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了眼,手都摸到胯外侧的枪套上去了。
张宝华打了个寒战,别的他不信,但激怒了陆相如,他会不会毙了自己真的不好说。
官兵拖走了张宝华,后面林慎的神智也渐渐恢复过来。
他倒没想到,张宝华的报应来的这么快,自己这顿揍挨的有点冤枉了啊,不过凭着一身伤还是能为张宝华换来更大的罪孽吧?
当他看到陆相如时,陆大师长也看到了他。
咦,这小子不是今天下午被大首长接见的那个年轻人吗?
陆相如正心里犯愁,因为张宝华说的他姐夫背后的那个人真的不好惹,绝对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这时却偏偏给他看到了林慎,刚才就是他被张宝华领的士兵架出来的,八成就是要带走的打伤了张二龙的人吧?
这一刻,陆相如心念电转,一股狂喜涌上心头,我今天真的来对了,有了这个年轻人,说不准形势要大变了。
“你是被张宝华打成这样的吧?”
陆师长上前亲切的问,并伸手扶住了林慎。
“是的,首长,我浑身是伤了,被他一顿电警棍打晕刚刚才醒转,首长要为民做主啊。”
“苦了你啦,年轻人,我们一定会严惩违纪军官和官兵的,你跟我走吧,做为被打伤的实证,去军事法庭指证那个败类。”
“我愿意去。”
陈子敬也道:“首长,你看看我给打的门牙都没了,我是地方上的执法警察啊,那个姓张的团长太无法无天了,我们县公安局会向上级党委汇报今夜的事件,地方政府会对驻庆部队提出严正抗议的,不严惩那样的败类,我们是要告到京城去的。”
“你把今天发生的情况,和你刚才所说的一些都搜集实证出来,军事法庭一并受理所有对张宝华的控诉。”
陆相如也够狠的,那意思就是你们搜集所有能对张宝华张二龙不利的证据吧,这次往死里整他们。
几分钟后,陆相如扶着林慎上了他的巡洋舰,心里都乐开了花,这场戏有看头了。
五妹和芝华坚持要跟着去,说是去当证人,一便照看林慎,说是他的亲人朋友,陆相如自然不反对,就让她们的奥迪车跟在了后面。
当十数辆巡洋舰挟着一辆奥迪离开时,已是夜里十点多了。
林慎是何等目光,他从陆相如的神色中看懂了一些东西,这个人下午也在陪同大首长的行列中,他肯定记着自己,现在把自己带去部队,只怕是另有目的吧?看来张宝华背后的人物也不好惹,这位陆师长是看中了自己和大首长可能存在的一些关系,就此借力,趁机拔掉姓张的一脉?大家志同道合,那就合作呗。
林慎心里也是有一些底儿的,大首长的外貌特征和老妈有不少相似之处,又对自己的情况这么熟悉,说不定就是老妈这次进京认祖归宗的一位新亲人,哈哈。
想一想,军委的一位首长突然变成了你家亲戚,谁不惊喜啊?就差放鞭炮狠狠的庆祝了吧?
不过暂时别太高兴了,等确认了事实再庆祝都不迟。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林慎都没完全回过味儿呢。
这时他闭眼假寢,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进行消化。
第0130节 又见首长()
陆相如率领出去的执法警卫营还没回来,但是王诚虎政委已经向军部杜荫山司令和杨云镇政委汇报了情况。
杜杨二人一听陆相如要动孙副政委的小舅子张宝华,神色都是一变。
事已至此,他们也阻拦不及了,从王诚虎汇报的情况来看,张宝华的行为明显失当,也算是被陆相如抓住了小辩子,但是陆相如也有点冲动了,想一想孙副政委背后的那位,杜杨二人也要头痛的,这个陆相如啊,你动了他不是惹麻烦吗?再等一等,把证据凑齐了再下手啊,你一击不中,人家就不给你机会了。
“老杨,你对这次的事是怎么一个想法?”
杜荫山有什么事都与老搭挡杨云镇相商的,他不光是私交好,在工作方面也是优势互补,所以0029集团军一直在全军中名列前茅。
但令他们想不通的是,名列前茅的0029集团军为什么要拆散分充进其它部队?
眼下谁也改变不了这个既定事实了,估计这里面有更复杂的斗争,也不是他们这些将军们应该去担忧的层次,肯定是涉及到了中心权力的角逐,或许0029集团军的裁撤只是楚系在政治上的一种妥协或让步。
杜荫山和杨云镇都是楚系在军方的中坚大将,但是更高层面的斗争也不是他们军方将领能参与进去的。
论智计筹谋,杨云镇要比杜荫山厉害,在军事方面却是杜荫山更胜一筹,只是在和平年代,军事才能无用武之地啊。
可以预见,在未来杨云镇要比杜荫山走的更远,而眼下0029集团军的一把手也正是杨云镇,因为集团军的党委书记挂在他的名下,杜荫山是党委副书记。
杨云镇略微沉吟,浓眉蹙起,压低声道:“陆相如可以说是我们一起培养起来的,但是楚大首长一直没有表态,即便有接纳陆相如的想法,可还是不确定,这次的事他挑起的又突然,我怕会惹的楚大首长不快,集团军的裁撤和孙宗明背后那个人有一定关系,很明显楚家这次让了一步。”
“唉,我也是担心这个,陆相如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捅蒌子,不过那个张宝华也真是操蛋,首长视察期间也敢抗令不遵,无法无天了。”
“事已至此,我们也没退路了,总不能向他们低头吧?就算证据不足,也是有一些的,整不垮孙宗明张宝华,也叫他们暂时把尾巴挟起来。”
杨云镇咬着牙下了决断。
杜荫山也点点头,“那我们一起去向首长汇报。”
“走。”
陆相如的巡洋舰并没有回师部,师站在庆丰县北面十余里外,而他叫车往县东南的神锐团驻地驶去。
为什么要去神锐团呢?因为首长楚天舒今夜就住在神锐团的接待处,他明天还要视察团驻地,听取神锐团的工作汇报,该团一向受重视,在七大军区的比武中也拿到了前五名的好成绩,首长看重这个团也不是没有原因。
而陆相如是神锐团的顶头上司,这个团是手下得力干将马兆初一手带出来的,和他自己的孩子一样,视若心肝宝贝啊。
特种师下面四个团,神锐、神勇、神风、神武,神锐是最精锐的一团。
马兆初在连续两届大比武中把神锐团带入全军前五名,因此他积功晋授大校军衔,是全军中极罕见的‘大校团长’,在国内,大校军阶一般都是师长,最次也给个副师职,还当团长的真是太少了,只是神锐团不同于一般的‘团’,团内加强型的建制也极为罕见,因为团辖八个营,庞大的令人难以置信。
这个马兆初是个人才,师部也信任他,团长政委由他一人兼,在神锐团里,他马兆初的声音绝对没有敢否决,作战作训各方面指令都是他的一言堂。
在路上,陆相如就拿对讲机联系了神锐团长马兆初。
等陆相如的车到了神锐团时,马兆初带着一辆车和两个警卫在大门口恭候师长大驾了。
马兆初心里疑惑,不明白陆大师长半夜跑过来做什么,在他的车后面还跟着一奥迪,这是怎么回事?
陆相如跳下了车,拉着马兆初到一旁低声说话。
片刻之后,双方各自上车,马兆初的车打头带路,陆相如和芝华的奥迪随后紧跟。
团驻地也颇具规模的,入了驻地大院七拐八绕的,终于在十分钟后来到了还亮着灯火的团部接待处,下来视察工作的首长们就都住在这里。
他们刚在接待处楼前下了车,杜荫山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呼喊陆相如了。
“军团长,我在呢。”
“你跑哪去了?”
“我到神锐团了。”
“你别给我乱来,敢惊扰了首长休息看我怎么收拾你。”
“……”
陆相如手指一扭对讲机开关,啪的一声关了。
马兆初一楞,“师长,你这是……”
“没电了,我有什么办法?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走,上楼,直接汇报。”
那边的杜大军团长气的七窍生烟,陆莽牛,你逞什么能?你知道这里面隐含着多少复杂的斗争?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结果,你个蠢货,还敢关掉对讲机?
楚天舒还没有睡下,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楼道有脚步声传来,好象不止一个人,他神色微微一怔。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警卫员小刘便去开门了。
“小刘,首长有没有休息?”
门开后,小刘看是主任助理崔向英,就低声道:“还没有呢。”
在崔向英身旁站着一名少将,正是陆相如,还有一名大校,便是马兆初。
“你向首长汇报一声,就说特种师陆师长有要事汇报。”
“好。”小刘刚答应了,里面就传来了楚天舒的朗朗声音。
“向英,是陆相如有事要汇报吗?你们一起进来吧。”
感情首长听见了。
崔向英就领着陆马二人一起走了进来。
“坐嘛,这么晚了还来汇报工作?看来是有特殊情况。”
陆相如哪敢坐,军姿笔挺的站在一里,后脚跟一磕,啪的一声先敬礼。
“打扰首长休息了,情况特殊,我才抖胆跑来惊扰首长夜休。”
“你这个陆相如啊,烈性如火,比你们军团长杜荫山还要急几分呢,有事说事,别给我绕弯子。”
“是,首长您还记得下午那个叫林慎年轻人吧?”
听到陆相如这句话,楚天舒的神色微微一动,目光凝起盯着他,静待下文。
陆相如胸脯一挺,又道:“他被擅自出领兵出了驻地的张宝华团长打成了重伤。”
“什么?”
楚天舒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首长一惯的从容的气度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可见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关切。
陆相如心说,我赌对了,“首长,是这么回事……”他当时组织词汇,把今夜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叙述出来给首长听,末了还补充道:“……下午首长您接见那个年轻人,态度和蔼可亲,我就琢磨着您和他一定认识,不想我去抓张宝华,正巧就解救了他,倒不是半夜跑来向首长您邀功,我是担心处理不慎,所以冒昧的来惊扰首长。”
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楚天舒深深吸了一口气,以手点指陆相如,“谁说你陆相如是个大老粗?我看你精明的很嘛,那个林慎呢?”
“现在就在我车上。”
“在楼下?”
“是。”
“那还楞着干什么?赶紧带上来。”
楚天舒急忙吩咐,又转头对马兆初道:“马团长,叫团部的医生来看伤,动作快些,别误了事。”
“是。”马兆初也心喜如狂,急步赶了出去。
陆相如和崔向英、小刘三个人一齐往外走,楚天舒忍着没出去,负着手在客厅来回踱步,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的,心里念叼着两个名字,张宝华,孙宗明,一个团长,一个集团军副政委。
对张宝华不甚了解,但楚天舒知道孙宗明是那边延伸进0029集团军的触须,难怪陆相如要兴师动众的跑到这里来找自己,原来是孙宗明给了他大压力。
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楚天舒过来接了起来。
“首长,我是老杜啊。”
“你怎么打电话过来?”
“首长,陆相如那莽牛是不是去找你汇报工作了?你可别听他的,他性子急,有些事忍不住,我和云镇马上就过来,首长你千万别生陆相如那莽夫的气啊。”
很显然,杜荫山打电话来是为陆相如讲情的。
楚天舒无声的莞尔,你杜荫山和杨云镇都走眼了,陆相如绝不是莽夫,他粗中有细,抛开你们俩来向我汇报,就是不想我迁怒到你们,他要一个人承担一切责任,如此人才,也算你们用对了人,就是有点识人不明,你们忙着替他说情,可见关系非浅,看来这个陆相如还是能用的啊。
这边,林慎假装受伤颇重的样子,给小刘和陆相如扶着进来,芝华和五妹也跟了上来,她们既是目击证人,又算林慎的亲人了。
“怎么样?林慎,要不要紧?”
楚天舒迎上来,有点激动的抓着林慎的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这就更令陆相如放心了,虽不清楚首长与林慎是什么关系,但敢肯定他们关系不浅。
最坏的结果是,即便不会因为林慎而改变什么,但也不会对自己有所不满了吧?
“来,这边坐下,医护人员还没到吗?”
“应该在路上了,一会儿肯定到。”
崔向英代为回答,他也是头一回见首长这么着紧一个人,心想,这个林慎到底和首长是什么关系啊?
本来嘛,一个是地方上默默无籍的少年,一个是威震共和国的上将,之前素未谋面,怎么突然有了关系?莫名其妙啊。
当然,他们以前有没有接触,崔向英也不清楚,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芝华和五妹也惊震不已,之前的军方闯入,惊的她们够呛,现在又见到几位将军,还有一位是军委的大首长,她们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事态演变的有点太快了啊。
林慎也无法确定眼前的首长和自己就有关系,但对他的关切有感于心,甚至忍不住要生出孺慕之情。
“您、您不担心,我这身子骨很硬朗,我还撑得住,要不是他们拿电警棍电我,光凭拳脚的话,我怎么会输给他们呢?”
这是少年人不服输的倔性使然,那么天真,那么可笑,偏又是那么叫楚大首长心疼。
他抓着林慎的手就没松开过。
这一刻,楚天舒心里下了一个决定,怎么能叫孩子再受委屈呢?怎么能再姑息养奸呢?楚家人不发威,真把我们当病猫了?
那一瞬间,楚天舒望着林慎的俊脸,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三岁小女孩的纯真面孔,四十三年了,整整过去了四十三年,那小女孩的脸孔一直清晰的保存在自己的脑海中,
发生在1955年的那场地震,让自己和三岁的妹妹及养父养母生生分离,一直以为妹妹被那次地震夺去了生命,却不料苍天有眼,在四十三年后又把妹妹送了回来,当年是自己没把妹妹照顾好,虽说自己仅有八岁,但妹妹才只三岁啊,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愧疚不已。
如今妹妹不仅出现了,她的儿子就在自己的面前,而林慎这张脸,活脱脱就是妹妹小时候的那张脸。
楚天舒心说,孩子,我是亲舅舅啊。
大该因为回忆起了往事,楚天舒的眼眶略微有一些发红,但他犹自不知。
“首长,医官来了。”
崔向英小声提醒了一句,他也看出了首长神情的异样。
“哦,赶快带他进我的房间去看看伤势。”
在楚天舒催促下,林慎被一男两女三个军医官带进了卧房去验伤。
几分钟后男医官出来了。
“他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
“首长,他身上到处都是被电击留下的紫黑斑块,大约有一百多处……”
“什么?”
楚天舒勃然大怒,眉毛都竖了起来。
崔向英皱着眉朝医官道,“做进一步详细检查,并写成报告,患处拍照,慎重处理伤口,不敢怠慢……”
“是,首长。”
一边的芝华听罢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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