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应大少因担心过度而积聚地怒气终于发泄完了。
“怎么样,还痛不痛啊?”
“不,不痛了……”应大叔瞟了一眼他儿子,怯怯地回答。
“医生说手术挺成功的,呆两天就能回家疗养。以后饮食注意点。”
“恩,恩,我想喝你煮的粥。”应大叔期待地看着应轻书。
然后,应大少瘪了下嘴到:“好。”
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这,到底谁是儿子谁是爸?
又过了一会,恹恹的应大叔眼神中出现了一抹精光,他说:
“我的意思,是让你回家。这样每天都能喝。”大叔认真地解释。
他这话说完,我心里有瞬间地不适,抬起头发现应轻书也盯着我。
“好!”他看着我回答他爸,眼神复杂,我看不懂里面有没有不舍。
嘴角扯了扯,原来,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也好,反正都要离开,越早不是越好么。
“你们的眼神那么哀怨干嘛,跟我棒打鸳鸯一样,桑桑也回来。”
“啊?”我惊呼转头看着应大叔。
“桑丫头啊,你知道轻书闷得很吧?”
我赞赏地点点头。
“让我一直对着他,过两年我就老年痴呆了。对吧?”
我思索了一下,再次赞赏地点点头。
“他也就煮饭时有点用,是吧?”
我斜扫了一眼应轻书冷着的脸,胆儿肥肥地再次点了点头。
“所以,你得搬过来,经常陪我说说话啊。”
我压根没注意应大叔在说啥,只是专注地看着应轻书的表情,点点头。
诧异地,我看到应大少的冰脸有回春的迹象。而后,就是应大叔压抑的笑声。
我疑惑地回头,看到应大叔笑得甚是扭曲还伴随着“嘶嘶”的声音。
“叔叔,你怎么这么乐?小心扯到伤口啊。”
提到他的痔疮,应大叔脸皮抖了下,不过两秒后又喜滋滋地到“你答应住到大宅来,我当然高兴
了。”
我疑问:“什么时候答应了。”
问完后,我看到应大叔微眯了眼:“桑丫头,答应了是不能耍赖的哦。你问问,他们都听见你答
应了。”
我环顾一圈,这屋里的三人包括应轻书都点了头。这才恍然大悟,准是刚才应大叔设了套,让我
往下跳。
有些为难,潜意识告诉自己应该坚决地say no,然后找个房子搬出去。
但看着应轻书的身影,和应大叔的眼神,我怎么也开不了口。
人总是贪恋温暖,总是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抱有眷念。我想,反正应轻书说过,一个月,那再和
他呆一个月好了。
提着大包小包从车上下来,我看着应氏大宅的门口有些怔忪,心里虚荣的小魔鬼又开始叫嚣。娘
诶,我居然真的住进了这栋腐败资产阶级才拥有的大屋。
还没走进大门,就有人出来迎我们,走在最前面的是管家大叔。他笑呵呵地接过我手上的东西,
说:
“桑年小姐,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屋子,老爷专门吩咐了好好给你装扮的。”
话说,老爷子之前是企图把我打包塞应轻书房间里的,被我们俩声色俱历地坚决反对后,他才耸
耸肩,无视我们的无奈,嚣张地说:“ok,反正迟早也得住一起,不急。”
在于大叔,也就是管家叔叔的带领下,绕了几个圈圈,终于到了我的房间。还没进屋我就有点
晕,看来住豪宅也不容易,难怪应轻书的体力那么好,想必就是这么绕着找屋找出来的。
门打开,我的嘴成了o字型,转头看了旁边同样傻眼的应轻书,我看向有些得意的于大叔,问
“于叔,您确定这是我的房?”
于大叔有点不好意思:“桑年小姐,不用谢谢我,我也只是按我孙女的房间来布置的。”
“您孙女贵庚啊?”我笑呵呵地问。
“六岁了;特别讨人可爱……”一说到他的孙女儿,于大叔激动得有些停不下来。
“于叔,能去帮我看看晚上给爸熬粥的材料都齐了吗?”应大少不耐了。
“哦,好的,少爷。”
我这才再次郁闷地打量了一圈这房间,粉啊,满屋这叫一个粉嫩嫩的粉。墙是粉的,床是粉的,
窗帘是粉的,连拖鞋都给我准备了一双粉拖鞋。在木地板和床上还放着好几个粉粉地毛绒玩具。
“怎么,不喜欢?”
“应少……”一想到以后的一长段时间将淹没在粉色的海洋,我有点眩晕。
“那我去告诉于叔,你不喜欢他专门给你准备的房间。”应轻书明显在戏谑我,很突出了“专
门”两字。
“没,没,哪里会不喜欢。”我苦笑着走进屋,开始收拾,俺想,等我每天消灭一点粉色,终有
一天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收拾好下来吃饭,一会给爸送粥过去。”
“恩好的。”
看着他走下去的背景,有些失神,我们相处得越来越好,这样下去怎么办。
简简单单收拾了一下,再问了大约五六个佣人后,我还是没有找到厨房,最后他们实在看不下去
我路痴的程度,大发善心地领着我走到能一眼看到厨房的地方,才离开。
我远远地看着应轻书,他正在往锅里放煲粥的材料。然后,我看到他,试图用右手想把锅放到灶
上,结果锅只是摇摇晃晃地提起了一小截高度,他又把它放在案上。
接着,他站着看着锅发了会儿呆,才用左手提起锅。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那背影异常的孤
单和落寞。
加快了步伐,走到厨房门口,
“应少。”
他虽然只是眉毛皱了皱,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被我吓了一跳。有些吃惊,我什么时候这么会察言
观色了。
“不去餐厅,来这干嘛?”他问我,心情好像不太好。
我笑呵呵地上前,看着旁边切好还没下锅的菜。
“应少,你真是给家里省了不少厨子钱啊!”
他瞪了瞪我。
“别在这妨碍我,去餐厅等着。”
我没理他,拨弄了一下那些碗碗罐罐。
“应少,你教我做饭吧。”
他有些讶异地问:
“为什么?”
心里紧了紧,总不能说看他做饭时,不时揉捏右手的动作,我很心痛吧。
“哈哈,因为这样就可以你洗碗了。”
“这边有佣人洗。”我囧了下,居然忘了这茬儿。
“我想做饭给你吃。”继续掰,不过说出这话的瞬间,我也不知道是假的还是真心。
我一直背对着他,没看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顿了顿,然后说:“每个菜就教一次。”
回头,我笑呵呵地说“好。我很聪明的。”
他总是僵硬的轮廓可能因为在家的原因,此刻很柔和,被这样的
他看着很幸福,幸福得不真实。
应轻书在旁边口授,我负责掌勺,每次加料或者菜时,就听到他在旁边吼,
“都给你说分量了,还乱放。”
我内心狂汗,其实我真的挺聪明,但是惟独对做饭可能没啥天赋。
折腾了半天,苦瓜炒肉、清蒸鱼……均黑乎乎地问世了。
我有些羞愧地说:“应少,要不咱倒了,您重新做好不。”
“浪费。”他不耻我。
最后,在众人的鄙视眼神中,菜一道道地摆上了桌。
还没开吃,我就听到客厅角落里的曾给我指过路的某俩女窃窃私语:
“呀,咱们少爷居然这么失水准啊。”
“不是不是,我偷偷瞧见来着,是丁小姐做的。”
“哎呀,咱们少爷以后就吃这个,会不会和老爷一样。”
“噗”。我没忍住,刚塞进嘴的苦瓜没吃出味就吐了突来。
“天哪天哪,你看她自己都吃吐了……”
某女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应大少一个华丽丽滴眼神冰冻了。
而后,他转回头,继续面无表情地吃着饭菜。
我看他吃得相当流畅,于是也提筷再次吃了起来。
说实话,真的有点难吃。侧目,看了一眼应大少,恍惚中我居然感觉他吃得挺香。妈呀,莫非最
近YY太多,总是产生幻觉。
吃完饭我们就去了医院,应大叔的表情依旧恹恹,直到看见我们时才精神了点。
“桑桑啊,这医院真是不好。床太硬,啥时候能回家啊。”他边喝粥,边抱怨。
“快了,应叔叔。”我笑呵呵地答道。边说边帮他整理床头柜上的问候卡。
“哎呀,我想和你们坐一起吃饭。”
“快了,应叔叔。”
“哎,我想每天晚上你们都能陪我看电视。”
“快了,应叔叔。”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快了,应叔叔。” 我自动过滤他的问题,本能地重复,内心感慨,应大叔真真是个寂寞的老
头,话真多。
“你们什么时候生娃啊?”
“快了,应……”
“爸,够了。”我的回答被应轻书打断,我看见他有些窘迫,呆了下,反应过来后,我脸红了。
这个应大叔,不带这么玩的,每次都设套子让我钻。
我装做生气地撇嘴不理他。
“桑丫头,好丫头,叔叔不逗你了。”
我回头,看他痛并快乐的脸,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此时此刻,我相当同情应轻书的童年,难怪他的话那么少,原来是被荼毒后的阴影。
?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休息,偷懒ing
患难真情
从病房出来,天已经全黑了,还呜呜地刮着大风。突然,肚子一阵绞痛,我懊恼地一咬牙,这
两天忙着上班,搬家,跑医院,居然忘了今天是来例假的日子。
“怎么了?”应轻书察觉出我有些反常。
我看看他,脸有点烫,亏得这会天黑,他看不见。
“应少,我要去买点东西,一会自己回去。”形势所逼,说完我拔腿就准备往医院旁边的超市
冲。
结果,转身的瞬间被他拉住,“我陪你去。”
他的目光很真挚而且配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不再结冰的脸蛋,看得我心神恍惚。
我无意识地点点头而后又猛摇头。
“应少,我还是自己去吧,啊!”
“我陪你去。”
我心里嘀咕,大少爷这会儿叫个什么劲儿啊。
肚子又一阵绞痛,我烦闷地说:“一起去就一起去。”
到了超市,我直奔卫生用品区,然后夜用、日用、超厚超薄捡了一筐。
应轻书本来是紧紧跟在我身后的,但是这时候已经自发地退到一步以外的距离。
他的脸色有点不自然,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我的嘴角微微上翘,谁叫你非要陪我来。
今天是周五,超市里人不少,我提着一筐子卫生棉站在长长的
队列里,时不时遇到别的顾客扫过来的目光,心里那也是相当不好意思呀。再一瞟应轻书,他已
经站到了超市出口,能离我多远就多远。
好不容易轮到我时,我下意识地去拿钱包,却发现出门时,压根就没带包。
“应少,应少,我没带钱……”我冲着和我隔得有段距离的应轻书喊道。
然后,他那最近终于有丝春光的脸色又变成寒冬,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我看到他好像先后退了一
步,才相当无奈地走过来。他扫了一眼散乱地堆在收银台上的卫生棉,面无表情地快速地掏出钱
包。
“多少钱?”
收银的妹妹看着应轻书有些两眼冒心:
“先生,请问您有会员卡吗?”
“没有”应大少有些烦躁。
我头上三条线,这mm估计被应大少迷得晕菜了,她明明条码都扫好了。
“先生请问您要袋吗?”
“要。”
“先生……”
“麻烦你快点。”应大少火了。
他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往收银台一放,带着一阵风就走了。
收银mm有些傻在原地,然后,拿起钞票看着应轻书的背影。
我催促着她找了钱,装好棉棉就去追应轻书。
走到超市大门,这才发现,天已经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噼噼啪啪地打在地上。肚子又开始痛起
来,我轻呼了一声,咬着嘴唇,用手捂着肚子。
“怎么了?肚子很痛?”应轻书扶住我的胳膊问道。
我点点头,痛得有些说不出话。
“你在这等一下,我马上去取车。”
说完,他就淋着雨跑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暖暖的,可又有些担忧他淋了雨感冒。
肚子变得越来越痛,可能是这两天吃了太多凉的东西。我头上的汗珠顺着鬓发往下流,脑子痛得
有些发懵,身体无力地倚在超市的玻窗上。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急速地步伐声响起,我抬头,看到应轻书焦急的神情。
“能走么?”他问我。
我抓住他的胳膊往前迈了两步,然后捂着肚子一下蹲在地上。TMD我在心里骂道,下辈子我绝对
不当女人。
就在这时,一只手穿过我的膝弯,另一只手圈住我的腰身。我有些惊慌地仰起头,看到应轻书抿
着的嘴唇和线条优美的下颚。
他正试图用力把我抱起来,结果却一个趔趄,我们都差点摔倒。
蓦地,我忽然想起他的右手是不能用力的!
看着他的脸色慢慢从焦虑变得越来越难看,我放开捂着肚子的手圈住他的脖子,忍痛利用手臂的
力量把身子往上带。
他瞬间有些惊诧地看着我的眼睛,语气难以自持地冰冷:“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把头埋进他的怀中,摇了摇头:“应少,咱们回家吧!肚子好痛。”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用左手托起我的身体往车上走。
等俺躺在俺那张粉嫩嫩地床上时,我觉得自己跟从头活了一遍那么疲倦。
应轻书坐在床边先是吩咐于叔让人拿点热水过来,然后又让花样、花絮也就是那天说小话的两女
去拿止痛片。等一切都弄好之后,才看着我问:“还痛得厉害吗?”
其实这时我都痛得有些过劲了,但是看到他那宠溺的眼神,我还是很无耻地点点头。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理了理我乱糟糟的头发,
“一会喝点水,吃了药好好休息一下。”
“恩”我继续无耻地点头。
水和药都送了过来,花样正准备来扶我,却被应大少一个眼神止住。
接着,他依旧轻柔地托起我的身体,还把枕头提起垫在身后,又从于叔手上拿过药放在我手中,
试了试水温才喂我吃了药。
而后,他细声叮嘱了我几句,这才起身走了出去,我看到他的发丝上还在掉落的水珠,心里涌起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我喃喃自语到:“对不起,周漠北,我可能要食言了。”
可能是被肚痛折磨得筋疲力尽的缘故,我晚上睡得异常香甜,梦中还依稀闻到应轻书的味道,听
到他说,好像没事了。
一大早起床,我精神倍棒地打开门,刚下楼就看到于叔正站在楼下。
看到我后,他高兴地说:“桑年小姐,你起来就好了。昨天少爷把你抱下车时真是吓死我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捏捏耳朵,“让你们担心了。”然后我环顾了一下四周。
“少爷可能太累了,还没起呢!”于大叔一眼看穿我的心思回答道。
“呵,呵呵,是吗?”我窘迫地笑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桑年小姐,你一定要好好对我们少爷啊,我已经很久没看见少爷像昨晚那么紧张了……”于大
叔开始对着我唠叨起来。
我听得有些失神,昨天他好像真的很紧张,那是不是说明他对我……想到这我又用力甩甩头。怎
么可能呢?
吃过早饭,我去书房随手翻了两本书打发时间,结果一看就看入了迷。
“砰砰砰”敲门的声音响起。
我侧头看过去,于大叔有些神色焦虑地站在门外:
“桑年小姐,你去看一下少爷好么?他到现在都还没起床。”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正指着11点35分:“于叔,轻书可能只是太累吧,我也经常睡到12点
呢。”
“桑年小姐,你什么时候见过少爷起床超过9点的。”
我心里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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