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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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大宋-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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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贤微微一笑道:“知县下面的手下多着呢,不过最差也只是贬到岭南去,算了,现在不想这个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这时站了起来,然后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在那边许久不回来,你在家中要好好的照顾一下父亲、大哥和大嫂,记住了吗?千万不要太过淘气,不要惹他们生气,知道了吗?”



  语嫣一愣,随即道:“你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啊?算了,你走就走吧,还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王贤舒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道:“我现在要准备走了,等会要在南边的那亭子之中摆一个别宴,吃完了就走。”



  语嫣点了点头,挥手道:“快点走吧,有点婆婆妈妈的。”



  王贤一笑,然后便走出亭子之中,轻轻地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便向南边走去。



  这城南的亭子之中基本上就是分离和送别的地方,王贤那日曾经在此送过黄庭坚,却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在这里宴请诸人,然后别离。



  他这时漫步地走在这边,已经看见了包特那正在这边,便走上前去,微微一笑地道:“包特那哥哥。”



  包特那此时看了看他,说道:“你的身体怎么样?”



  王贤一笑道:“我在草原上长大的,身体当然很好了。”



  他此时看了看那有些空荡的亭子,不由有些笑道:“包特那哥哥,我们进去说话吧。”



  这个南亭留下很多脍炙人口的诗篇,王贤双目而顾,随意看了看,然后便道:“包特那哥哥,这个亭子有点像草原上的大毡包吧?”



  包特那看了看,然后点头道:“比草原上最大的毡包还要大,不过这是敞开的,不能住在这里面。”



  王贤微笑道:“这里本就不是住人的地方,只是留着大家摆宴和离别的地方,等一会会有不少的人过来,包特那哥哥你便留在这里陪我们喝点酒吧。”



  包特那一愣,随即便道:“我不习惯和那么多汉人一起喝酒,他们喝酒会说很多的话,我还是先去客栈,等过一会儿再过来找你。”



  王贤知道不能勉强他,只好道:“包特那哥哥你把东西准备好,我们过上一会便要南行了。”



  包特那点了点头,便站起身来,正要走出去,忽然又说道:“塔布,那日你没有怪我吧?”



  王贤微微一愕,随即便道:“包特那哥哥,你不仅是答图的哥哥,也是我的哥哥,哥哥教训不听话的弟弟是应当的,我哪会怪你?”



  包特那慢慢地说道:“塔布,那日我回去想了好久,也知道这样冲动是没用的,这片地方不是像草原一样,骑着马儿就可以找人,我实在是太冲动了。”



  王贤叹了口气,微微失神起来,待到缓过神,却发现包特那已经走掉了。



  他此时就坐在亭内,又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这时候这边已经走过来几个人,王贤微微一愣,却见到是秦该、齐偍和刘承柱,后面还有一个张武,他连忙站起身来,然后拱手道:“没想到诸位一同过来,在下只在这亭子之中迎接,实在糊涂,希望诸位不要怪罪。”



  齐偍笑道:“臣贝,你这就太过见外了,我等可是兄弟之交啊。”



  王贤微微一愣,看了一下秦该,却见到他亦是笑道:“不错,我等皆是兄弟,又有何拘礼之处,听闻王兄要下江南,我等诸人便过来陪君醉上一会,算是上路之行前的大醉,王兄以为如何?”



  他这样说,王贤便连忙道:“秦兄所言正合我意,便要大醉才成,诸位兄弟请。”



  张武此时坐下来就道:“王兄弟,俺老五往常就觉得你有本事,却没想到你竟然当上了官,实在是有本事啊!”



  王贤一愣,这语气实在有些别扭,他此时抬首,见到张武脸上尚有一丝气愤之色,随即便明白了,他对官员有一种化不开的仇恨,这时心中不满,自然是朝着自己发泄了。



  秦该这时忙道:“老五莫要乱说,王兄是一个好官,你没见到他当上官没多久就被贬下去了吗?现在竟然只当上了一个小县的知县,这定然是得罪了上面权贵所致,老五你却又来泼王兄凉水,实在让人心中发凉。”



  张武此时有些不满地道:“他做官就是不好,我们还是兄弟呢!”



  王贤听到这,心中微微一叹,随即出声道:“老五,我与你是兄弟,难道你不相信兄弟二字吗?我等不论现在如何,所行之事皆是相同,不论手段如何,所有的目标都是一致,你见我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之人吗?”



  秦该闻言一喜,随即便道:“老五,王兄说的对啊,大丈夫所行之事千千万万,然而我等皆有同一信仰,也皆是兄弟,又如何能拘泥于此,你莫要曲解王兄的一番心了。”



  张武此时摸了摸头,然后便道:“王兄,俺刚才乱说的,你不要介意啊。”



  王贤微微看了一下秦该,然后笑道:“老五,我等兄弟就不要说这些话了,对了,老五认识刘兄了吗?”



  他说的便是刘承柱,却见到这四人皆是相视一眼,然后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秦该笑道:“王兄,我等四人亦是兄弟了,哪里还有什么认识不认识的话。”



  王贤心中一动,然后笑道:“原来如此,我久不闻事,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实在是该罚,待到一会喝酒,我便自罚一杯,以谢诸位兄弟。”



  刘承柱哈哈大笑道:“王兄你一杯怎么够,最起码也要三杯才行!”



  张武立刻附声道:“对,三杯!”



  王贤微微一笑,然后便道:“好,三杯便三杯,我等兄弟反正都是要不醉不归的!”



  秦该笑道:“王兄好气魄,我等真要不醉不归了。”



  王贤正要说话,却远远见到李廌走了过来,连忙对这四人道:“在下失陪一下。”,然后便急急地向亭外走去,然后遥遥地对着李廌一礼,便道:“没想到先生过来,王贤真是惭愧!”



  李廌一笑道:“你又有何惭愧的,听说你要走了,而且走之前又摆宴,我过来是吃酒的。”



  王贤见他还是老样子,不由笑道:“先生要过来吃酒,我这个学生岂有不给酒的,来来,先生快请进去吧,那边有齐偍还有太学的几位好友一同,我等也要一同听听先生的妙言。”



  李廌边行至亭内边道:“今日只谈酒,不谈其他,要听我说什么?”



  他走进去,秦该诸人便开始行礼,然后便请李廌坐在上位,齐偍微笑道:“太学之中,不乏有博学多才、德高望重的先生,但是我最佩服的便是李先生了。”



  李廌哈哈笑道:“我哪里值得你去佩服,我倒是佩服你们,喝酒喝多了只是醉一场而已,我现在啊,喝酒的时候还会咳嗽,而后还有可能百病缠身,不过这喜酒的毛病还是没改掉,照样喜欢贪杯,今日王贤摆宴,我便过来饮上一会。”



  秦该笑道:“李先生大名,在太学之中谁人不知?你不拘俗套,不言圣书,擅举诸例,趣味丛生,我等士子们皆叹自己未在李先生的门下,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若要论饮酒之事,我们后辈今日定要陪李先生喝个够,还望李先生不要见谅。”



  李廌微微一笑道:“你们也不要捧我了,王贤,好像那边又过来人了。”



  王贤一愣,便见到那边走过来一行人,他走了出去,见到曹宗和曹实一同走了过来,不由惊讶地道:“原来是曹兄,却不知道两位竟然一同前来,有失远迎,勿要怪罪啊。”



  曹宗此时呵呵一笑道:“此乃家兄,我今日听闻王兄你即将南行,便要过来送别,却没想到家兄闻之,也是要赶过来,我这才明白原来王兄你和家兄亦是旧识,这可算是我曹家的不解缘分了。”



  王贤这才明白过来,然后笑道:“却原来两位曹兄乃是兄弟,难怪面容如此相似,在下真是糊涂了。”



  曹实一笑道:“我兄弟二人虽有相似之处,不过因是堂兄弟,旁人见之也是不适,对了,王兄即将南行,我二人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听闻王兄喜好风雅之物,便送王兄一卷王摩诘之画以作纪念,还望王兄不要介意啊。”



  他说着便示意后面的下人,然后下人们便躬身献上一卷画。



  王贤见这被卷着的画边微黄,显然有些旧了,用一条紫丝带系着,一见之下,顿有贵重之感,他连忙说道:“曹兄此物太过贵重,王某哪里能消受的起,还请收回。”



  曹宗笑道:“王兄便不要再客气了,我兄弟二人皆是俗人,这副画放在我们这里,也是蒙尘之珠,还是送给王兄这种识画之人为妙。”



  王贤方想推迟,又听到曹实道:“王兄切莫再推辞了,我们曹家和王兄也算有缘,王兄南行本想送点东西,却一想金银之物太过俗气,玉器易碎,而王兄又是一个雅人,思来想去,便只有送这幅画了,若此物王兄也不收,那我等兄弟实在不知道该送些什么了。”



  他们兄弟一唱一和,倒让王贤觉得自己虚伪了,他只好道:“曹兄之意,在下多谢了,待到他日自江南归,定当答谢二位。”



  他收了这幅画,曹氏兄弟顿觉得十分高兴,又说了几句,便要离开,王贤忙道:“二位何不喝上几杯淡酒方行,我在南亭摆上酒宴,内有亲朋好友几人,二位若不嫌弃,便进来饮上一杯。”



  曹宗微微一愣,实际笑道:“不瞒王兄,今日我等尚要到另一家赴宴,实在不便在此耽搁,待到王兄自南而归,我兄弟二人便为东道,请王兄一席,如此可好?”



  他们既然不想在此,王贤也不好勉强,只好让他们自行而去,他手里拿着这画卷,不由微微摇了摇头,曹家之人果然是大家出生,他们兄弟二人都是极为通达之辈,行事之间果然见得变通。



  王贤正要进去,突然又见到外面有人过来,不由迎了过去,一见之下,不由笑道:“原来是学士过来了,小子真是天大之幸。”



  这走过来的人便是直秘阁的大学士沈全期,他此时微微笑道:“我也不知该叫你王学士还是王大人了。”



  王贤连忙道:“学士真是羞愧我了,便叫在下王贤吧。”



  沈全期呵呵笑道:“王贤,未曾想到你出了直秘阁,便入了崇政殿,成了经筵,这可不得不让人赞叹不已啊,却没想到近日又被外放,这也好,年轻之人总要在外历练一番方能成才,你在江南便好生为之,朝廷之内,定然会掉你回来的。”



  王贤听他这样半是安慰半是勉励的话,不由点头道:“多谢学士之言,今日在下摆了酒宴,便请学士在南亭之中喝上几杯淡酒如何?”



  沈全期微微笑道:“也好,不过我不擅饮酒,便以茶代酒好了。”



  王贤顿时把沈全期请到了南亭之中,然后分别介绍给里面的诸人,沈全期并不在意这亭中的几位小子,倒是对李廌很为尊敬,两人便坐在一起,笑谈起来,而秦该诸人就闭口不言,听着这两位博学之士谈论一些较为深奥的道理。



  王贤此时便坐在亭子门口,见到没有人过来了方才笑道:“我便着人摆开宴席吧。”



  李廌闻言立刻道:“早该如此了,对了,酒应该多添一些。”



  王贤一笑,便去交待那西边之人开始在亭子之内摆宴席,然后又着歌姬们准备歌几个曲儿,这才返回亭子之中,见到诸人正在谈论着,不由笑道:“诸位未饮便有如此兴致,想来今日酒宴自然不是一般了。”



  李廌笑道:“你也不要说这个,先让酒上来再说。”



  王贤刚要说话,却见到后面已经有人开始过来摆宴,不由笑道:“已经来了。”



  宴席很快地便摆开了,他们也只有这几个人,所以就坐在一起,然后互相行了酒令,开始饮了起来。



  秦该此时站了起来道:“王兄,你即将行至江南,我等诸人也不知何日见面,便与我喝上一杯吧。”



  王贤慌忙站起来道:“这是应当的,秦兄请!”



  他们顿时一口喝干,然后才笑了起来。



  齐偍诸人见到秦该开了一个头,皆是又一个个敬起酒来了,王贤今日因为将行,所以是来者不拒,呵呵笑着地喝干了杯中之物,这几杯酒下肚,不由有些酒气上身,便算真正的喝开了。



  李廌此时端杯笑道:“我本是独饮,见到他们都敬你酒了,便也以此酒敬你,望你在江南之行收获良多,找到那个‘天道’之理。”



  王贤连忙道:“该是我敬先生你的,先生大才,小子实在极为佩服,这杯酒便是敬先生你的。”



  他顿时又是喝干,脑子便有些晕乎乎地了,此时见到沈全期正微笑地看着自己,连忙道:“在下也要敬学士一杯,往日在直秘阁,还是承蒙学士关照,学士请!”



  沈全期微微一笑道:“我这杯中乃是茶水,因不擅饮酒,便以茶代酒了,望你返京之日便在不久。”



  王贤忙笑道:“多谢学士佳言。”



  他又是喝进了肚子,顿时觉得有些火烧一般,这酒喝的太急,真是让其有些受不了,只好放下杯子,吃起菜来。



  这时突然一声乐声传过来,然后便听到一个淡淡的歌音传过来,唱的虽然是祝酒词,但是声音甜蜜,听起来有些不是个味,王贤连忙喊道:“不如换上一个曲儿。”



  那边的歌声顿时停下来了,然后就听到一个声音道:“不知公子要换什么曲儿?”



  王贤沉吟了一下道:“你最擅长何种曲儿,便唱起来吧。”



  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就闻乐声渐起,随后就听到一个极为缠绵的曲子,唱的竟然是秦该的那首《鹊桥仙》,歌声出口,极为缠绵却又极为的悲伤,直到唱到最后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句,诸人皆都是沉迷其中而不觉。



  过了一会儿,王贤才说道:“还有吗?”



  那边又开始唱了起来,皆是一些缠绵之曲,如柳永、晏殊之曲,王贤此时听了一会儿,然后笑道:“这曲儿刚听的时候颇好,就是久听便无味了,还是喝酒来的爽快。”



  李廌哈哈笑道:“王贤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这曲儿又有什么听的?还是饮上几杯为好,来来,诸位便拿起杯子,喝干这天赐琼酿。”



  此时诸人皆是端起了杯子,然后又饮了一巡,都有些醉意朦胧起来。



  王贤此时脑子开始迷糊起来了,但是仍旧端着杯子,脸上带着笑容地看着诸人。



  他们几个人除了沈全期未进点酒,皆都是喝了不少,此时都有些酒性起来,互相说着要继续喝酒,王贤正举杯,却觉得有人正推着自己的肩膀,不由有些奇怪地说道:“谁啊?”



  他此时转过头来,见到沈全期正笑看着自己,不由地说道:“原来是学士啊。”



  沈全期见他满面皆红,不由说道:“王贤,你饮了不少,便不要再饮下去了。”



  王贤摇了摇头笑道:“学士此话便是不对了,酒至如此,便是越饮越畅快,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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