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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看来这个宁王还是个很有血性的汉子哦!他非但没有因为郑南的话违背了他的意愿而气恼,反过来倒愈发觉得应该尽快完成宣娇和这个郑南的婚姻了。
杨秀清现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地纠缠下去。尽管他看出了西洋武器在战争中的重要性,但是起心里还是根本看不起那些海外蛮夷,“算了,我看这件事情一句半句也说不明白,反正还有的是时间,慢慢再说。”他一挥手,冲着林海丰说,“还是再把皖北捻子的情况说下吧,现在赖汉英不是在和他们联络吗?”
“好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的。涡阳周围,现在有五只较大的捻子力量,其中张乐行为最强,总共聚集有数万的人马,影响很大。他们着重发展的骑兵队伍,游动性很好。”林海丰看看洪秀全和其他几个人,“不过,他们的成分复杂,纪律比较松散,家乡观念也重。因此,我赞成昨天东王兄的意见,就是只要他们接受我们天朝的旗号,积极配合我们在皖北的作战,牵制一部分清妖的力量就行,暂时不对他们作大规模的调动。”
“可以告诉赖汉英,只要他们肯接受我天朝辖制,就封张乐行个王,统一指挥那里的捻子。这样他还可以大规模地扩充军队。还有,对上海的那个什么刘丽川也可以这样。”洪秀全捋捋胡须,呵呵一笑,“他的那个什么什么大元帅有点儿不伦不类。”
杨秀清摇摇头,“我以为以后没有必要再加封爵位。”
“哦?”洪秀全微笑着看看他,似乎有些不解地问,“清袍的意思是。。。。。。”
“我还是同意以前海丰老弟的说法,天朝的官制要慢慢地改换。”杨秀清没有再多说,他的心里明白,天王要封张乐行和刘丽川的王,目的绝不会是那么简单。
“好,天朝政务都由清袍拿总,既然你说了,朕也没有二话。”洪秀全显得很随意地摆摆手,看看郑南,又瞅瞅杨秀清,“清袍,朕请你帮的忙怎么样了啊?”
第五十六章百姓想要很多,我们哪能样样满足?()
从内心来讲,郑南对洪宣娇的确非常赞赏。他是一个不喜欢张扬的人,机械师乃至现在类似于实验室的工作,是他最擅长的一种事业。因此,对于那种敢说敢做的女性,他也就有着一种先天的偏好。不过,真的和洪宣娇结合,却叫他怎么都觉得不是那么舒服,无论从洪秀全的观点出发,还是由林海丰这里看,更多的都是一种政治手段。
在他生活的年代,尤其是他所从事的近乎特殊的军人职业,若想成个家,不管是有人介绍也好,或者是自己相中了也罢,经过组织上同意,还总要有一段甜蜜蜜的、勾心扯肺的所谓了解过程。花前月下兴许不多,哪怕是近在咫尺,鸿雁传书自是少不了的享受。“恋爱”是个很神圣的字眼儿。可是现在,他没有享受,只有一种似乎在出卖自己感情的悲哀。
洪天王的话,叫他脸红之外,又多了几分浑身的不自在。
杨秀清瞅瞅面带微笑的林海丰,又看看天王,呵呵一笑,“宁王老弟和宣娇妹子那是美人配英雄,天作之合啊,天王,我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吧?”
洪秀全笑了,“安王和宁王两位兄弟只顾为天朝操劳,朕总要关心下你们的生活。如果宁王兄弟不嫌弃朕的这个妹子,那就择个吉日,尽快操办了。”
“谁会嫌弃宣娇呢?”林海丰瞟瞟身边低头不语的郑南,嘿嘿地笑着,“小弟就替宁王在这里先谢过天王和东王哥哥的关怀了。”
“不必喽,”洪秀全手指着他,看着杨秀清说,“清袍啊,回头代朕给安王兄弟物色个朝中官员家的好女子,王府里没有王娘可不行哦。百姓们都知道,没有女人是不成个家的。”
“是啊,是啊,”杨秀清连连点着头,“这件事情就交给小弟来办了。”
“恩!”洪秀全活动了一下身子,坐的更舒服些,“现在天京百姓们又都有了各自的家,无不称颂天父、天朝的仁慈之心。朕考虑也该把这男女通婚的禁令取消了。不过,为了有别于清妖,这个。。。这个寻常人家只许一夫一妻。像清妖那种三妻四妾的事情不能出现,否则也无法体现天朝兄弟姐妹一律平等的宗旨。”他就是这么一种喜欢唱高调的人,明摆着说的话漏洞百出,却依旧唱的很自然。
“天王真是英明,最能体现男女平等的,一个是女子不缠足,与男人一样劳作、上学堂、参加天军。另外一个就是天王说的一夫一妻制了。”林海丰其实明白洪秀全所谓的一夫一妻只是针对白身的百姓,而对官员、王侯,又是另种说法。他是故意装糊涂,顺着他的话朝下说,“三妻四妾其实本身就弊病很多,它把女性当成了男人的从属品,是对女性的极大不尊重。当然,什么事情都不能一刀切,随着我们所占地域的扩大,民间的这种事情就会凸显出来,对于已经既成的事实,天朝还是应该尊重人家自己的选择。还有啊,既然是一夫一妻,男人有休女人的权力,女染也要相应的有休男人的权力,婚姻自主,彻底抛弃以往那种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等等。”
听着他的一番借题发挥,洪秀全简直是哭笑不得了。他看看杨秀清,又瞅瞅韦昌辉,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海丰兄弟把事情弄复杂了。天王刚才说的是针对白身,这上下的区别总是要有的,海丰兄弟不是也常说,绝对的公平是不可能有的吗?”韦昌辉接过了话头,他欠欠身,朝着天王一抱拳,“天王乃一国之君,天下万物都是天王的,自然不能在其列。东王四哥日理万机,劳苦功高,多几个王娘谁还会计较?再说朝中的大臣们,各个为天朝呕心沥血。。。。。。”
林海丰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是北王兄把天王的意思领会错了哦。如果说谁有功于天朝就能封官,又可以不同于寻常的百姓,就可以多娶上几房女人,那女人成了什么?不又变成了一个物件,用的时候拿来,不要就随手丢弃。这完全违背了天王男女平等的教义,所谓平等就是有来有往,都要具有同样的权力。要是依北王兄的想法,那咱们天朝的女官员是不是也可以多讨上几个男人呢?再说,天王的教义里说的好,天下万物都是属于上帝的,由我天朝兄弟姐妹共享。北王兄不会不记得吧?”
“这。。。。。。”韦昌辉摇了摇头,看着天王和东王苦笑了下。
“呵呵,海丰老弟,你是没听清天王的话才说了半截啊。”杨秀清笑着指点了下林海丰。
“是吗,”林海丰仍然装着糊涂,“那东王兄说说看?”
杨秀清清了下嗓子,“哥哥是个粗人,说不出你们那么多的道道,可是这君与臣、臣与民总该还是要有区别的。弟兄们出生入死还不都是为了过上更舒适的日子吗?咱们不能不给弟兄们这种权力吧?”
“哦,原来是这样。”林海丰恍然大悟的样子,“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不是那个孔仲尼的三纲五常嘛。孔孟的儒家学说有其有道理的一个方面,可是同样还有不少糟粕的东西。这三纲前两样先不去说,单最后一个,就完全与天朝的男女平等背道而驰。至于说到老兄弟们为天朝打江山,建立不朽的功勋,当然天朝应该给他们一定的享受权力。”
说到这儿,他轻松地笑了笑,掐着指头数着说:“等到天下太平了,百姓们都有了幸福的生活环境,他们也可以享受到很好的住宅,很高的薪俸,还会有很多的荣誉。而夫人还是只能有一个好。否则,怎么向百姓解释我们的教义?想最后得到天下,就必须要我们自己言行一致,不能叫百姓们失望。再大的将军也都是由百姓中变化来的,因此,天朝所有的官员,包括军队,与百姓间的关系就如同是鱼和水的关系,没有了水,鱼儿是无法生存的。”
“海丰说的对!”一直没有说话的郑南冲着洪秀全一抱拳,说到,“历来是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就是因为大家都开始争着比享受,失去了进取心。天朝到了今天,还根本谈不上有了天下,可是就已经开始有攀比享乐的风气。有些地方甚至比起清妖来还叫百姓感到失望。我们的百姓们还有我们的士兵,没有文化的多,复杂的天条既难以向他们解释清楚,又不利于士兵们去广为宣传。天王可以简单地概括几个口号,便于宣传,更重要的是便于执行,也就是说至少我们自己要能做的到,而百姓们又会感到他们自己真正的能从我们天朝这里,得到他们以前根本得不到的东西。”
韦昌辉奇怪地看着他,“百姓想要很多,我们哪能样样满足?”
“连百姓们想要的我们都满足不了,那还要我们做什么?”郑南的书生气上来了,手一甩,哼了一声。
洪秀全原本一直保持着很平淡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第五十七章杨秀清在笑声中忽然又悟出了什么()
成何体统?洪秀全心里暗骂了一声。百姓想要什么?笑话。百姓的一切都是朕给的,朕想给他们什么,他们就能得到什么,不想给的,你要也没有用。天国是朕的天国,说到满足谁,也应该是百姓必须要一切满足朕的要求。这个郑南,简直是本末倒置。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暗叹一声。自从这两个天上来客到了天京,尽管听说城里渐渐热闹了起来,百姓也交口称赞天朝的好处,可是这规矩是越来越缺少了。本来为了给俩人个面子,免去了当面跪拜的礼仪,哪想到现在竟然发展到当面挑三拣四、指手画脚地指责起朕来了。
他把目光射向杨秀清,想看看这个东王现在该如何表态。
杨秀清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坐在椅子上,身体略微有些前倾,似乎很专注地瞅着郑南,根本就没有打算要说什么的意思。
“我看你还是没有更深地去领会天王的苦心啊,”林海丰笑着看看郑南,“天王一直在潜心教义的增定和修缮,能不会考虑的更全面?再说了,天王哥哥博学多识。历史上汉高祖刘邦从斩白蛇聚众起事,到为义帝发丧揽获天下人心。还有明太祖朱元璋也把以前崇信的明教,易帜为驱逐靼虏,以唤起更多饱受元兵涂炭的仁人志士的支持,都最后成其霸业。像这些教训,天王心里都是有数的。你呀,就是书生气十足,把问题都想的过于简单了。”
他又看看洪秀全,随后目光扫过杨秀清和韦昌辉,最后还是落到郑南的身上,“天王乃一国之主,问题想的比我们都会全面。咱们可以把想法说说,以供天王参考。但是无论怎么样,我们都必须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能以善小而不为,也不能以恶小就为之哦。等到有朝一日生擒了咸丰妖头,叫他跪伏阶下,自己说说自己和咱们天王想比,都差到哪了?天王,小弟这个主意如何啊?”他转头笑着望望宝座上的洪秀全。
“呵呵,这个主意的确不赖。”韦昌辉不是时机地插话说到,“那咸丰妖头一定会自惭形愧,否则也不会叫咱天军打的一塌糊涂了。”
洪秀全脸色好看了一些,想了一想问林海丰,“咸丰是个什么样的人?”
“年轻气盛,性格还算刚烈。”林海丰微笑着说,“这个妖头还是很想做番成就的,可惜时运不济,他的根基已经腐烂了。大家也都看到了,满清赖以生存的八旗子弟兵不在是从前的样子了。咸丰自己也看出了这一点,他已经开始重用汉人大臣,如那个大名鼎鼎的林则徐,也将被从伊犁的发配地诏回。不过,这个林则徐没有和我们天军对垒的福气了。”
“怎么呢?”洪秀全有兴趣地问。
“老了,只能和疾病去纠缠了。”林海丰语气里含有一丝的惋惜,“另外,还有一个湖南的曾国藩。”
“这个曾国藩以前我听达开兄弟提起过。”杨秀清终于说话了,“和那个什么左宗棠一样都是些文人。”
“起用一些文人来带兵,看来咸丰这个妖头是无人可用了。”韦昌辉有些轻蔑地说着。
“不能这么说啊,”林海丰看了看他,“这个曾国藩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四处污蔑我们天朝不敬孔孟,没有礼仪道德,从而拉拢天下所有文人和天朝作对。目前,他正在湖南组织所谓的湘军,这只军队的大小统兵的将领都是些有文化的人,而且下属都是有各将领自己挑选。一只上下一心的军队,其战斗力绝对不能小视。日后翼王兄最大的对手就是他了。”
“这个曾妖头,纯粹胡说八道。”杨秀清瞥了眼天王,“从定都天京,天朝就下令再以后禁止焚烧孔孟书籍,把其说成一团糟的情形。天父曾有圣谕,孔孟并非都是歪理,也有一些正确的地方。他们就是死抓住天王砸孔丘牌位一事不放。”
“孔丘的牌位砸的对!”林海丰冲着洪秀全一拱手,“天王砸掉孔老二的牌位就如同当年汉高祖的斩白蛇。那个牌位就是缠在百姓身上的凶恶的白蛇,不斩掉它就无法叫百姓们翻身。”
“海丰兄弟比喻的恰当!”洪秀全一拍龙椅的扶手,充满豪气地说到,“那些贪官污吏们哪个不是饱读圣贤经书,可又哪个不是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谁会去真正考虑下百姓的死活?”
“天王和东王兄说的好!”林海丰就势把问题展开来谈,“其实,咱们要砸的是孔孟加在百姓身上的精神枷锁,使他们真正成为一个社会的主人。但是我们也没有完全鄙弃孔孟,他们说的对的我们当然要用,甚至比清妖们和那些污蔑我们的人做的更好。常言说的好,武定天下,文治国,其实无论是打天下还是治理国家,都需要文人。说到这儿,小弟想起有天东王兄说的笑话来了。”
他瞅瞅蛮有兴致的杨秀清,呵呵一笑,“那天东王兄说,幸亏身边有个诚实可信的傅善祥,否则要是换了个别有用心的人在身边,哪天故意错读几个公文上的字或是擅改几道谕令,那危险可就大了。东王兄看上去的一句笑话,对小弟可是启迪不小。天军里没有文化,甚至一个字不识的人是大有人在啊,这不利于以后天军的发展。因此小弟在红军中,要求他们必须组织士兵学习文化。小弟还想和东王兄要些四书五经哩,要让士兵们同样的去看,看清楚哪里是糟粕,哪里是益处。看看曾妖头他们那些人还有什么话可讲?我们连拿刀的清妖都不怕,难道还怕了几本书不成。”
杨秀清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当要触到刀疤的时候,他停住了手,“海丰老弟说的对啊。既然想叫百姓都知道孔孟的害人只处,就该把那些害人的地方叫大家都看明白。”想到这里,他看看洪秀全,然后冲韦昌辉一挥手,“以后刊印的这些书,不要再胡乱的删改,该什么样就什么样,马上准备些送到红军中去。”
林海丰笑了,“东王兄就是爽快。曾国藩、左宗棠这些人早晚会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他们自认为自己是是真正的圣人弟子,可他们连祖宗都忘了是谁了,呵呵,他们头上的大辫子可不是圣人叫他们留的哦。说实在的,只有天朝里的文人才算的上是给圣人们留了点儿面子。天王、翼王,哪个不是饱读圣贤书。还有北王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北王兄头上还有捐着的功名呢。”
“可别提愚兄了,”韦昌辉嘿嘿地笑着,“愚兄迟钝,可没有天王和翼王来的聪慧,书读的不上进,只好花钱去捐了。”
“不过,东王兄、安王还有我,可就都不能算是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