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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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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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或还会有对林海丰闪烁其词的抱怨。

    天京早晚会有一场大乱。

    林海丰偏偏在这个时候把他精心组建起来的嫡系部队完全交给了自己,这其实是在向自己表示,他和自己的关系非同一般。

    “兄弟啊,咱们不是外人,有些话我不能不直说出来。”石达开轻轻叹了口气,“天王是天朝的象征,没有天王,就没有太平天国。兄弟的想法,哥哥我不能说不对,天朝是要使百姓们过上好日子,可是平等是有限制的。”

    “小弟可是没说不要天王。”林海丰望着石达开眨巴了眨巴眼睛,“天王创建了太平天国,他的功绩是没有任何人能比拟的。至于平等,是有限制的,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平等。我只是想说,未来的天朝必须是人民的,不归任何个人所拥有。当然,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步就能走到的,还需要一个过程,也许还很漫长和曲折,但是最终一定会是这样。”

    “那你设想的天朝是个什么样?”

    “不是我设想,而是渐渐觉悟起来的人民会去这样想,这样的去做。”林海丰一指前面起伏的山峦,“皇权就象是一座大山,沉重地压在人民的头上数千年,叫人民透不过气来。为了推翻这种压迫,我们的前辈们也曾和我们一样的去流血、奋斗过,可是每次不过就是一个历史的轮回,新的皇权的交替。几千年来,祖先留给我们的文化有好的东西,它叫我们讲道德、爱和平,尊长爱幼等等。但是坏的东西也不少。这些东西始终影响着很多人。”

    林海丰凝视着石达开,“儒家治国,对法一项从来不尊重,号称什么以德为本,以法为末。董仲舒的春秋决狱,就是人治对法律治国的无情践踏。鼓吹的什么父子相隐,更是视法律为儿戏。儒生鼓吹道德约束,一个人都能管得住自己的私欲吗?而我们现在不是一样在顺着人治的路走吗?天条只对下面,对制定天条的人呢,还有用吗?未来的天朝要依靠法律治国,任何人都要在法律之下。没有刑不上大夫,也不是什么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的问题,所有的人都要屈服于法律,你、我,也包括天王。如果说天王是天朝象征的话,那么可以,但是天王最后要由人民自己来选。其实道理很简单,天王假如最终有一天传位给他的子嗣的话,难道天王就不是天王了吗?同样的道理,天王这顶帽子可以带在任何一个人的头上,只要他能叫天下人满意。”

    “那怎么可以?”石达开知道林海丰一定早晚要这么说,可是猛一听,还是惊讶非凡。

    “不可以吗?”林海丰笑了一声,“那好,所有的王位作为一种荣誉的象征,留给每个人终生,以纪念他们为天朝诞生付出的心血。但是,绝对不能继承。”

    “你想过没有,天京会因此而大乱的。”石达开的脸色沉重下来。

    “天京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安静过。”林海丰摇了摇头,“只要老百姓过好了,就总会有人丧失些什么,他们从来就不甘心。”

    “使天京安宁,不生大乱,这是你的初衷,不会……”石达开疑惑地望着林海丰。

    “大哥错了,小弟的初衷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但是事情的发展,有时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林海丰叹了口气,“这也就是大哥必须返回天京的原因。我们要一起制定出一个约束,军队的调动以后不能听从任何一个个人的命令。只有军队稳定,天京才能稳固。随着天朝局势的向好,个别人的私心自然就要膨胀,这恐怕就是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石达开默然了。

    林海丰看了看石达开,“有人怀疑第一个公开愿意和天朝分道扬镳的一定是我,错了,我林海丰永远忠于天朝,因为这个天朝是人民的天朝。我把军队交给了你,顺便也打消一些人的顾忌,呵呵,我总不能一个人赤手空拳的去造反吧?”

    看着石达开不说话,他问到,“前段时间小弟给大哥的书可曾看过了?”

    “看了。”石达开点点头。

    “大哥从金田起兵至今,不少的亲人都捐躯于疆场,不会就是为了换取自己一个头上的王冠吧?”

    “我是为了天朝。”石达开撇了林海丰一眼。

    “是啊,”林海丰仰头看了看天,“说句实话,如果就是为了保一个皇帝,也许当初上天就不会让我们有当时的那种巧遇了。”

第四十章柳湘荷扶着门框摇摇头() 
林海丰知道,一时半会儿是很难就能说服了石达开的,而且这也不是着急的事情,一切还都要慢慢地来。有些东西自己这么去说,未必石达开就会一定赞成,不过,洪天王等人的作为,会帮助自己教育好石达开的。

    石达开也在想。他在想林海丰讲给他的历史,一百年的中国发展进程。他明白,林海丰是要在当前,向世界展现本来应该是一百年后的那个红色中国。

    “兄弟,你该成个家了。”石达开抬头看看天色,圈马向回走。

    “是啊,有了家,有了牵挂,也许就会老实些了。哈哈……”林海丰笑了起来,眼睛里露着一丝的狡黠。

    “你这个家伙,我说的可是真的。”石达开也笑了起来,“天朝的事情很多,不是一下就能解决的了的,你自己的事情也该料理料理了。自古美人爱英雄,你这样游荡下去,当心最后下不了台啊。”

    林海丰嘿嘿地笑了。是啊,是该有个象样的家了。“多谢大哥关心,回头我就向东王请示一下。”

    “请示?”石达开不解地看看林海丰,“你自己娶王娘,还要请示东王什么?”

    林海丰眨了几下眼,呵呵,好象这里的确不需要这个手续啊。

    石达开叹了口气,“可惜啊,又要分手了,要不哥哥我还可以为兄弟主持一下,也热闹热闹。”

    “没必要,俩人一搬一起就得了,哪要那么的麻烦。”林海丰满不在乎地一甩头。

    “你呀,你是觉得没必要,可人家姑娘呢?”石达开笑了笑,“你可是只能有这一回,不象哥哥我,已经三个王娘了。总要叫姑娘有个面子,这是娶王娘,可不是你说的那搬件东西。”

    林海丰一咧嘴,“我的天,那可是太麻烦了。”他可见识过百姓人家的婚礼,花轿、吹鼓手、亲朋好友成堆,还有酒宴,想想都头疼。唉,哪有当初在自己部队时,战友们的那种既简单,又富有意义的婚礼啊。

    “这回你离开的时候,哥哥我先给你预备上一份礼品,喜酒可是要以后再补上啊。”石达开嘿嘿地调侃着,“兄弟眼睛可是要擦亮啊,否则后悔药没得地方买。”

    林海丰哈哈地笑了,“大哥可别老是惦记着笑话我,还是一个好,省心,耳朵根子还清静。”

    晚饭后,林海丰才回到自己的院子,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以往就是这个时候,忙着打点行装,里外里几乎到处都能听到的柳湘荷的吆喝声没了,甚至连个人影儿也看不到。

    “柳尚书跑哪里去了?”林海丰端起柳湘荷永远忘不了给他准备的凉白开喝着,奇怪地询问韩慕岳。

    “说是去看个人。”韩慕岳回答。

    “哦,这里还有她的熟人啊?”林海丰放下杯子,疑惑地看着韩慕岳。

    “好象是上午阅兵式上遇到的吧,她没说。下午就出去了一趟,看样子很兴奋,这不,晚饭前就又出去了,一直还没回来。”韩慕岳笑了笑,“不过,估计是该回来了,临走的时候还一再嘱咐我们不要替殿下收拾行装,她要自己来。其实,就是她不说,咱们也不敢动啊。”

    “是这样啊,知道她去的是哪里吗?”林海丰脸上轻松了一些,又抬腕看了看表,“九点多了,还不回来。”

    “这……”韩慕岳费劲地想了想,“好象……好象是去了城外的前一军了吧。”

    “怎么是好象?”林海丰上下看了看他,“亏你还是个内务部的老人了,做事怎么能这么马虎?她一个姑娘,既然是出城,为什么不派人跟去?我反复私下和你讲过,她不是一个一般的人,而是个掌握了种种重大机密的尚书,她的安全必须绝对保障。宁都是安静,可你能保证这个安静下面就没有危险?记住,任何一点儿的放松和大意,所造成的损失也许都是无法弥补的。马上派人去找她。”

    “是!”安王的话叫韩慕岳浑身一激灵,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天京城内的那些清妖内奸。他急忙转身要出屋叫上几个侍卫分头去找。哪知刚到门口,迎面柳湘荷回来了。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韩慕岳这回总算是一块儿石头落了地,看着柳湘荷轻声地埋怨着,“这可好,你一个人说走就走,殿下可是生气了,我们正要照殿下的吩咐四处去找你呢。你这是……”他这才开始注意到柳湘荷一瘸一拐的走路姿态,再往上看,整个一个柳湘荷早没有了出门时的那种光彩,灰头土脸,头发也有些散乱,脸上还有血迹。他惊呆了。

    “你这个丫头,怎么又这么自由散漫,为什么出去不带侍卫?我……”听到门口的声音,林海丰大声地训斥起来,一看到进来的柳湘荷那模样,他顿时蒙了,连忙沾起身,急切地问,“这,这是怎么了?遇……遇上坏人了吗?”

    柳湘荷扶着门框摇摇头,嘴抿了几抿,终于委屈地哭出了声。

    “唉,你呀,哭什么呢,来,赶紧坐下,有什么话慢慢地说。”林海丰走过去扶着她坐下,又招手叫韩慕岳拿来湿手巾,一面小心替她擦拭着脸上的灰土、血迹加泪水,一面扭头吩咐韩慕岳赶紧去叫大夫来。

    “不用请大夫,我……我没事的。”柳湘荷抽抽噎噎地边说,边随着林海丰手巾的移动不停地嘴里抽着凉气。

    “啧啧,你看看,你看看,好好的一张脸,怎么伤成这样?”林海丰望着她半边儿受伤的脸,心疼地问着。

    “摔的。”柳湘荷的眼泪禁不住又涌了出来。

    “摔的?”林海丰一愣,“骑马摔的?”

    “恩,人家着急回来,那个破老马偏偏不争气,一下把给我摔了。”柳湘荷真是满腹的委屈。

    “我的老天!”林海丰回头瞪了眼韩慕岳,忽然看着柳湘荷嘿嘿地笑了,“那匹老马不是你自己挑选的吗?我看怪不上人家老马,你自己黑灯瞎火的乱跑闹的。多危险啊,这还是摔了,要是遇上个坏人,那该怎么办?”

    “坏人?坏人我才不怕,我有枪,怕的什么坏人。就是老马讨厌。”

    “好,好,老马讨厌。以后不骑马了,走着走,看它还摔谁。”林海丰哈哈地笑了起来。

    “不要殿下擦了,老笑话人家。”柳湘荷一把夺过林海丰手上的手巾,呲着牙咧着嘴的站了起来。

    “干嘛去啊?”林海丰奇怪地问着。

    “人家去洗洗,完了还要收拾下东西呢。”柳湘荷抹去眼角的泪痕,终于有了笑意。

    “不急,不急,先休息休息。”林海丰按着她重新坐下,笑着问到,“还没跟我说说,今天是去看谁了?听说是在阅兵式上遇到熟人了?”

    “恩,”柳湘荷得意地笑着,“我见到弟弟了。”

    “弟弟?”林海丰也坐了下来,“你们家不是长沙的吗,弟弟难道也在了天军吗?”

    “当然了。”柳湘荷骄傲地一扬头,嘴随即也咧了咧,下意识地用手巾捂了捂伤了的脸,“弟弟还是在咱天军第一次打长沙的时候就加入的天军呢。”

    “好事儿,好事儿,第一次打长沙就参加了天军,那可是个老兵了。”林海丰笑着,马上又纠正到,“不,应该说是个年轻的老兵。恭喜你啊,这下就可以和你父母亲联系上了哦。”

    “那当然。”柳湘荷甜甜的笑了。

第四十一章呵呵,也是一个倔强的姑娘() 
柳湘荷原名叫柳香河,七岁那年就被人贩子拐卖到了当时的金陵。那个年代,由于家庭的贫困,在她的记忆里,爹被人习惯地称作柳老大,至于母亲姓什么叫什么根本就没有那个概念,她唯一能够知道名字的就是她的弟弟喜河。

    按照她的记忆,长沙被天军收复后,内务部曾经调查过她的家乡,可是,她的家人因为生活所迫,也已经早迁离了原地,暂时查无下落。为此,柳湘荷伤心了好一阵子。

    真是无巧不成书。在上午的阅兵式上,前一军调来参加受阅的部队,刚巧为首的师帅也叫柳喜河。检阅台上的柳湘荷在听到身边儿人的介绍后,不禁心里一动。

    受阅部队通过检阅台的时间很短,又离的远,她根本无法看真切这个柳喜河的面目。于是检阅结束后,她先是向翼王府的官员详细打听了有关这个柳喜河的情况,结果是越打听,她的心里越感到激动。这个柳喜河只有十八,刚好比自己小一岁,年岁和弟弟恰恰相仿,而且更巧的,他也是长沙人。

    柳湘荷迫不及待地跑到柳喜河师在城外的驻地,第一次却空手而归。柳喜河有军务,不在营地。

    当按着营内值班军官的提示,掐着晚饭的点儿,再次来到军营,并和柳喜河攀谈之后,柳湘荷终于如愿以尝。这个年轻的英雄师帅,果然就是自己的亲弟弟。柳喜河更没有想到,这个被父母和他魂牵梦绕,早已经被他们认为也许不会活在人世上的姐姐,不仅还好好地活着,而且也成了天军的一员,还是安王殿下府里的尚书。姐弟俩真是悲喜交加。

    巧遇了弟弟,得知了爹娘不仅健在,还都有了田地,欣喜、激动之余,柳湘荷感到的就是遗憾。才见到日思夜想的亲人,却又要分别。她惦记着自己还应有的责任,不得不依依不舍地告别弟弟。

    柳喜河把姐姐送到城门口,看着姐姐进了城。满脑子里都是父母和弟弟的柳湘荷,放马小跑着,跑着跑着就跑岔了路,这才有了个马失前蹄……

    “不错,不错,真是不错。”听完柳湘荷的叙述,林海丰连声赞叹。

    “殿下,什么啊,难道那破老马还把人家摔对了不成?”柳湘荷哭丧着脸哼到。

    “哈哈,不是,不是啊。”林海丰笑了,“我是说你弟弟不错啊。我听翼王介绍过,这个柳喜河可是了不得,人小鬼大,当初第一个冲上岳州城,又是孤军奔袭,抄了曾国藩在衡州的老窝,可是个西征军里出名的人物哩。”

    弟弟还有这么厉害的战功呢?这个臭家伙,可是没和自己讲起过呢。柳湘荷笑了,听到安王夸奖弟弟,她比吃了蜜还甜,也一时忘记了身上的痛楚。

    她站了起来,看看一边儿傻笑着的韩慕岳,“别都站着不动了,赶紧开始收拾啊。”

    “这个书、信函,还有文件都要分开放,床上的那几本书先不要动,晚上睡觉前殿下要看的,等早上起来临走前再放进箱子里不迟。文件就都收起来,明天要走了,不叫殿下再做事了,早点儿休息。废纸什么的不要乱丢,搜集到一起,最后烧掉……哎呀,我说殿下您能不能老实的呆会儿啊,您可别动啊,衣服什么的都放那,一会儿我自己整。我是最怕殿下动东西了,您一动就准乱……”柳湘荷那永远不厌其烦的磨叨又开始了。

    林海丰笑了笑,只好坐在一边儿,静静地看着手和嘴一起忙着的柳湘荷。这个年代的人,似乎要比自己以前所处时代的人要早熟的多。

    “好了,”柳湘荷收拾利落,边拍着手边四下寻摸了一会儿,满意地笑了笑,“殿下,赶紧洗洗休息吧,天色可是不晚了。”

    “好,我一会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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