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满洲王公贵族,两个月前北京城发生的那一幕,不少人都是亲眼所见。于是,他们服气了,但他们还是不相信那是什么神仙,而是坚定地认为,这两位天上下来的,童叟无欺地是佛祖身边的护法罗汉,就是为了拯救凡间苦海里泡着的子民们,才被佛祖遣派来的)
之后,洪秀全、郑南又对**、**转世灵童的寻找和未来的金瓶掣签发表了一番既中肯而又切乎实际的意见。洪秀全表示,天朝希望在西藏各方面的友好协作下,能够尽快地、顺利地完成这一切关乎西藏大计的工作,把佛法更加发扬光大,普照人间万世,叫全体西藏人民都能过上无忧无虑的好日子……
当然,还是在洪秀全这位共盟会领袖的这里,罗桑钦热旺觉、?征阿齐图和夏扎旺秋杰波等人,也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作为内地唯一“正教”的“共盟教”那种博大的胸襟。在他们看来,这场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太平天国运动,没有“共盟教”的引导,是根本不可能发展到今天这样波澜壮阔的一幕的。可是,功成名就的“共盟教”却并没有独揽大权,成为西藏的“政教”,而是无私地把全部的权利“让给”了政府。
“我们共盟会只负责对政府及全体天朝人民的思想指导。没有一个好的舵手,江海里行船就要跑偏,我们共盟会充当的就是天朝这条大船上的一个优秀的舵手,保障着全天朝人民在正确的航道上乘风破浪,一直勇往直前。这就好比你们希望把佛法灌输到每一个信仰他的人们的心里一样,同样也是在引导大家走上一条共同富裕、人人平等自由的新天地……”
当谈到人与人之间不同的信仰的时候,洪秀全还说,“天朝之内,人人都有自己选择自己的信仰的权利,在这一点上,不允许有任何的势力去加以改变它。以前没有,今天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听着“洪教主”这样的至理名言,他们愈发感到面前这位“教主”的崇高和伟大。
“天朝的各族人民都是绝对平等的,眼下,全国的光复大任已近尾声,共盟会及其指导下的天朝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也将引领大家走上一条更加宽广的康庄大道。不久的将来,天朝将组织召开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顾名思义,这个代表大会将包含着天朝国土上所有各民族的代表,无论这个民族有弱小,凡是年满十八岁者,无论其出身如何,都有权利选举他人或被他人所选举,充任关荣的人民代表。当然,这里面就包括着今天在座的诸位,以及全体的藏族同胞。而新的天朝政府,只能由与会的人民代表们共同选举之下产生。我真希望到那个时候能够再次跟诸位坐在一起,大家共同商讨我们的祖国的未来,制定有利于全体人民的各项国策。”
郑南最后一再劝慰罗桑钦热旺觉等人,既然到了家,就应该一切放松,天朝政府是绝对不会叫自己家里的人在外面受到任何的委屈的,天朝共盟会更是如此。
当聆听着“金身罗汉”的这番娓娓畅谈的时候,罗桑钦热旺觉、?征阿齐图、夏扎旺秋杰波等人那种发自内心的虔诚,更是无不洋溢在脸上。他们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这位总是面带憨厚的笑,说起话来令人暖意倍增的郑副主席,不仅有着菩萨一般的容貌,还有着一颗菩萨般慈善的心……
第二天的一大早,罗桑钦热旺觉和?征阿齐图、夏扎旺秋杰波等人就与杨秀清、石达开、郑南、洪仁?等天朝领袖聚集在了天国宫的会议大厅。从跟随几位天朝领袖一起来到这里的一群红军将领这一场面上,他们心里多少又增添了些踏实感。
尽管如此,罗桑钦热旺觉还是顾不得更多的寒暄,就开门见山急不可耐地站起身,亮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各位大人,和平协议已经在成都签署,欢迎天朝红军进驻藏区这一条,也是在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可是……”说到这儿,罗桑钦热旺觉不由得下意识地抹了抹有些潮润的额头,“可是你们的军队却并没有按照协议上的内容尽快进藏,而是一直迟滞在四川不动。”
听到罗桑钦热旺觉明那显带有委屈的话,杨秀清微笑着冲他点点头,随后转脸看看石达开。
“活佛啊,红军进藏那是必然的,”石达开微笑着冲罗桑钦热旺觉活佛招招手,示意活佛坐下来,不要着急,“不过,你也知道,藏区并不富裕,数万大军都需要人吃马喂,一旦毫无准备地一股脑开进藏区,势必会给当地的人民带去巨大的压力。正是因为切实地考虑地到了这一点,曾水源将军才请求最高统帅部,暂缓几天进藏。说实在的,如今满清殖民朝廷已经垮台,天朝各路的红军都在大举推进中,蒙古、东北、西北,近百万大军的供应压得我们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活佛也许还不知道,就在诸位观光的时候,我们的杨委员长及红军各部门却在为了西南的军供夜以继日地奔忙着。因为,最高统帅部给进藏大军全体红军将士的明确训令是,一旦踏进藏区,宁愿冻死饿死,也绝不动藏区人民的一草一木。”
罗桑钦热旺觉与?征阿齐图、夏扎旺秋杰波等人默默地互视了一会儿,夏扎旺秋杰波唉的叹了口气,手按胸口一欠身,“非常感谢天朝政府的善意,我们也非常相信这一点,因为在四川沿途我们就已经见识到了天朝红军那种历来的军队中都不会有的严整军纪。不过……只是……只是眼下的西藏情势实在是太特殊了……”
第四七二章 灾难深重的西藏()
接着,夏扎旺秋杰波讲起西藏派系之间的暗中争斗,随后又提到目前西藏所承受到的更为严酷的问题。一直就对西藏野心勃勃的廓尔喀(尼泊尔)军多年来不断对西藏进行骚扰,边境纠纷层出不穷。而今年初,这些恶狼趁着满洲人穷于应付太平天**队、无力旁顾之际,兵分两路大举入侵西藏,进攻并占据了聂拉木和宗喀,将聂拉木再次占据。只是由于廓尔喀人见我们不惜血本地向通拉山(今定日西南)的策垫军营增派前藏的僧俗官兵,再加上天气严寒,于他们不利,这才被迫要求和谈。哪里知道,那个混蛋的满洲驻藏帮办赫特贺居然不顾我们的一再反对,与该死的廓尔喀人签订了一个所谓的和约。
按照这些条款,西藏不仅需要每年付给廓尔喀的馈金要达一万卢比,还要对自由出入西藏的廓尔喀商民们不能抽取商税、路税及各种税捐。更可恨的是条约里写进去了类似必须允许廓尔喀一方派出高级官员进驻拉萨,廓尔喀人可以在拉萨开设店铺,任意售买各种物品。而拉萨辖区内的廓尔喀商民或加德满都回民如有争执,不容西藏官员审讯等等有辱国威及西藏噶厦政府权利的条款内容。
即便如此,廓尔喀人表面上说,一定会按照条款陆续撤走其在布朗、绒辖和吉隆、宗喀、聂拉木、达尔结岭、拉孜各地的驻兵。但是,他们嘴上一套,暗地里做的又是另外一套。
由于我们坚决不愿意与英吉利人裹在一起,屈从于他们的蛊惑搞什么所谓“大藏国”,英吉利人狗急跳墙。在他们的挑唆和指使下,贪婪成性的廓尔喀人不仅没有撤走军队,反而于数月前再度起兵,与藏区那些藏奸们遥相呼应,大肆侵占我西藏土地,残杀我藏民子孙。
而与此同时,向来遵从于英夷,曾经因为侵占我拉达克地域被我藏军“多玉”之战中打得屁滚尿流的森巴人(道格拉部落),撕毁十四年前的双方和平协议,又勾结其傀儡克什米尔大君及锡克王国,再次进入拉达克,拉达克的国王被其凶残地杀害……
“……诸位大人,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再次去阻止这些饿虎野狼们的卑鄙无耻行径了,如果真的叫英夷的目的得逞,那将是西藏的一场大灾难。”
写到了这里,或许有人会感到不以为然,还会嘲笑笔者,这根本不可能。西藏的活佛、贵族们,会真的傻子似的情愿把他们的西藏双手奉献给太平天国政府?
下面我要告诉大家,那个时候的西藏,没有**势力的存在,全体西藏人民,包括**、**及西藏噶厦政府在内的政教上层,还有西藏的贵族们,毫无例外地都是抵御所谓的“西洋文明”的斗士,虽然他们败了,而且败得很惨烈,最终没有抵挡得住“西方文明”,西藏的大门还是最终被“西方文明”打开了,但是,他们毕竟曾经实实在在地尽了自己的一切努力。
可怜的西藏,恰恰就是因为“西方文明”的到来,到底应了西藏各界人士最初的意念,也就是现在夏扎旺秋杰波的担心,西藏不仅掉进了灾难的漩涡,还诞生了“**”。
鸦片战争后,满清的驻藏大臣、帮办大臣多为平庸无能或被贬失意之人,不仅政绩平平,更有人卖官鬻差、大肆勒索,而少数贤能的官员因抗英却被免职,这就大大降低了驻藏官员在藏人中的威信。而且,**清政府的那种一贯对外的妥协投降政策,同样为西藏地方政教上层所不满,他们与驻藏大臣的关系也不断恶化的同时,开始不断通过“春都”(即民众大会)影响噶厦政府,而驻藏大臣对藏事的影响却越来越逐步地被减弱。
自一八七一年巴黎公社和一八七三年的世界经济危机以后,自由竞争的资本主义已经发展到了顶点,开始转向帝国主义过渡。而这个时候的满清政府,却在与西方列强的一系列较量中遭受到惨败之后,从最初的抗拒洋人,变成了打心眼里惧怕洋人。于是,在西方探险家们纷纷要求他们的政府向中国政府施加压力,允许他们对西藏进行“考察”的浪潮中,作为第一号世界强国的英国,自然不甘落后,也进一步加强了它打入西藏市场的活动。于是,在一八七六年订立的中英烟台条约中,在有关西藏问题的专款上,无能的清政府也就给了英人派员入藏的权利,一八八五年,英国以此为依据开始组织商务代表团进藏。
令贪婪者们没有想到的是,早已经把西方列强视为贪婪的豺狼和魔鬼的藏人们,却一直坚决不买满清政府的帐,即使洋人拿着清政府总理衙门发给的护照,也根本不许他们进藏。早在一八七九年以**和**为首,率全藏四十八个僧俗机构与“前后两藏上下南北康藏各属寺院僧俗地方大众头目”就联名向清廷上了一个“全藏公禀永远不准洋人入境”的请愿书,对满清政府准许洋人进藏,并“发给路照牌票”表示反对:
掌办商上事务通善济咙呼图克图恭奉**喇嘛**额尔德尼率领阖藏众呼图克图三大寺堪布新旧佛公、台吉、僧俗番官军民人等公具切实甘结,恳请钦差驻藏办事大臣松代为奏谘事。伏查洋人入藏游历一案,屡接驻藏大臣译文内称,立定条约,准其入藏,奏明之件,万无更改。各国到时,汉番一体照护,勿滋事端等因。并面奉屡次剀切晓谕,遂将藏中向无洋人来过,并习教不同,恐于佛地有碍。阖藏僧俗大众公立誓词,断不准其入藏,情甘具结,实在情形,大众苦衷,恳求驻藏大臣代为谘报矣。而西藏世世仰蒙大皇帝天恩,振兴黄教,保护佛地,何能仰报高厚鸿慈于万一,岂敢执意抗违不遵。惟查洋人之性,实非善良之辈,侮灭佛教,欺哄愚人,实为冰炭,断难相处。兹据阖藏僧俗共立誓词,不准放入,出具切结。从此世世不顾生死,永远不准入境。如有来者,各路派兵阻挡,善言劝阻,相安无事。如或逞强,即以唐古忒之众,拼命相敌。谅在上天神佛庇佑佛地,大皇帝恩护黄教,断不致被其欺压而遭不幸也。谨将阖藏僧俗官民大众公议苦衷伤心情形,出具切实甘结,特求驻藏大臣代为奏谘,切望皇恩无疆以救阖藏众生之性命也,谨呈。
纵然是在一八八八年的隆吐山一战中(为阻止英国人入侵,西藏地方军队在隆吐山设卡,但英帝国主义诬称藏军越界设卡,挑起战端。为维护我国领土和主权的完整,西藏僧俗民众万众一心、奋起抵抗,掀起了轰轰烈烈的第一次抗英斗争)战败之后,依然信心不改,不承认满清政府与英人签订的有损藏区利益的所谓议和条款,“前后两藏上下南北康藏各属寺院僧俗地方大众头目”等又联合上了一份请愿书,誓言“如果外国之人开端入藏,无论由藏属上下南北何路而来,即用善言温谕,斟酌劝导,若能听从转回则可,不然小的合藏僧俗大众,纵有男尽女绝之忧,惟当复仇抵御,永远力阻,别无所思。”
对全体藏人而言,禁止洋人进藏,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理性决定,而是成为了他们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一种本能。无论驻藏大臣怎么劝导?朝廷曾有命令,如若对藏人阻碍洋人在西藏的自由行为劝导不成,驻藏大臣将遭到朝廷的严厉处分),也不能改变藏人对洋人的恐惧和坚决势不两立的信念。
于是,一八八八年的英国第一次对西藏的入侵爆发,英国人从满清的驻藏大臣那里,英人于一**○年轻易地拿到了比《中英烟台条约》更富侵略性、更优惠的《中英藏印条约》,还有一**三年的《中英藏印条约续约》。《中英藏印条约续约》亦称“通商、交涉、游牧章程”,正是通过这个不平等的条约,清廷的投降政策使得西藏最终沦为了一个半殖民地。
通过这个条约,英国人在通商和其他经济问题上得到了巨大的特权。如“所有该商民之身家货物,皆须保护无害”,英人有任意通过哲藏边界及享受五年之内货物免纳进出口税的权利,即便是对五年之后,“续约”也只规定了“或可由两国国家酌定进出口税,照章纳税”。“续约”中还规定,“凡英国商民在藏界内与中藏商民有争辩之事,应由中国边界官与哲孟雄办事大员面商酌办……如两边官员意见有不合处,须照被告所供,按伊本国律例办理”。
而与此恰恰相反的是,“续约中却”规定“凡藏人仍在哲孟雄游牧者,应照英国在哲孟雄随时立定游牧章程办理”,西藏人民由此失去了传统的在哲孟雄自由放牧的权利。“续约”里还规定,在亚东“开辟通商,任听英国诸色商民,前往贸易”,“英商自亚东贸易,自交界至亚东为止,听任随意来往,不须阻拦,并可在亚东地方租赁栈所。中国应允许所建住房栈所均属合用”。
但是这一切还远远满足不了英国魔鬼的狼子野心,其后的一九○三年,又有了那场更大规模的入侵,也就是在印度总督寇松的策画下,一个堪称是外交史上奇迹大型武装“使团”携带着机枪大炮,以所谓的现代文明传播者的名义,开始大踏步地向西藏境内挺进。一路之上,他们粉碎了还拿着“中世纪武器”“军事素质低下”的藏族僧俗民众们的奋勇抵抗,最后,仅以微弱的代价,顺利进入拉萨。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在这前后,还发生了那些“趣闻轶事”。
继第一次入侵西藏之后,聪明的英国人就发现,要想真正“解决”西藏的问题,单单依靠那个会在任何协议上签字画押的大清政府,那是远远不够的。于是,他们开始想方设法与实际掌握着西藏大权的十三世**活佛建立起所谓的“互信”。然而,十三世**没有给他们这种机会。于是,他们又寄希望于能首先与十三世**喇嘛之间建立通信的渠道,来相互沟通。然而,印度总督寇松连续数次致信都得不到**的任何回答。一**九年寇松致十三世**喇嘛的信,居然还在六个月之后,被原封不动地退还给了他本人,西藏的官员明确表示,鉴于活佛对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