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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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名珠-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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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戈什哈一哆嗦,脱口道:“福晋——”

他“晋”字刚出口,屏风后的八阿哥已大叫一声冲了出来,那名戈什哈立时吓瘫了。福康安过去拦住了八阿哥,八阿哥直挣直跳脚:“他胡说,他胡说,我非剁烂他不可——”

福康安叱道:“这是能嚷嚷的事吗?”

八阿哥立时静了下来,但是脸色煞白,咬牙切齿:“这个大胆的畜生,小福,你别拦我,我要是不剥他的皮,抽他的筋一一”

福康安道:“你能不能听他说——”

“他根本就是胡说——”

“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想想你自己,你怎么知道他是胡说。”

“我——”

八阿哥一声“我”之后,没说出话来,半天,他才颤抖着手指着那名戈什哈道:“让他说,让他说。”

福康安给龙天楼递了个眼色。

龙天楼揪着那名戈什哈的后领,把他揪起来让他跪着。

福康安道:“福晋怎么会与你有私。”

那名戈什哈面无人色,哆嗦得很厉害,像是根本就没听见福康安的问话。

龙天楼向着他背心拍了一掌。

那名戈什哈机伶一颤而醒,马上磕头如捣蒜:“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这不能全怪奴才—一—”

八阿哥叱道:“闭嘴。”

福康安道:“我问你,福晋怎么会与你有私。”

那名戈什哈忙道:“是……是……是因为王爷有病,王爷的那位朋友教奴才去—一没想到福晋会愿意……”

八阿哥道:“你胡说——”

福康安道:“这种下流药,你是从哪儿来的?”

“是……是王爷朋友的一个丫头给奴才的。”

福康安转脸望八阿哥:“你都听见了吧,没有必要再问别的了吧。”

“我不信,我不信,说什么我也不信,我要杀他,我要杀这个畜生!”

福康安道:“龙天楼已经制住了福晋跟她两个丫头,这件事她的两个丫头也知道,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八阿哥惊异地望龙天楼:“什么,你一—”

龙天楼答得好:“天楼不知道便罢,既经知道,为了王爷,天楼不能不管。”

八阿哥一点头:“好,我去看看。”

福康安道:“天楼,我陪八阿哥去,你带着他跟在后头。”

龙天楼点头答应。

四个人两前两后,悄悄地出屋,下了画廊就拐进了那扇门,还好没让人看见。

四个人进了暖阁,八阿哥一眼就看见了床上的情景,他要冲过去,福康安拦住了他。

龙天楼闭住那名戈什哈四肢的穴道,然后过去架下两个丫头来,拍活了她们的穴道。

两个丫头醒过来,一见眼前情景,登时也吓瘫了,八阿哥咬牙切齿一番问,两个丫头咬紧牙关只有一句话:“不知道。”

最后福康安发了威,两个丫头一边哭着全招了,说词跟那名戈什哈说的完全一样。

八阿哥像受了伤的野兽,怒骂声中要冲向福晋,福康安再度拦住:“你听明白了没有——”

八阿哥道:“我不要听了,我不要听了,我要杀人,杀这个贱人,都杀,都剥皮抽筋。”

福康安就是拦住不放,道:“怎么对付她们,那是你的家务事,我只问你想明白没有?”

“我不要想,我还有什么好想的。”

“当然有,你应该想一想,这件事不能全怪别人,你更应该想——想,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八阿哥跳脚道:“不能全怪别人,大丈夫三妻四妾,尤其本朝,哪个府邸,哪个爷们儿不是一弄三四个女人……”

“但是,这种事有两说,—是碰上了认命的老婆,要不然,差“我怎么,我刚说过,你的家务事我不管,我只让你想明白,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这——等我处置了这些东西,我就去找她。”

“你找谁啊?人家早溜了。”

八阿哥一怔:“她走了?”

龙天楼道:“王爷,我已经去东跨院看过了,可惜去迟了一步。”

“不要紧,我找得到她。”

“她在哪儿?告诉天楼。”

“不……”

“不!你想干什么?你知道她是什么用心,你知道她是谁?”

“什么她是谁?”

“如果我们没料错,她该是承王的侧福晋。”

“胡说,我还能认不出谁是谁?”

这话的意思是说,他那位朋友不是承王侧福晋。

福康安一怔:“不是?”

“当然不是,你把我当成什么样人了?”

福康安望龙天楼。

龙天楼道:“贝子爷,两种可能,一是另外还有一个,一是她经过易容化装,究竟如何,找到她就知道了。”

八阿哥道:“不,我不能——”

福康安猛然把八阿哥揪近来:“龙天楼是奉密旨办案,你府里出了这种事还不够,你非让他实情实禀,非亲手毁了你自己,为这么个女人,值得么?”

八阿哥机伶暴颤,低下了头:“好吧!我告诉你们,可是——”

福康安道:“你放心,只要你能从此明白,从此明哲保身,只要你能不动声色还过你的生日,招待你的宾客,我保证这件事密而不宣。”

八阿哥猛抬头:“小福,这话是你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

“好,我不知道那是哪儿,我可以画张图给龙天楼。”

“既然能画,怎么会不知道是哪儿?”

八阿哥苦笑道:“你知道我,出过几趟内城。”

“好吧!那你就画吧。”

龙天楼道:“八阿哥,那个女人背后还有什么人?都跟哪些人有来往?”

八阿哥摇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她上我这儿来总是带着她那两个侍婢,我上她那儿去,她那儿除她跟那两个侍婢外,我也从没见过别人。”

“那么她是怎么来的,八阿哥是怎么认识她的呢?”

八阿哥沉默了一下道:“说起来这件事儿有些玄,原以为这是一般人所说的艳遇,哪知道——话应该从起初说起,有一天晚上.我跟福晋怄气,一个人跑到东跨院去睡,就在半夜我睡不着,正在懊恼的时候,她进了屋,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就这么,那一天晚上她就住在东跨院——。”

福康安道:“你也不怕是鬼怪妖狐——”

龙天楼道:“鬼怪妖狐那是无稽之谈,您怎么一点戒心没有,不弄清楚来路,就敢接纳?”

八阿哥苦笑道:“男人嘛,你们都是男人,还不了解男人,她说她是外城某大户在外头偷养的,那个大户上了年纪,又不常上她那儿去,她难耐深闺寂寞,所以——其实,我原知道这都是假的,主要的还是因为她是个让人没法抗拒的女人——”

“您也上她那儿去过?”

“她不能来的时候,我就上她那儿去,许就是来往太勤了,我才得了那要命的病,可是那个病倒也怪,我跟她在一块儿的时候一点也不会,只有跟福晋,可就——”

他没说下去。

其实用不着他往下说,福康安跟龙天楼,谁不懂。

福康安道:“不这样,你这个福晋也就不会做出这种事了,以我看,你不是毁在她的药物下,就是她会采补,不管是什么,现在你应该明白你受了多大的害。”

八阿哥道:“我哪会想得到——”

“想得到想不到是一回事,这个色字贪不得,普通一个人都会被这个字害得身败名裂,何况你是皇子——”

八阿哥苦笑道:“小福,你现在怪我有什么用?”

龙天楼道:“八阿哥,您认识她有不少时间了,她有她的计划,有她的阴谋,绝不只是为跟您暗渡陈仓,也绝不只是为把福晋拖下水,坏福晋的名节,她一定有所图,您应该想得出,她的目的是什么,您都为她做了些什么?”

八阿哥沉吟了一下道:“我想不出她有什么目的,也想不出为她做了什么,不过——”

福康安道:“不过什么—一”

“她倒是很推崇和坤,凡是跟和坤有关系的人,她没一个不说好的,而且,她也一再怂恿我亲近别个,跟颞琰争—一”

龙天楼道:“毫无疑问的,您一定听她的。”

“倒也不一定全听她的,可是我自己知道,这一阵子跟和坤,还有另几个走得很近——”

福康安道:“还好你听了她的,要不然等她拿你们夫妻的把柄作要挟,到时候你不但仍得乖乖听她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好了,你给龙天楼画吧。”

八阿哥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脸的悔恨色,找来了文房四宝,提笔就画。

清朝自入关以来,很注意皇子的文武两途,八阿哥在这两方面虽不怎么出色,但毕竟写写画画难不倒他,转眼间画好了一张简图递给了龙天楼。

虽说是简图,他知道的地方都标示得很清楚,尤其是目的地,注明的是红门石狮大宅院。

福康安在旁看了看,立即道:“这儿像是西直门里那一带。”

龙天楼道:“不管是哪儿,按图索骥总该找得到,您两位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我这就去找她去!”

他一躬身,转身走了。

他没走前院,担心又碰见那些不想碰见的,他翻后墙出了八阿哥府。

福康安没说错,龙天楼按着图找,很快到了西直门一带,图上标的清楚,也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宅院。

的确是个大宅门儿,门头老高,石狮一对,朱漆大门两扇,丈高的一圈围墙,越过围墙顶上往里看,屋脊连绵,树海森森,那茂密的枝叶当中,时而露一角飞檐狼牙。

是个大宅门儿,但却没有奴仆站门,而且两扇朱漆大门紧闭着,听不见一点声息。

龙天楼不走大门,从旁边围墙翻了进去。

落身处是个跨院,有房子、有花、有树,就是没人。

龙天楼到那门紧闭的屋前把窗户戳个洞往里看,客厅是客厅,卧房是卧房,收拾得整齐干净。

分明经常有人打扫,也分明经常有人住。

只是,人呢?

龙天楼经跨院来到前院,一样,什么都有,就是没人,但是看家具摆设,绝不像是没人住的空宅。

龙天楼闪身往后扑。

天,这后院!这后院较诸王公大臣的府邸毫不逊色,唯一跟大府邸不同的,就是寂静无人。

龙天楼刚要踏上画廊,忽听一阵轻轻笑语传了过来,他连忙收势,隐身在屋角后。

从屋角后往外看,画廊的那一头,转过来两个丫头打扮的少女,一个手捧漆木盘,上头放着一个细瓷盖碗,一个手捧着一叠女子的衣裳——旗装。

两个丫头一路谈笑着,顺着画廊往后而去。

龙天楼闪身跟了过去。

两个丫头一阵拐弯,到了一间精舍前,推门走进去,又关上了门。

显然,精舍里不但有人,而且还一定是个女子。

是女子还会有谁?

龙天楼要扑过去,却只见门一开,两个丫头又走了出来,四手空空,低声谈笑着又走了。

望着两个丫头的背影消失不见,龙天楼闪身扑近精舍,轻轻推开门往里看。

进门处是个精雅小客厅,仍不见人。

龙天楼闪了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凝神听,他听见后头里间传来一阵阵水声。

有人!

有人,是女子,有水声,再加上刚才两个丫头送衣物,龙天楼明白了,他没敢贸然往后闯。

再看茶几上,放着刚才丫头送来的细瓷小盖碗,他知道,里头那个女子,香汤沐浴过后,一定会到前头来。

过去轻轻掀开盖碗看了看,是碗燕窝汤。

这种山珍海味,不是普通人家吃得起的。

龙天楼索性往下一坐,等上了。

他认定,在后头香汤沐浴的那个女子,必是八阿哥那位红粉腻友,也很可能就是那位承王福晋。

没一会儿工夫,水声寂然,听见有人往前头来了。

龙天楼坐着没动。

既然近在眼前,他不怕她再逃出手去。

果然,后头转过来一个女子,穿着刚才丫头送来的衣裳,淋浴方罢,又不知道屋里有人,当然穿得不怎么整齐,领口开着奇*。*书^网,雪白的胸口露出一片,刚洗过头,用一条大手巾,正在擦满头披散的秀发。

一时看不见脸,但看身材,绝不像承王那位侧福晋,这又是谁?

难道真像八阿哥说的,他那位红粉腻友不是承王侧福晋,龙天楼的判断有误?

龙天楼为之微一怔。

那女子似也觉出屋里有人,擦头发的手一停,抬起头,仰起了脸。

那张脸,看得龙天楼猛一怔,霍地站了起来。

而那女子,也猛一怔,圆睁美眸脱口叫出了声:“你!”

眼前这女子不是别人,赫然竟会是遭了劫掳的玉妞儿!

龙天楼道:“玉妞儿。”

玉妞霎时间转趋平静,但是平静中带着冷漠,也带着些微的激动:“你本事不小,居然能找到了这儿。”

“玉妞,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听五叔说,你遭了劫掳——”

玉妞双手一摊,娇靥上竟浮了些笑意:“你看我,像是遭了劫掳的人么?”

的确不像,简直像在享福。

龙天楼目光一凝:“玉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龙天楼一怔,旋即道:“我知道,你我之间有些误会,有些不愉快,可是——”

“误会?不愉快?”玉妞冷笑道:“有么?你是何等样人物,我又是什么样人,误会,不愉快,我敢么?配么?”

“玉妞——”

“不要再说了,打从你离开白家那天起,咱们的关系就断绝了,你跟我爹的关系,那是你们的事,至于你跟我,你是你龙天楼,我是我白如玉,但是念在你跟我爹的关系上,我纵你一次,你走,我装作你从没到这儿来过!”

“玉妞,只为一点误会,一点不愉快,值得么?”

“你听见了没有,我叫你走。”

“玉妞,我到这儿来,就是为追问你的下落,我是为救你。”

“救我?哈……,为什么?你看我像是人家的阶下囚么?我在这儿比哪儿都舒服、都享福,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又为什么要跟你走?”

“玉妞,你可以不替任何人想,你总不能不为你爹着想——”

“我替别人着想,谁又替我着想过,我又为什么非替别人着想不可?”

“玉妞——”

玉妞脸色一沉,神色冰冷:“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要叫人了。”

“玉妞,我不信你真会叫人。”

玉妞眉宇间闪过一丝狠毒之色:“好,你试试看。”

她张口真要叫。

龙天楼只觉心往下沉,道:“玉妞,你知道,我并不怕你叫人——”

玉妞道:“我知道,你本事大,你神气,你了不起!”

“我愿意走,但是你告诉我,这儿是什么地方?八阿哥的那位红粉腻友是谁?在什么地方?”

玉妞美眸一转:“告诉你又怎么样,这儿是天香教总坛,八阿哥的红粉腻友是天香教主,她就在这个宅院里,但你未必找得到她,满意了么?”

龙天楼把几件事概略地说了一遍,包括八阿哥府的事,最后道,“玉妞,你怎么会愿意跟这帮人为伍,为的是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原本就是个别人不看在眼里的人,是不?我这种人不跟这帮人为伍,还能跟谁为伍,至于为的是什么,想干什么,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

龙天楼明白,她是受了一个“情”字的刺激,其实,那不能全怪他,现在再提,再解释,她也未必听得进去,当即道:“玉妞,天香教助纣为虐,有他们的大阴谋,难道你想害死你爹?”

玉妞的娇靥上闪过了一丝抽搐,道:“我顾不了那么多!”

“玉妞——”

玉妞忽然笑了,笑得很媚,眉宇间也闪漾起春意,道,“你不肯走,是不?那好,我也不让你走了,天香教里不禁情欲,我正好借这机会——”

说着话,她扔下毛巾,抬手就去解衣衫。

龙天楼大惊,急道:“玉妞——”

玉妞脸色一沉道:“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总算喜欢过你,天香教不禁情欲,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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