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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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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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之而已。

    兵无战心,将无斗志,开封、洛阳吃紧,他不是不想去救,是根本派不出去人。一提起出城救援,你再看看那满城的兵将,各个面色煞白,嘴唇发紫,似乎出城救援就是去送死的代名词了。也难怪,现在的河南,哪里还有不怕那些魔鬼似的红军的人?驻防郑州的总兵花里雅逊,如果不是去年增援襄阳的时候路上故意走得慢了点儿,今天怕也不能还在眼前晃悠了。连这个一向自己号称自己是百不论的悍将花里雅逊都是怕对手怕到了骨子里面,就更甭提别人了。

    接到李鸿章的来信,吴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欣喜吗?好像不是,胆怯吗?似乎也有点儿。不过,总还是有了一丝的希望,什么希望呢?又说不好。不管怎么样,这次他总算是看到了花里雅逊脸上有了些生气。救开封,如果能消灭掉那股“赤匪”更好,即使消灭不掉,也可以趁乱逃过黄河了之,决不能再在这里窝下去等死了。

    吴振?把郑州的一切交给了郑州知州,然后纠集起城内的抚彪、练勇,再加上花里雅逊的镇彪人马,总共拼凑了不到四千人马,也算是浩浩荡荡出了郑州城,伴随着一路上想阻止都阻止不住的劫掠,鸡飞狗跳地开往开封。

    在攻下开封东、南几个城门后,除去石镇伦带着的两师人马继续清剿城内清军,杨辅清、张遂谋各自带领一师人马撤下了战场。

    张遂谋率领红十五师主力会合原本在城西进行监视的一个团,布防驼牟冈、幕天坡,以便阻击郑州方向来的满清援军。而杨辅清则将红十四师一部至于城北霍赤冈,主力却掉头东进部署,开始等待还蒙在鼓里,自以为来得会很突然的周盛波。

第一九九章 李鸿章 偏偏忘记了许多东西() 
李鸿章百密一疏,他只看到了天朝红军投入到表面战场上的部队和兵力,唯独没有想到在这些一切表面现象的背后,还会有什么。

    李鸿章这一系列的计划,并没有征得他的俄国顾问马尔雅诺夫的同意,换句话说,他还是故意背着马尔雅诺夫进行的。对俄国人,李鸿章以前还是蛮尊敬的,人家枪好炮好,打仗厉害不说,训练军队也是很有一手,不服不行。

    不过,这随着时间一长,李鸿章感觉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苏皖的大败自然不必去说了,俄国人硬说是不怨他们,而是怪后面各地满清官员对战场支持不利。他没法与俄国人争辩这些,那就只看看眼前。在这次所谓的黄河防线构筑中,他觉得俄国人不仅是拿着大清的尊严和土地当儿戏,对南面的“赤匪”还甚至表现出的是怕的要死。他不由得心里生出了一种无奈,倘若时间充裕,倘若大清朝完全可以自己制造出洋人的那一切新鲜玩意儿,俄国人算什么?西洋人又算得了什么?

    瑞麟是知道李鸿章的计划的,而且他一听说这一计划,就立即一再提醒李鸿章千万不能随意地把人马派过河去。对俄国人全力守御黄河的计划,他是完全赞成的,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不要说是一个两个协的忠义救**派过去,就是眼前全部的九个协一勺烩地开过黄河,那也绝对不会是对岸红军的对手。还是坚守为好,能最后制止住红军的北上,那就是相当不错的战绩了。更何况“赤匪”现在最擅长的就是布下圈套叫大清兵们钻,看着的便宜,未必是真的便宜。

    其实,对李鸿章,他心里还有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已经预感到黄河根本守不住。原因很简单,山东现在到处都开始散布着红军是专打沙俄鬼子和汉奸的队伍,号召所有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而倒霉的俄国混蛋偏偏又不争气,在东昌、德州、武定三府,才刚刚两个月,俄国人已经是闹得鸡飞狗跳墙,民怨沸腾。甚至闹得当俄军前线总指挥普留申科将军在和山东巡抚匡源协商好,打算派兵协防济南府城的时候,济南百姓连同驻军官兵居然像见到瘟疫一样,坚决不允许他们进城。在他看来,号称六万大军的俄**队,真正的战斗力恐怕还抵不上四万的忠义救**,事态到了这种地步,哪里还有取胜的希望哦。

    可李鸿章对他的忠告根本就不当是一回事。这个牛犊子似的李鸿章,根本就不相信瑞麟对红军那种超强战斗力的描述,更不相信什么红军会有那么多的厉害武器。

    “西人火器之犀利乃世界之最,俄国人兀自要尚逊一筹,何况这里。赤匪擅长妖言惑众,净搞些污七八糟的妖术欺骗外人。依本帅看,襄理大人当初不过就是误中了赤匪们搞的那些奸计而已……”

    李鸿章随即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篇子的“理论”,教育了瑞麟一番。诸如中国没有工业基础,没有西人的先进技术,更没有懂得这些技术的人员,单单依靠那些大字不认得一箩筐,更不会说洋话的满脑袋顶着高粱花子的泥脚杆子,哪里来的会有比西人还卓越的武器?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瑞麟无话可说,他所说的一切不仅是他自身的经历,还有河南前线传回来的战报加以佐证,这位联军的副总指挥居然就是置若罔闻。他怀疑李鸿章不是眼睛瞎了,就是精神一定有毛病。

    其实,李鸿章这个人就是这样,倘若瑞麟一听到他的计划就马上表示赞同,那他倒未必就能这么痛快地下决心实施了。瑞麟这种败军之将越是说对手厉害,他反而却是坚定了要和对手一决高下的信心。难怪,如果这次李鸿章真的就蒙对了,那么,他得到的声望将会有多高,也就不言而喻了。

    还有一点,在李鸿章掌握的情报里,陈玉成指挥的红三方面军在攻取济州、兖州后,两路大军主力迅速继续北上,一支径取泰安府,要进逼济南,另外一路却是杀往青州,显然是去找青州副都统恩华的晦气,那里驻有满洲兵,“赤匪”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而曹州府周围仅有少量的“赤匪”在活动,折腾曹州西面的几个县,就是曹州府治菏泽现在也是安静的很。他之所以不采取由封丘首先就近渡河的方式去救援开封,而是绕道东明,将援兵置于围攻开封敌人的后背,就是为了要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他感觉他的计划天衣无缝。

    可李鸿章偏偏忘记了大战开始前就已经纵横驰骋豫东、鲁西南多时的那个鲁豫皖游击纵队。他们在哪?他们在干些什么?

    张乐行、龚?树的主力就在归德府修整。而且曹州府境内本来就是他们最活跃的区域之一,之所以好几个县城放在那里就是不拿,自然就有放在那里看着的道理。他们其实一直是在等着忠义救**们渡河南下来找便宜。

    周盛波渡河西进的消息一送上来,龚?树、张宗禹立即帅军奔涌而出,弹指间即拿下早在掌握之中的杞县、民权,而任化邦、牛宏升则出巨野,攻克菏泽,马上截断了周盛波的西归退路。

    而当周盛波突然得到曹州府城陷落这一惊雷般的消息的时候,他一路紧赶慢赶地已经进了兰封县境,按照他的预计,此时他兄弟周盛传率领的前锋应该是快到了兰封县城。退路没了,现在只能是坚持原定计划,一鼓作气硬挺到兰封,再吃午饭好好休整一下后,给正在攻打开封府城天朝红军背后致命一击。

    周盛波别无选择,他派出一队人马掉回头接应因为道路泥泞而远远落在大队后面的炮兵营及辎重部队,全军一刻也没有停留地继续前行。他最担心的还是前面的兰封县城千万别再出什么意外。遗憾的是事与愿违,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他的前锋兵马还没接近兰封县城,就已经和东来的红十四师主力狭路相逢。

    第一次正面交手,疲惫不堪的周盛传第一标人马,立即就被红军击溃,仓皇地逃了下来,他的兄弟周盛传也身受重伤。不仅如此,落在后面,本以为有曹州府方向的保护,会没有丝毫危险的炮兵营及辎重部队,也在尾追上来的任化邦部及半途中横杀出来的张宗禹一军拦截下,失去了与主力之间的联系,成了天朝红军的囊中之物。

    一片大平原,无遮无拦,周盛波救人不成,现在自己反倒成了被猎杀的对象。

    在杨辅清的统一指挥下,红十四师当头拦截,张乐行、龚?树的鲁豫皖游击纵队各路蜂拥而至,到处都是杀气腾腾的红军将士,唯一没有对手出现的北面,却是汹涌奔腾的黄河。

    对周盛波来说,这个处境的确是太难受了。战役刚一开始,原本赖以骄傲的旺盛士气首先就被打掉了,重武器也丢了个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是已经走得一身泥泞的三千多疲劳之师。

    一颗颗携带着仇恨的炮弹,带着尖利的呼啸从三面飞向被围的忠义救**,压缩周盛波的生存空间,硝烟、泥沙,夹杂着残肢断臂漫天飞舞。在这愤怒的吼声里面,就有刚刚被游击纵队俘获的那十几门完整的沙俄洋炮。

    现在,周盛波还要感谢他的沙俄主子,他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背过黄河,又连推带拉了一路,叫他操了不少心的洋炮,只打了几十发的炮弹,再往后就怎么也打不响了。战役一结束,当任化邦恼怒地要将这些“打不响的沙俄烂炮”一股脑丢进黄河里的时候,有了时间的炮兵们经过认真检查才发现,打不响的原因还并不是沙俄炮太差劲儿,毛病主要是出在了炮弹上面,在被拆来的弹丸中,根本就没有添加火药,除去沙子,就是碎石子儿。

    周盛波为此少吃了至少数百发的炮弹,忠义救**第十三协的弟兄们也少了许多在炮火中本该成为残肢断臂的人渣。不过,面对兵力上占有十比一绝对优势的天朝红军,忠义救**的将士们即使是躲过了初一,也是躲不过十五。

    (感谢诸位朋友对小女子的大力支持,尤其是要隆重感谢“永远叫x大赔钱”朋友,您的几次建议小女子都看到了,由于太忙了,一时没有时间仔细地想想,今天晚上就改。呵呵,有了朋友们的支持,小女子会不遗余力地去创建咱们的红色天朝的。)

第二○○章 妖术?李鸿章 愕然了() 
张树声、刘铭传一接到李鸿章的命令,二话不说,立即照办。为了防止俄国顾问们捣蛋,张树声还把作为强渡前锋的刘铭传标里的俄国顾问们,统统留在了营地,并且还特意指定身为管带的亲兄弟张树珊,率领先锋船打前锋中的头阵。

    这个张树声,加入忠义救**的“投名状”可是比起他要救的周盛波来更“光彩照人”。这个安徽人的败类,为了要与进入皖北的天军对抗,在其父张荫谷的亲自带领下,拉上他的另外大小八个弟弟,于庐州西的周公山下张老圩一带,兴办团练。之后拼死与天军作战。几仗下来后,功劳没找到多少,却不仅老父张荫谷命归黄泉,还搭上了他的六个弟弟。这叫他在同批报考忠义救**的人员之中,颇为风骚一时,曾被不少知道实情的满清大员们,一致誉为是大清朝难得的“一门忠勇”。

    据说就是紫禁城内的慈禧,也在一次与她的顾问普提雅廷亲切地共进晚膳的时候,听到普提雅廷偶尔说起张树声,说他不仅是老父和六个兄弟在与叛军的数次决死战斗中为大清殉难,而且家中一门老弱也被叛军因此完全剿尽的时候,仁慈、善良的太后居然还为此面色暗淡了片刻,还少吃了好几口饭呢。

    可惜的是慈禧没有南面的林海丰那两下子,否则她一定会把张树声立为典型,号召全大清人民,至少也应该是是大清官兵一起来学习张树声,学习他一家满门的这种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当然,即使是那样,慈禧也断断不会为张树声写出个什么能与“为人民服务”相媲美的不朽文章来,充其量凑上所有的翰林们,鼓捣出个“为大清朝服务”来,也就算是勉为其难了。

    刘铭传部下的第一批载满一营忠义救**的船队,顶着对岸不断发放的炮火,发了疯似的冲向对岸。由于对岸驻守的红军数量的确不多,炮火也并不是十分的猛烈,尽管不时有船只被炮火击中,倾覆,但是强渡似乎还算成功。

    李鸿章可以亲眼看见,已经有他自己的救**士兵踏上了对岸坚实的土地。

    “好兄弟!好样的!”张树声在千里眼里看见了第一个扑上对岸的自己兄弟那灵巧的身影儿,情不自禁地跺着脚,大声叫好。

    “树珊老弟不愧张家的子弟,一定要晋升。”李鸿章说着,用眼睛瞟了瞟一边儿还在生着闷气的马尔雅诺夫上校,一咧嘴想笑,可没能笑出来。因为他突然看见身子另一边儿的张树声,不知道为了什么双手一抖,千里眼滚落脚下,身体僵硬,脸色也随即变得惨白。

    李鸿章连忙再次举起千里眼向对岸观看,一看之下,他的脊梁骨顿时冒出阵阵的凉气。在缓慢消散的漫天浓烟之中,除去少数一些显然是在不停哀嚎蠕动的缺肢断臂者外,刚才勇猛地扑上河岸的成群官兵就没有一个还能站起来的。河里,那余下的十几只渡船也纷纷开始忙乱地朝回狂逃。

    “他妈的,混蛋的赤匪这是又闹的什么鬼?”李鸿章懵了,举着千里眼的手也在抖。

    “李大人,我说过,不能过河去做任何无谓地牺牲,我们最需要的是保存实力。可您偏偏不听,您违背了联军总部的总体作战计划,您必须要对周协统第十三协的最终失败,还有这里继续着的损失承担全部的责任!”马尔雅诺夫把望远镜(这里不是误写,专业军人叫望远镜,大清的兵只知道那叫千里眼)转向兰封方向,又气愤地叫到,“难怪在苏皖会战中我们失败的那么惨,都是因为有了您们这种无视战场实际,胡乱指挥的大人们。”

    “放你妈的狗臭屁!”李鸿章眼睛一横,在肚子里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实际上他却没敢骂出来,即使俄国人再混蛋,他也不能惹他们。没有俄国人的到来,哪有他如今的荣耀?他的脸色变得死人一样的惨白,一向张口闭口都是成套的大理论的理论家,现在是什么话也没得说的了。他太清楚了,这里的强渡一旦彻底失败,那周盛波就难逃厄运,他抢功劳没抢到,反倒沾上了一身的骚气。联军总部的先生们再一发怒,恐怕现在自己头上套着的一切光环也会全部都化成泡影儿。

    “顾……顾问先生……”李鸿章把刚才瞬间横起来的眼睛赶紧一咪,看着马尔亚诺夫吭哧了半天,本想说句服软的话。不过,他转念一想,又实在不愿意当着众多部下的面前丢进自己的颜面,于是,又把目光瞅向还在木呆呆发愣的张树声。他想看看张树声这员大将还有没再坚持打下去的信心,说实在的,如果就这么地草草收场,他李鸿章真是不甘心啊。

    张树声现在的脸色已经由刚才的惨白变成了猪肝色,额上的青筋开始暴跳,脸也在扭曲,他的双手紧握在胸前,攥得咯咯直响。他暴怒了,他愤恨了,他想扑过去,狠狠地撕咬那些“万恶的赤匪”。可是,他同样也还在发懵。

    他是在千里眼里亲眼目睹到了自己的亲兄弟张树珊,及其周围官兵被炸得飞起多高的全过程,他还亲眼看到了自己的亲兄弟化作了漫天飞舞的人肉碎渣。他闹不明白,“赤匪”们的大炮怎么能是埋在地底下发射的?因为他绝对敢发誓,炸飞自己兄弟的炮弹绝对不是来自头顶上面的,而是就来自脚下的地里面。

    李鸿章现在想看到他的信心,那是大错特错了。张树声自己的双腿都被刺激得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起来,他满脸茫然地瞅瞅李鸿章,显然是期待着从这位“大师”的那里能得到些什么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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