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
木真最近经常加班,甚至挤掉了他练功的时间。从西晋国班师回朝后,他一直在忙,忙着处理内政与外务,当洪源向他报告,东山堡堡主东门来泰于今日押回帝都,已送进护卫队的大牢时,木真才放松地舒出一口气,提醒自己该放松一下了,东门来泰的羁押应该是最后一件比较急迫的事情了。
万立、洪源刚刚离开大殿,他们从前门退出,他则从后门走出。大殿尽管很宽敞,但连续这么长时间的亲近,还是让他感到了一丝压抑的厌倦。
东门来泰,呵呵,你来了,我也该放松一下了。木真的心情很好,一切都在按照他预先的设计而顺利地进行。从西晋国归来后,他搞了一个隆重的大祭,对那些在战争中失去生命的武者,他毫不吝啬地给出了崇高的荣誉,大赞他们的行为,并给予丰厚的抚恤,安慰他们的家人,勉励所有活着的人。
悼词里有太多的沉重与悲痛,与之相反,他的心情却前所未有地轻松。长老院里只剩下三位长老,在别国看来这是一种危机,而木真却觉得刚刚好:三位不少了,太多不利于安定团结嘛。
至于羁押东门来泰,这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一切罪责和损失都可以推给这位倒霉的堡主,帝剩下的只有伟大和齐天的功绩。不是吗?帝国陷入破国的危险之境地时,是帝率领军团武士,御驾亲征,一举将来犯之敌扫出国门,并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使敌国至少在百年内只能俯卧在帝国的脚下,苟延残喘。
走在后宫那长长的走廊上,木真轻松地打了一声呼哨,惊得前面的两盏宫灯猛烈地摇摆了一下。帝从来都是稳重的,今个这是吃错了药?
看到两位宫女的惊吓,木真无声地笑了,右手打了一个响指,道:“琴音别院。”
这里的别院都是以每届玉仕的名字来命名的,简单明了。玉仕在,别院在;玉仕消失,别院自然改换名称。
绿树掩映,花香四溢的别院凉亭中,一身粉色衣袍的少女独自仰望西天。夜风轻轻拂过,带起裙角微飘,月牙如钩,如水的夜色静谧而又深邃。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几个月来她总是在这里仰望西天,常至深夜。西面是她的家乡,是她成长的地方,那里有太多的回忆,还有留恋。
夜很长,心很乱,修炼似已成往事,她不知道这日子该如何进行下去。比武之前,目的是那样地单纯,夺冠,成仕,进宫。而在最后时刻,她突然间惊醒,进宫似乎不是她的理想,一步之遥将决定她的命运是自由还是禁锢,是分离还是永别所以,她选择了放弃,放弃唾手可得的桂冠,她要自由,不要永别。那一刻,她是自私的,自私地把桂冠强行戴到了好姐妹颜蓉的头上。
可是,还是进来了。
孤独,等待,等待一个不可知的未来。
别院的大门随着一丝微风轻启,在这寂静的夜晚却是那么地惊心动魄,琴音骇然地瞪大了双眼,望向大门旁那两盏鬼火一样的灯笼。
一道身影飘飘然向凉亭靠近,强大的气息已先期抵达,笼罩住了凉亭下那单薄的身影。
别院大门缓缓合拢,木真的双眼在黑夜里发散着淡金色的芒光,热切地透视着那微微颤栗的身形。
他早该来了,只是一场突发的战争阻滞了他的脚步,延缓了他踏进这个院落的时间。今夜,他心情非常轻松,来这里是唯一的念头。征服!他刚刚征服了一个强大的帝国,作为对自己的回报,接下来,他要心情愉悦地征服一个很可能充满惊喜的玉仕。没错,尽管这个女孩在最后时刻甩掉了玉仕的桂冠,但在木真的心底,她就是这届真正的玉仕。
失去了思维,失去了抵抗,这个人的气息过于强大,在他面前,她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所能有的只是心的悲哀和惶恐。
三步之遥,木真停下了,眼里淡金色的芒光更加炽烈。
他在等待,等待她的反应,还有那遥遥前伸的玉臂
瞬间的恍惚,心内很乱,乱成一团无边的恐惧,身体竟然有失去控制的趋势。两粒贝齿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唇。
她在抵抗?!木真的脸上出现一丝惊疑。她竟然能心生出抵抗的意识!
惊疑只是一瞬间,木真的心底生发出一抹狂喜,他在一霎那间似乎验证出了一个事实,面前这个女孩应该就是水晶玉体,不然,在他强大的意念力驱使之下,哪个又能生发出一丝丝的抵抗力?哪怕是下意识地。
愈加炽烈的淡金色芒光如实际一般穿透她的身体,无情地绞杀着她的意念力,她脸色苍白,身体愈发地抖动起来,贝齿镶嵌进了丰满的红唇内,点点血丝游离而下。
失去了思维控制的玉体只是下意识地抵抗着恐怖的侵袭,与一种未知的,强大的诱惑力争夺着控制权。有一个声音却在无限地放大:不能放弃!不能放弃!!
狂喜的快感在消退,淡金色的芒光中生出了一抹惊疑和愤怒,因为,凉亭下,那个被他紧紧锁定的身影在剧烈地颤抖,并且慢慢地萎缩,最终瘫倒
她宁可昏死过去,也不肯就范?!
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袭上心头,那炽烈的淡金色芒光减退,消失,如水的夜色中,一个落寞的身影久久矗立,似乎忘记了时间。
跨过几个别院,在颜蓉的别院中,凌晨这段时间内,这届新晋玉仕走上了xx世界的巅峰,差点找不到归途。那位在另一个别院中遭到前所未有打击的年轻的帝,在这里重新找回了自信。
当他走出颜蓉别院,淡金色的芒光犀利地扫过远处的那个别院时,心底冷冷地掠过一道意念:等着吧,我会征服你的。而且,三年以后,我不会让你消失。水晶玉体,这可是千年一遇呵!
第124章 是女儿做的()
王宫特训班在外面只招收了十一名弟子,其余的九名除公主两姐妹外都是长老院长老们的孙子以及从孙子。尽管长老们在表面或内心里依然不服紫山来的门长老,但让自家子弟在修炼上多一条道路的选择的心理却是共通的,既然国王能把一双女儿送到了门长老的门下,他们更没有理由不利用这次机会,最起码也是对纯内家心法了解的一个过程。
只是,这些贵族子弟大多心思活络,修炼之外的功夫更胜一筹。开始几天还能谨守本分,在门长老严厉的教导下,眼观鼻鼻观心地装模作样。十几天之后,他们的本性渐渐显露出来,一旦门长老离开,柳林内的气氛立刻活跃起来,三个一组,五个一群,盈盈嗡嗡地嬉笑打骂起来。
他们的做法显然会影响到其他弟子的修炼,可那些来自于普通家庭的弟子有怒也不敢言,最好的办法是躲开,远离他们有意或无意的攻击。
这期间,契菲和契玉的身边还算安静,这些贵族子弟再混也不敢招惹两位公主,而最倒霉的当属身材矮小,却又性格倔强的苗童。他没有像其他弟子一样躲着他们,相反,每当此时,他总是怒目而视,毫无保留地展示他对他们的厌恶与愤怒。
苗童本身就是一个外乡人,进宫时身份与一个乞丐相差无几,并且还带着一个活死人。如此不堪的一个小人竟敢与他们这群皇族子弟相对抗,那还了得?
从无声的眼神对抗很快就升级到了肢体的直接对抗,爆发在一个午后的瞬间,当门长老事后来到柳林时,苗童的面前已经躺倒了三位贵族子弟,其中长老契韦戈的孙子契释吃亏最大,脸颊肿得像发酵后的馒头,很是滑稽。
并不是苗童有多厉害,而是这些贵族子弟太伭,只有一位勉强达到了铁念境中境境界。一番较量倒是让苗童找到了作为强者的自信,因此也宣泄了一部分心火,他压抑得太久了。看着倒在面前的几个大块头少年,苗童瘦小的身躯笔直地挺立着,一脸的不屑。
门长老在得知了事情的起因后,不但没有责罚苗童,还将那些受伤的贵族子弟一通暴训,并警告他们若不收敛行为,再出现扰乱别人修炼的事情,立刻逐出特训班。
吃了明亏受了暗气的这些皇族子弟哪里能咽下这口气?私下里一商量,得了一个主意。以后的几天里,他们先后寻找借口,向门长老请假回家。
门长老对这几位皇族子弟并不上心,他们请假,他一概放行,心念他们最好回家不再回来,这样才清静。
只是,令门长老想不到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阴谋就在这几个皇族子弟先后请假的几天里酝酿滋生,让原本平静的王宫后院突然间热闹起来。
这一天上午,国王契峰突然驾临王宫后院,陪在他身边的几乎是整个长老院的所有长老,王宫总管克尔哈腰走在前侧做引导。王宫特训班从开班至今契峰还没有踏入过后院,这些孩子具体在哪修炼他并不清楚。
门长老正组织弟子们在柳林内集体上课,突然间的骚动让他蹙起了眉头,从杂乱的脚步声中他判断出来人众多,且高手云集。
克尔先一步跑向柳林,通知门长老国王驾到。门长老让弟子们自行修炼,缓缓起身,到柳林外迎接契峰。
“老夫拜见陛下。”
柳林外,门长老抱拳向契峰微微致礼。
“哈哈,门长老不必多礼。说起来这后院是王宫的后院,可寡人一年也来不了一次两次。特训班开班至今寡人还没有来看看这些小家伙,今天到后院散心,顺便看一下这些孩子。”
契峰爽朗地一笑,挥手示意门长老免礼。脚下不停,直接走进柳林内。
最先警觉的是那些皇家的子弟,一见国王现身,纷纷从打坐的状态下起立,施礼。
契峰的眉头微蹙,却不动声色地摆摆手,高声道:“寡人并不是要来打扰你们修炼的,只是过来看一下你们。并叮嘱你们要珍惜这段难得的机会,跟随门长老好好修炼。这个特训班的时间是三年,三年后,寡人希望你们都能达到铜念境,成为高级武者,最差也不能低于铁念境后期。有信心吗?”
“有有!”回声稀稀拉拉,最后才统一到一声巨吼。
契峰点点头,迈步走进弟子们中,并挨个打量这些少年。当走到契释身边时,他停下了脚步,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契释头一低,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一边脸,聂诺道:“回陛下,我不小心摔的。”
“哦?寡人看看,这怎么还有手印,倒像似打的,怎么?与师兄师弟打架了?”
随着契峰的脸色转阴,所有的皇家子弟都转头看向苗童。契释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苗童,眼角闪过一丝狡黠,头低得更甚,道:“我我们”
“为何打架啊?”契峰扫了一眼苗童。不是因为大家都看这小个子,而是因为在他出现时,这个小个子是最后一个起身施礼的。
“他,他带着一个死人入宫,我们看不过,所以”契释这次抬起了头,愤恨地盯向苗童。
“哦?有这事?”契峰转头看向克尔,眉头紧蹙。
克尔连忙施礼,道:“陛下,招收这些弟子的是卫光。”
“卫光!”契峰断喝一声。
卫光慌忙上前施礼,不忘了开口前在心里先念叨一句克尔的祖先。他道:“陛下,这些弟子是在下招收的不假,只是”他看向门长老。
门长老刚要开口,弟子中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父王,留下那位伤者的是女儿。”
“嗯?!”契峰疑问地看向契菲。
在这之前,契峰是真不知道王宫后院中的山神庙里还躺着一位活死人。特训班开班至今,没有任何人向他汇报过这件事情,直到今天的早朝,一班长老们向他发牢骚,他才知道此事,立刻中断朝仪,带着众人向后院走来。
他尊重门长老这是事实,但这不代表门长老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王宫是什么地方?怎么可以允许带进来一具莫名其妙的尸体?
大家之所以没有向契峰汇报此事,原因很简单,公主发话,门长老点头,那就不是他们的责任了。再说,此人往山中的山神庙一放,谁也见不到,几天后,除了苗童,哪个还记得有这么个活死人在啊。
若不是皇家那几位弟子在苗童手里吃了亏,还遭到门长老的暴训,在心底憋着一口气要整治苗童,没有人会再提起白凰。
这几位皇家子弟挨揍之后,在一起商量怎样报复苗童,明着来不是对手,还有门长老为这小子撑腰。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点子,那就是回家去告状,苗童做为一个外来的弟子,竟然带着一个死人进入王宫,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一个人力量小,大家一起回家叨念,不信不能引起国王的重视。
契峰真的来了,表面看起来一脸平静,但一道隐雷已经埋在了心底。门长老从一见面就感应到了他心中的怒火,只是一开始不知道此火从何而来。
那几位皇家子弟却在心中笑了:臭小子,敢跟我们斗,倒霉就在今天了,连那姓门的破老头也得跟着,呵呵呵。
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公主,虽然公主是这件事的主谋。只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关键时刻,契菲公主会主动站出来把事情揽了过去。哪怕这是事实。
第125章 不是缘分一说()
女儿口中的一句“伤者”让契峰心中的隐雷快速地消失,“伤者”和“尸体”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大女儿契菲一向稳重,言语不多,不是个多事的孩子。她能主动要求收留一个人,那一定是有故事的。
契峰的脸色和缓,转身看向门长老,道:“门长老,公主的话当真?”
“陛下,公主仁慈,那确实是一位伤者,只是”门长老欲言又止。他从那几位皇家子弟的脸上已经看出了问题,恍然后,却不得不向契峰道出实情。那个叫炎凰的人说是伤者可以,说是尸体也不过分。既然陛下已经关注了此事,那么今天就是一个机会,不说明情况,日后真从这里拉出去一具尸体,可就不好交待了。
“门长老有话就直说吧。”契峰道。
“这位伤者名炎凰,是特训班弟子苗童的师兄,他们来自紫山联盟,是一对散修。在来特勒联盟的路上遇到了强人,炎凰受伤严重,经老夫把脉,全身经脉尽毁,内脏破裂,气若游丝,时断时续苗童的修为现为铁念境后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修炼天才,老夫爱才深切,并感怀公主殿下的仁慈,故收留了此人。”
门长老既把情况说明了,也把可能的责任推了出去,当然,为标明自己神级武者的品德,最后的归结是他最终拍板留下了白凰。
现在临到契峰为难了,即使大家都没有明讲,他也清楚了收留炎凰的真正始作俑者是自己的女儿。静下心来一想,这件事情也很明了,若不是公主发话,哪个又敢随意带一个重伤者进入王宫?
先不说女儿为何会收留一个重伤者,现在的关键是怎样处理这个炎凰,门长老虽然没有明确,但与明说也差不了多少,这个炎凰随时都可能咽气。
看着契峰阴晴不定的表情,契律奇的从孙子契可一暗中向契释使眼色,契释鼓起勇气,向前一步,施礼道:“国王陛下,公主殿下宅心仁厚,是我辈学习的楷模。只是这仁慈却被紫山来的外族流寇乘机利用,王宫乃我特勒联盟的圣地,岂容外来的污秽沾染。苗童来历不清不明,其入宫的目的十分可疑。我等与其同班修炼,心内忐忑,不能专心致志。恳请陛下下旨,将紫山来的流寇清除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