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自然,他是绝对不会告诉慈禧等人,在另外一个战场上,他们和英国人正相互杀的头破血流。
还有一点,普提雅廷就更不会说了。沙皇政府有个秘密计划,希望在完全收复长江以北的地域之后,劝说北方的满清政府与南方的叛军坐下来谈判,划江而治。不能太早的帮助满清统一天下,帝国即使不久能够停止近东的恶战,那也是元气大伤,在未来的势力争夺中,难免会败给那些诸如英国人和美国人等等虎视眈眈的恶狼。不管怎么说,中国的内战持续时间越长,帝国最后得到的利益就越大。
慈禧看不懂地图,也没心思去看,诺大的一个大清疆域竟被鼓弄在一张小小的纸上,看着她觉得憋屈的慌。不过,普提雅廷那一番道理她还是真正听进去了。洋人就是好,说什么都是条条是道,有板有眼的。而且这个顾问官还与别人不同,隔三差五总会给自己带来些他们俄国的新鲜玩意儿,会有小人出来打响跳舞的镀金钟,掀开盖子就会唱歌的八音盒啦数不胜数,而且,普提雅廷送给她的香水更好,闻起来就那么清爽和陶醉。她以前总是把这些洋人看的象蛮子一样,接触之后仔细品品,蛮不是那么回事儿。看看人家,虽然不愿意三拜九叩,可比起那些就会三拜九叩的朝中官员来,显得更加文质彬彬,教养好的很呢。
慈禧不仅喜欢普提雅廷的一切建议,还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竟然喜欢上了普提雅廷这个人。每每看到他的时候,就会有一种青春的躁动,脸儿会不自觉地发烧,心儿也跳的剧烈。普提雅廷似乎比自己那个小叔子恭亲王更会讨女人的欢心。
大权独揽的太后一答应,满清的整个战略就顺势确定了。这也就是第一只忠义救**进驻徐州而不是其它地方的原因。
自南宋建炎二年,为防御金兵南下,东京守将杜充在滑州人为决开黄河堤防,造成黄河改道,向东南分由泗水和济水入海。黄河至此由北入渤海改而为南进黄海。在一八五五年之前,黄河主要是在南面摆动,虽然时有北冲,但均被人力强行逼堵南流,南流夺淮入海期间,郑州以下,清口以上的黄河主流也是迁徙不定。由泗水,或汴水或涡水入淮,或由颍水入淮,或同时分几支而入淮河。直到明代后期,经过潘季驯治河以后,黄河才基本被固定下来,它在开封、兰考、商丘、砀山、徐州、宿迁、淮阴一线,即今之明清故道,行水达三百年。
为了稳固黄淮防线,争夺苏北、皖北的真正主动权,忠义救**就要南下徐州,还要陆续进入湖北。一时间,黄淮大地云集了近四十万满清的大军,再加上各种地方团练武装,可谓是声势浩大。
在以庐州、扬州为中心的两个战场上,大战一触即发。
天京,太平天国最高军事统帅部里,连日来来自庐州的告急奏报不断。
虽然杨秀清和郑南曾经认真研究过林海丰提出的关于组织淮海会战的详细计划,也同意就此展开部署,可是事情真到了眼前,大家又都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了。
按照内务部的可靠情报,满清的新军如果达成实际具有的战斗力,至少还需要半年以上的整训。如果不招惹他们,天朝还有时间进行完善的准备工作。现在,一切原定的战略都被这个林海丰的“心血来潮”改变了,苏北、皖北清军密集,一旦有个闪失,天朝能战的主力都在南面,一时之间,就是想抽调都来不及。
石达开刚刚才由广东返回天京,对天军在长江沿线的实际战斗力比杨秀清和郑南更清楚。林海丰的淮海大战计划中,声称可以聚集四十万精兵,他打破脑子也没想象出来,这些精兵能来自何处?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相信林海丰。长久以来的交往和认识,他相信林海丰不是一个大意的人,既然他说了,也许就会有什么特殊的办法。
“达开啊,现在你是主官了,看看是不是应该动员一下天京的力量,准备必要的时候去援助一下韦昌辉啊,这个家伙,大战还没开始呢,就叫个不停,叫的我头疼。”杨秀清皱了皱眉头,看看又在研读林海丰的那份作战计划的石达开。
石达开放下手里的作战计划,摇了摇头,“海丰的计划说的很清楚,自九江以下,长江沿线要塞的兵马全部归他调动。再说,眼下天京城除了宣娇的一个女兵师,再就是安全部队了,想动也没得动的。”
“那……那就这么看着?”杨秀清笑了笑,又下意识地瞅了瞅西北面,叹了口气,“这个韦昌辉,叫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哪天算是一站。”
“既然同意了海丰兄弟的整个计划,那就只有坚决照原计划办。下令北王不惜一切代价死守庐州,扬州的事情他就不要管了。”石达开说着,走到敞开着的窗子前,抬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
天际边儿,隐隐传来低沉的滚滚闷雷声。
唉,今年的雨水可真多啊!
第七十九章天王隐退是大势所趋()
韦昌辉是太喜欢今年这丰富的雨水了,两天一小,五天一大的雨水,似乎也洗刷了他多日来压在心头的沉闷,他终于感到了一些轻松。
自打一进入皖北,韦昌辉的境遇好象就没怎么好过过。当初从林海丰手中要来了苏北,淮北又有近十万的自卫军配合,本以为地盘大了,军马多了,回旋余地也就大了,谁想到却是背上了一个个沉重的包袱。在他看来,自卫军乡土观念太浓厚,私心更重。即便是第一次攻打寿春失利,自卫军都不肯南渡淮河,与他在庐州共撑危局。结果呢,闹的他被困庐州,丧失了淮河沿岸已有的优势。万般无奈之下,还要依靠其他战场上的军队来为自己解围,面子丢尽了不说,自卫军没有了他韦昌辉的接济,还不是渐渐被清妖逐个击破,最终渡过了淮河?
至于扬州,他就更是有苦难言了。扬州是天京的门户,又是东征军的后方屏障,牵一发而东全局。守住了,功劳未必能显现出来,守不住,却要担上天大的干系。现在看来,当时抢着要这个扬州是错误的,不如把这个烫手的山药丢给林海丰抱着好了。为了个扬州,自己简直就是剜肉补疮,两头百忙,两头受罪。
韦昌辉坐在庐州,是怨恨了这个,再怨恨那个,对林海丰他现在更是有些恨的咬牙切齿。这个家伙,就是摆明了想看自己的笑话。
现在好多了,扬州这个包袱终于又甩给了林海丰,从前还敢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自卫军,也成了夹着尾巴听喝的了,那些看着别扭的家伙们一个个被送去了学校。虽然看上去人马较之过去有些少了,毕竟是上下同心同德,这才是他心目中韦家军的样子。再加上淮河水暴涨,清妖人马尽管越集越多,估计一时片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为,趁这个机会,还是要继续扩充实力。
对于林海丰操练出来的红军,他可是真正体会到了他们的实力。扬州李侍贤手下的那个独立营最初被他掉到身边儿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加以重视。毕竟是人少枪少,放在哪里都有种鸡肋的感觉。可当寿春失利,一路突围的途中,他真正看到了什么叫坚韧和无畏。三百多红军士兵,硬是在混乱的战场上,在丧失了统一指挥的情况下,先是抵抗住蜂拥而至的追兵,为友军争取到收拢突围的机会,继尔又在自身伤亡大半的情况下,翻身杀开一条血路,保卫统帅部脱离险境。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在那么危急的环境里,独立营硬是没有丢掉一只武器,三百多人打剩了不足一百,一百二十条枪却是完完整整背回了庐州。
现在,他把这个独立营捧若掌上明珠,在经过一番整补后,充作了自己的北王府卫队,并由他亲自选定的周得桂充任卫队首领。他在得知林海丰又在镇江整训红五军的消息时,本以为向天京哭穷就会也得到一些红军部队加入自己的编制,可恨那个杨秀清居然不理不睬。如今石达开又返回了天京主持最高军事统帅部,他就更感到没了指望。没办法,那也就只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刘乃心顶着大雨跑进了北王的临时官邸。按照新的官制,他现在是平皖军总部的参谋长,比起以前那种清闲幕僚的职位,眼下是厉害多了。
韦昌辉从那音乐般悦耳的雨点儿声中清醒过来,瞅瞅一身湿漉漉的刘乃心笑了笑,“哎呀乃心啊,难为你这种天气还要四处奔忙。”
刘乃心接过侍卫递上的汗巾,一边儿擦着,一边儿呵呵地笑到,“就这几天难得的安静,不赶紧忙忙不行啊。张乐行的自卫军眼下几乎成了空架子了,硬是还不肯接受我们的改编,刚才我又和他商谈了很久,他的口风终于有了松动。”
“这些家伙,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韦昌辉哼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又丢了回去,“他手下那些员干将都死的死散的散,也就剩下龚得树、孙葵心、张宗禹这几个还跟着他,如果不是眼下需要人手,我早取消他的番号了。还有他在我面前摆谱的机会?”
“不管怎么说,他们在战场上还是把好手。自从退过淮河后,他们屡战都被安排在前面,还是蛮听使唤的,也避免了我们自己人马的过多损失。”刘乃心放下汗巾,坐到韦昌辉的对面,“依我看,帮助他们扩军还是对的,安王那种拉拢人心的方法咱们也该学学。”
“恩,你说的有道理,该安抚的时候还是要好好安抚。”韦昌辉点着头,心里却是不以为然,象张乐行这样的异己分子,还是越削弱越好。不过,看在战事紧张的面子上,能让让倒也是无可无不可,反正有刘乃心呢,也不用他自己操心。
“殿下,天京有信来。”刘乃心示意门口的侍卫退出去,然后掏出两封信递给韦昌辉。
韦昌辉没有象往常那样接信自己看,却笑着看看刘乃心,“以后这些信件你看完后就立即毁掉,向本王说说内容就可以了。事情关系重大,少留一刻,就多分安全。”
刘乃心愣了下,收起了信件,“殿下,蒙得恩的信件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新鲜的,只是没完没了在诉说天王眼下的苦楚。不过,刘大鹏那边儿有了好的进展,这家伙很会使手段,得到了洪宣娇的信任,各王府牌刀手不是集中起来组建了一个新的近卫旅吗,内务部的李福猷做了旅长,刘大鹏混上了个副旅长,还是日常军务的实际控制者。”
“好,好,是个好消息。”韦昌辉眯起眼,满意地连连点头。
“殿下,我看咱们还是应该想想办法该回天京了。”刘乃心看看北王,轻轻叹了口气,“在外领兵就象是玩杂耍,搞不好就前功尽弃。这次又吩咐咱们死守庐州,万一有个闪失……”确实,直到现在,刘乃心还在为当初的寿春惨败而心有余悸。说实在的,那也就是因为北王是个首义之王,才没有受到更大的处置,要是换成别人,脑袋不知道该搬家多少回了。这打仗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韦昌辉没有回答刘乃心的话,却微微簇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问到,“你看天王最近会有什么举动吗?”
“这个……”刘乃心想了想,“不太好说,看样子天王似乎有心要隐退,眼下由于有了那几个王的拥戴,东王如日中天,天京怕是再难有几个还能知道天王的人了。”
“呵呵,呵呵……”韦昌辉连笑了几声,“依本王看,你也该给蒙得恩个回信了,天王隐退是大势所趋。”
“殿下,这……”刘乃心糊涂了。
“愚顿,你想啊,哪个人做了天王会再甘心情愿得下来?你就这样写,天王看了自然就会明白的。”韦昌辉笑了笑,“咱们现在不能急于回去,这次是林海丰提出的黄淮会战,他是主角,咱们还是要配合他唱好这出戏。无论如何,满清还是我们的头号敌人,不管将来的情况是怎么样。”
“这个自然是的,离开了天朝,没有人会给殿下这么崇高的地位。”刘乃心点着头,还有些话他咽到了肚子里。
韦昌辉不在说话,端起茶杯开始细细地品尝。
“那……那卑职就先去了。”刘乃心站了起来,“大战在际,粮草是重点,我再仔细检查检查,免得出现以前措手不及的局面。”
韦昌辉看着离去的刘乃心,满意地笑了,有了这个助手,倒是省了他好多的心。
第八十章周得桂把重点放在了李昭寿的身上()
洪秀全的“天下大同小天堂”和林海丰宣扬的“**”,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大同小异,但是许多的天朝官员心里都明白,这实际上是两回事。
在某些人看来,洪天王的“天下大同小天堂”更好,它会在“平等”的幌子下面,保留着个人应有的特权,“小天堂”更多的是属于他们自己。刀山里滚,火海里爬,脑袋掖在裤腰带上,好不容易混了个一官半职,如果让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去同普通的士兵、百姓搞所谓的平等,这些人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在皖北,作为平皖军主帅的韦昌辉尚且对林海丰搞的那些新鲜花样如梗在喉,再往下还有多少与如今的天朝会渐渐背道而驰的人,那真是就很难说了。离开了系统、耐心的教育,没有铁腕一样的严酷手法,在这种年代想打造一只真正战无不胜的军队,巩固一个社会,那都是痴人说梦。
韦昌辉感觉自己手下能人不少,到如今他又恢复起了十个军的建制,不要说守住一个庐州,就是现有的这些府县都固若金汤不敢说,至少可以保证几经周折后,照样能抓在手里。可他还是没有想到,就在他思绪离开该想的战场,非要去挑弄是非,以达到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的时候,在他的周围,同样也有那么一拨子人,在和他同床异梦。
对各处私下涌动的暗流,刘乃心知道一点点,但是他还是把一些该说的话都咽到了自己的肚子里。他也看到了天朝这样搞下去会出现的那种结局,起先他认为那不过就是安王等人在做样子给别人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天朝的地盘越来越大,形势越来越好,可这当官的却总是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他都不明白这么打下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单纯就是为了什么所谓的别人的幸福,自己到了还是和叫花子似的,那又何必当初投奔了金田的洪秀全呢?坐在家里安安稳稳的过那种虽不算是富裕,却还足够自给自足的日子岂不是更好?
那个被北王倚重的周得桂找过他,刘乃心甚至还知道,这个周得桂大概还找过不少的人,尤其是刚刚从扬州被安王发送回来的镇守扬州主将李昭寿,最近更是和周得桂打的火热。他相信,周得桂同样会在这些人中散布他的那些思想,诸如“怎么辛苦,也无非是给他人做嫁衣裳,到头来咱们自己在天朝依旧是两手空空”之类的言论。
刘乃心能被韦昌辉当作心腹的幕僚,要说他没有脑子肯定不会。不过,他是太往好处想象了周得桂这类的人。在他的心里,平皖军内部,及其所控制的区域里,官员们就是该有一种特殊的思想,那就是不满天朝的现行作为,以此来紧密地围拢在北王的周围,等待最佳时机,来改变天朝。所以,对于周得桂的活动,他还觉得很有必要。
周得桂没有刘乃心想象的那么好。这个徽班出身,唱得一手好歌曲,又善于表演得艺人,在天军当年打下庐州的时候,他和结拜兄弟罗金桂、田士文一起投奔了天军。和周得桂差不多,罗金桂、田士文也是各有所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