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和不熟悉的人话都不会说几句,怎么可能和别人发生冲突,甚至动手打人?要不是有人预谋?怎么可能落到这个地步?”
“商大哥,这可能只是一个误会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替傅斯言去辩解,也许就是不想别人说傅斯言的坏话,或者说她认为傅斯言不会这样。
“楚楚,别被他所蒙蔽了。”商爵痛心疾首,“要不,我们见个面谈?可能有些东西在电话里面你还没有听懂我要表达的意思。”
我理解你是在担心我,可是我现在是他的妻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先相信他。对不起,希望你能够谅解。”
“楚楚……”
“我会去问他的。”她只能这么说。
电话挂断后,宁楚楚将电话放下,傅斯言这个时候还没有下班,她努力告诉自己要向告诉商爵那样相信傅斯言,可是呢?她的心里面没有办法,没有一点点的芥蒂。
尤其是可能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傅斯言一手策划。
挑拨离间这一招,其实有时候并不是真的说了立马就会见效,往往是在别人心里埋下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推波助澜,而后在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宁楚楚的神经一瞬间紧绷,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呢喃:“他怎么可能设计这一切?尤其是将妈妈设计进了精神病院?”
宁楚楚出了自己的房门,看着进了门,脱了衣服然后向她走过来,低下头让她替她解扣子的傅斯言,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干净俊秀一如往昔。
宁楚楚自然地替他解扣子,然后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这样的傅斯言怎么可能做那些事情呢?
她可是还记得他以前说的,今后一定会将余静当丈母娘一样供着。
他不计前嫌等了自己三年,自己怎么还能怀疑他呢?
临近周末的时候,傅斯言在房间里面,宁楚楚洗了一个苹果边吃边准备去找傅斯言,可是她走到傅斯言房门口的时候,傅斯言正在打电话。
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绪,也许是内心深处对商爵那天说的话有些介怀,宁楚楚就停下了,原本咬着苹果的嘴巴也停了下来。
她只听见里面的人似乎在说,“特级看护多叫几个,至于医生就不用了,只要保证她的饮食、生活质量就可以了。”
“恩,你自己看着办。不用痊愈,一直待在里面就行,周日的时候我会带着太太一起来看她,到时候不一样出任何差错。”
听到这里,宁楚楚的手上的苹果不受抑制的掉了下来,与地板接触发出‘嘭’的一声,傅斯言肯定也是发现了的。
问她:“这么不小心?晚饭就吃一个苹果?要不要出去吃。”
“解释,我要解释。”宁楚楚看着他,水雾般的眸子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她真的没有想到傅斯言会这么说,也没有想到商爵上次告诉她的有可能真的是真的。她真的不想怀疑他,可是有时候,越是这样,听到的东西却告诉她,你真傻。
很傻很天真,一直以为是傅斯言帮了妈妈的忙,可是呢?一切却有可能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是不是我们结婚之后,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你就会认为我会抛弃自己的妈妈?会任由她一个人待在精神病院?你的解释呢,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迟早都会有发现的一天,傅斯言也知道,既然楚楚已经知道,他也没必要在去隐瞒,但其实他原本也不准备这么狠的,可是,想起那件事情,傅斯言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对着她说:“楚楚,伤害了我们的爱情,那是她该!”
“也是她该承受的!如果不是她,我们不会分开三年,她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你,让你不得不离开我,可是呢?你知道吗?我们很有可能因为她得到威胁,一辈子天南海北,再也见不到?”
“那些你不能做的,违背孝道,违背天理伦常的,我替你来完成。余静是你的妈妈,但是不是我妈,我天生感情凉薄,所以比别人更加清楚感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产生出来的,我说过,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接受你的一切,只要是你。”
“但是,那并不代表你身后的人,破坏这段本来就来之不易的感情。”
若前有拦路者,吾必挥剑诛之。
而且这个惩罚,他认为已经是最轻的了。
“傅斯言,你说什么?什么自杀?”她不知道傅斯言是怎么知道余静自杀逼她分手这件事情的,这件事情知情的人很少,除了当事人以外,就只有宋妈,以及她自己告诉了的张然。
傅斯言:“楚楚,别在瞒着了,有的事情别一个人扛着。”说完习惯性地准备摸她的发丝。
宁楚楚躲开,红着眼睛,“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样的你我看着很陌生。”
傅斯言:“楚楚,那是她最好的结局了,如果继续治疗得出的结果也不一定就是我们想要看到的,你要明白这一点。”
宁楚楚:“是啊,你说的都对,做的一切也都是对的。一个人安排了所有的事情,承锦?精神病院是不是都是你策划的?”
傅斯言眼色一暗,“对,我承认。”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到这个地步,承认是当下最好的方法。
宁楚楚眼泪不知道怎么就滚落了出来,然后就听傅斯言继续说:“我承认这些,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刻意为之,余静是她自己找的,我不解释。”
“至于承锦,我只能说一开始我是有干涉,但是现在完全没有一点干涉,所以如果承锦一直没有找到办法通过的话,那是他们公司自己的问题,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宁楚楚摇头,“傅斯言,我需要冷静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还要继续下去,我害怕整天和一个想着操纵整个人生的人一起生活,不仅是我的妈妈,还有我自己。”
“楚楚,我给你时间做决定。”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想挣扎,但是没挣脱过,“但是,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你。”
“如果没有做这些事情,你可能现在早就已经离开了对不对?澳洲?你知道我当初从你包里面掏出一叠美元,而你却告诉我你一直待在澳洲时候的心情吗?人心都是肉长的。”
两个人这一次算是彻底坦诚公布了一次,傅斯言最后决定破釜沉舟,“不管你做任何选择,我都不会后悔,最起码这样我可以再一次和你在一起,现在?是不是一切都要结束了?结束前,我只求你想一想,想一想我的好,如果最后你还是觉得我很差劲,那你要自由,我给你自由。”
如果你要自由,那么我给你自由。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异常哽咽,他的声音本来就偏低沉,这句话说的宁楚楚心里更加乱,不知道还怎么做。
她的情绪被傅斯言看的很明白,挣扎徘徊,但就像他说的,他不后悔,如果他没有做这一切。就像一开始,楚楚回来,他让宁楚楚降低戒心,成功留在国内,且每天都来照顾他。
他设计承锦,除了支开他以外,还因为他居心叵测,对宁楚楚有不该有的想法,而这种想法,这种距离,他容不下。
最后他原本的确没有打算将余静真的送进精神病院,可是知道那件事请之后,他觉得这是她该承受的,该得到的报应。
他努力隐藏眼睛里面的暗潮汹涌,“如果,这一次你依旧选择亲情,才能够让你好受,我只能告诉自己,我爱上了一个错的人。”
“护照和身份证在我卧室的抽屉里面。选择你自己做吧。”
说完,只留给宁楚楚一个落寞缓缓独行的背影。
痞子蔡的那句话又突然浮上宁楚楚的心头:我一个人的时候不寂寞,遇见你之后才懂得寂寞。
眼泪还在不争气的流着,因为爱所以抱怨,为什么他要这么说,承认所有的一切!这么想的同时她心里面其实也知道,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只不过是自我欺骗,傅斯言告诉她是为了她好。
可是她也不想这段好不容易重新失而复得的感情又重新破灭掉,因为自己的割舍不断,因为自己心里面那些所谓的过不去。
他是承认了,可是他的目的是为了她,一切都是为了她!
继续和一个设计了一切?将自己的妈妈送进了精神病院的男人在一起?还是毅然选择离婚,接受他‘善意’的放任?
傅斯言,自然不可能真正的放任她的自由,然后留他一人孤独终老,他需要的就是宁楚楚的心甘情愿,这一次,也算是一场决第反击。
说到底,也多亏了商爵那通电话的帮忙。
让傅斯言提前知道宁楚楚知道这件事情,然后让他在已经预料好一切之后,来一场预谋已久的欲擒故纵。
其实,欲擒故纵这一招,我认为男性在女性身上用会更加显著,女人是感性动物,在爱情里面最是这样,所以只要使用得当,效果往往意想不到。
不过欲擒故纵这一招,男生使用的时候,一定要对对象有很深的了解,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吃这一套。
想要得到一件东西,就越要放开她。所以他说给她自由。这就像方面诸葛亮七擒孟获一样,越想征服他,就越是放开他,然后让他发自内心的投降,达到正真的收服。
当然诸葛亮敢七次放走孟获,并且对其是用欲擒故纵这一招,是出于对孟获这人的心里了解,如果换了一个人,这一招就会变成放虎归山。
傅斯言也正是因为了解她的性格,以及掌握了她的动向,才敢对她使用这种心里战术。
我还记得,一个典型欲擒故纵的小故事。
一个女儿问自己的妈妈,关于自己婚姻爱情方面的问题,“我要怎么才能够将爱人的心牢牢抓在手里面呢?”妈妈是过来人,她希望自己一直思考的问题能够在妈妈这里得到很好的解决。
妈妈看着她笑的很慈祥,然后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沙子在她手上没有掉落,然后她使劲握紧沙子,沙子反而开始脱离开她的手心,散在地上,“爱情就像手里面抓住的流沙,越是握紧,流失的反而越快,当你用放松力度去容纳它的时候,它反而一直停留在你的手心。”
女儿受教。
第97章 各自各结局
周日的时候,傅斯言问她:“今天不是说去看余静吗?”
这两天宁楚楚一直都在尝试冷静,两个人很少说话,也一直都是傅斯言主动,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不用了,你去忙吧。我待会儿一个人去。”
傅斯言没说话,默默陪她吃完早餐,其实,就像他说的,在忙也会有时间陪她,将时间空出来,她不乐意,他也不勉强,况且这样的情况绝对也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解决。
余静的情况医院基本上都会隔一段时间向他说明,而且上次宁楚楚去精神病医院宁楚楚提的意见他也有跟医生交谈,医生也根据余静的情况答应了下来。
傅斯言没有继续在说话,给宁楚楚的感觉就是他似乎在努力维持这种表面的平和,不想去打破。
宁楚楚一个人去了精神病院,因为有傅斯言的意思传递,医院的人并没有阻拦,直接让她去见余静。
其中负责余静病情的医生陪着她,宁楚楚问:“我妈现在并没有接受任何有关精神方面的治疗吗?”
医生以为是傅斯言告诉她的,也并不打算隐瞒,“没有进行深度治疗,但最基本的一些我们还是有在进行。”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差不多没有治疗,“为什么?将病人送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得到比外面更好的治疗吗?还是说你们就是单纯的认为这里的人就是疯子?永远都这样了?”
她的话医生一时间也不怎么好回答,只能说:“宁小姐,其实有时候疯疯傻傻的并不代表不幸,等你自己看到了就知道了。”医生按照傅斯言之前的交代,将宁楚楚带进了医院病人日常生活的地方。
越接近那里,她耳朵里面传来的声音也就越清晰……哈哈哈……哈哈哈……阵阵笑声不断从那里传来,这和她预想当中的一点都不一样。而那阵笑容种,越近听得越清楚,好像还有自己妈妈的声音。
她忍不住侧目看着医生,“医生…”
“我刚开始来的时候也很惊讶,没有想到这里还会有这么欢乐的地方,但是这也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还是痛苦。”
他们透过铁门看向里面,里面的病人大概十来个,都穿着统一的蓝白色条纹病服,脸上洋溢着真正无忧又无虑的笑容,他们的心智低下,但真是因为这样,使得他们更容易获得快乐。
里面的人发现了他们,有的冲着他们傻笑,有的伸手打招呼,有的没有机会继续和身边的人玩着刚才没有完成的游戏,沉浸在自己简单的世界,不可自拔。
而余静正在和她旁边的人一起开心地说着什么,医生打开门,对着里面的人说:“现在到了出去晒太阳的时间,大家排好队,听我的安排,然后再出去。”
他们似乎极听医生的话,像一个乖宝宝一样,统一快速排好了队,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每天出去晒太阳的时间,因为那样他们就可以在外面玩耍。他们的愿望这样简单,简单到一到这个时间段他们就会开心,因为期待。
余静好像是忘记了不久前才见过的宁楚楚,出去的时候一脸笑容地看着她,但是这个笑容里面却充满了陌生。
她很久没有看到妈妈笑的这么开心了,心里面的忧愁全部放了下来,整个人快乐又无忧。
她跟着医生一起走,边走医生边和她说,“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什么都不懂,吃喝不愁,并且快乐总是大于忧愁,人啊,追求一辈子,最重要的还是快乐,而他们这些人失去了什么,看似吃了亏,可是实际上呢?给的其实补偿更多。”
走到外面看着那些病人一起玩耍,她问:“可是他们这样,他们的家人看着会难过啊。”
医生:“难过?说句心里话,我来精神病医院已经有快二十年了,自认为看到的现象也不算少,你妈妈这种现象其实还算好,没有影响到基本生活。但是如果真的生活在你们的世界里面,生活在正常人的世界对他们也好,对你们也好,都是有影响的,出去了,不一定就好,留在这里,也不一定就不好。”
“傅先生的做法,我自己也很认同。当然每个人思考的问题不一样,看待的问题也不一样。”
医生的话她不是没有听进去,看着眼前人的笑容她的感触也很深,一瞬间好像脑中有什么东西开了窍一样。
是啊,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快乐吗?那为什么还要被各种外在原因束缚,约束着自己想要快乐的天性。
余静现在的生活不好吗?
不,很好!
相对于以前睡不安稳,私忧交加,每天心里的问题太多,就连有时候睡觉的时候都会说出骇人的梦话,那样的时候,思维在半梦半醒之间不断交接游走。
还不如现在来的快乐,傅斯言是讨厌余静,但是呢?
他却在报复的时候,另类成全了她,给了她一份安宁,给了她以前属于她的乐土,然后终老。
而她呢?是不是也应该给自己一片安宁?
这个世界那么美,她已经错过了几年,也不想在继续错过。人生其实真的没有多少时间让她浪费。
重生一辈子是老天给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