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翰鑫在大堂内和严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在谷筝的指引下到了睡觉的地方,安排他和胡驰风一起睡觉。原来这时的永兴派屋舍极多而人却少,基本上年纪大了一些就一人一间房,谷筝担心郝翰鑫住不习惯,就安排他和胡驰风睡在一间。
胡驰风跟着刘桓洲,看到他在月光下来回踱步,本来是愁眉苦脸,突然就像捡到宝贝一样兴高采烈,不一会儿就回房去了。胡驰风见刘桓洲走了,自己就跑回到严夫人处,见郝翰鑫也已经回房休息了,就辞别严夫人回到自己房间去。
胡驰风一到自己住的那间屋,就看到大嫂谷筝正在安排郝翰鑫的床被,他进房间仔细看看,见里面陈设与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他在地下佛堂住了十多天,又在马车里躲了接近二十天,渡河之后的两日基本上是风餐露宿,而在神元山时更是每夜顶着大风雪休息,直到现在,才算是回到了温暖的家。想着师父领着师兄弟还在遥远漠北,很有可能已经出了铜陵关到了异邦,胡驰风的一阵思念担忧之情也涌上了心头。
谷筝安排得差不多了之后,就道:“你们回来得太匆忙,我叫人重新去准备饭菜,现在应该弄好了,你们到外面来好好吃一顿吧。”
胡驰风和郝翰鑫跟着谷筝,走了一会儿,穿过几间屋子,到了饭堂,饭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若不是谷家庄财大气粗,单单仅凭永兴派,一时还弄不出这样的大餐来。
骆文清早已到了,见胡驰风和郝翰鑫到来,就不再客气。三人在佛堂里面的时候,条件还算可以,张员外吩咐张七把伙食弄得尽善尽美;而在马车轿厢里时,却只能吃得很简单。这时三人都有些饿了,一下子风卷残云吃得饱饱的。谷筝在一旁看得经不住笑了,她道:“吃慢些吃慢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三弟和妹妹一起吃饭,却一句话都不说呢。”
吃过饭后,胡驰风就和郝翰鑫回去休息了。骆文清太久没见到大嫂谷筝,十分想念,说什么今晚也要同她一起睡觉。
这一夜胡驰风躺在床上就睡着了,郝翰鑫思绪纷杂,想起自己师门不幸,自己竟是要改名投入别的门派躲避追杀,要是这时师兄吴任礼还在该多好,自己所有的事情都会听他决断。一想到当时吴任礼为了救自己,不辞辛苦背着自己一路狂奔,早早耗尽了气力。自己这时苟活了下来,而师兄却生死不明。如果获救的是年少成名的吴任礼,而不是什么也不会的自己,说不定就能替师门报得大仇。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辜负了师兄的一片真心,想到这些自己内心早已崩塌,再也憋不住泪水,躲在被窝里哭了起来。
到了深夜,郝翰鑫想到这个时候只能留得性命才能有机会报仇,当即横下一条心,决定拜刘桓洲为师。
……
第二天一早,刘桓洲急匆匆跑到胡驰风的房间,叫醒了郝翰鑫,问道:“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郝翰鑫道:“嗯,我想好了,我愿意拜您为师。”
刘桓洲道:“你这是真的想好了啊,不是我逼你的啊,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的哦。”
郝翰鑫道:“我真的想好了。”
第三十六章 观景兴怀()
刘桓洲见郝翰鑫答应,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正色道:“那好,你先和胡老三去洗漱吧,待会儿吃了早餐就到永兴殿来。”说完转身就走了。
胡驰风这时也已经醒过来了,他好奇问道:“兄弟,你要拜刘师叔为师吗?那太好了,现在你就是我们永兴派的人了,你别担心,我也听师父说过我们永兴派和神元门有极深的渊源,你的师父们不会怪你的。你入了我们永兴派,我们就把你的事当做自己的事,帮助你报大仇!”
郝翰鑫点了点头,微笑道:“谢谢三哥。”
胡驰风笑道:“你这时叫我三哥,待会儿拜了师就要叫我三师兄了,哈哈!”
胡驰风带着郝翰鑫去洗漱,然后去吃早餐,把拜师的事情告诉你骆文清,听得骆文清喜上眉梢,只知道笑道:“好啊好啊,我终于可以当师姐了!”
三人吃完早餐就一起往永兴殿走去。这时还是清晨,郝翰鑫终于在这冬日阳光下看清楚了旁边的景色,他见路两旁尽是古树参天,虽有些枯枝落木,但还是有好多树木枝繁叶密。就问道:“同样是冬天时节,这里怎么有些树不落叶,草不枯黄呢。”
胡驰风道:“这里树的种类与北方不尽相同,气候也很是不同不同,与一般的书本所记的景色自然也不同。很多的树会在春天一夜之间掉光树叶,又在一夜之间长出嫩绿新芽。你要好好熟悉一下这边的生活才好。”
郝翰鑫挠了挠头笑道:“我感觉这种景色只是有些落寞的感觉,却又不像我们那儿那种破败的意境。”
胡驰风道:“那是因为你在你曾经生活的地方待惯了,如果从小一直生活在这里,就会觉得现在这种景色是萧条破败的感觉,我们到了漠北之后,也才知道原来冬天可以那么的萧索。”
郝翰鑫“哦”了一声道:“想不到南北是会有差异的啊。”
胡驰风道:“这有什么想不到的,天下那么大,景色不同,天气不同不是很正常吗。可不光是自然环境不同,就算是人也有很多不同,不同的地方吃东西咸甜不同,吃果蔬的方式不同,就是对同一种东西的叫法,也大有不同呢!”
郝翰鑫道:“我一直在漠北那一带待着,也没出来闯荡过,所以知道的也不多。”
骆文清插话道:“师兄,想不到你还会讲道理呢!”
胡驰风道:“我哪会讲什么道理,我自己的阅历也很短浅,这些都不是我自己想到的,是以前在外面遇到刘师叔,他喝醉了告诉我的,他游山玩水走遍了天下,吃遍了天下,虽然看着疯癫,但是知道的真是多。”
骆文清嘻嘻一笑,道:“那我还小看了他呢,要不以后我也跟着他出去玩。”
胡驰风也笑道:“那要看师父同不同意了,嘿嘿,就算师父同意你出去乱跑,估计师叔也不愿意带上你吧。”
骆文清道:“他不带我,我还不稀罕跟他一起呢,他只知道酒色财气,跟我不是一路人。等我练得好了,我把他的徒弟带去游历天下。”拉着郝翰鑫的衣袖道:“诶,待会儿你就是我的小师弟了,以后就不能叫我红衣姐姐了,要叫我师姐,知道吗。”
郝翰鑫道:“好啊,那待会儿再叫吧。我是不是也要有一套红色外套啊,以后你就叫我红衣师弟怎么样?”他一夜之间想通了许多事,现在也就变得不再那么沉闷。
骆文清道:“红衣师弟太难听了,就叫你小师弟就行了。”
胡驰风又对骆文清道:“诶,刚才我给小师弟说的,也算是对你说了哈。以后出去闯荡江湖,对不同的东西有好奇心就好,别老是喜欢指指点点,免得被别人看笑话。求同存异,才不会惹出乱子来。”
骆文清嘟了嘟嘴道:“好了知道了,想不到你也要教训我。这些话都是刘师叔说的吧!”
胡驰风道:“你可不要看不起刘师叔,你看他在外面疯疯癫癫这么久,什么时候惹过事啊?”
骆文清心想这确实有道理,师叔刘桓洲老是在外面花天酒地,与别人厮混,从来没给门派惹过事,不由得生出佩服之意来。却又听到胡驰风一个人咯咯乱笑,问道:“师兄,你笑什么。”
胡驰风憋着笑容道:“师叔虽然疯癫的时候没惹过事,但是他一本正经给别人讲道理的时候,却是闯过大祸的。”
骆文清一下子就联想到那个被刘桓洲说得自杀的禅师,不由得也笑了起来。郝翰鑫心里也想笑,但一想刘桓洲待会儿就要成自己师父了,怎么也不敢笑出来,只能不停的抹脸,抹去可能露出的笑容。
这时听一个声音道:“两个小鬼没大没小,背后说师叔的坏话,你们长辈怎么教的啊!”
骆文清听是师叔的声音,也不害怕,就道:“师叔,你就是我们的长辈,我们这都是跟你学的啊。”
“跟我学的,那我要考考你们!”此话声音刚到,就见刘桓洲如鬼魅一般从树林中窜出,跑到几人面前道:“你们跟我到广场上打一场,看看你们学到什么没有!”说着就往前跑去。他身穿着永兴派红色的长袍,显然是对拜师的仪式极为重视。
胡驰风见刘桓洲往前跑了,就对郝翰鑫道:“小师弟,你还在恢复期不能跑动,就从这边走过来,我要去和你以后的师父比试比试了!”又对骆文清道:“师妹,自从那天功力大涨后,我就想找人练练,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手脚痒痒的,忍不住了,走吧!”
骆文清道:“我从没见过师叔的本事,我也要好好跟他练一场!”说着就和胡驰风纵起快步往前追去。
胡驰风轻功远在骆文清之上,一会儿就跑得没了踪影,骆文清在后面苦苦追赶。
刘桓洲快步跑到广场上,不一会儿胡驰风也到了。刘桓洲道:“好小子,轻功已经大涨了,你也吃了镇心丹吗?”
胡驰风道:“没有,我没受内伤,吃镇心丹干嘛。况且除了大师兄之外,还有谁吃过镇心丹功力会变强的。”他和刘桓洲风言风语惯了,言语间也不在意刘桓洲会不会对此事非常敏感。
刘桓洲昨夜对镇心丹的事非常上心,可是一想自己现在的生活远比师兄严桓洛惬意得多,就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倒还开心起来。他道:“那你这时轻功这么厉害,可不像在微波湖追贼时那样了。”
胡驰风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刘桓洲道:“我怎么知道,想想如果不是我帮你打伤了两个贼人,你现在还有命吗?”
胡驰风心下大惊,大叫道:“那人就是你!”
第三十七章 师叔试功()
原来在去漠北前两个月之前,那时还是秋季,胡驰风在河西府一带练习轻功,偶遇一伙贼人洗劫了河西府中的一家富户,还杀了好几个人。胡驰风路见不平,与几个贼人打了起来,他见对方功夫不弱,所以自己使上了全力。几个贼人功夫太差,打不过他,就分头逃跑,胡驰风一个一个去追,追到了其中几个,打伤了后让附近村民送到官府去;追最后一个贼人时,那贼人轻功不弱,胡驰风和他在河西府最大的湖微波湖边追逐了一天一夜。那贼人放了求救信号,招来了两个更厉害的人物,胡驰风与那两人过了几招,知道不是对方的对手,拔腿就跑,他之前抓贼时一连跑了几天都没休息,这时已经精疲力竭跑不动了。正当危险之时,一个蒙面人跳了出来,几下就打伤了那两个贼人同伙。胡驰风还没来得及道谢,那蒙面人就飞快离开了。
这时胡驰风才知道,救自己的那个潇洒的蒙面人,就是自己这个不正经的师叔刘桓洲!
刘桓洲咄了一声道:“什么‘你’,没大没小!”他老是喜欢说胡驰风和骆文清没大没小,一开始胡驰风和骆文清还会乖乖改口,到现在就只当他这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胡驰风笑道:“师叔啊,没想到你那么厉害,看不出来啊!”
“哼,少说废话,你说我嘴上功夫了得,现在我要考考你拳脚上的本事!”
“嘿嘿,好啊,不等师妹了吗?”
“你若是不敢一个人上,那就等她吧。”
胡驰风闻言立刻摆出起手的架势,大叫道:“那就恕师侄无礼了。”一蹬脚,飞身冲上前,使出永兴长生掌攻向刘桓洲。
刘桓洲见胡驰风来势这般勇猛,大感意外,但是根本不害怕,笑道:“你何时对师叔有礼过!”立马也摆开长生掌的架势,迎接胡驰风的攻势。
两人双掌相交,打得虽然很卖力气,但不怎么精彩。两人都对长生掌的招式烂熟于胸,你来我往,都在各自的掌控之下,浑然像是平时练习的时候拆解武功招式一样。胡驰风不在意拳脚上的本事,以前从没好好练过长生掌,在功力提升之后,才借势练了一段时间,这时自然而然使出长生掌来,却也颇有威力。而刘桓洲使得远比他威风,快速得多。
两人不断加力,不一会儿胡驰风的劲力就到了上限,而刘桓洲像是一点也不累一样,掌法四平八稳,这时基本已是把胡驰风裹入自己的掌风之中。胡驰风知道掌法已经敌不过了,就想起了自己打斗处于下风时的绝技——逃跑。他现在当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用起永兴派的轻功,纵云飞登步。
纵云飞登步步法轻快高妙,用起来有种超凡入仙的美感。这轻功自永兴派开派之时就名震江湖,远比现在的永兴派名气大,所以那时严桓洛在莫幽山涧面对四个黑袍客时,不敢轻易用出这一招,以免一眼就被看出来了。
胡驰风沉迷轻功,轻功也已经在河西府一带有点名气,这时的轻功更是高出以前许多。他脚下灵动的步伐配合着手上威猛的掌法,一下子逆转了局势,刘桓洲感觉胡驰风竟是一个人使出了四面夹攻的气势,一时间疲于招架。
胡驰风打得越来越随心所欲,兴致起时,竟还能抽出闲情说话,他笑道:“师叔,我怎么样!”
刘桓洲也笑着道:“哼,果然强了以前不止一星半点,看来我是太小看你了。那我不跟你闹着玩了,我可要认真起来了哟。”
胡驰风感觉自己像是被侮辱了一番,可对方是自己师叔,又不敢开口骂过去,就道:“师叔,你别疯了说起胡话来了。”当即加快脚步,手上也加上力道,他不准备给师叔留点面子,想要直接打败他,料定师叔不会跟自己计较这些,以后还能有个吹嘘的资本。
刘桓洲感觉到了胡驰风气势更猛,也就猜到了他的想法,道:“好小子,想不给师叔面子是吗?你既然是这个样子,那我就也要用纵云飞登步了!”他话一说完,脚下一变,往后面一跳就脱离了战斗。
胡驰风打得忘乎所以,这时才想起刘桓洲脚下一直用的是最普通的入门轻功梅花步,心中不服,就道:“来吧,再来试试!”又和刘桓洲斗在一起。
这时的刘桓洲已经看出胡驰风功力涨得真的不少,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决定不再戏弄他,用上长生掌加纵云飞登步的招式,和胡驰风打在一起。
两人交手了没几招,胡驰风就已经感觉到刘桓洲的步伐比自己灵动得多,再打几招下来,已经比一开始只对掌法时还要劣势了。胡驰风本身武功招式就是短板,没什么别的武艺可以使出来,这下子最会拿手的轻功步法又落了下风,于是心一横,决心真的使出独门的逃跑绝技。他强行躲开刘桓洲双掌,在广场上飞奔起来。
刘桓洲一愣,随即笑道:“你轻功步法玩不过我,难道就跑得过我吗?”也即提身去追胡驰风。
胡驰风在广场上跑了几圈,见刘桓洲越追越近,心中暗暗焦急,不肯服输,就决定扩大范围,往永兴殿上跑去。饶是这样也没能甩开刘桓洲,他没办法,就想干脆和刘桓洲在插旗峰上玩一玩,实在不行就跑遍插旗山,跑遍河西府。
刘桓洲本在心中称赞胡驰风轻功竟是涨到了这种程度,这时也看出来胡驰风有往树林里钻的趋势,当即喝到:“小鬼,你还想和我跑遍天下不成!输给师叔有什么不好的,干嘛逞强,我没心思陪你这么玩,待会儿还要下山去!”
胡驰风听刘桓洲这么狂奔,说起话来还能铿锵有力,气息平稳,已知道轻功远不是他对手,决定与他再拼一拼内功。跑到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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