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围的众修,只顾着左右避让,却无一人上来帮手。
但也就在此时,忽有一声轻叹响起,却有一条白影飘飘然飞上了半空,身材高挑。一袭白衣,容颜清丽不乏英气,赫然便是适才一直在湖上贮立的龙女,她手中已经飞快的掐起了一道法诀,向着倒卷在空中的湖水大袖一挥,赫然将这一湖水控制在了半空中,然后另一只白色大袖向着小镜湖位置一甩,空中的翻滚肆虐的湖水便如温驯绵羊一般倾泄了下去。
仙衣飘飘。银河倾落,却如仙子。对月照影,倒持银瓶。
“是长公主……长公主出手治水了!”
湖水倾翻之势止住,周围惊惶的众修与天一宫弟子也心神稍安,抬头看去。
“就连我也得在这天一十二金丹长老连手控住水势的情况下,才能引水入湖,那小王八蛋却不过是双手一按一提。便将这一湖水都给提了上来,他的水法比我还强么?”
下方众修都敬若仙神一般的看向空中白衣飘飘引水入湖的龙女,眼神又敬又佩,而龙女却也神情郑重,抬头向着天一宫西方看了过去。眉头微皱,忧心忡忡:“胆子实在太大,竟然敢水淹天一宫,就不怕惊动了天一宫后山的那几位老祖吗?出来一人,都是灾劫……”
一个念头还未落下,却听得不远处的空中有一个声音大叫:“你们这群王八蛋听着……龙女是我老婆,孩子都四岁啦……谁打我孩他妈的主意我就弄死谁……”
“唰……”
龙女呆了,众修也呆了。
半晌之后,龙女怒不可遏的声音响了起来:“谁来替我杀了他!”
“轰!”
无数道灵光冲天而起,向着方行狂追。
“他在那里,别让他跑喽……”
“宰了他,一定要宰了他!”
“竟敢如此污蔑长公主,必须将这土包子千万万剐!”
漫天的修士都愤怒无比,向着那在空中大叫的方行追杀。
而方行与大金乌也不傻,此时早一脑袋扎进虚空里潜逃了。
在进入这天一宫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已经摸清了进入的路线,此时虽然天一宫内乱成了一团, 但他们两个寻路而走,穿廊过巷,快如闪电,却还不至于迷路。
“小鬼,放下我天一宫弟子,或可留你一命,否则立斩无赦!”
前方赫然有四五位金丹气息的高手跳到半空拦路,挥手祭出法宝猛砸。
“不让路我就捏死他……”
方行大叫一声,以捆仙索拴住邹离的脚,直向着那群法宝对砸了过去。
“不好,莫伤了天一宫真传……”
对方有人大叫,拼命收回法宝,看样子大金乌挑的不错,这邹离虽然只是筑基修为,但毕竟是真传弟子,整个天一宫弟子成千上万,筑基乃至金丹长老加起来也有近百,但真传弟子却一共只有十个,每一个都是宝贵的不得了的好苗子,在某种程度上,这等筑基的真传身份重要程度还在这些普通的金丹长老与供奉之上,对着他的小命,他们却不敢儿戏。
然而在这种局面下,他们下死手都不见得能够拦下这两个,这般束手束脚,就更是拦不下人了,眼睁睁看着方行与大金乌冲出了小镜湖范围,直向虚空投去。
而此时那远远旁观,本来没当回事的道无方以及符器道弟子谢临渊此时也有些发怔,本以为十二金丹出手,自然会将这厮镇压,谁能想到会出现这一幕?那谢临渊已经猛然转过了身来,本无焦点的目光在此时如针一般,森然望着道无方,似乎在暗示他做下决定。
而道无方却苦笑道:“你别这么看我,虽然我父亲此时不在宫内,但真传弟子的重要性你不是不知道,我若真是下令不管那什么邹离的死活,定要拿下这土包子来,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待到父亲知道了定然会雷霆大怒,你给的好处还不足以让我吃这番排头啊……”
“那你就让此子这般逃走不成?”
谢临渊眼神冷酷,望向了方行逃走的方向。
道无方冷笑了一声,道:“你当我们天一宫的护道大阵是开玩笑的么?大阵一开九十九道,便连元婴都寸步难行,我就不信他能逃得出去,再者,我父亲虽然不在,但正在后山闭关的几位长老恐怕早就知道了这边发生的事情了,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们会出手的!”
谢临渊听他如此说,才算不说话了。
虽然那南瞻来的修士突出坏招,让他感觉事态有些脱离了掌控的感觉,不过仔细想想,他却也不认为用这等方法便可以逃出天一宫的,若不然,那天一宫护道大阵真成摆设了。
当然,护道大阵是不是摆设不知道,在方行面前,却真与摆设差不多。
凝神运气,方行双眼显化符文,将那本是无形的大阵看成了道道墙壁,道道关卡。
随着修为提升,神魂愈发的强大,阴阳神魔鉴的效用也在增强,以前看这法阵阵门还需要花费一点功夫,如今却是一目了然,与此同时,他神思凝结,直接以神念将自己看到的所有阵门传递给大金乌,然后让这厮去计算,比起以前用嘴巴来交流更快了许多倍。
却只见这一只大金乌,后背无数人呐喊着追来,身前道道无形气机或天而降,或由地而起,或犀利如剑气,或纷繁如牢笼,一道一道布起在它身前,但它却施展疾速,如穿花蝴蝶一般灵活的绕过,身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真可谓在这大阵之间却如闲庭信步了。
而每当前方有人拦路,或是直冲过去,或是提起邹离来当武器,那些拦路之人还真没有敢把一个真传的性命不当回事的,既然不敢把那当成流星锤砸过来的真传弟子劈成两半,也只能愤怒又懊恼的退开到一边了,而方行与大金乌则哈哈大笑,从各道防御间穿过。
“这么多人在场,还真让这厮逃掉不成?”
天一宫内的众修都感觉有些无语了。
“你……你敢擒我,我天一宫长老定会将你碎尸万断……”
那邹离被方行当成流星锤挥舞了半晌,已经晕头转向,歇斯底里的大叫。
“断你大爷个腿儿……”
方行挥手就是一巴掌,抽的邹离晕头转向,口鼻喷血:“小爷就等着你家老头子出手呢!”
说话间,微微冷笑,目光四扫。
此时他神识已经展开,哪怕是元婴高手,也不可能悄无声息靠近他身边。
邹离被这一掌抽的敢怒不敢言,心下亦有些惊诧,此人不像说笑,真不怕大长老吗?
“唉,这么多人,拿不下一个少年,堂堂天一宫,何时任人擅闯了?”
也就在方行与大金乌堪堪冲到了天一宫山门,即将逍遥天地,一头扎进入山林之中时,终于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声音似起自天一宫后山,但瞬息之后,便响在了眼前,方行在这一刻抓住了腰间的白色小塔,而后豁然转头望向,便看到了一个身穿蓝袍的老头子。
老头子距离他很近,几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
他脚踏虚空,也未有踏空而走的姿势,但身形却随着疾飞的大金乌,寸步不落。
“来的好快……”
方行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伸手握住了腰间的象牙小塔。(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二章 玉坠
“小儿,你是谁家弟子?”
悄然跟了上来的老头子并没有立刻出手,就这么轻轻淡淡的跟在方行与大金乌身后,衣带飘扬如蛇,任是大金乌施展了极速,一翅百里,却无法甩掉他半分,甚至向前飞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就好像他有无形气机系在了大金乌身上,此时被它拉着向前飞一样。
“反正不是你家的!”
方行是个胆大的,面无惧意,笑嘻嘻向老头叫道,不过握着小塔的指节都发白了。
灵力已将灌注,准备催动小塔了,但老头儿下面的话却让他一怔……
“四年前老夫亦曾去过南瞻,知道那里出了一个无法无天,胆大如狗的小辈,做下了不少恶事,劣迹斑斑,连皇甫家几十年心血培养出来的道子都斩了,后来更曾在南海琉璃宫盗了我侄女儿敖贞的宝库,坏了她隐忍几十年的苦功……小子,你可认识方行?”
“额……”
方行呆了一下,就连闷着个头可劲儿向前飞的大金乌都忍不住回头看了过来。
小爷这么有名了?
怎么连神州的元婴老修都知道我?
“不认识!”
方行反应也可谓极快,立刻否认,同时灵力灌入了小塔。
“既然来了,就多留几天吧……”
这老头出手明显比他快的多,方行不动时他亦不动,但在方行神念一动之际,他厚实如白玉的大手便当头按了下来,一掌覆乾坤,却要将方行和大金乌直抓在手里。
一掌之力,劲风呼啸,方行甚至感觉面皮都被风刀刮的生疼。不过好歹也是金丹中境,且是在此境出类拔萃的人物,在老掌这一掌覆盖之下并不惊慌,直接将腰间白色象牙小塔摘了下来,紧紧握在手中,下一刻就准备催动开来跟这天一宫的元婴老八蛋斗上一斗。
却没想。那老头一掌却根本没有落下来,探至中途,目光却无意扫过了一物,忽然就像是见鬼了一般,手掌缩了回去,双眼瞪大,喝道:“你和袁家什么关系?”
“咦?”
方行神识感应里,只觉此老杀气潮水般退去,对自己甚至多了一丝忌惮。
也正是因为这奇异的转化。让他没有捏碎小塔,下意识低头看去。
灰袍被刚才老头一掌挥来的劲风,刮的衣衫咧了开来,露出了一块小小的玉坠。
这块玉坠,被他用红绳子串了起来,挂在了脖子上,刚刚带了没多久。
“他是因为这块玩意儿才收手的?”
方行心里暗吃了一惊,狐疑向对方看去。
他脖子上带的不是玉坠。是十个老婆。
当年白千丈教导他三年,别离之时。送给了他这块玉坠,按白千丈的说法,这块玉坠算是信物,将来能给他带来十个老婆。他当然也知道这一句话里顽笑成份居多,不过肯定有什么特殊意义,便一直好好留着。平日里怕弄丢了,没有戴过,进入神州地界时才取了出来。
也没当回事,只是按白千丈的吩咐,进了神州才戴在了脖子上而已。
谁曾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奇效,把一个堂堂元婴老头吓的跟孙子一样?
“我是袁家的小祖宗,怕了没?”
都还不知道袁家是什么东西,但一看这老头如此害怕的样子,下意识就叫了出来。
不管他到底说的是啥,能把他吓成这样的答应下来没坏处!
那老者也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顺溜,被噎了一下,目光微沉,上下打量了方行一番,缓声道:“你身上为何没有袁家道诀气息?另外,你若真是袁家人,又怎会一口南瞻乡音?以你这年龄与修为,若真是袁家人,不可能藉藉无名,老夫又怎么从未听过有你这号人物?”
一连串的问答,却让方行有点答不出来了。
他哪知道这袁家是个什么东西啊!
不过自有不一样的回答,想了想,小声道:“你猜?”
天一宫湖君长老顿时大怒,手掌直接提了起来。
方行也吓了一跳,再次捏紧了象牙小塔。
不过湖君长老这一掌却并未真个拍下,电光石火间,方行这惫懒性子倒让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联系到此子的南瞻口音、脖子上的玉坠再加上这番身手,他心间微微一动,面色变得古怪了起来:“七百年有人叛出袁家,后来被扶摇宫发现在南瞻现身,莫非……”
一时间,各种心思在脑海上演,使得这堂堂元婴老者左右为难了起来。
此时大金乌也已经停了下来,悬在空中,与方行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三丈外的元婴大修,心里想这老头怎么跟个变色龙似的,大金乌觉得小心为上,暗示方行还是用自己的方法逃了为上,方行却觉得那方法用一次少一次,且不着急,看看能不能忽悠住这老头再说。
“哼,老夫不管你是谁,都会一视同仁,你既然来我天一宫招婿,又为何不按我们的规矩行事?”说来长,实际上那湖君长老也只是心思转了几转,便已经有了决定,拉下脸来训道:“此事可一不可再,再敢闹事,就休怪老夫不讲情面,逐你出去了……”
“嘎……”
方行呆了。
“不撵人了?”
大金乌也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
“大长老……”
缩在方行手里的邹离也大出意料,失声叫了出来。
不过方行回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老你大爷个腿儿……”
湖君长老屯时大怒:“无礼,还不快快放了我天一宫弟子?”
方行嘻嘻一笑,抬头问道:“你不杀我啦?”
湖君长老拂袖道:“少来乱说,无怨无仇,老夫杀你做甚?”
这老头摆脱的如此干净,把个方行都听愣了:“那你刚才追我干什么?”
湖君长老淡淡道:“你在天一宫胡闹也就罢了,还擒我天一宫真传弟子,我怎能不追你?”
这一来方行哑口无言了,小心指着天一宫问道:“那我还能回去?”
湖君长老直接笑了起来:“我天一宫又不什么魔窟妖穴,怎么不能回了?再者,我天一宫身为主家,本来就有接待之责!不过……休怪老夫丑话说在前面,就算你想招婿,也得按我天一宫的规矩来,若是敢胡乱惹事,老夫定然出手逐你出去,半点情面也没得讲……”
“额……好……好,不惹事,绝对不惹事……”
方行整个人像雷劈了一样,赶紧没口子的答应了下来。
这老东西脸变得也太快了吧,方行都感觉有点好事临头了。
“你还真回去啊……”
大金乌见方行真个有往回走的意思,急忙小心传音问它。
“能回去肯定得回去啊,老婆在里面呢,走了不就麻烦了?”
“拉倒罢,我早就看出来了,人家根本对你没意思……”
“你懂个屁,女人嘛,越表现的没意思越有意思!”
“嘁……照你这么说,如果表现的有意思呢?”
“你傻啊,人家都表现的有意思了你还不赶紧扛回家去……”
一袭话把个大金乌说的哑口无言,暗自后悔跟这小王八蛋吵什么啊,那不是自讨苦吃么?而且它虽然小心,但也只是跟方行相比,实际上胆子也不小,且也隐隐感觉,这天一宫的长老的确不像是虚情假意的,而且对他一个元婴来说,也用不着对自己虚情假意。
这般想着,倒也不排斥回来了,嘴上嘀咕了两句就算完。
可以想象,当天一宫内的弟子以及宾客在看到方行大摇大摆跟在湖君长老屁股后面回来的时候有多惊讶了,而在听了湖君长老吩咐说要以礼待之,并命真传弟子苏匀为他安排一处小院住下的时候,那嘴巴更是大的能塞下三颗鸡蛋,隐隐约约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长老,刚才究竟是……”
就连那大胖子道无方都忍不住来询问是怎么回事了。
湖君长老沉思了稍许,目光扫过了这胖大少宫主轿子下的八名筑基大汉,便没有直接开口,只是一道神念打入了道无方识海,道无方听了,却也是大吃了一惊,急忙斥退了一众侍随,惊喜道:“我还说南瞻有谁这般本事,原来是他,听说此人当初夺了不少玄域机缘?”
湖君长老阴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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