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来泰差点笑出声,东门雪的天真顽皮在平日里是他的开心果,可这会儿,他突然感觉到一丝心慌。这丫头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若是不走修炼之路,那就到了嫁人的年纪。可她里外透着的都是孩子气,真要嫁人了,以她这样的心性,怎能让人放心。
东门来泰是个高级武士,又是紫山帝国排名第二的一堡之主,他的子女也一定应该跟随着他,顺利地走向修炼的武士之路。但事实上,他却没有刻意地将他们往这条路上引导,东门旗铁念境上境和东门雪铁念境中境的取得,都是来自于他们的天赋,在很少的外力作用下,自然成就的。
东门旗只在北院挂名,平时要忙于东山湖的渔业和货物往来运输的管理,师承于大总管夏从容,而大总管也是堡内最繁忙的人,这个师徒关系就是个挂名而已,他们之间真正要传承的是每天的账目与货物清单。
东门雪既没有在北院挂名,也没有师傅,勉强要给她找个师傅,那就是她的母亲了。她的母亲来自于南山堡,是现任南山堡堡主的堂妹。她在嫁给东门来泰之前也是个修炼者,铁念境中境境界,嫁给东门来泰后,她没有再继续修炼,专心做起了家庭主妇,有了东门雪后,她按照娘家的传统,自然给女儿开启了修炼之门,以后的事情就是顺其自然了。
东山堡也有女弟子,东门来泰却没有要将女儿培养成玉仕的打算,甚至都不准她随意踏入北院。
“爸,爸,你说话呀。”
见东门来泰一脸心事,好久不开口,东门雪催促道。
“死了就是死了,再去找原因还有用吗?这件事情过去了,你们俩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提起此事,忘了吧。”东门来泰挥手赶他们走。
“我不信!”
东门雪突然昂头歪脖地来了一句。
“再说我现在就对你施行家法!”东门来泰豁然起身。
东门雪见老爹真的发火了,丢了一个白眼,撒腿就跑。
“你去,追上她,不管这件事情她信不信,都不许到处乱说。”东门来泰一指门口,对东门旗吩咐道。
东门旗打了个愣怔,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转身追了出去。
山上的洞府内,白凰每天半夜时分起来修炼两个时辰,然后是舞动他刚刚自创的紫木棍术,再然后就是坐在洞府外的山坡上,面向东山湖感悟天地。
把感悟当成习惯,而且是比用来修炼的时间还多,是他从自创紫木棍术中体会出来的。紫木棍再神奇,也是来自于天地之中,既然从紫木棍中能感应出一种顿悟来,那么直接感受天地,是不是收获会更大呢!
自身所处的环境能够改变一个人的习惯,白凰现在与在西山堡的山上一样,总是一个人在面对自然,面对天地中的一隅,那么他可以交流的对象也就是它们了。
天地中,万物都有灵性,而灵性的体现,就是自身灵气的外放,吸收,融合,相互作用,相互依存,再弱小也是天地中的一分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改变的是你,也是我,唯有天地中的总量是不变的。人的胸怀是无限小,同时也是无限大,看不到,摸不着,寄存于人的意念之中,真实地存在于天地间。
找到一个点,创建一个通道,沟通天地,那么,天地之中的灵气就会随你所需,任你转换。
所有的修炼者都有一个点,也都创建了一个通道,但格局不同,通道的长度也不同,所面对的一方天地更不同。
灵药这个点作用的是修炼者的本源,灵石开启的是一对一的通道,离天地间的大格局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紫木是天地间灵气聚集的一个晶点,相较于万物,它与天地间的沟通通道就上升到了一个可观的层次,本身就是一个灵气聚集的晶点的白凰与其结合,开启的一方天地,是其他修炼者所望尘莫及的。
可现在的白凰并没有满足现有的修炼资源,他从感悟中顿悟,从顿悟中感悟,只有胸怀天地,沟通天地,在天地中的大格局中,才能真正悟道成功,走上巅峰。
浴血而战,生死轮回,白凰对人生有了重新定义,对修炼之道也有了一丝明悟。
帝国!只有走上巅峰的强者才有资格胸怀帝国。
第43章 它能咬人()
紫木棍有汇聚天地灵气的作用,白凰现在与其结亲相认,结为一体。它似乎从半休眠状态苏醒,每当白凰双手托举着它放在膝上感悟天地之时,看起来呆滞的一根紫褐色的木棍,立刻散发出淡紫色的波光,萦绕在它的体表,方圆百丈之内的天地元气也瞬时被激发,滚滚向白凰所在的位置聚集。
天地之中的一隅,灵气格外浓郁,一个人坐在其中,既是修炼,也是感悟,修炼的是身体本源,感悟的是意念力和精神力与天地之间的沟通。
常常,置身于其中,白凰忘记了本体、时间、地点,只剩下一个飘荡的心神,如精灵般在天地之中跳动,畅游。
天地之间隐隐打开了一条缝隙,一道光明在向他飘荡的心神发出召唤,心神奋起直追,光明却遥不可及地跑远,而又不走出他的感知与感应,如天使般的笑脸,鼓舞着你继续向前,再向前。
天使的那张笑脸突然间放大,从天而降,就要来到白凰的身前。
“哇,终于被我找到了,我就说嘛,那么能吃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死了呢!嗯?好大的雾气,哪里来的?可是晴天啊。”
白凰忍着心神的剧痛,从感悟中睁开了双眼,他的感知告诉他,有人闯进来了,不是他所熟悉的夏从容。
从东山堡南院到山上的秘洞之间,有树丛,还有一道高墙。高墙中有一道暗门,打开暗门,才能走进秘洞所在的山坡。
对于武士而言,一道高墙并不是天堑,身手敏捷的都可以轻易翻越进来,但难以翻越的是堡内的规定,没有哪个弟子敢于随便翻越这道高墙,因这是堡内的禁地。
高墙挡君子,不挡堡主家的小丫头,现在,一脸骄傲,站在白凰身侧几丈远的东门雪,那个得意劲儿几乎要把小胸脯挺到天上去了。
“喂,你石化了吗?说话呀!”东门雪见白凰不声不响,依然静坐在那里,发急道。
“好奇害死猫啊!”
“猫?哪里有猫?我是东门雪,你的救命恩人。”东门雪终于听到石化之人开口了,边回答边向前走去。
“你父亲一定对你说,我已经死了。对吗?”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他既然如此说,那你就不应该闯到这里来,他知道了一定会责罚你的。”
“我才不怕呢,想哄我?哼!”
“找到了被你所救之人,戳穿了你父亲的谎言,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做,做什么?”小丫头被白凰问住了。
“回去吧,就当你什么也没有发现。”
“又想赶我走,哼!”东门雪眼珠子四下乱转,盯住了白凰手中的紫木棍,“让我看看,你死活都不肯离手的破木棍有什么稀奇。”
话没说完,她就向白凰的膝上伸出手,要去抓紫木棍。白凰刚要躲避,忽然脸现怪异,依然坐在那,眼看着一只白嫩的小手抓向紫木棍。
“呲啦!”
“啊!”
东门雪的小手刚刚抓住紫木棍,紫木棍上就泛起一道紫光,她如被电到了一般,发出一声惊呼,立刻松手,暴退出一步,一脸惊恐地看着紫木棍,“它能咬人?”
“哈哈哈。”白凰作弄了一下调皮的小丫头,心情大好,开心地大笑起来。他压抑得太久太久了。
在白凰快乐的笑声中,东门雪翘起了嘴巴,“看不出,你这个木头还会作弄人,可知道作弄本大小姐的后果?”
白凰并没有把小丫头的威胁放在心上,长身而立,向东门雪深深鞠了一躬,“一直没来得及感谢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被人当作救命恩人,郑重地受了一拜,东门雪一脸的幸福和骄傲,“感谢就不必了,告诉我你是谁?这根破棍子为何会电人?对救命恩人是不能撒谎的,否则要遭雷劈的,那我可就救不了你了。”
白凰看着她那故作深沉的一张俏皮粉脸,无奈地摇摇头,“知道了又能怎样?你还是不要问了,既然你父亲不想你知道这些,那就是与你无关,这个地方你以后也不要再来了,也不要对人提起我,这对你对我对东山堡都有好处。”
“这个不公平,你的命都是我救得,对于救命恩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东门雪有点急了,“你不告诉我,我就有权收回你的命,要不然我再把你放进渔网中,扔到东山湖,这样我就不用问了。”
好霸道的小丫头!
白凰点点头,“你可以这样做,只要你能做到。”
“哼!小瞧我,是吧?”东门雪一个箭步冲向白凰,伸手就去抓白凰的肩胛,欲一招制服他。
白凰没有动,任凭东门雪抓住了自己。
“你给我趴下。”东门雪抓住白凰后,用力向前下拉按白凰,想让他趴倒在自己的脚下。
只是,白凰的身体犹如苍松一般,坚韧地屹立在岩石上,没有挪动分毫。
东门雪脸红了,铁念境中境的一身修为不自觉地全部启动,左手也顺势向白凰的丹田点去。
白凰右手松开了紫木棍,伸手抓住了东门雪的左手,阻止她“戏弄”自己的丹田。左手自然地缠住了她的右手,免得她扯坏自己的蓝袍。
一股暖流突然涌起,在俩人之间通过手臂相传。
温暖,熟悉,亲切。
白凰惊奇的双眼与同样惊奇的一双杏眼对视在一起。
白凰心道:这是我与琴音在一起修炼时的感觉啊!
东门雪心道:怎么会这样?我与他之前并不熟悉,为何会有这样亲近与温暖的感觉,分明是啊!是我想男人了吗?羞死了!
白凰心道:这是为何?是巧合,还是我与每个女孩在一起都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真是没出息啊!
久久,俩人保持四臂相架着的姿势就那么站在山坡上。
都有点难为情,都想早点结束,却都不舍得斩断这种温暖的传递,不知不觉中,俩人变互掐为相扶,变站立为静坐。
他们入定了,一团柔软的雾气将他们包裹,天地间他们的身影消失,远处的山林松涛阵阵,东山湖水轻拍堤岸。
第44章 发现()
白凰曾经被人称为呆子,呆子对待感情天然地拒绝放荡和随意。自从第一眼看到琴音时起,白凰就把她当作了心中的女神,而且是唯一。后来与琴音因身体的相互感应走到一起修炼,再到相亲相恋,白凰似乎完成了他今生对另一半的选择与认定,不可能再对琴音以外的女孩产生兴趣。
可是,东门雪的突然闯入,让他陷于了矛盾与惶惑之中,他疑惑:为何我与东门雪在一起修炼会有与琴音在一起时同样的感受?
能够相互吸引,相互温暖,将苦行僧似的修炼上升到一种享受的过程,并能迅速入定,且修炼的质量与速度翻倍的诱惑,比之毒品更难让人拒绝。
白凰一方面希望不要再见到东门雪,一方面又是那么迫切地希望每时每刻都能见到她,与她携手感悟天地。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要停止下来,除非天地倒转,江河倒流。东门雪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每天都准时出现在秘洞中的山坡上。她从来没有想到,修炼竟然能如此舒心,身与心都在愉悦中快速地走向成熟。开始的几天里,她每次向这里迈步都是下意识地,心中的羞涩让她犹豫过,现在已经不是好奇地探秘,而是身与心的吸引,这让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不能不感到难堪——一个姑娘天天翻墙去与一个男人相会,羞不羞?
可,强大的吸引力还是让她的脚步每天坚定地向秘洞方向迈进。几天后,这位心性泼辣的姑娘就彻底放弃了羞涩,一路欢畅地飞奔到山上,与这个她救回来的死里逃生的男人相互温暖在一起。
一切为了修炼。这是白凰为解开心结而找到的大理由。心结一旦解开,白凰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双修之中。在这里双修不必担心什么,吃的有夏从容和东门雪两人提供,只要在早晨的那一刻不让夏从容与东门雪相遇就成,除此再无干扰。
俩人盘膝相对而坐,双手相抵,紫木棍放在白凰的双膝上。东门雪也不再问白凰的身世与遭遇,对紫木棍也有了初步的了解,知道它是一根神奇的木棍,而不是她之前认为的那样,只是一根“讨饭”用的破木棍。
俩人最开始进行的是普通的修炼,就与白凰带着琴音修炼一样,是对身体本源的洗涤与淬炼,这个每天都会进行两个时辰;尔后,白凰就会自主地带着她进入到对天地的感悟之中,这是对心神的修炼,是大修炼。
东门雪的心神被引导到了一个神秘的境界,这里深邃遥远,却充满了光明与希望,她仿佛看到了天使的一只手,轻轻,神圣地向她召唤,她天性中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心神发出了飞翔的渴望
当天边落日的余晖洒满这个山坡时,东门雪睁开的双眼是那么明亮,里面写满了新奇与幸福,白凰越来越英俊的面容也同时被她映照在了心底。
东门雪突然异常规律的生活习惯终于引起了她母亲南宫芳子的注意,午饭时刻,一般是她与东门来泰带着东门雪三口一起用餐,东门旗很少回来。现在,因东门来泰有事情,中午就剩她一个人用餐,东门雪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一天撒谎可以蒙混过去,一个星期下来,南宫芳子开始发牢骚,一个月下来,南宫芳子开始警觉和不安起来。
终于,很少用家务事烦扰东门来泰的南宫芳子憋不住了,在一天晚饭后将东门来泰拉到一边,神秘而又担忧地说道:“你不觉得雪儿这段时间很奇怪吗?”
“奇怪?什么意思?我看她精神很好啊,晚饭吃得多香。”东门来泰奇怪的是南宫芳子。
“就是因为她的精神和胃口都太好了我才感到奇怪呢。算了,我和你直说吧,她有一个月中午不在家吃午饭了,问她做什么了,她说是在山上玩,要不就说在码头上玩”
“她以前不是也到码头上玩嘛,我嘱咐过小旗,让他多照顾妹妹。”不等南宫芳子说完,东门来泰就不以为然地接口道。
“你啊,闺女大了好不好?”
“大了?”
“我看她的神态怕是”
东门来泰睁大了眼睛,他迟钝是因为开始时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被夫人一再引导,终于上道了,“不可能,别胡想,东山堡哪个有胆子勾引我闺女,再说,小雪又会看上哪个?你别看她顽皮,眼界高了去了。”东门来泰一脸骄傲。
南宫芳子看着一脸骄傲的东门来泰,叹了口气,“知女莫若母,你还是抽空关心一下她吧,下个月嫂子就会带小黎过来省亲,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什么意外,那可是害了小雪一辈子。”
东门来泰沉默了,嫁女是每个母亲都焦急的事情,却是每个父亲最伤心的时刻。
第二天早晨,当东门雪又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山上走去时,东门来泰远远地跟上了她。
跟踪自己的女儿,心情不是那么好,东门来泰拧着眉头,心中恨意油然而生,他要看哪个大胆的小子敢于私下里勾引自己的宝贝闺女。
随着东门雪走得方向,东门来泰的眉头越蹙越紧,再往上走就是禁区,那里是东山堡几位长老闭关用的禁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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