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弘吉剌的一般牧民家有人生病一般都请不动他,但是合别是首领,地位比较高,自然可以去找他了。
这萨满住的毡包可不同平常人,有着木头柱子撑起,上面还有契丹人的雕纹,宽大不说,四处都是青色的痕迹,表示着萨满代表着那高高在上的长生天。
合别赶忙下马,走进毡包里,却见到里面只有一个青年和一个女仆人,并没有博德大萨满。
那个青年是博德的儿子特必勇,虽然出生在萨满之家,却不是一个萨满,见到合别后忙问道:“合别首领,你来这有什么事情吗?”
合别一扫这毡包,很是简洁,并没有多少东西,那些法器之类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他忙道:“特必勇,你父亲伟大的萨满呢?他不在毡包里?”
特必勇摇了摇头道:“父亲一个月前就已经向那西方的山那边行去了,说是要去体悟长生天的意志,合别首领,你找我父亲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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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别一急道:“我的小儿子忽察儿,犯了邪灵,现在全身正在发热呢,所以要仰求大萨满给他看一看,请求天神,驱除邪魔。”
特必勇惊讶地道:“就是那个小顽皮的忽察儿吗?想不到他会犯邪,但是我父亲已经远去,不知踪影了,现在我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他了啊!”
合别一跺脚,急道:“那怎么办,怎么办呢?难道去小牧户里随便请个萨满吗?他们力量不够,肯定驱除不了如此恶疾!这可如何是好!”
特必勇也替他颇为焦急,但他又不是萨满,也毫无办法,只好劝他道:“合别首领,你就请个力量稍微大一点的试一试吧,我听父亲说过,要驱除恶疾必须要趁早啊!”
合别点了点头,急急忙忙地上马而归,去找寻一个萨满了。
他刚走没多远,却发现已经到了金水河畔,临近那些塔塔尔人的帐篷了,他忙策马转向,但刚好从帐篷里走出一个人,正是那个格里博。
格里博此时正是郁闷中,他搭好了毡包就在里面喝着闷酒,无缘无故的骂起他的手下,然后喝的晕乎乎的,满头大汗,头脑发晕,于是走了出来醒醒酒。
合别见到格里博像是东倒西歪的,轻哼一声,就想策马而行,却没想格里博也发现了合别,他站在草原上,被风轻吹,酒也醒了一半了,这时见到合别骑着马,心中以为难道合别想来报复自己的?但是他一个人没有带,自己这边十多个勇士,要是真的不知好歹的话,让他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格里博堆着笑道:“哟,这不是合别兄弟吗?怎么一个人跑出来遛马啊?”
合别真急心冲冲的想着自己的孩子病情呢,这时哪有心情和格里博废话,只是皱着眉头道:“关你什么事?”
格里博酒气冲脑,冲过去拉住合别的马道:“咦,今天我就要你说,到底你想干什么,说!要是不说我就不让你走。”
合别真是懒的和这个酒鬼说话,但是喝醉酒的人是没有理智的,要不是巴托首领说不要伤害他们,自己早就一脚踹飞掉这个格里博了,现在只好急语道:“我的小儿子病了,我要去找萨满!”
格里博奇怪地道:“你找萨满为什么还在这里溜达着?”
合别只好简单地把大萨满不在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急道:“格里博,你快放开马儿。”
格里博正要放开马,忽然双目一转,露出一个笑容,继而不见,说道:“合别首领,刚好算你走运!我这次来的时候塔塔尔部特意请一位大萨满陪我们同行,这次你小儿子恶疾缠身,我就请大萨满为你请神,把你儿子的邪魔驱除!”
合别一惊一喜,但还是疑道:“真的是大萨满吗?”
格里博脸色颇为诚恳地道:“合别首领,虽然刚开始我来的时候,你我几度不和,而且我的门户奴隶赢了你之后,想必你也对我心存不满,但是事关到小孩子的生命大事,我格里博再怎么不好,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啊!这个大萨满是我塔塔尔极为有名的,不信你可以派人向塔塔尔打听一下。”
合别忙道:“我信我信,事不宜迟,就麻烦你请大萨满晚上请神作法,为我的儿子驱除恶灵!”
格里博脸上有种奇怪的表情,轻身道:“我会的,那合别首领你也回去准备好吧。”他待合别已经远去,脸上的表情扩大,竟然是大笑,因为没有笑声,在这夕阳之下颇显得诡异。?
《万里大宋》 第一卷 草原稚影 第7章 萨满仪式
晚上的草原很少有月光的,今晚也不例外。
这片土地是一块长长的焦土,平常举行仪式的时候都在这边,四周都起着火堆,照的草原这一片亮堂,也照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围观着这边的大概有一两百人,都是弘吉剌部的那颜们、富人们,大家听说合别首领请了萨满驱邪,为小儿子治疾,都过来参加仪式来了。
那个塔塔尔萨满穿着蓝桔相间的神衣、戴着神帽,腰部挎着一个神鼓,紧盯着火堆。
那萨满从旁边拿出一个面具戴上,那面具用优质皮做的,上面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鸟和不知名的兽,据说可以防止魔鬼看清楚萨满的样子,也可以借用这鸟和兽的力量来消灭魔鬼。
萨满嘴巴极快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咒语,手中用小槌子很有节奏的敲打着神鼓,鼓声时而隆隆大作,时而细水长流,丝丝扣人心弦,让人随着鼓声提着心。
在他旁边的是两个随着他而动作的人,是他的小萨满,正合着他的声音两边互跳,有时发出奇怪的声音,转着圈儿!
利耳塔也带着一家在这里围观,他刚刚帮合别宰了一头牛,用猛火过熟后祭给那万古不灭的长生天,晚风吹过,肉香灌进每一个人的鼻子里,令人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塔布笑呵呵地看着,他今日刚解开心结,又是第一次看到古代的萨满作法,自然觉得很有趣了。
萨满的鼓声逐渐紧急节快,他的嘴巴也越来越快,后来竟然浑身颤抖,像是特别难受似的。忽然他大喊一声,那两个小萨满马上停止跳动,曲腿躬身,低眼看着那大萨满。
萨满停止摇动,站立起身,洪声道:“你们唤我来为何事?”
合别忙跪着道:“不得已唤起老祖宗,实在是我的小儿子忽察儿被恶魔缠身,请老祖宗求问是哪路天神所致,我必将日日祭奠,不敢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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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的声音又道:“待我招各路天神,好好查问!”
塔布眨了眨了眼睛,这萨满仪式就像后世的神棍一般,搞得像是神附体一样,然后让所谓的“神”来帮人治病,这样搞得不好,真会把人害死的。
那萨满大喊道:“苦力塔!请赋予我先知的力量吧!腾格里,请赋予我先知的智慧吧!那远方的山神、长生天神、诸位草原上的英烈,你们的名字在草原上四处传唱,你们的功业也留芳万世,现在看一看那远方的毡包吧,是谁黏住那毡包的白帐、爬上了毡包的帐顶、潜入那毡包之内,远古的神啊,赐予我观通一切的眼睛吧!”
只听他大喝一声,旁边两个小萨满立即齐敲旗鼓,那火堆的火忽然猛烈的一跳,四处的人赶忙跪下,口中大呼长生天。
萨满忽然摔倒,然后那两个小萨满又开始跳动起来,一堆谁也听不懂的话从他们嘴巴里冒了出来,低沉的声音随着草原的风四处游荡,直传入草原的那黑暗的角落里,传入夜晚眨着绿茵茵的双眼的野兽耳中,传入那正在窃窃私语的草中。
塔布也是跪在草地上,答图搀扶着他,继续看着萨满们念咒。
萨满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忽然举首朝天望去,大声道:“那尊敬的长生天神啊,慈爱的大地之神啊,那孕育着满地牛羊的神啊,那看管着草原上的毡包之神啊,让你们的话语与我共鸣,让你们赐予我治疗疾病、驱除恶疾的力量吧!”
他喊完这句话,合别诸人立即把小忽察儿抬了过来,塔布站起身来看着那小孩儿,他双目紧闭,脸上被火光照着更是红彤彤的,那难受的表情掩藏在疲倦之下,未能动弹一下。
萨满从旁边接过一壶水,喝了一大口,然后喷在小忽察儿的脸上,继而口中念念有词,两个小萨满也继续地敲起了腰鼓,左右跳着步,围着那个大萨满。
忽察儿头脑正热的迷糊着,被这萨满一口冷水搞得一战栗,浑身发起抖起来了。
萨满视而未见,又一次喝过水向忽察儿喷过去,小萨满的鼓声也是越来越急,让人提着心儿看着那小忽察儿,那萨满最后又喷了一次水,大叫一声:“愿长生天的气力帮助我的子孙!”
塔布皱着眉头,轻声对答图道:“这小孩儿都病成这样子了,还用冷水喷他,岂不是越搞越严重吗?答图啊,你说萨满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答图抬眼看了看上面正在念咒的萨满,小声道:“这个是萨满与长生天沟通的方法,他们希望借助那纯净的水来洗洁忽察儿的邪魔,萨满是正在帮助他啊!塔布,你不要怀疑萨满的力量,他们是一群可以与那遥望无际的神、一片苍茫的草原、还有远古时的祖先英灵相通的啊,是先知、是智者,也是我们草原上最敬重的人!”
塔布不说话,又看了看那小孩子,只见他牙关紧咬,打着冷颤,而他的父亲、母亲、哥哥,还有草原上的亲人们都在他的旁边朝拜着天地,把希望都寄托在那萨满身上,无一人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
塔布心中一阵难受,他知道草原上的人信奉萨满教已经很久了,他们没有好的医药来医治病况,只能寄希望于萨满,心想着萨满可以驱除百病,保护人畜安全啊。
那萨满念叨了半天的咒语,见到那小孩还未醒,于是高声道:“忽察儿被草原邪灵所持!你是何等幽魂邪魔,我要与你一战,把你着恶魔赶出草原!”
他的话音一落,旁边的小萨满立刻会意,一人递过来一把长马刀,另一人递过来一个护符,像是要战斗的样子了,然后那两个小萨满开始嘟囔着咒语,从腰里取出铃铛开始摇铃。
萨满一挥手中马刀,铃铛声随即响起,只见那萨满两眼瞪得大大的,提着驾驶劈砍下去,像是与一人搏斗一般。
答图小声道:“现在萨满正在与远古的恶魔搏斗呢,如果能打败这个恶魔,就可以救回忽察儿了!”
塔布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敬畏,不禁心中叹了口气,眼看这个小孩子的生命就要葬送在这条神棍上了,草原上的人还是如此的迷信着着神棍,他都有股冲动,想直接上去踢翻这个大萨满,让他在这里装神弄鬼,还真想害死人啊!
萨满在那上面打了半天,头上都起了大汗,然后忽然丢掉马刀,摔倒在地,竟然口吐鲜血,两个小萨满急忙扶起他,替他搽干净嘴巴上的血迹。
塔布正看着那小孩子,脸上通红,浑身发抖,他应该是得了发热吧,可以着草原上没有药店,没有诊所,唯一能够让他好起来的就是好好调养,可是现在这萨满这样一折腾,不把着小孩子弄死也差不多了,这萨满真是害人神棍啊!
那萨满沉声道:“这恶灵太过强大,不能除灵,必须先要除其身,再焚烧其体,扎上白色记号,才可消除祸害,为草原清澈之道啊!”
合别忙地问道:“敢问老祖先,这恶灵幻化为何物,待我立即将其擒获,当场火祭,为老祖先清魂!”
萨满继续道:“这恶灵所化并非鸟鹰,也并非凶兽,而是一个人!他就在这里!”
合别脸皮一紧,恶灵化为人在草原上作恶的故事他也听过,按照草原上的规矩应该将那恶灵推入火炕里面烧尽再祭上天,可这里的人都是弘吉剌部的人啊,一想到要轻手烧死弘吉剌牧民,他立马就紧张起来,慌张地问道:“请问祖先,是谁化作恶灵的?”
萨满低声不语,那两个萨满大声唱着远古流传下来的咒语,来来回回地跳着不停,直到那萨满沉思完毕,才又安静下来。
草原上的诸人都安静下来了,一个大萨满说本部里有恶灵化为牧民,那定是有其事了,谁会是那个恶鬼凶灵呢?这里来的都是牧民中地位比较高的、牛羊比较多的,大家基本上也都互相认识,谁也不敢怀疑哪一个是恶灵。
萨满吁了口气,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然后一手伸进了那火堆里面,口中依然念念有词,直让诸人大为惊讶,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塔布心中冷笑,这个老神棍,不知道想要干些什么事,这种雕虫小技在现代去卖艺,连一个小钢币都赚不到,看着他的样子倒是挺安然的,也不知道火里作了什么手脚。
其实他不知道这个火是合别诸人烧着的,确实是真火,但是那萨满的那条手臂上用了一些无味松油,着火的并不是手臂,而是上面的松油。
萨满突然一抽出手臂,火焰顿时被带动的风扇灭,他大喝一声道:“长生天在上,以草原上的远古英烈之名,他——就是!”?
《万里大宋》 第一卷 草原稚影 第8章 关进黑屋
萨满的单手平指,正是向西。
合别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那坐着的人正是利耳塔一干人,其中包括塔布、答图、包特那,他们都坐在一起,也是很惊讶地看着萨满。
老巴托双目微睁,忽然心中一惊,他明白起那萨满的意思了。
这萨满是塔塔尔人格里博派过来的,原来他本来的目的就不是为了给小忽察儿治病,而是想害死弘吉剌的未来之星包特那,这个大萨满想以邪灵附身为由,借着合别之手除掉包特那,就算合别与诸人都不想杀包特那,那么合别与利耳塔好兄弟的关系也算是毁了,以后弘吉剌两个首领不合,总会让那塔塔尔部有机可趁的。
若是当场揭穿那萨满的奸计,也是不行的,在这片草原上,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大萨满的话,如果自己说些不敬萨满的话,那就是触犯众怒了,就算自己是最德高望重的老首领也会被人唾骂的。
巴托心抬眼一望恰好看见格里博那狡猾的笑容,他心中一急,大叫道:“原来如此!”
在场的那些众人都颇为惊讶地看着他,而格里博和那萨满也是抬眼看着他,想看一看这个老巴托想耍出什么花招。
巴托定了定神,刚才精神紧张一时喊了出来,这时他见众人看着他,只好说道:“请问祖先,那邪灵是否为我弘吉剌部的利耳塔首领家中的人?”
那萨满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听道巴托道:“利耳塔,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南人小孩是个不祥之物,当年天上之鹰便是警告我们不要收留他,你看,今日果然识破它是邪恶之人了吧!”
利耳塔诸人都是大为惊讶,那格里博和萨满也是惊讶万分,正要说话,却听到巴托继续道:“你这个南人小孩!今日用邪法坏我草原,我巴托以长生天的气力,以弘吉剌部的首领为名,要把你拘禁下来,由人专门看守!占兀皮乌,把这个南人小孩抓下去,派人严加看守,不准他走出毡包半步,也不准有人靠近他半步!”
他旁边的都是弘吉剌部的卫军,早年随着巴托出生入死的好手下,闻言立即领命,冲了过去扣住塔布,把这个小孩扎扎实实地拉住了。
这一下真是惊呆全场诸人,格里博嘴巴一开,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手继续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