来竟是真有的。

    为此,他就不得不要在暗地里,照样会无数次地,用尽一切恶毒的语言,诅咒过那个曾经被他高高举在脑瓜顶上的“天父老大人”

    因为他从来都坚信一点,如果不是“天父老大人”故意跟他为难,如果不是林海丰的意外“掉下来”他就绝不会落到今天的这种下场。

    遍视当初的整个天朝,谁堪与我为敌?是能够胸装大局的杨秀清?是狡诈善变的韦昌辉?还是那个文武全才的石达开?还是”

    谁都不是,谁也都不行。原因很简单,这些所谓的对手们。都存在着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我”字。

    这个,“我”字,写着好写,…《

    》…着也不难认。可谁要是真正地把它当成了一回事的话,那就注定你难得善果。

    因为你有“我”别人照样也有“我”当两个,“我”水火难容之际。自然就会有一个“我”会跳出来。去消灭掉另外的一个“我”

    对于这种“我”字的哲上去既不会指挥大军驰骋沙场,又不能摆动群臣治好一个天下的洪秀全自信,他要比杨秀清、韦昌辉和石达开等人学的更精透。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身不动膀不摇的,随时随地的解决掉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而林海丰和郑南的到来,却把这一切都颠覆了。

    深感来日无多之后的洪秀全,后来曾躺在病榻上,极其冷静,又极其客观地回顾和总结过自己这“失败的一生”而且,他还终于想明白了一点,就算是再有十个他这样的人全加在一起。也根本不是林海丰一个人的对手。

    因为在林海丰的心中,早已没有了那个自己的“我”所剩下的,就只有对天下大多数人的浓浓的报恩之情,用林海丰自己的话说,这叫为人民服务。这种人。只要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是他可以随意畅游的大江大海,无数的不管是“为我”还是“忘我”的人,同样都会甘心情愿地去追随着他,舍生忘死地去充当他的保护神。

    洪秀全不得不承认,他最终的失败,是他的那块“上帝”的招牌,根本就敌不过林海丰言出践行的“为人民服务”的那种博大情意。

    当然。林海丰对绝大多数人的这种博大情意,照样也毫不吝啬地用在了他洪秀全的身上。无论他洪秀全是在失意后的天京。还是在郁闷中的北京,林海丰并没有疏远他洪秀全这个曾经的,暗地中也还时时匆刻地

    与那个对他洪秀全简直就是深恶痛绝,甚至对他连看都懒得多看两眼的死敌杨秀清不同,林海丰这个他的死敌,却总会挤出时间不是“过府”与他闲聊闲聊,再不就是找出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要么在他的“天王府”里“蹭吃蹭喝”要么死拉活拽地把他弄到他林海丰的府上。品品这个,尝尝那个。

    为此,洪秀全可没少听到他的那两个硕果仅存的王娘,甚至还有他的“天王府”的侍卫们的,对林海丰的这种浓郁情分的,在明里或者是暗里的赞叹之声。

    对此,洪秀全可不屑领情。在他看来。林海丰的这一切举动。不过就是一种猫哭耗子似的虚情假意的游戏而已。

    而等迁到了北京之后,只要他洪秀全越是深感郁闷的时候,林海丰则就更是会往他这里窜的越勤。不管他洪秀全开始的时候是啥心态。也不管林海丰的虚情假意到底是包藏了多少的“祸心”总之,每当林海丰告辞而去的时候。洪秀全就都会有这样的一种感觉,似乎舒心了许多。

    洪秀全很迷惘。

    而尤其令洪秀全更迷惘的,是他一年一度的“龙生大寿”之日。

    在天京的时候,他洪秀全“塌架”之前的事情就不提了,就算是在他已经“塌架”了之后的那几年,每到元月一日,也就是他洪秀全光,荣龙生的这一天的之际,在那座已经被改作了“天国宫”的前天王府内。照例还是要总会为他举行一场看上去虽然没有了从前的奢华,但总算还是说得过去祝寿宴会。

    至于别人的这种类似祝寿的宴会,洪秀全也是参加过的,比如说为杨秀清的举办的,比如说给石达开举行的等等。

    但正因为如此,一向已经习惯了挑剔的洪秀全,却在别人的祝寿宴会上,终于又找到了一点点过去的感觉。因为,杨秀清也好,石达开也罢。为他们的祝寿所举行的祝寿宴会的档次,显然要比他洪秀全低了不止是一等。

    众人都知道。天国宫里的这种祝寿宴会。都是由郑南来一手安排的。

    为此,洪秀全很是在心里感激了他的这位好妹夫一阵子。

    可后来的洪秀全,却从妹子洪宣娇和兄弟洪仁耳的嘴里得知。事情蛮不是那样的。原来。他的这种超规格的祝寿宴会之所以能够举行起来。实际上都是林海丰在背后下了很大的工夫。如果要是按照郑南的本意,这种不合规格的宴会,根本就甭想出台。

    当然,尽管洪秀全对林海丰的这种“额外关照”很迷惘,但他对妹夫郑南倒还是很能理解的。因为。不管是通过什么方式去问、去打听,就算是包括那两外最亲密的夫人柳湘荷和洪宣娇,谁也不知道林海丰和郑南的生辰到底是哪一天。

    不管怎么个,自己都没寿宴可过的人,每年却还得为别人抄持一场场的寿宴。这已经就是最难能可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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