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身被人揽住,对方稍一用力,她没撑住,直接坐到了陆少城的腿上。
“如果我不是,你的银行贷款要怎么办?”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调笑的意味。
苏终笙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不由大喜,“解决了?”
陆少城轻点了一下头,苏终笙差点没从他腿上蹦起来,“大恩大德……”
“无以为报”四个字还没说出口,说话的机会就已经被陆少城抢了走,“以身相许。”
什么?
苏终笙一懵,就听他继续道:“明天我爸要见你。”
什么?
“下午我会让人去接你。”
什么?
“不用担心,我爸他不会喜欢你的。”
苏终笙欲哭无泪。
却听陆少城轻笑了一声道:“不过没关系,因为那无关紧要。”
她注定讨不到便宜
但事情却并没有因这一句“无关紧要”而变得轻松。
苏终笙当晚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她还是一个孩子,一脸迷茫地看着一群陌生人闯进她的家里,将东西都搬走了,只剩下一地的狼藉。
她最喜欢的一只水晶天鹅被人抬手间碰碎到了地上,她一急,正要冲过去,所幸被母亲牢牢抱住在了怀里。
她哭喊着向母亲诉说,然而母亲却只是将她往更远的角落里带了带,不停地摸着她的头,一言不发,她感觉到自己衣襟处湿了,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母亲哭了。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切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慌乱中,她想要去找自己的父亲问个究竟,却突然发现已经是深夜,父亲却根本没有回来!
她害怕,不停地询问母亲“爸爸在哪里”,母亲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摇着头……
苏终笙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抬手摸过额头,满是冷汗。
她看向窗外,时间尚早,天色依旧昏暗,她却已经了无睡意,睁着眼坐到了天明。
但她并没有休息的机会。
运气不好,苏终笙再上头条,身世大起底,她又成了人们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
凄惨身世引得众人一把同情泪,却又让人更加嫉妒她此时的幸运,就算是灰姑娘也该有一双水晶鞋,苏终笙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能成为陆少城的未婚妻?
不配,短短两个字,却是最精准的概括。
不过,陆家……
圈里的人谁不知道陆家老爷陆秋平为人行事一向狠辣,苏终笙在陆家注定讨不到便宜!
*
清早,江边别院。
近日工作、家庭两方面压力大,陆秋平起的很早,吃过早饭,周玉玲帮他穿好外衣,一边问:“今天要回老宅子?”
“恩”,陆秋平低应了一声,“去打发了那个自不量力的乡镇医生。”
周玉玲心里早就有想法,“要我说啊,陆少城对她也未必是认真的,估计就是存心想找这么个人气你!”
这么一个家世、身份一样没有的女人,若真是进了陆家,那就丢尽了陆家的脸面。
陆秋平没有接话,周玉玲所说的可能性的确很大,可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的儿子了解甚少,谁又说的准?
周玉玲见他不说话,又继续道:“其实当初陪在陆少城身边的那个女孩你不如不赶走,要说起来,那个也算是出身名门,总比现在这个好。”
她正替陆秋平理着大衣,没想到对方突然向一旁走开了。
她一怔,抬头看向陆秋平,就见他眉心紧蹙,神情严肃道:“你不了解情况,别瞎说!”
*
第二更,明天终笙媳妇就要见“公公”了,期待的亲们请点收藏支持一下吧!
该知道自己贿赂不了我爸吧?
圣索罗医院顶层,院长办公室。
陆少城正看着今日陆氏的股价情况,相比于前几日,陆氏今日的股价波动更大,宋家那里已经知道他查上了那边,消息还真是够快。
陆秋平依然没有明确的解决办法,态度暧mei。
陆少城对自己的父亲何其了解,现在这样的态度只怕和周玉玲脱不了干系。
他抬起头看向陈光,“项目那边跟进的怎么样了?”
陈光应道:“已经联络妥当,安排好人员跟进,现在的问题应该很快可以解决。”
“恩”,陆少城点了点头,“资金呢?”
“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宋家这一次的举动很大,陆少城必须要做好准备应对,时间被拖得越长对他们就越不利,想要治本,还是要先解决项目本身的问题。
陆少城正想再说些什么,办公室的房门被人敲响,他听到外面的人问:“陆少城,能进吗?”
是苏终笙的声音。
陆少城将桌子上的文件合好放到一边,才道:“进吧。”
门被推开,他意外地看到苏终笙竟然还穿着和平时一样的简单衬衫和牛仔裤,扎着一个马尾辫,虽然干净利落,但很难想象是要去见未来的公公,难免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陆少城并没有立即作出评价,只是先转过头去对陈光道:“如果明天下午两点前情况还没有好转,通知该通知的人,三点开会,我会亲自过去。”
“陆总,要通知董事长吗?”
陆少城的食指轻叩着桌面,有片刻的思索,而后简洁道:“不必。”
这次的事情里,陆秋平本来就是一个不定的因素,若是告诉了他,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夺权”,难免会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干扰全局。
陈光点头应道:“好的,我知道了。”
他说完走了出去。
只剩下了苏终笙和陆少城两个人,陆少城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苏终笙的身边,蹙起了眉尖。
看他的表情苏终笙就又已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赶忙解释道:“我真的很认真的准备过了,还去找人借了衣服,可是穿上以后实在是别扭,都出了家门,又返回去换回来的。”
陆少城看着她一脸紧张,索性不再计较,又见她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不由问:“这是什么?”
苏终笙故作神秘的一笑,“礼物。”
她这笑容让陆少城觉得有趣,不禁想要打击她道:“你该知道自己贿赂不了我爸的吧?”
苏终笙唇畔的笑意更深,眸中却是清冷,“那可不一定。”
家里自有规矩
临近傍晚,苏终笙跟着陆少城回了陆家。
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圈出偌大的一个院子,建筑却仅占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周围绿树成荫,风景静好,让人很容易就忘了这里竟是在喧嚣的城市里。
苏终笙看着窗外晃了神,车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陆少城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一辆车,对苏终笙轻声道:“我爸已经到了。”
到了这个时候,苏终笙却反而平静了下来,她低应了一声,而后同陆少城一起下了车。
走到大门前,苏终笙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可那不是紧张,是一种期待。
久违了。
陆少城按下了门铃,很快,张妈将门打了开,见到是他回来,松了一口气,“少爷,老爷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恩。”
陆少城率先进了屋,苏终笙跟在后面,张妈似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她,目光仔细打量着她,“您就是苏小姐吧?”
虽然用的是敬语,但语气却带着一种淡漠,是大家族里上了年纪的佣人独有的倨傲。
苏终笙扬起了笑容,客气道:“是的,您叫我终笙就好。”
张妈对此却并不买账,“该怎么叫家里自有规矩,苏小姐不必费心。”
这进门的第一课讲的是“规矩”二字,苏终笙不卑不亢道:“也对。”
换好了鞋,陆少城带着苏终笙向里走去。
宅子很大,里面的人却很少,安静到有些冷清。
穿过门廊,周围各式各样的精致物品并不能吸引走她的注意,她专心的看着前方,心无旁骛,甚至连陆少城都并不在她视野的中央。
她听着自己的脚步声,一下、两下……
第十下的时候,她终于来到了客厅。
豁然一片新的天地,复古的欧式沙发上,陆家之主陆秋平正坐在那里,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套茶具,是上好的紫砂制成,多年的精心养护,壶面很亮。
察觉到有人来了,陆秋平并没有急于抬头,只是专注于自己手中的事,热水沏开,白雾袅袅,茶香随之而来。
茶杯翻开,慢慢蓄上茶水,陆秋平开口:“十五年前,我以千万之价收来这一套茶具,求而未得的人多说不值,却不知万物皆有身价,那些人根本就配不上这套东西。”
他的语气平缓,似只是在同晚辈一叙家常,然而这话中深意却是由物及人。
不配。
陆秋平的理由永远是这样的简洁。
陆少城又怎么会不懂自己父亲话里的意思,蹙了一下眉,并没有回应他,只是道:“父亲,终笙来了。”
陆秋平并未理会,而是拿起了一只茶杯,轻啜,茶味清冽,是他一贯喜欢的味道,满意的一笑。
“少城,你要记得……”
陆秋平说话间抬起头,正欲对自己的儿子教诲些什么,打量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陆少城身后的人,忽然全身一僵,随着“哗”的一声,他手中珍贵的茶杯摔碎在了地面上,里面的热水四溅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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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讨好的嫌疑
这样的变故,就连一向冷静的陆少城也不由吃了一惊,不知为何,纵横商场数十年的父亲竟会在这时突然失了方寸。
陆秋平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眼紧紧地盯在苏终笙的身上,“你是、你……”
心跳已渐渐恢复正常,苏终笙看着陆秋平,还能从容的扬起眉,做出一个惊讶的神情,“叔叔,您……怎么了?”
“你……”陆秋平看着她,怒目圆睁,然而深深地喘了几口气,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僵站在那里。
面上的惊讶褪去,苏终笙牵起唇角,在陆秋平的注视中走到了他的面前,缓缓蹲下身去,收拾着地上的残局。
她捡起茶杯的碎片,轻声道:“叔叔小心别伤到自己。”
似只是晚辈关切的话语,可自苏终笙的口中说出,陆秋平只觉得说不出的气闷。
看着自己父亲的神色,陆少城自然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他的视线扫过蹲身在那里的苏终笙,还有目不转睛盯着她的陆秋平,眉心紧蹙。
他的声音微沉,“爸,你想说什么?”
刚刚激动到指尖甚至都有些颤抖的人在这一瞬间忽然就冷静了下来,陆秋平深吸了一口气,坐回了沙发上,刻意偏开视线不再去看苏终笙,“你们认识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陆少城含糊地答着,他猜得出刚刚陆秋平想说的并不是这个,而现在的刻意回避又是因为什么?
再看向那边的苏终笙,她正仔细收拾着地上的残片,陆少城走过去将她拉起,一面唤道:“张妈,这边需要收拾一下。”
苏终笙赶忙道:“少城,我来就行。”
陆少城的眉蹙的更紧,“我带你来不是做这个的!”
她蹲在陆秋平的脚边,这样的姿态太低,难免有些刻意讨好的嫌疑。
苏终笙和他父亲之间似乎有一些东西是陆少城说不清楚的,但他清楚的是他不需要苏终笙刻意讨好陆秋平。
他的语气有点凶,苏终笙偷偷地撇了一下嘴,站回到了他的身后。
有下人过来快速地将东西收拾好,陆秋平没有再看他们,目光落在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待到下人离开,陆秋平突然站起了身,拿起搭在一旁的大衣就走向门口离开。
可这并不是结束。
第二天,苏终笙接到了陆秋平的电话,这一次,陆秋平开门见山:“我在办公室等你。”
还差五分钟下午三点,她赶到了陆秋平的办公室,敲门得到许可后,她进屋,宽大的办公桌后,那个人原本正面对着落地窗的方向,此时突然转过座椅面向她,声音中带着极重的戾气,“你想要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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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少城的心里再廉价不过,你呢?
苏终笙蹙眉,“叔叔,您什么意思?”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大可直白一点!”
陆秋平说着,目光紧锁在她的脸上,只恨不得在她脸上盯出一个洞一般。
这个女孩……
清秀的眉、似笑非笑的眼,六年的时间过去,对于眼前的人,他其实也并不很确定,但他确定的是来者不善。
苏终笙摇头,“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她说着,却又忽然顿住,换上温和的笑,她将自己手中的袋子放在了陆秋平的桌子上,“叔叔,这是我是我的一点心意,原想昨天送给您的,可惜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她说着,自袋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放在了陆秋平的面前。
这是……
一根钢笔。
确切的说,是一根廉价的钢笔。
看清里面的东西,陆秋平似惊醒一般抬起头看向苏终笙。
六年前,陆家老宅的庭院前,斜阳的余晖下,他拿出放在自己胸前口袋里的那根钢笔,对那个陪在陆少城身边六年之久的女孩冷笑了一声道:“直白一点说,你连它的身价都没有,它在少城的心里只怕是再廉价不过,你呢?”
在商场混迹多年,陆秋平擅长看人,他自女孩的眼里看出残余的自尊与清高,却似玻璃一般易碎,他便用这一句话似刀一般刺向她,直重要害。
她最恨的,大概就是他的所谓直白。
她抿紧唇看着他,一双眼睁的大大的,他看着她的眼圈渐渐泛起红色,隐忍着,一言不发。
第二天,女孩离开了。
陆秋平命人将家中她动过的东西全部换掉,让人告诉陆少城是她自己都带走了,他记得那一日,老宅深院里,那个没有他的看护在这里安静生活了六年的少年徒手砸掉了近乎半个陆家,然而当下人告诉陆少城“老爷来了”,视力尚未恢复的少年循声望向了他所在的方向,却紧咬着牙关,什么都没有问,最终扬长而去。
再之后,陆秋平把老宅中的佣人全部换掉了,他知道陆少城从前曾几次试图追查那女孩的下落,可她消失的比陆秋平想象的还要彻底,他一直以为……
陆秋平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了然,这廉价的钢笔分明就是她给他的回敬。
再廉价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摆在了他的桌子上!
陆秋平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他质问的声音愈发严厉:“你到底想要什么?”
面前的女人神色之中似带着几分茫然,“我还是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她微顿了一下,忽而轻笑一声,“不过,您在怕什么?”
她的目光锐利,突然就向他扫来,陆秋平一窒,只见苏终笙的唇角弯成了一个上扬的弧度,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而他,在理智能够思考之前就已经动了手。
“啪——”
清脆的一耳光,伴着女人惊叫的声音响起。
他这一巴掌用了大力气,苏终笙疼的厉害,伸手捂在脸上,而外面的人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叫声,门就在这一刻被人用力推了开。
苏终笙和陆秋平一同向门外望去,身形皆是一僵,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陆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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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娶,她未嫁,有什么不配?
空气一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
陆少城的身后原本还跟着其他人,谁也没有想到会撞见这样的场面,都呆在了当场,此时见情况不对,赶忙先一步默默地转身离开。
陆少城快步走到苏终笙的身边,移开她的手,只见她的脸上红了一大片,怕是不久就会肿起来。
他的面色阴沉,也不看陆秋平,拥着苏终笙直接向外走去。
“陆少城!”陆秋平有些急了,怒喝着叫住自己的儿子,“她、她……”
却在这一刻,突然语塞,瞪大了眼什么都说不出。
苏终笙回头,半面脸殷红,却依旧笑的云淡风轻,她就那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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