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我,脑子有点空白,身子有点僵硬。
“是你……”这个语调让我汗毛直立,虽然每次听他说话都会害怕,但如此毛骨悚然还是第一
会。
怎么办?从当机恢复的心脏飞快地盘算着小九九。
我眼神涣散,四处扫射想找出个办法,突然,我看到那个刚才和我一起摔倒的酒杯。
恩,没错,按照我妈从小对我的尊尊教诲,在如此场景装傻充愣绝对是不二法则。
于是,我眼一闭,心一横,唯今之计——装。
我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然后,借着酒意装成醉醺醺地样子摇摇晃晃地向他们两人走去。步伐很
快,中途差点又摔一次。
可能没有料到我的举动,那叫若辰的女人好像被惊吓了一般。“啊”了一声,然后跳到应轻书身
后。
我窜到他们身前后,用最朦胧地眼神看着他们,为了表现我确实醉得看不清眼前人,还往前探了
探头。
也不知,老天爷是要帮我还是害我,好死不死地,我还顺便打了个酒嗝。
“咯~”一声,我清楚看见应轻书地眉头越缩越紧。
NND,死就死吧,我心想,事到如今,我已无路可退。
于是,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应轻书地鼻子。用含糊不清且极不耐烦地语气说道:“你
们……咯……谁啊……打扰到我睡觉了……”
一边说一边想该怎么演下去。
“桑桑,你在干嘛?”
我的小心尖儿抖了抖,从来没觉得周漠北的声音这么好听。
我一个回旋,漂亮地转向周漠北的方向。手指好像擦过了什么很柔软的东西,不过此刻,我实在
没有心思去追究那到底什么。只是觉得那一瞬,应轻书绷紧了一下身子。
然后,我飞也似地奔向周漠北。“噗通”一下倒在他身上,一边晕一边说了一个字——撤。
周漠北给我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接着,我放心地‘晕’了过去。
“桑桑,桑桑,你醒醒……”
那小子,演得比我还好,还一边用他的狼爪使劲儿拍我脸。
晕过去地我,实在受不了那力度,睁眼怒瞪他。哪知,怒瞪到一半发现,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
站了一个温婉的漂亮MM。于是,眼珠一转,变成白眼一翻,我又‘晕’了。
“婉玉,你看见了,我们家桑桑醉得厉害。所以晚上不能陪你了,呵呵。”周漠北的语气,那叫
一个无可奈何。充分地表达了,他很想却不能。
搞了半天,原来咱们是互相利用,我搭在他腰上的手,狠狠一拧,以报被拍之仇。
直到车子发动之后,我才‘噌’一下坐了起来。周漠北被我吓了一跳,然后又好笑地看着我。
我没好气地瞪他,“以后这种危险的Party,不要算我一份了,太惊险,不好玩。”
“我看你玩得挺High啊,敢拿手指着轻书的,你还是头一人啊!”
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想哭。然后,我做出很委屈地模样,扯着周漠北的衣角:
“漠北哥哥,你一定要保住偶的饭碗哦……么么……”
周漠北鄙视地瞟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跟着,很正经地张嘴,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来了一句:“放心,桑桑妹,跟着哥,有肉吃。”
谁叫我在屋檐下
晚上睡得不大好,周一我又起了个大早。返工时,我有一点担忧,心里默默祈祷一切安好。
结果,刚一进电梯就看见应轻书像尊大神一般矗在里面。
“应,应少好。”问过好后,我很快就不动声色地占据一个角落。
他看见我,然后好像回想起什么,皱了皱眉头,见状,我的心一紧。
接着,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眉头松了松,然后我的心也舒了口气。
然后……一紧、一松、一紧、一松、我觉得自己都要两眼一闭,腿一伸了。“叮咚”,终于到了
信息部所在的18层,。
我嘴角偷偷翘起,做好准备冲刺。
门开的瞬间,我喜滋滋地说了声“应少再见”,然后就往外飘。
等走进办公室,我彻底地放下了心头大石,一切都过去了,我想。
再一次环顾四周,我有点洋洋得意。周漠北哪句“敢用手指着轻书,你可是头一人”让我很有成
就感。一想到被员工们奉为神明的应轻书被我亵渎了一番,那个感觉,简直是美极了。
只可惜……
我愉悦的心情还没持续到第三天,就因一纸调任函而破灭。
真的不明白应轻书想干啥,居然将我一个刚进公司的小小虾米弄进了总裁办。
我接到通知的第一反应是给周漠北打电话,强烈表达,我只想吃口猪肉就好,不用给我鲍鱼。
周漠北似乎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比我还茫然。
他花了十分钟了解情况后,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丁桑年,目前形势不清,你就先吃着鲍鱼
吧!”
然后,我不得不认命,想起一句老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沮丧地在办公室收拾东西,旁边宋琳湘惊诧:“桑年啊,才干一礼拜就被开啦?”
我抬头正要对她解释,小胖主管却走过来,围着我转了一圈。然后以我入职以来从未有过的友好
态度拍了拍我道:“到了上面好好努力啊。”
那语气,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不是换了楼层而是去上帝那报道一样。宋琳湘好奇:“上面,
上哪?”
“上哪?当然是上22层。”小胖很好心地帮我解释。然后,宋湘琳嘴巴成了O状,一脸不可思
议。
紧接着上次吃饭时对我说周漠北花心那小青年,又跑了过来。
他盯着我半晌,然后依然扭捏而踌躇地道:“你,你,没想你居然是这样的,哎!”那声“哎”
异常沉重,好像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和部门不太熟的同事道过别,就往22层去。小胖子一路把我送到电梯口,临关门,听到他一丝若
有似无的自语:“是挺漂亮,也不至于啊,副总和总裁……”
后面的没听到,我已经想找个地洞钻了。心里哀叹估计从今往后在这应氏我就是个完完全全走后
门靠关系,以色事人,人见人厌……
我猛耍了一下头,管它呢,不想了,与其想那么多还不如好好干证明给人家看。然后摆出一个加
油的姿势,嘴里还念念有词,此时电梯门打开了。
门外应轻书和尹零川正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我,我郁闷地发现应轻书的嘴角有些抽动,尹
零川则又是别过头,但是身体的微颤却明显表示他的主人在憋笑。
真丢人啊,我无语问苍天,想我从进应氏的第一天就跟撞了邪一般,没过过几天正常日子。
“还想站多久?正好我要出去谈生意,放下东西跟我来。”还是冷冷的话,却是有史以来,他
对我说的最长的一句。
“哦,好的。”我抱着东西往他办公室走。没走两步又退回来,他貌似没告诉我应该放哪。
“那,那个应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我坐哪啊?”看他嘴角又有些微微抽动。我心里愤愤
不平,本来就是他没告诉我坐哪。
“去昕薇旁边的那张桌,以后她带你。”尹零川很好心地告诉我。朝他投去感激一笑然后很快
把东西放下,跟上他们。
美女和英雄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平静而忙碌。说实话我的工作很简单,只需要给应大少汇报一下日程就行。
之所以弄得这么忙碌,是因为我得像个小崔一样跟进跟出。
他大爷坐下,我得先把椅子抽出来放好;他咳两声就得把水倒好;那小眼睛一瞟,就把东西递到
他手上。
MD,整个就一四肢健全,思想瘫痪的富二代。我在心里把他毒骂了N次。
最近,周漠北每次和我吃饭的时候,我都会抓住他的蹄子,很真挚地说:“漠北哥哥,俺命不
好,鲍鱼太高级,虚不受补,您看啥时候还是给我整点儿猪肉吃就好。”
此时此刻,周漠北也会□地摸着我的小爪子用同情地语气道:“桑桑妹,真是可怜啊,瞧瞧这
小脸蛋儿……哟哟……小了一圈”
……
结果呢,将近一个多月过去了,我还是在总裁办晃晃悠悠地过日子。
毕业在即,我请了两个礼拜的假。一是要准备答辩,二是参加毕业典礼,三是要在俺们缺德的学
校把俺扫地出门前,赶紧挪窝。
毕业答辩的老师之一是我们系主任,看他在下面很是满意地点头,我心里很美,毕竟准备得还是
相当之充分嘛。下台前,我对他深深地一鞠躬,表达我真诚的敬意和感谢,因为很少遇到这么欣
赏我的人。
然后,只见他推了推眼镜,用手抚了抚半秃的尖脑袋很欣慰地到:“嗯,你们这几个女生啊,能
顺利念完四年,那就是不错了,居然答辩还能说得顺顺溜溜,很好,很好。”
下一秒,我觉得自己被天雷劈中了,耳边只听到轰隆隆隆的声音。
拖了系主任重男亲女的福,我答辩拿了优,居然也勉勉强强地评了个优秀毕业生。心里那个美得
哟,走路都一颠儿一颠儿的。
毕业典礼那天,我把自己收拾得体体面面,因为优秀毕业生要专门上台领奖的。
进礼堂的时候,看见三三两两的女生凑着堆,对着主席台上指指点点。
一个女生说:“好帅啊,你看,两个都很帅……”
“还是黑的那个好,长得太好了……”
“不是,还是灰的好,嘿嘿,他们凑一对正好,嘿嘿”
“谁上谁下?”我凑过去三八到。
“Pia”一声,我挨了一掌,下手如此歹毒,一定是老三。
“腐女啊,腐女”她嘴里念叨,“如今的世道,看到美男都想的啥儿OOXX的玩意儿。”
我很不屑地瞟她一眼,装,叫你丫装,平时大半夜躲床上看男男的也不知道是谁。
再次专注地顺着那几个人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两坨颜色,一坨灰的,一坨黑的。我眼神儿不太
好,隔得远看不清。偏偏本姑娘又有点小虚荣,为了漂亮不喜欢带眼镜。
转头想问问猫猫到底有多帅,结果只见那丫眼冒桃心,只差配合点哈喇子,那叫一个色样。我使
劲儿推了她半天,都没给我个正眼。
于是,我又很郁闷地想去扒老大的眼镜瞧瞧清楚,无奈的是,在这样一个缺少极品男的学校突然
出现了帅哥,所以眼镜是抢不到了。
垂头丧气地坐到小角落,有点受伤。但是想着想着,突然想到我待会貌似要上台,那是近距离地
看,而且没准儿还能和帅哥握手,揩揩油,于是我又开始乐。
回忆了一下,学校过去开大会的流程,多半先是什么领导讲话,便盘算着先出去溜达一圈儿吃点
东西再回来。
回来的时间刚刚好,正好开始给优秀毕业生颁奖。
“李明辉,徐晓晓,丁桑年……”
一听到我的名字,我就“噌”一下站起来往主席台跑,高跟鞋被踩得哐哐作响。
“嘿,你慢点,小心缝儿……”猫猫在后面嚷。
“知道知道。”我很不以为意。
猫猫嘴里的缝儿是这么回事,话说我们学校礼堂的主席台,本来只有一个台阶上下,但校方想要
流水线似的让学生从一边上从另一边下,于是连夜定制了一个新台阶。
再说,这年头啥都是伪劣产品,所以这个台阶的某一阶上有个不大不小的缝。典礼前一天,各班
班主任专门通知各班女生,但不知道是不是发信源头并未做好检查工作,所以我们收到的短信如
下:穿高跟鞋的给我注意了,上主席台的台阶上有缝,千万不要不踩进去。
我一边上台阶,一边看主席台,美男对我来说很有诱惑。下一秒,我的脚抖了抖,鞋跟差点入
缝,因为,我看到那坨灰正是之前见过的老熟人,应大少的情敌——萧念远。
拍了拍胸口,差点就丢人了。再往他旁边一看,“咔哒”一声,鞋跟稳稳入洞。因为,那坨黑的
正是,应轻书。本来看见他最多是惊吓而已,但是当那张冷冰冰的脸突然破天荒地对我微微一
笑,于是,打雷啦,下雨啦,俺的腿抽筋啦。
我不动声色地往上抬了抬鞋,不动……
一阵风从我身边擦过,某个人超越我上台了……
我屏住呼吸再次往上抬了抬,仍然不动……
再一阵风擦过,又一个人上台了……
娘诶,在我人生如此重要的时刻怎能卡壳……
于是我用了吃奶的劲儿狠狠往上一提……嘿……出来了……
不过,那是我的脚,鞋还稳稳地插在台阶上……我还没来得及内牛满面,已经噗通一下摔了个狗
啃泥……
膝盖撞到台阶上,痛得我呲牙裂嘴。
“哈哈哈……哈哈哈……”
台下爆发出的大笑,一浪拍死一浪。
我觉得额上有三条黑线,欲哭无泪。不知道发短信的源头是否很欣慰,终于有人听从他的教诲—
—千万不要不踩进去。
噔噔噔……皮鞋踩着木地板的声音渐渐靠近。我最先看到的,是一双擦得蹭光瓦亮的鞋;然后,
是一双手,顺着手往上我看到了萧念远笑得很温柔的眉眼。
心里有根弦被轻轻触动,难怪电视里英雄救完美女,就变一对了。原因是这感觉真的,很爽。
于是,我很淑女地把我的小爪子放进他手里,正准备站起来。然后又想到,不可能叫他去给我扒
鞋啊,那画面也太不河蟹……于是,我的另一爪子,偷偷地放到鞋上,吭哧一下扒了出来,穿
上,然后踩着小碎步跟着他往台上走。
虚荣地我,斜眼去瞧台下的反应,心里琢磨着待会‘千万不要不踩进去’的腐女们该是前赴后继
了。
很自然地,萧念远给我搬了奖,然后,和影。他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却让我觉得今天的意外不
是意外而是惊喜。
下台前,我轻轻地说了声,“谢谢”,然后他还没吭声,倒是旁边的应轻书咳了一下。 于是我
欢欢喜喜地脸又变得小心翼翼,靠,奴性果然是被奴役出来的。
才伺候了他一个月,就变成这样,我有点悲凉。
后来,很久很久我才知道,我们这一届毕业生,真是相当之荣幸,作为我们学校设施建设的两大
赞助商——银川和源生。他们的老总对于我们学校活动的邀请,就从来没有来过,这是唯一的一
次。
晚上,我接到周漠北电话时,真的打算去买本圣经感恩。上帝真是善良,不就是下午轻轻打了一
棒么,用给我这么多糖?
之前,我拜托周漠北帮我找个价格合适,地段合适,大小合适,装修合适,品味合适的房子。老
实说,要求也不高嘛,结果一直没有音讯,我还想着要不要在学校蹭蹭房,当两天钉子户。
没想到这会儿那小子就给我打电话,说是找到一个完全符合我心意的,最重要的是,那房子是他
朋友的,房租看着给就成。
我满心欢喜,但觉得表面上还是应该表示一下不好意思。
“不太好吧,现在房租这么贵,占人家便宜不好。”
“没事,我朋友的房,他不缺这点小钱。”
“哎呀,那也不好……好吧、好吧,我就住吧……多不好,房子什么户型?有多宽?”
“两居室,挺宽的,家电齐全。”
我的电话是山寨的,所以话筒声音很大,听见有这等好事的猫猫两眼放光地跑过来,使劲儿给我
递眼色。
“周漠北,那个……那个,反正是个两居,我和我朋友一起住行不啊。”
“等等,我给你问问……”
两分钟后……
“桑桑不行啊,我朋友说就让一个人住。”
“你再帮我说说……要不我给他说说……”
两分钟后……
“桑桑妹,他说你再废话,你也别住了。”然后,我很有眼力见的闭嘴了,对猫猫投去一个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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