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游子吟自己的茫然,袖红雪却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游子吟满脸的罪恶感,袖红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个人,有善恶两面,而如今,恶面竟能有一瞬间的压制善面,这是不是证明,未来的游子吟将全面被恶之一面所侵蚀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应该早些了结他呢?
“台笑,如果我在这里杀了他,你会不会怪我?”袖红雪不断自问,而后又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放下了杀机。
段山岳不明白个中缘由,此刻见游子吟因为杀了人而心生罪恶,不禁劝道:“游子吟,他们都是些恶人,是该杀之人。你杀了他们是在为整个武林除害,是好事。”
“为什么杀人是好事?”
“我不是说了吗,杀恶人就是好事。”
“为什么杀人就是好事?”
“我都说了……”段山岳看到游子吟哀伤的眼神后竟然说不下去了,他开始反思游子吟问题的本质,为什么杀人会变成好事?抛却种种理由,杀人不应该是世上最最罪恶的事吗?
洞内陷入了安静,安静的让人痛苦。
游子吟慢慢起身,向着洞外走去。
段山岳忙问道:“游子吟,你要去哪里?”
游子吟指了指东方,“我感觉得到,那里应该有人能解答我的问题……”
段山岳不明所以,袖红雪则是眼前一亮。无论是弑佛者还是游子吟,所有的行动都无形之中与佛门有关。但是以前的他,行走在这个世上可以说并没有确定的目标,而现在游子吟却直指东边的某处,这说明什么?
“难道,凋芒古刹入世了?而且就在东边?”袖红雪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袖红雪聪慧,几经联想便想到了关键:圣佛子慈悲,不愿佛宗受劫,极有可能会让凋芒古刹入世,以此来吸引弑佛者的目光。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袖红雪问道:“游子吟,你是不是突然感到东边有什么在吸引你?”
见游子吟点了点头,袖红雪再次问道:“那个地方离这里远吗?”
又见游子吟摇了摇头,袖红雪大喜,“段宗主,我们与游子吟一起过去!”
段山岳没有搞懂这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也知道袖红雪必定有所发现,便应了下来。(未完待续。)
零肆柒章 快雪孤峰生死劫()
却说司马台笑背着月见无华在智旗与鬼纹军的追杀下慌不择路,在密林中急急奔逃。在他们身后,是数十条满是杀气的身影。
汗水血水混为一团,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渐渐气空的司马台笑咬紧牙关,一边逃命一边自嘲道:“唉!我真是疯了,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上你这个累赘,而且你这个累赘还是我的敌人……”
司马所说的“你”自然是指背上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魔女月见无华。那时剑无式为他创造的脱逃机会稍纵即逝,司马也不知是哪根神经在作祟,未及细想便背起了月见无华一起遁走。现在想想,都自身难保了还要救敌人,司马只道自己一定是疯了。
司马回想起那无数的剑气,已经猜到了出手相救的人是谁了,这时又不禁为剑无式担忧。
“唉!大哥……唉……”
在逃出了瘴海密林后,司马被一座白雪皑皑的大山挡住了去路,他抬头望去,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直觉告诉他,这座山的环境很恶劣,以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进入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
“看到了!在前面!”
“杀!”
身后喊杀之声不断,司马台笑回头望去,数十条身影急急杀来。
“死就死了!”心下一狠,司马台笑不再停留,背着魔女月见无华便化光遁入了雪山之中。
智旗与鬼纹军在山脚停了下来。
“智宰,他们进入了快雪孤峰!”
智旗皱着眉头向快雪孤峰看了片刻,然后道:“快雪孤峰环境恶劣,凭你们恐怕难以抵抗……”
“智宰,我们要放弃回返吗?”
智旗摇了摇头,“司马台笑与月见无华都是重伤之身,本相不认为他们能在快雪孤峰中存活下来……但是至尊说过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守在这里,由本相亲自进入。他们若是死了的话还则罢了,若是没死的话,本相便亲手了结了他们!”
“是!”
鬼纹军齐齐应声,智旗则化成一道遁光遁入了快雪孤峰。
司马台笑没能坚持多久,遁光便消失了。这不仅是因为他内力见底,更是因为山中环境恶劣让他难以久持。
迎风而行,寒风如刀,快雪如刃,不断撕扯着司马台笑的身体。反观魔女月见无华因为被司马掩在身后的缘故,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害。
但是这里温度极低,冻得司马嘴唇发紫,不断打着哆嗦。魔女更是难以忍受,脸色苍白,昏迷之中不禁将司马抱紧。
一步一个雪印,司马慢慢前行,同时还不停向后看去,想看看敌人追上来没有。但是视野在这风雪之中严重受限,他根本看不远。
“这里……难道是快雪孤峰?”
能有这般恶劣环境的雪山,司马台笑所能想到的也只有快雪孤峰了。
“如果这里真是快雪孤峰的话……我不知是该感到庆幸还是该感到倒霉了……”
之所以感到庆幸,是因为能入山的敌人只有智旗一人,再加上这里视野受限,而且行迹会即刻被大雪覆盖,对司马来说,来自敌人的压力大减。
感到倒霉是因为司马知道,就算敌人找不过来,他们也迟早会被冻死。
司马难以再坚持,找到了一块巨石,于是他便带着魔女背风坐在巨石之下,稍做休息。
查看了下魔女的伤势,情况不容乐观,可以说她这一口气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怎么说呢?魔人的生命力还真是强悍啊……”
司马盘膝而坐,想要稍作恢复。
“啊!”
搏命之时司马强忍伤痛,此刻放松下来,丹田坍缩的急剧疼痛让司马台笑忍不住惨叫了出来,不停在雪地里打滚。
粗重的呼吸掀起了雪花,过了良久,司马才慢慢起身小心查探自己的丹田。
“唉!悲哉悲哉啊!”
司马的丹田又坍缩了不少,而且显得坑坑洼洼,就好像失去了水分后变得干瘪了一样。
“这样的丹田只怕储存不了庞大的内元了……”
司马将稍有回复的木元分出大半注入魔女体内,来确保月见无华的一线生机。司马摸了摸魔女,发现体温越来越低,在这种环境下,他注入的那些木元,可谓是杯水车薪。
司马看了看月见无华,忽然想到一件事。
“听说赤裸着抱在一起能互相取暖……”
想到这里,司马仿佛又看到了魔女入浴时的香艳情景,但是这种念头刚一露出,司马连忙将其掐灭。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在想这些龌龊事……算了,这个魔女还是不要招惹的好……我可不想与她纠缠不清……还是听天由命吧……”
倦意袭来,司马昏昏欲睡,那种感觉,就好像睡过去之后一切痛苦就会通通消失似的。这种感觉涌上心头的时候,司马惊醒。
“好险!睡了过去的话,只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继续呆着这里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不行,我得离开……”
司马再次背起了月见无华,继续前行。全身的血迹已经被冻成了冰块,挂在身上十分难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魔女的气息越来越弱,司马也越来越疲倦……
司马踏着沉重的脚步,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司马似乎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茅草屋的轮廓。
本能驱使他慢慢靠近,在发现茅草屋确实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时,司马如回光返照般,思绪变得清明了起来。
“这是……真的……不是幻觉……太好了!”
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结庐生活,那么内中之人绝对不凡,或许他们会因此得救也说不定。惊喜之下,司马快步向前。
噗通一声,司马台笑与月见无华双双跌倒在茅庐前。司马挣扎了几下,虚弱的他还是没能爬起来。
“前辈……救命……”虚弱的求救声是对生命的渴望。
司马清晰地听到,茅草屋中传出了厚重的声音。
“你们不该把俗世的风雪带到这里来……”
司马未及答话,就听到另一个方向又传来索命之声,原来是智旗追了上来。
“司马台笑,想不到你这么命硬,竟然还没死!不过也好,本相就亲自将你断送在这里!”(未完待续。)
零肆捌章 快雪孤峰现奇人()
快雪孤峰外,数十鬼纹军奉命顾守在外围,因为凭他们的修为实在难以对抗孤峰的恶劣环境。
“这次司马台笑与月见无华肯定难逃一死。以他们重伤的身躯贸然进入快雪孤峰本就是自杀的行为,现在智宰也追了进去,他们怎么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
“你说的话虽然不错,但是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司马台笑从孤峰逃了出来,就要靠我们来拦截了。”
“哼!就算他们侥幸逃了出来又能怎样?碰上我们还是难逃一死。”
鬼纹军正在讨论的时候,场上忽然弥漫起浓厚杀气,让鬼纹军心中不禁一凛。
“什么人!”
这种杀气绝不寻常,鬼纹军连忙戒备四周。
“要你们命的人!”
冷酷的言语如阎王索命,紧接着,鬼纹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条俊逸魔影窜进了他们中间。
那魔影手执一杆孤枪,挥洒如行云流水,让鬼纹军眼花缭乱。然后就是惨嚎连连,孤枪之下,鬼纹军全无活口。
原来是戮世魔城第二将落日孤魂依靠对其双生亲妹的心灵感应找了过来。经过一天多的急忙赶路,落日孤魂焦躁不已,见到这些鬼纹军在谈论月见无华,顿时杀机迸现,不留活口。
“嗯……从感应来看,三妹的生命似乎非常虚弱。不行,我得快快找到三妹。”
落日孤魂再次感应下月见无华的方位,然后化光遁入了快雪孤峰。
……
快雪孤峰内,司马台笑背着月见无华漫无目的地走着,无意中发现了一所茅草小屋。能在快雪孤峰内结庐生存,内中所住之人必定不凡。
司马台笑大喜,抱着一线希望向茅草屋靠近。因为身体不支,司马在茅草屋门前摔倒了。
虚弱的司马实在是没有力气爬起来,于是便向屋内呼唤。
“前辈……救命……”
屋内有了回应,传出了厚重又有些苍老的声音:“你们不该把俗世的风雪带到这里来……”
就在司马台笑准备再说话的时候,他听到了智旗的索命之言。
“司马台笑,想不到你这么命硬,竟然还没死!不过也好,本相就亲自将你断送在这里!”
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司马直道天旗果然要对他们斩尽杀绝。
司马看了看智旗的身影,又看了看茅草屋,不禁暗忖了起来。
“如果没有这个茅草屋的话,只怕智旗不待多言就杀过来了。如此看来,他对屋内的前辈还是有所忌惮的。”
司马台笑猜的不错,智旗确实是碍于屋内之人才没有贸然出手。
“没想到快雪孤峰内竟然还有这么一处所在,内中之人恐怕不简单。为免节外生枝,我还是小心行事为妙。”智旗在心中告诫自己。
“智旗,这里是屋内前辈的住所,你敢在这里造次!”虽然司马台笑并不确定内中之人会不会帮自己,但是他还是要抓住这根唯一能活命的稻草。
智旗闻言思索了片刻,然后冲着茅屋拱了拱手。
“在下乃是天旗之智旗,是为除掉这两人而来,若是打扰到阁下的话,还请阁下海涵!”自称在下,智旗已是放低了姿态。
茅草屋再次传出声音,“老人家我不管你们如何如何,但是在这里,老人家我有一条规矩不容他人破坏,快雪孤峰不准任何人杀戮……”虽是慢悠悠的话语,但是却透露出警告的语气。
司马台笑闻言暗松了一口,得意地望向了智旗,好似在说快滚吧你。
智旗仍旧没有理会司马台笑,再次拱手道:“冒昧闯入是在下的失礼,阁下所立下的规矩在下亦不会打破。在下这便带此二人离开快雪孤峰,还望阁下不要阻拦。”
司马大惊,大呼自己高兴得太早了。快雪孤峰不准杀戮存在,那出了快雪孤峰再杀便不算破了规矩,凭司马二人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毫无抵抗之力,还不是被智旗随意拿捏,说带走就带走。
司马迫切地等待屋内之人的态度,如果那人不管不顾的话,那么自己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既然不会破坏快雪孤峰的规矩,那么就随你便……”
司马闻言哪里还坐得住,连忙道:“前辈,我们若是被智旗带走必遭杀害,你既立下快雪孤峰内不准杀戮的规矩,便不该自己破坏!”
屋内之人似乎来了兴趣,慢慢道:“哦?小子,你此言怎讲?”
“我等虽非死在快雪孤峰内,但却是因为前辈的放任而亡,智旗杀了我们,前辈岂非是同罪乎?前辈身在快雪孤峰,这不是等同于前辈亲自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吗?”
智旗讥笑,“司马台笑,如此强词夺理,巧舌多辩,你倒真真是得了步逍遥的真传啊!”
“哈哈哈哈哈哈!”
屋内传来大笑,让司马与智旗摸不清对方的意思。司马在期待着,而智旗则是暗自运功以备不患。
“小子!如此言论,就不怕老人家我先了结了你!”
司马硬着头皮继续道:“前辈既然立下不准杀戮的规矩,那么前辈必定身怀仁人之风,怎会因为他人的一番肺腑之言而妄动杀念?更不会袖手危难,见死不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的大笑更让司马与智旗疑惑。笑声过后,屋内之人继续道:“小子,你太过自作聪明了,自作聪明得让老人家我感到十分厌恶!莫要把他人想成了蠢人!你真的以为就凭你这番诡辩,老人家我就会救你吗!”那人言语之间已经有些不悦了。
司马暗叫糟糕,直呼自己弄巧成拙,不但没有说服屋内之人,还惹恼了他。司马脸色十分难看,好像吃了死老鼠一样。
智旗也笑了,显得十分得意。
“司马台笑,这一回,你是踢到铁板上了!”讥讽一番后,智旗再次向茅屋拱了拱手。“多谢阁下为天旗行方便。”
“老人家我不是为你们天旗行方便,也不知道天旗是什么,只是单纯讨厌这个自作聪明的年轻人而已。快走吧,莫要扰了老人家我继续研究如何培育雪澡的雅兴!”
“那么,在下这便带这二人离开……”
说着,智旗就走向司马台笑。司马脑中灵光闪过,“雪澡?他刚刚说他在研究如何培育雪澡?没错!”
司马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眼见智旗越来越近,司马连忙道:“前辈,请恕晚辈刚才的无礼。晚辈会培育雪澡香茗,还望前辈能出手救救晚辈二人!”
智旗大惊,暗叫不好,同时加快动作,欲趁屋内之人还未反悔之时带走司马台笑与月见无华。
然而智旗还是晚了一步。就在智旗的手马上就要抓住司马台笑与月见无华时,自屋内突然射出一道剑气。
剑气来的迅疾,智旗连忙翻身闪躲。饶是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