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菲再次摇头,“我哪里知道,但我确定炎凰无恙,不然门长老和苗童不会那么安然。”
“问问父王不就清楚了。”
“父王也未必清楚。”契菲语气肯定,“他只是不想再在王宫待下去了。”
“你咋就知道?姐姐,你太肯定了吧。”
“因为他是一位异人?”
“异人?”
“他从宫山醒来后,我就在观察他,观察周围的人。还记得那场下雪的奇观吗?王宫四周大雪纷飞,唯有王宫的上空片雪不落。那个炎凰就是在前一天醒来的。”
“啊?是这样吗?”契玉再次瞪圆了眼睛。
ps:感谢一直支持本书的书友。多余的客气话就不多说了,各位的名字谨记在心。我唯有多码字来回馈大家的支持。嗯,默默地码字。
第154章 优美的弧线()
大雪无风而落,鹅毛般从阴晦的天空飘洒,世界静谧,万籁无声。偶有的声息,是积雪滑落松枝的叹息,徒增白雪世界的寂静。
在这静谧的银色世界里,一个瘦小的身影倒立在雪野里已有两个时辰,他的身上落满了雪花,不仔细分辨,很难发现这是一个有着呼吸的生命。
狂龙舞第三式,白凰就那么没心没肺地走了进来。第一式他较熟练地掌握了要领,一息之间也能完整地走下来,第二式他也熟知要领,做到有多深却不敢保证,好奇好玩让他没有犹豫就进入了第三式的体验,一息下来,感觉还不错,那就二息三息地坚持了下去,几天下来,心法口诀已铭刻在心,气随意,意从心,倒也乐在在其中。
每天都有一道身影无声地从山上飘下来,立于云端,远远地向这里瞭望,然后,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今天也不例外,身影向前飘动,雪花无声地避让,鹤发童颜的老者悠然出现在那固定的位置。许是受到大雪的阻碍,他从原先固定的位置向前移动了几十丈。老者虽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却更愿意亲眼见到目标。
他就是漠龙。那天从崖下洞府中带着白凰升上来后,他并没有放任不管,而是每天都要过来暗中观察一会儿,有时,一天会过来两次,甚至是三次。
如此上心是因为他遇到了奇迹,一个还相当于白丁的少年竟然能够接受地龙加身,开始时他只是带着试验的心态下去的,当白凰接下那枚龙丹时,其实他的内心是忐忑的,生怕发生点意外。他这么勤快地向这里跑,既是在观察也是在监督,当时不发生问题,不代表此后就一切平安。地龙是大能量,有脱胎换骨的奇效,尤其是加身在一个时刻修炼,而又毫无修为的身体上,任何状况都有可能出现,不能不让这位几乎抛下了天下所有事情的老者再度提紧了神经。
当然,好奇也是驱动他天天向这里跑的一大诱因。不管境界达到了何种程度,对于修炼一事,没有不好奇的。他要看看这个少年,到底能生发出何种奇迹。
看着那个臭小子傻模傻样地练着狂龙舞,漠龙嘴角歪向一边,不知道代表的是讥讽还是嫉妒。
看着看着,漠龙的嘴角恢复到了平和,点点头,心道:这小子确实是个奇才,丹田刚刚结丹就能修炼狂龙舞第三式。虽说玉龙的狂龙舞不值一提,但这个少年能够一口气闯到第三式,也算是一个怪胎了。
有心下去与那个臭小子一起烤肉,慰劳一下许多天不算饱和的肚子,又怕打扰了他的修炼。强大似神仙的老头难为了老半天,还是灰溜溜,带着遗憾退走了。
连续两个月,漠老头天天来报到,中间不声不响地扔过来两只拉莫鹿,也没有厚着脸皮来蹭烤肉吃,在第三个月彻底放心,那固定远眺的位置终于消失了他的身影。实际上,他也不得不离开了,每年一次的闭关为了白凰已经延迟了近一个月。
闭关的位置在拉莫山北面的群山之中,拉莫山虽然在这群山之中海拔最高,却并不是最隐秘的位置,而再向北的群山,除了茫茫白雪,鸟兽绝迹,在拉莫山腰能见到的松林,在那片群山之中踪影全无,彻底的冰雪世界。
漠龙在这里闭关,可以完全彻底地放松,并放飞他的心念,面对时而洁净如蓝宝石,时而混沌似天地倒转的变幻莫测的苍穹,完成他天人合一的仪式。这就是他的闭关。
两个弟子他轮流带走一个,另一个在拉莫山守着老巢。今年随他去闭关的是边子路。
每年一次,两个徒弟已经习惯了,只是今年走得晚了一些,令二位很是心急。要准备的东西不多,漠龙闭关期间基本不吃东西,随他前去的弟子也是要闭关的,多余的东西没有用。
向斜下方的松林遥望一眼,漠龙带着边子路冲天而起。群山之中没有路可走。
就在漠龙看向山下的时候,边子路则看向了柯山,眼里的内容很丰富。柯山用眼神狠狠地点头,随即眼角浮起淡淡的讥讽。
看着漠龙与边子路的身影消失在白茫茫的群山之中,柯山转头看向山下,邪魅地一笑:“小子,逍遥日子到头了,该为我所用了,嘿嘿。”
白凰还在昏天黑地的排着狂龙舞的前三式,前两式只是顺带,一是熟悉,再是起到一个传导的作用,他重点是对第三式感兴趣,不单是因为第三式是这三式的核心,也是因为第三式他在王宫内没有接触过,陌生更具有吸引力。
经过两个多月的体会,狂龙舞本身的神秘他没有参透多少,却有了意外的惊喜,丹田内的气感来得很猛烈,念丹在快速地成长,由一团模糊走向清明。此次的感觉已与西山堡的初次大为不同,似有三股神秘的力量绞缠着绑定了他的身体,念丹成长带来的快感反而弱了下去。也许,这只是找回他所失去的,直到念丹变为念晶,并突破而去时,他才能重新找到喜悦的感觉。
雪的世界洁净纯粹,单一的景致里更易于让人内敛,即使是要心神外放,也是那么地轻松惬意。正在修炼狂龙舞的白凰心身完全融于到了其中,天地间的灵气任其采撷。
世界很静,落雪在前日停止,天色依然灰暗。起风前,这样的天气明天是今天的延续,世界如恒定了一般,静谧,洁白,仿佛是永远。
狂龙舞第三式随着体会的深入,渐渐显示出了它内在的深奥,复杂,不单是对修为功力的一种考验,更要解决一个自相矛盾的纠结,这个纠结能够感知到,却如眼前漂浮的光点,看得真切,要抓住它,难度很大。
白凰倒立在银色的世界里,用心体会着那份纠结。他生性豁达,不喜纠结,但这份纠结来自于自然,是对大自然密码的重设,他必须适应,并解开这份纠结,用新密码重新定义他心中的世界。
一道疾驰的气息自山上飘落而下,这道气息很陌生,也很强大,并带着一点凶戾之气。
他是谁?应该是漠老头的徒弟吧,除此,拉莫山上不会再有旁人。
漠老头不够意思,小的来山上这么多天了,他老人家也不介绍一下他的家人,看来还是见外啊。他天天来此偷窥我,今个没有来,却还是不放心,派个徒弟过来继续监视我?
呵呵,小的知道你们都是世外高人。可是,小的天性敏感,哪怕你化作一道风,小的依然能够感知到,嘻嘻,俺是怪才啊。
那道陌生强大的气息快速逼近,在距离白凰十几丈远的时候略微停顿,随后以更疾的速度向倒立的白凰冲来。
这是要干嘛?!
尽管处在入定之中,白凰依然清晰地感知到了危险的临近,只是入定中的人虽然能够感知到危险,但要从深度的入定当中醒来恢复到战斗状态,终归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即使这个过程只在两个呼吸之间,那也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危险只在一个呼吸之间。
什么都来不及了,只在心底高呼了一声:我特么地为何这样大意?!
“嘭!”对方的双掌隔着两丈远击飞了白凰。飘飞中,耳边传来一道恶毒的诅咒,“死吧,竟敢强抢我的地龙”许是距离的原因,声音戛然而止,如似被人生生掐断了一般。
准神级武者的全力一击,强横的推力令白凰那具小小的身躯跃上了天空,在灰色与银色之间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掌气与身体相撞的瞬间,一道紫光自白凰的身体发出,奇妙的一幕同时发生,在白凰的身体飘飞的反方向,另一道身影贴着雪地,以比白凰更疾速的速度向后飘飞,柯山的那张脸由喜转惊,当后背撞上一棵巨大的雪松,伴随着树干断裂,他的脸上现出了痛苦的狰狞,然后,遥望着那道空中优美的落体,缓缓耷拉下了脑袋,他的胸前有一巨大的凹陷,血气由后背喷发,断裂的树干上留下了猩红的一片污渍。
“噗!”白凰落进了积雪中,嘴角有淡淡的血丝闪现。
世界再次安静下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白凰静静地躺在雪窝里,似睡熟了。
夜里,风起,风吹雪覆盖了一切,夜的冷寂中,拉莫山上唯剩尖厉的风鸣声。
第155章 害羞不()
距离漠龙离开拉莫山七天后的一个上午,拉莫山的山脚下出现了两道身影,仔细看,一老一少。老的仙风道骨,少的英俊貌美。山脚下,俩人驻足观望,似有畏惧,不肯再向前迈步。
“师傅啊,为何不走了?”少年望望高耸的拉莫山,转头疑惑地看向老者。
老者一根食指放到嘴边,“嘘,不要吵,这里有古怪。”
随着老者的“嘘”声,少年不自禁地压低了声音,“古怪?师傅,大白天的你不要吓人,好吧?”
“这里是禁地,我上次来就感觉到了,不过,我送炎凰过来肯定是得到了许可,所以才平安无事。这次不同,我们是私自跑过来的”老者没有说下去。
“那咋办?”少年一脸焦急,“来都来了,说什么也要见到凰哥。”他将手中的一柄长剑举了举,“凰哥的紫玉剑一定要交给他,您不知道,当初与强人相斗时,凰哥即使是昏迷了,紫玉剑也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这把剑对他至关重要。”
老者的脸拉了下来,“在炎凰那小子心中,是紫玉剑重要,还是你的安危重要?”
“这都重要,师傅,没有这么打比方的。”少年白了老者一眼。
老者偷偷发笑,接着轻咳一声,道:“你跟着我,一步一步向前走,不要跑,也不要跳,明白了吗?”
少年不太明白,不过,老者已经答应带他进山,他只好点头,“我跟着师傅走就是了。啥鬼地方,还得这样小心。”
“哼哼,据我观察,特勒的国王都不敢轻易踏入此地,小子你说这是啥鬼地方?”
少年吐了吐舌头,不再吭声。一老一少谨慎地向山上走去。
这一老一少正是门长老和苗童。经不住苗童的天天嘟囔,门长老选择了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带着他来见一见白凰,不然,苗童无法安心修炼。
门长老要出宫,似乎无人能阻止他,苗童跟着师傅,终于在入宫近一年的时间后,大模大样地走出了王宫后院。
积雪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呻吟,声音虽然不动听,俩人却得忍受住,丝毫不敢用功。
难得一见的阳光明亮地照射在银色的大地上,顺着缓慢上升的雪野直视山顶,高耸的山峰直指瓦蓝的天空。一老一少都眯起了眼睛,缓步向上攀登。
走了近一个时辰,头顶的蓝天突然消失,他们进入了松林之中。脚步声也因此放大,“咯吱咯吱”,很是烦人。
门长老停下脚步,凝眉四处观望。当初送白凰到拉莫山的具体位置他记忆深刻,就在此处,可此时看过去,周围一片白茫茫,没有一丝有人呆过的痕迹。当然,他不会认为一个“活过来”的人会原地不动,哪里醒来那里安家,但总该有一些痕迹吧。
“师傅?”苗童喊他。
“风吹雪遮蔽了一切。”门长老兀自嘟囔了一句,“看来我们得冒险上山了,炎凰不在这里。”
“那就快走吧,太阳下山前,我们一定要找到凰哥。”苗童拔腿就向前冲。
门长老微微叹了口气,最后扫视一眼周围的环境,带着略微沉重起来的心情准备继续上山。这个古怪的地方一定有一个强大的存在,他确实不想去招惹。
“咚,哎呦,噗。”向前快步前冲,并回头欲催促门长老的苗童一头栽倒,身子向前滑去。
门长老一惊之下,一个纵跃,从地上抓起了苗童,并回身看向地面。
一棵粗大的躺倒在地的雪松树干显出了轮廓,门长老的眼里露出了一丝警觉。
“去,拉莫山牛气,你个破死树也欺负小哥我。”苗童赌气,两步跨回来,“彭”地一脚踹向雪松树干。苗童也是位准高级武者了,这一脚他运上了功力,雪地上一阵翻腾,这棵一再倒霉的雪松彻底从雪地里弹了出来。
门长老眼里精光一闪,身体也在瞬间飘了过来。他看到了树干上残留的暗红色污渍,尤其是断裂的白色根部,很明显。
不再顾忌拉莫山的古怪以及危险,门长老双手一个搅动,平地起风雷,树干周围的积雪翻腾着四下纷飞。
“啊!”失声喊叫的是苗童,他看到了一具尸体,与积雪伴飞中跌落下来。
门长老一步跨了过去,先松了一口气,但紧锁的眉头依然没有放开。这个人不是炎凰,是他松了一口气的原因,但显然这里发生了可怕的事情,炎凰踪影全无,与这个人有关系吗?
苗童的脸色已经变了,红彤彤的脸蛋苍白如纸,求救似地看向门长老。他不敢开口询问,生怕从师傅的嘴里听到最不想听到的结果。
门长老仔细查看了死者的伤口,然后示意苗童不要出声。他盘膝坐在了雪地上,双手的食指分点在额头的两侧。
半个时辰过去了,门长老的脸色异常难看,下颚的一缕胡须微微抖动起来,就在苗童因担心要喊醒他的时候,门长老从地上一跃而起,脚不沾地向一个方向疾飞而去。苗童一惊之下,也尾随而去。
“这里,这里,快挖。”门长老在一处坡地停下脚步,降服了自己要发功的双手,对跟过来的苗童急切命令道。
苗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运功于双手,趴下身子,急速地开挖。只是一双眼已经模糊了视线,随即,大滴的眼泪开始滑落。
“一个男孩子总是哭鼻子,害羞不!”门长老挖苦道,“别担心,我能感应到他的存在,就表示他无性命之忧。”
苗童恍然,不再落泪,双手如飞般向雪的深处探取。
随着一声轻轻的惊呼声,苗童的身体被门长老扔出了雪窝,门长老双手平举在雪窝的上空,刚刚被苗童挖出来的一个半僵硬的身子悠悠上浮,最后被平放在雪地上。
“凰哥”苗童哭喊,但只是一个开头就被门长老一掌打断,“安静,在一边呆着。”
门长老一手指天,一手按在了白凰头顶的百会穴上。
时间在寂静中飞逝,太阳已经越过了拉莫山顶。这片密度不是很大的松林内,树的倒影开始拉长。在一片相对开阔的雪野上,阳光依然透亮地映照在银色的地面,两个人的身影终于变成了三个人,身体得到软化的白凰被门长老扶起,坐直了身体,虽然还处在昏迷之中,脸色却有了一丝红润。此时,门长老盘膝坐在他的身后,一手覆盖在他的头顶,一手按在他的后腰。与白凰的脸色成反向,门长老的脸色越来越白,渐渐泛起了蜡黄的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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