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脚刚走,后脚赵宣便上前剥薇生的衣裳,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套紫纹锦袍,交待她赶紧穿上。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上从她身上扒下的衣裳。
“叮叮叮——变装成功!”赵宣拉了拉衣服,将长出的一截袖子挽起。
薇生奇怪地看着他,刚想问原因,却被赵宣捂住嘴。他从后面抱着她,做出嘘的手势,指着屋外。
屋外有道黑影闪过,晃在门角边,若未细看,定察觉不了。
薇生心一跳,赴宴时的不安情绪顿上心头。她竟差点忘了,她和皇上现在还处于危险之中。
赵宣按捻着她的手,以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道:“跟我到前厅走一趟,越慌张越好。”
薇生应下。两人晃了一圈回来后,赵宣径直走向贵妃榻,半卧着身子,装出歇息的假象。
“现在你马上从后门出去,那里有个小环门,你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慌张。”
薇生摇摇头,她很害怕,她不想离开皇上。
他伸手扳过薇生凝眉紧蹙的脸,目光柔和似一湖碧水。“小宝林,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相信我一次,好吗?”
她紧抿嘴唇,终是点头。
☆、第二十九章 荣兴堂
出了后门,薇生遵循赵宣的吩咐,埋头向前走。不敢回头,不敢左顾右看,心里怕得要死,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脚下步伐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皇、皇上,会不会有危险?
她心心念念,恐惧与担忧的情绪混在一起,急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就连眼前忽然站出个人,都不曾知晓。直到踩到那人的脚,她这才反应过来,抬眼望见谢安站在跟前。
“谢、谢大人!”
谢安敛起细长的眸子,面容冷静,仿佛早已料到她会从后门逃出。他往前轻挪一步,与她靠得更近,“皇上不是疲乏想歇息吗,怎么会在这里?”
薇生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到嗓子眼,瞪大了眼睛望他,眼神中写满不可思议。谢大人不是应该在门外守着吗?还有,门口那道窥视的黑影,难道真是谢大人吗?
脑子里一片混乱,情急之下,她混乱编了个借口:“朕、朕内急。。。。。。。”
谢安长长哦一声,看着薇生的目光越发狐疑。“原来如此。微臣刚巧也内急,正好与皇上您一块去恭房。”
不待薇生拒绝,谢安已经做出请的手势,薇生咬牙,只好跟着他往前走。到了恭房,谢安动作麻利地解开腰带,撩开袍子,作势解决生理需求。
他转过头看薇生,淡淡笑道:“皇上,憋久了不好。”说罢,他掏出裤下那物什,一心一意地释j□j意。
薇生当即凌乱,直想自戳双眼。
谢安收好物什,系好汗巾,整着袍子,笑望薇生:“皇上,您不要吗?”
薇生立马回过神,阖上几乎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连连摆手,“朕忽然不急了。”
谢安笑了笑,目光中多了一丝坚定。
两人走出恭房,薇生的小心脏仍然砰砰地跳着。怎、怎么办,她不是故意要看谢大人的XX,若是被皇上知道,肯定、肯定不会轻饶她!
谢安凑过脸来,“皇上,您今日丝毫格外焦虑。”
薇生停下乱跺的脚,尽量控制羞意,“爱卿你也想多了。”
谢安笑出声,领着薇生往回廊走,“是吗?”
走了一段路后,薇生意识到不对劲,转头问道:“爱卿,你这是要带朕去哪?”
谢安看了看周围巡逻的侍卫后,回眸盯着薇生,“皇上,臣有东西想要呈给您。”
薇生心里响起警钟,别扭着神情,“什么东西?”
谢安嘴角勾起一秒意味不明的笑容:“好东西。保证让皇上看后,大觉惊喜。”
薇生凝视他精致的面容,白白净净的脸上一对剑眉星眸,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谋害君王的乱臣贼子。
她愿意相信谢大人。因为,像皇上这样的君王,值得拥有谢大人这样的忠臣。而且,皇上说过,不管什么情况,她都不能慌张,谢大人也未必就看出了换身的破绽。
她深呼吸一口,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迎上谢安的视线,“那朕就拭目以待。”
待到了一处幽静的地方,堂屋上方挂着一块方方正正的匾,匾上写着“荣兴堂”。薇生特意瞧了瞧四周,发现周围鲜有人来往,并未出现她想象中的重兵相压,篡权刺杀的场景,当即松一口气。
好歹她现在也是个皇帝,若谢大人真要造反,肯定不会单枪匹马单干。
谢安手里不知何时多了盏烛灯,推开“荣兴堂”的门,对薇生说道:“这里背着太阳,屋里又盖着层层窗帘,定是黑不见底。”
话音落,他点亮了手里的烛灯,烛火暴露在白光下,完全被遮住了光芒。待他跨进门,那盏烛灯便瞬间发挥作用,与满屋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
薇生小心翼翼踏进屋子,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黯淡。如此密不透风又阴暗无比的屋子,谢大人到底想做什么?
不待她发问,前面谢安忽然吹熄手里的烛灯,视野顷刻昏黑。
薇生恐慌,伸出手在黑暗中探摸,“爱卿,你在哪?”
身后传来“嘭”的一声,门突然关上。薇生下意识转身往后看,却只看到漫天的黯黑。
“别动。”
薇生僵住,脖子上传来冰凉金属触感,她几乎是瞬间便意识到自己被刀抵住了脖颈,刀锋锐利,只需再进一寸,她便性命全无。
黑暗中,谢安冷漠的面容没有一丝波动。他立于她的身后,匕首相向,目光犀利。“你以为,只要穿上那身龙袍,你便真成了皇帝?”
薇生心一沉,几乎慌得快要喊出声。皇上,皇上救她!
他抬手勒住她的肩膀,贴切感受着她因害怕到极致而颤栗不已,刀尖顺着她的脖颈处一路游荡,缓缓滑过她的衣裳,所到之处,皆衣碎袍松。
那刀最终停在了她心脏处。黑暗与恐惧铺面而来,卡在她的喉咙里,她紧张得连呼吸都忘记了。
“纵使你骗得过天下人,也别想瞒过我。皇上是谁,是我谢安发誓要一生辅佐的君王,岂是你等贼人能够染指的?”
薇生屏住气息,心中唯一的希望全部落空。原来,原来谢大人真的早就看出来了。
谢安蔑笑一声,“前日在校场选靶的时候,我便确信你绝不是皇上。想来你也看出了端倪,所以才会想着从厢房后门逃跑,呵,可你却不知,我早就在后门等着你。打你进房换衣那刻起,我便做出在门口窥视的假象,为的,就是让你自乱阵脚。”
“知道吗?”他握住刀柄,用刀尖在她胸膛处画圈圈,“以往那些试图蒙骗本丞相的人,没有一个人活下来。你若肯配合,说不定我还能赏你条活路。若是你敢有半点隐瞒,我便屠你全族。”
薇生无法看见他的神情,这样一种未知的迷茫与恐慌在黑暗中放大,几乎麻痹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
谢大人想做什么,他、他真的要谋反吗?
“说,真正的皇上在哪里?”
薇生咬住嘴唇,摇摇头。
谢安动怒,刀尖抵在她的心上,咬牙切齿道:“我虽不知你使了什么妖法,竟能装出一副与皇上完全相同的脸,可我告诉你,我手里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皇上若有半点闪失,我定饶不了你。”
薇生愣住,若她没听错,谢大人是想救皇上?
谢安烦躁难耐,眉头紧蹙,没有耐心再耗下去。虽然他不知道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只知道,他要救出皇上,便得从这个假皇上的嘴里套出话来。
他急吼一声,“快说!”惊得薇生差点哭出声。
“放开她。”
偌大的殿里,忽然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仿佛蛰伏已久,不慌不忙地重复道:“我说了,放开她!”
谢安明显感到背后被人用刀抵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呵,他竟棋差一步,算计不成反被人算计一把。
“阁下高招。”谢安并未松开对薇生的桎梏,反而语气轻快地转过头,“又或者说,杜宝林娘娘?”
赵宣面无表情,手执利刀,死盯着谢安的后脑勺。引蛇出洞的把戏他早就玩厌,这么多年了,谢安自作聪明的性子一点都未变。
自被人用刀抵住时,谢安便已明了,今日这场戏,他输得一败涂地。“你倒是好耐心,竟能做戏做全套。”仿佛不甘心般,他迟疑一秒,问道:“只是,你如何知道我会到荣兴堂?”他明明并未向任何人提及今日的计划,连将假皇帝带进荣兴堂的事,也是一时兴起。
“从小到大,你一有阴暗的想法,便会跑到荣兴堂来。因为这里没有光线,昏暗一团,是你躲在角落里默默意淫的绝佳场所。”
赵宣缓缓吐出,每个字都像是打在谢安的心上,掷地有力。他不敢置信地惊吼道:“你是谁?”
赵宣冷着脸,没有回答。黑暗中,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时间仿佛在这刻停歇。
许久,赵宣开口道:“我是谁不重要,我只问你一句,若是你找的人已死,你该如何自处。”
话毕的瞬间,谢安手一抖,似乎不能接受他所说的话。顷刻,他抬起头,神情认真,目光熠熠:“谢家家训,君在臣在,君亡臣亡。我之明君既死,作为臣子,荒荒无能,没有守护好吾主,当以死罪谢之。”
室内死一般寂静。
赵宣轻启薄唇:“丞相不是百般嫌弃当今君主吗?”
谢安反驳:“放屁!我等雄心壮志,耿耿忠心,岂是你等叛贼小人能明白的?那叫望子成龙!”
赵宣吼道:“妈蛋,子你个大爷!谢安你个王八羔子,比老子年长一岁而已,算哪门子爹!卧槽!”
前头谢安闻得这一句,当即丢下匕首,转过身惊喜说道:“皇上,是你吗?”
赵宣点亮烛灯,淡黄的光线笼罩周身,面容冰冷,“是朕。”
谢安扑过去,摸着赵宣的脸,惊奇道:“皇上,你怎么成这副鬼样子了?”
赵宣嗤他一眼,径直走过去抱住惊魂未定的薇生,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不怕了啊,不怕。”
薇生眼泪连连地将头埋在赵宣怀里,啜泣得喘不过气。她就知道,皇上一定会来救她的。
谢安赖过来,丫的来个人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皇上怎么变成女人了!
赵宣将谢安推开,安抚好薇生后,这才抬目望谢安,将事情徐徐道来。待说完后,谢安一拍大腿,“我就说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让你别睡那么多女人,你偏不听!现在好了,自己变成女人了吧!”
赵宣黑脸。
谢安接着问:“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得我思虑了许久,头发都快急没了!”
赵宣淡淡地望他一眼,吐出一句话:“朕乐意。”
旁边薇生伸手拽住谢安的头发,一扯,没断。“皇上,谢大人说谎,他头上还有好多头发。”
谢安怨念地盯着她,薇生抿了抿嘴,往赵宣怀里藏。谁让谢大人方才说她鬼样子,她才不是一副鬼样子呢!
赵宣伸手往他视线里挥了挥手,严肃道:“谢安你别吓着她!”
谢安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打探,皇上这回变成女人后,似乎有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思及现状,谢安提出应对方案,两人浅商一番后,最终决定按兵不动,暗里地探访。
皇上变成了女人,这种事万一被有心人知道,大齐必乱。
商议完初步事项后,赵宣松了一口气。三人走出荣兴堂,来时与去时的心情截然不同。
谢安翩翩然甩了甩袖子,忽地往旁瞥一眼,脸色突变,指着皇上后臀处染着红血的地方,叫道:“皇上,你怎么流血了?”
薇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目光触到衣裳血渍时,掐指一算,柔声道:“不是流血,是皇上来月信了!”
☆、第三十章 姨妈巾
正华殿。
殿里伺候的宫人们都被打发了出来,端热水和铜盆的小宫女退出殿后向李福全交待事宜,李福全百般疑惑地转头看向旁边同样魂不守舍的谢安,问道:“丞相大人,您可知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伤着哪里了?”
谢安紧皱眉头,一路将皇上送回来可不轻松。他眼光深沉地往里望了一眼,情绪复杂,百感交集。
“皇上身体上倒没有受伤,只是这心里,怕是要留下阴影的烙印了。”后面那句说得极轻,李福全来不及琢磨,抬眼便见谢安双手负袖,转身离开。
谢安走三步便抬头斜望天空,深深地叹一口气,这样也好,待皇上切身体会身为女子的痛楚,许就不会那么贪恋美色了。
盘龙金楠床上,赵宣叉开腿,将衣裙撩到大腿以上,低着头好奇地凝视白花花两条腿上的血渍。之前他就知道,女子来月信时,身子会出其不意地流血,却不想,竟是这个流法。
他想再往里探近些,大腿根部忽然流出一条新鲜的血迹,吓得他不敢再往前探,双手反撑在床上,直直地将腿悬在半空,大叫道:“小宝林你快过来!”
薇生正好弄完月事带的最后一道工序,掀开帘子,碎步走进里殿。“怎么了?”
赵宣哭丧着脸,指着下半身道:“又出血了。”
薇生叹一口气,“没关系的。”她走过去将月事带放在榻边,净手擦干后,转身端起盛满热水的铜盆,执起金瓢往里加适量的冷水。
赵宣一手撑着上半身,一手去拿榻上的月事带,翻来倒去地观察研究。这东西好奇怪,四个角上分别系着长长的白绸缎,中间厚厚的,好像垫了白纸。他用手指一戳,软软的弹性十足。
“小宝林,这是做什么用的?”
薇生将铜盆放在地上,半蹲着捏一把帕巾,头也不回答道:“那叫月事带,宫中女子来月信时,便会用上它。”
赵宣哦一声,比划着往自己腰间搁,试图摸索出月事带的用法。薇生抬眸,凑到他的两腿间,滚热的巾帕与肌肤相触,当即让赵宣打了个激灵。
“小宝林,你要做什么?”
薇生细心地为他擦拭大腿内侧的血渍,耐心答道:“得将这些血擦掉,不然黏糊糊的,多不舒服。”
赵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双手举着月事带往后一躺,将双腿分得更开,任她拨弄,自己则一心一意地钻研月事带。
薇生将用过的巾帕直接丢到另一个盆里,从厚厚的巾帕堆里又取出一条,沾湿挤干。待其他地方都擦拭干净,便只剩下最重要的部分。
薇生深呼吸一口,凝视深处,撩开裙子,钻了进去。
“嗯嗯啊。。。。。。。。”赵宣叫出声,放下手里的月事带,蹙眉撑起上身,“你摸那里作甚?”
薇生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那里也要洗啊。。。。。。。”
赵宣想了想,女子月信的那些事他不清楚,小宝林说什么便是什么吧。“那你轻点。”
薇生垂着视线点头,扯过新巾帕,手指隔着薄薄的巾帕,触上裙下的隐秘处。轻柔的动作反而让他更加不适,手指每游荡一处,他的身体便像被点燃一般,奔放而充满渴望,他开始止不住地脑补。
那是他的手,这是她的身。多么奇妙的组合。
好不容易擦拭完毕,薇生端起铜盆和弄脏的巾帕,逃跑般走到里殿角落。待平复好心情后,她回到榻边,却望见赵宣斜卧在榻上,脸颊潮红,一副j□j的模样。
薇生当即明白他在想什么,急于遮掩羞意,夺过他手里的月事带,念道:“你现在站起来,我要帮你戴这个。”
赵宣不敢合拢腿,动作怪异地从榻上爬起,好不容易站稳脚步,勾起嘴角道:“原来女子来月信也不过如此,真搞不懂为何宫妃们每次一来小日子,便要死要活,哀声连连。”
薇生抬头看他一眼,目光里写满担忧。皇上终究还是太天真,女人的痛苦,哪是男人所能理解的。
她摇着头,将月事带系到他的腰间,颇为头疼。皇上第一次做女人,她该如何告诉他,痛苦的日子即将到临,才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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