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听完,又都跑出去搜查了。
朱粲气急败坏地问柳元章:“你把你那小崽子藏在哪里了?”
柳元章把头偏向一边,并不理会朱粲。朱粲见了,咬了咬牙齿,把拳头捏得嘎嘎作响,道:“好,你不说,我自会有办法让你说!”说完命令士兵将柳元章的衣服扒了,然后绑在公堂上的柱子上。朱粲走到柳元章面前,从身上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对着柳元章的喉咙,威胁道:“快说,你把孩子藏在哪里了?不说的话,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柳元章慢慢地转过脸来,盯着朱粲,突然朝朱粲脸上啐了一口,骂了他一声“狗贼!”
朱粲被彻底激怒了,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然后将匕首慢慢地刺进了柳元章左边的胸口,鲜血立马就从胸口出流淌出来。柳元章吃不住痛,大声叫了出来。
朱粲停下来,道:“你不是很能骂吗,继续骂啊。”
柳元章强忍住剧痛,愤恨地看着朱粲,咬牙挤出一声“狗贼!”
朱粲又将匕首往里面刺进去,柳元章痛苦地大叫起来。朱粲道:“到底说还是不说!”
柳元章始终闭口不言。
朱粲气急,很想将匕首直接插进柳元章的胸口,但想想还是把匕首拔了出来,道:“我才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说完叫来一个士兵,命令:“把他的眼睛、耳朵、鼻子、给我一样一样地割下来,舌头不要割,留着说话,我看他能捱多久!”说完一边擦着匕首一边走回案桌前坐下。
吴妈见柳元章受到如此残酷的刑罚,不禁大哭起来。朱粲见了,对她道:“收拾完柳元章,再来收拾你!”
柳元章被那个刽子手用刀不断摧残着,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但无论多么痛苦,他始终都发一言。
不久,搜查的士兵们又来报告说没有找到孩子。朱粲大怒,逼问柳元章:“你到底把孩子藏在什么地方!”柳元章的整张脸已经是血肉模糊了,他的眼睛已经瞎了,鲜血不断从脸上流淌下来,但是他仍然咧开嘴笑了出来,骂道:“狗贼,你迟早会遭天谴!”
朱粲终于忍无可忍,喝道:“来人,给我在院子里架一口大锅,烧上油,我要把柳元章油炸了!”
马上就有士兵出去准备了,朱粲见柳元章十分顽强,就命令那个刽子手用刀砍下了柳元章的四肢,柳元章当即昏死过去。跪在旁边看的吴妈见到如此残忍的场景,也被吓得昏了过去。
很快,一口大油锅在庭院中间架起来,在熊熊烈火的加热之下,油锅里的油很快就冒出了青烟,开始翻滚起来。
朱粲命令:“把他给我扔进油锅里炸了!”
几个士兵抬着柳元章,拿着柳元章的四肢,将他扔进了油锅里。刚扔进去,只见天空中突然变得如白昼一样亮,原来是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一声炸雷响起,震得屋顶上的瓦片都飞了起来,那口大油锅也被震了一下,下面的支架登时散开,向一边倾斜,满锅滚沸的油瞬间倾泻而出。底下的烈火被油一激,火势瞬间变大,直直向着四周窜去。站在油锅旁边的十几个士兵猝不及防,都被滚烫的油烫伤,同时也被迅速蔓延的火势烧着了,只听一片哀嚎声,十几个活人挥舞着手臂到处乱跑,吓得那些没事的士兵也到处跑,一时间院子里乱成一片。
朱粲吃了一惊,随即命令士兵去取水来把火浇灭,士兵们都慌忙跑到后院的水池里去提水,往那熊熊烈火中浇,谁知水一遇到那大火,不但没有将火扑下去,反而像激怒了火一般,火势愈发变大起来。火苗向四处蔓延,很快就烧着了庭院两边走廊的木柱子,不到一会儿的功夫,火势就把公堂和两边的房屋都点燃了,任士兵们怎么浇水都没用。眼看就快被大火包围了,士兵们都惊叫着往外面跑,朱粲见势不好,也领着士兵押着吴妈跑出了衙门。
刚来到衙门外面,只听“轰”地一声响,一道巨大的火舌从院子中间高高地窜上了天空。那火舌迅速地旋转着,转成一根圆形的火柱,直通高空,把半边天空都照亮了。只见那火柱窜入云层之中,云层里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瞬间变成一片火红。过了一会儿,火柱中间突然断开,上面的火焰被吸进了云层之中消失了,云层也迅速便暗,天空又恢复了黑暗。
所有人见了这个情景,都吓得目瞪口呆,朱粲也不例外。当他看到那根通天火柱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太正常,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看着熊熊大火已经把整个县衙吞没的时候,他感到十分愤怒,他还没有好好的吃柳元章的肉泄愤,中间就发生了这么一件怪事。朱粲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虽然已经把柳元章杀了,但不见到柳元章的残骸,他是决不会罢休的。于是命令下去:“都去提水来把这大火浇灭,我要看看柳元章到底烧成个什么模样!”
士兵们都去提水来灭火,一百多人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大火扑灭,那时整座县衙已经被烧成了一堆废墟,只剩下些断壁残垣。朱粲不等余烟散尽,就领着手下走了进去。来到放油锅的地方,朱粲命令士兵去火堆里找柳元章的残骸,十几个士兵在火堆里翻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找到,于是士兵报告说:“大人,里面什么都没有,想必尸体已经烧成灰烬了。”
朱粲大怒道:“就算烧成灰了也要给我把他的骨灰找出来,找不出来就把你们的头都砍了!”
士兵们见朱粲突然变得像一头发疯的牛一样,满脸怒容,两眼通红,都不敢再啰嗦,就在火堆的灰烬里面四处翻。可是翻了半天,也不见什么骨灰,因为地上全都是白色的灰,根本分不清哪个是木头的灰,哪个是柳元章的骨灰。
“大人,地上全是白灰,分不清哪个才是骨灰。”
有个士兵这样给朱粲报告,朱粲听完,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随即从身上抽出刀来,一刀把那个士兵给劈死了。其他士兵见了,都吓了一跳,然后都愣住,脸上写满疑惑和畏惧。
朱粲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他没有亲自见到柳元章死。而刚才发生的那奇怪的一幕,又让他隐隐担心起来:“莫非有神人相助,把柳元章给救走了?”现在连柳元章的骨灰都找不到,他愈发担心起来,越是担心,心中的怒气越重。原本打算在火烧完县衙之后就带兵离开,可是现在想到柳元章的孩子还没找到,他就越发感到焦虑起来。他站在庭院中想了一会儿,然后自言自语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然后命令手下用严刑去逼供吴妈,务必要让吴妈说出柳毅的下落。
一个时辰后,吴妈终于无法忍受各种残忍的刑罚,说出了柳毅的下落。朱粲知道之后,阴险地笑了起来,道:“柳元章,现在让我知道你孩子的下落了,我定要亲自把你的孩子吃了!”
朱粲命令手下把吴妈杀了,然后带着所有人马朝着福音寺赶去。毕竟柳毅命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六章 藏经阁()
上回说到,朱粲用严刑逼吴妈说出了柳毅的下落,得知柳毅就藏在福音寺,于是马上率领手下前往福音寺。
话说柳毅被送到福音寺之后,就被圆慧主持安排藏在一间靠近后山的禅房里,还专门让一个小和尚在他身边照料。
柳毅自从离开父亲柳元章,就一路大哭不止,也是奇怪,当张春背着他爬上山,走进寺中的那一刻,他就不再哭了,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古刹内的事物。他似乎被那幽静的环境、幽幽的佛香和沉沉的钟声吸引住了,专注地看着寺内的一草一木,以至于张春将他带到圆慧主持面前的时候,他还将视线集中在正殿中的释迦牟尼佛像上面。
张春把信交给圆慧,圆慧看完后道:“请柳居士放心,福音寺定会保柳毅平安。”张春替柳元章谢过圆慧,又说了会话,把柳毅安排好了,就告辞了。临别之前,张春蹲下来对柳毅道:“小少爷,你先在这里玩几日,过几天我就来借你回家,与你爹爹团聚。”说完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头,起身离开了,而柳毅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认真地盯着殿中的佛像。
圆慧见了,也转过身去看了一眼那尊高大的释迦牟尼佛像,然后问柳毅:“你可喜欢这里?”
柳毅说不出话来,只是咧嘴笑着,发出“呀呀”的声音。圆慧稍稍有些吃惊,仔细地观察着他,心中想起师兄圆觉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如今再细看柳毅的相貌,像是明白了什么,于是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
圆慧安排一个法号叫释空的小和尚照顾柳毅。释空只有十二岁,却敦厚宽容,性格沉静。释空原来是圆觉主持在路边捡到的一个弃婴,将他带回寺中抚养,因见他与佛教有缘,就收他为佛家弟子。寺中僧人见他小小年纪便处事稳重,待人和善,都十分喜欢他。
按照主持的安排,释空带着柳毅藏于靠近后山的禅房里,非主持通知不得离开。释空就时时刻刻守在柳毅身边,把门关好,不让柳毅出去。一开始,柳毅因为一路劳顿,有些困倦,进了禅房就在床上睡着了。释空见他睡得香,就拿来一个蒲团,放在床边开始打坐念经。
那间禅房后面就是一片树林,鸟声啾啾,风音啸啸,各种声音此起彼伏,都传到禅房里来,听了却不觉得吵闹,反倒觉得很有层次,催人心静。释空听着这声音,时不时睁开眼看看柳毅,见柳毅呼呼睡得十分香甜,于是就静下心来打坐。
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释空还在打坐,这时候送斋饭的僧人走进屋里,见里面一片昏黑,就问:“释空?”
释空听见有人叫他,就睁开眼睛来,道:“师兄,我在这。”
送饭僧人问:“怎么不点灯?”
释空站起来,看看窗外已经黑了,就走过去道:“刚才柳毅在睡觉,我就守着他打坐,不想天一下子就黑了,他还在睡呢。”
送饭僧人道:“先把他叫醒,吃斋饭吧。”
释空于是取来火折子,吹燃,然后将蜡烛点燃,掌着烛走到床边,一照,吓了一跳,惊道:“啊,柳毅呢!”
送饭僧人也慌忙走过去,一看床上是空的,就道:“你不是说他在睡觉吗?”
释空慌慌地道:“刚才明明就是在睡觉啊,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你就坐在床前打坐,怎么会听不见他的动静?”
“这屋子后面的声音很大,我两耳只听到外面的声音,屋里的动静听不见啊。”
送饭僧人道:“这可如何是好,主持吩咐你看好柳毅,他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本来就好动,要是乱跑找不见了,那可就麻烦了。”
释空道:“是不是还在这屋里,我去点蜡烛照照。”
送饭僧人道:“哎呀,肯定是什么时候出去了。我刚才送饭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房门开了条小缝,并未在意,如此看来,肯定是那孩子自己开门出去的了。”
释空脸色都吓白了,想了想,道:“师兄,我们这就去报告主持吧。”
送饭僧人道:“好,你马上去报告主持,我先在这附近找找。”
释空于是慌忙跑道主持的禅房,将柳毅不见了的事情报告了。圆慧并未责怪释空,当即让寺内僧人到各个角落寻找。他看见释空急得眼泪都快出来,安慰他道:“释空,不要着急,寺内周边都有围墙,几扇门都不轻易开,那孩子一定还在寺中,你也跟着去找吧。”释空用衣袖擦了眼泪,跑出去了。
一百多个僧人打着灯笼一边喊着柳毅的名字,一边到寺中各个角落里寻找。找了大半天,仍然没有看见柳毅,于是都跑回来报告圆慧。圆慧倒是不急不慢地问:“各间禅房、殿堂、角落都找了吗?”
有僧人道:“回主持,都找过了。”
这时又有僧人道:“好像藏经阁还没找。”
有人道:“藏经阁有僧人看守,一般人不得入内,他一个小孩子怎么进得去?”
圆慧听完,脸上露出了微笑,对僧人们道:“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主持,那孩子还没找到呢。”
圆慧道:“我知道他在哪里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僧人们都面面相觑,带着疑惑离开了。这时候释空满头大汗地从外面跑进来,道:“主持,还是没有找到柳毅,都是我看管不周,请主持责罚!”
圆慧却十分平和地道:“释空,这件事不怪你,不必自责。现在我已知道柳毅在何处了,你随我来。”
释空听了,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跟着圆慧出了禅房,向藏经阁方向走去。
藏经阁位于一块天然凹陷进去一大块的崖壁里面,那凹陷的地方成一个三角形,正好与塔状的藏经阁相吻合。崖壁上长满葱郁的树木,从正面看,如同一块巨大的绿色幕帐,把藏经阁衬托得十分清幽雅致。
圆慧同释空来到藏经阁前面,释空问:“主持,难道柳毅就在这藏经阁内?”
圆慧点了点头。
“他怎么会到这藏经阁来,而且藏经阁有僧人看守,一般人都进不来。”
圆慧道:“你同我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完领着释空向大门走去。
门边两个看守僧人对圆慧施了礼,圆慧教他们打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藏经阁呈塔状,共有九层,每层之间有楼梯连接。每层都放着许多高大的书架,上面放着无数佛教经文。为了防火,除非主持和前来取经文的和尚,一般都不让点灯。圆慧教释空打着灯笼走在前面,一层一层地往上爬。越往上爬,每一层的空间就越小,当他们爬到第九层的时候,上面只放着四个书架,摆成一个方形。那书架上摆放的都是非常重要的佛教经典,大多是绝版孤本,除了本寺主持和外来高僧,一般人都不得接近。第九层每月派僧人来打扫一次,由于四面都有窗户,且位于高空,空气清新,故灰尘较少。
刚到第九层的时候,圆慧就看见书柜中间有一点光亮,于是慢步走过去,果然,只见柳毅正坐在地板上,手里捧着一本佛经,正在灯下聚精会神地看书。他看得十分专注,以至于旁边来了人,他都没有发觉。
释空很惊讶地看着柳毅,刚要叫他,圆慧却转身制止了他,叫他不要出声,释空虽然满腹疑惑,却也不敢出声。
圆慧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柳毅,看他那刚毅的侧脸,眼睛正在经文上面迅速扫过的时候,圆慧脸上露出微笑,稍稍点了点头,然后示意释空下楼。
释空随圆慧下到一层,来到门口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问:“主持,刚才为何不叫他?”
圆慧道:“柳毅这个孩子,天资聪颖,生来便会读书写字,而且与儒释道三教皆有缘,将来造化不凡,这是天意,不可违拗。”
释空听不明白,但也不好再多问,于是道:“主持,那么该怎么办?”
圆慧站在藏经阁门口,手里捻了会儿佛珠,望着远山上空澄澈深蓝的天空。这时月轮刚刚升起,因为晴空无云,轮廓十分鲜明,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一派清辉。月轮旁边还闪着几颗明星,圆慧盯着那几个星宿看了一会儿,突然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对释空道:“释空,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释空恭恭敬敬地道:“主持请讲。”
圆慧道:“福音寺不久将会遭受一场大劫,这场劫难不可避免,会给福音寺带来灭顶之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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