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说完却又低声道:”兄弟几个,若是见势不妙,我便前往遮挡,你等分散逃脱,能走一个是一个,到了涿县,找张县尉为我等弟兄报仇,别的不说,为兄家小就托付给兄弟们了。“
众人感动了,老大你养着我们,给吃给喝给娘们,还带我们欺压良善蹂、躏弱小满足我们**的心理**,现在还要替我们去死!这样的老大,到哪里找啊,来生还要你做我们的老大!几个泼皮想到伤心处,泪流满面,哽咽道:”这如何能行,大哥,你功夫好,比我们跑得快,等会要是那贼子不放过我等,还是大哥跑吧,这样希望也大一些,我等几个拼死拦住那些贼人,大哥,要记得替我们报仇哇!“
花二心中暗喜,面上却故作难色,骂道:”休想!你等欲陷我于不义乎?这些年来,我视尔等为兄弟手足,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众人正欲再劝,却见前面走出一彪蒙面大汉,皆是黑色劲衣,手持弓箭,腰挎汉刀,一个个杀气腾腾,见到地上还有叫唤的,便拨出刀来再补一下。走到花二等人跟前,一个个团团围住。
花二看这班凶人的架式,估计是难以善了,他毕竟是草莽出身,血气仍在,当下回首惨然一笑,道:”兄弟几个,也别想着逃了,抄家伙随我上,剁翻一个算一个,剁死二个算赚的!“说完便欲拨刀拼命。
身边一个汉子拼命抱住花二的腰,大叫道:”大哥,你可不能死!大家伙还等着你替我们报仇呢!“另外几个跟随花二的,早已拖了刀,咬牙切齿的往刘恭这边冲来。
刘张二人侥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等几人冲上前来,把手一挥,数箭齐发,全部射翻在地。又见花二连滚带爬,已经跑出数丈远。张博便笑道:”这样人,居然也让他在涿县横行十数年,真是。。。。。。“话没说完,便开始摇头。
刘恭也不说话,翻身上马,只数息,便追到花二身边,刀光一闪,花二一声短促的惨叫之后,便没了声息。好大的头颅滚出老远,刘恭用刀挑了,策马而还。
一众人都是熟手,草草打扫完现场,整理好未受伤的马匹和财物之后,便打算撤退。旁边便有人来报:”大哥,地上还有几人,乃货物主人,如何处置?“
张博漫不经心的摆摆手道:”杀了便是。“
张老二把脸埋在尘土之中,耳朵却是高高竖起。听得要杀了自己,便什么也顾不得了,一跃而起,对着张博刘恭拜了又拜:”两位好汉,请饶了小人一命罢,小人上有双亲在堂,下有幼子待哺,不能没了小人哪。小人跟随家主张世平行商十数载,也不知被劫多少回。对好汉们的规矩小人很清楚,小人绝不会泄了好汉们的行趾,恳请好汉饶命呐!“
张博忍俊不住,笑道:”哟,这还是个惯被打劫的。“
刘恭神色一动,道:”你家主人是张世平,中山张世平?“
张老二在地上乱拜,见得好汉问话,又连连磕头:”是是是!我家主上乃是中山大商张世平,好汉呐,我家主上行商几十年,被打劫无数次,都是没有报过官呐,小人回去后一定供奉两位好汉的长生牌位,替两位好汉祈福,两位好汉就饶了小人吧!“
刘恭哈哈一笑道:”你起来罢,张世平也是我的熟人,饶了你们几个也没什么,不过货物我却不能还给你了。“
张老二听了是熟了,心下一松,又见刘恭说不能还货物了,忙忙把双手乱摇,他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小命,又岂敢不知死活,找这些凶人讨要货物。货物丢了便丢了,回家如实上禀就行了,护商的都死得一干二净,想来家主也怪不了他。
刘恭张博收拾好之后,一个忽哨,一众骑士呼啸而过。只留下原地一片狼籍,人尸马尸交错在一起,鲜血汩汩聚成小泊,尤如人家地狱。
却说卢植一行匆匆,十数日便到了豫州汝南,汉时五里一邮,十里一亭,三十里便有一驿。驿站有专人管理马匹,住宿等后勤工作。从幽州到庐江,路程两千余里,虽然比飞机,高铁等交通工具慢多了,但对刘备来说,此时的邮驿系统还真不错。
在汝阴,卢植汇合了从司隶出发,一直在此等候的一曲北军。由北军别部司马王松率领。东汉光武帝以后,除边郡设都尉掌兵事外,其余诸郡皆裁撤,因此各郡武备松弛。叛乱起,前庐江太守征发兵员与之战,结果大败而归,前太守也战殁了。南兵不能战,故皇帝便难得大方了一回,在北军中选拔壮士五百人,编成一曲,命其南下为卢植所用。免得再陷了卢植,朝廷颜面不好看。
从颖水一路入淮,便进入扬州境内了。一路上,刘备不断观察北军所部,不愧是禁军,无负精锐之名。装备不说,从精气神到行军纪律,让见惯了边军那惫懒模样的刘备大开眼界。心中却是暗想,将来如果掌兵,便以北军为模板。
庐江在望,卢植反而轻松起来。每日里在船上不是考究卢敏刘备的学问,便是看书喝茶,悠哉得很。刘备心想,就要平叛了也不准备准备?又不敢多问,大抵名臣风范便是如此罢?
这日,卢植不知怎的,便来了兴致,唤过卢敏与刘家兄弟,道:”来,考考汝等,吾入庐江后,该如何行事?说说看。“
卢敏细思一阵,便道:”禀大人,应该先封府库,查钱粮账簿,而后征发勇壮,一举扫平蛮贼!”
刘备心道,换作是我,该当如何?苦思一阵,方道:“老师,五郎愚见,入了庐江,首先便该派遣细作,探听庐江内外,而后依据形势而定策。”
卢植又把眼光看向刘恪,刘恪抓了抓头,笑道:“老师,弟子觉得两军对阵勇者胜,征兵的时候可得好好选选。”
卢植心中暗自点头,自家儿子重后勤,刘恪重武力,只有刘备,眼光最精确,兵者,凶器也,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刘备说得对,自己到庐江,两眼一摸黑,只有多派细作,才能根据搜集的情报来制定战略。其他,都是虚的。
又行了一日,舒县到了。
&不好意思啊,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跑。更得晚了。
第十三章 平定庐江(一)()
扬州庐江郡,治舒县,下领十四县。北面是汝南、九江;东临丹阳;南接豫章;西连江夏。境内河网纵横,西北多山,东南有大江贯穿而过。此时刘备就站在卢植身后,看着城门处出来迎接的一大群人。江南风物果然又与北地不同。不说风景气候,单看人物衣饰便知。北人多高壮,南人稍矮小。衣物上北地多简朴,南方却偏好华服。
晚上,庐江全体官绅为卢植一行接风洗尘,宴席上,歌舞不绝,觥筹交错,宾主皆欢。
太守府,宴罢归来的卢植更了衣,与卢敏刘备相对而坐。刘恪晕船,一路吐得昏天黑地,目前还在调养身体,并未出席今晚的宴会。
卢植面如止水,轻声道:“今晚宴会,你们如何看?”
刘备不禁暗叹,自己死活跟着卢植的对策简直太对了。老师这是无时无刻都在面提耳命的指导自己啊。这一路行来,从卢植的行为处事,思维方式等等,刘备可谓是收获颇多了。
卢敏有些小激动:“大人,庐江全境乱成一团糟,百姓人心惶惶,而地方官吏却依然无所事事,坐观势态败坏。今日宴会之上,莺歌燕舞,靡靡之音不绝。恳请大人明日发文斥责,以正风气!”
刘备暗想,卢子达少年热血,是非观非常之强烈,对庐江官场看不过眼自是应该,只是官场之上,迎来送往,乃是惯例,若拿这个说事,只怕要犯众怒。老师久历官场,又岂能如卢敏之愿。
刘备目光微抬,便见卢植摇了摇头,看向自己。刘备想了想便道:“老师,您履任庐江,官绅前来相迎,乃是常例。不可责之。且老师首要任务乃是平定叛乱,其他诸事,可听其言,观其行,缓缓行之。”
刘备此言,深得卢植之意。他一心想回洛阳编书,哪里想管庐江这许多破事,且官场上有许多不成文的惯例,只要在他眼皮底下不太过份,他也乐得睁只眼闭只眼。当然,平叛乃是当前要事,如今叛乱已经呈席卷之势,诸多黔首流离失所,他可不能坐视不管。
第二日一早,卢植便在公厅唤来郡丞僚属,调集文档细看。郡丞乃佐贰官,秩六百石,负责一郡之民政,除了太守就他最大。庐江郡丞孙海,乃益州人,也是新任,到庐江后不久,就发生叛乱了,他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前方噩耗又传,太守战殁于阵。卢植问他,他对庐江局势也是两眼一摸黑,也只能捡自己知道的说了。
&守,据某的调查了解,祸起灊县,当地大族黄氏欺压山民,强抢山货,致数人死,而后山民聚众围黄府,黄氏派人报官,县令便遣了县尉发兵镇压驱散。结果起了冲突,各有死伤,山民一怒之下便纵火焚了黄府。六安、龙舒等地山民闻讯,便也反了。
一月后,襄安大族与山民再生嫌隙,于是襄安、临湖等县山民皆反。他等与龙舒诸县乱贼相互呼应,一上一下直逼庐江城。是以前太守陈使君征发健儿,临阵而战,岂知被流矢射中,不幸而去。。。。。。”说到此处,孙海不禁唏嘘不已。国朝郡国也止有百余,太守乃一郡之军政长官,位高权重,百余年来,战殁于阵的寥寥无无。无怪天子与四府委了卢植来,又担心再有闪失,还遣了支北军做卢植部曲。
局势有些不大妙。从地图上可以看出,庐江全郡十四县,从东北到东南,依次排列,组成了个有趣的类似“》”的图案,而西北与西南,除了西南寻阳外,再无一县。概因中西部地区多山,大别山脉就在此处。是以人烟稀少,不如东北东南,乃丘陵平原地带,适宜人居。此时六安、灊县、龙舒,临湖、襄安等数县皆反,真是让人大伤脑筋。这数县皆为庐江上县,富裕之地,此番乱起,不知多少人丧命,又不知多少人成为流民。卢植想到战后境内一片萧潦,心中不禁大为头痛,对引起祸端的黄家也是极度愤怒。
卢植起于微末,对挣扎于社会底层的黔首深为了解。他们要求甚少,只求不缺衣少食,不颠沛流离,能有个稳定的居所,过着稳定的生活便好。不是把他们逼得没活路了,谁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干造反的活?这可是条不归路。是以自古以来,只有官逼,才有民反。
东汉末年,土地兼并日益,无数的自耕农变成佃户,流民。社会矛盾也进一步尖锐。很多有思想且正直的官员都发现了这个问题,其中就包括刘备的老师卢植。他们一遍遍的向天子上书进言,希望革新政治,厘清吏治,慰抚地方。以达到缓解社会矛盾的目的。可惜天子只知亲任宦官,四处敛财,搅得四海鸡犬不宁。且西北羌乱数十年,因为政治混乱,导致西北势态来回反复,浪费钱财无算。甚至导致朝廷国库为之一空。而后来黄巾乱起,张角一声号令,天下响应,四海震动。而当时朝廷竟然没有财力进行平叛,天子只好下令让地方诸牧守自行募兵。从此,朝廷权威日丧,而有了募兵权且把持一地军政自行养兵的地方诸雄们,便开始不把朝廷当一回事起来。这也是黄巾之乱后,诸侯分割天下的一个原因了。
卢植与孙海又聊了数句,把一郡之政事悉数托与孙海,又命孙海遣人往叛军处打探消息。这才结束公事,退回内厅。
卢敏与刘备两个闲来无事,把庐江舆图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如何引诱,如何设伏,讨论得甚是激烈。卢植回来见他们争得面红脖子粗的,不由好笑,道:“何需引诱,何需设伏?吾堂堂之精兵,岂惧无序之乱民?”
一句话震住师兄弟两个,卢敏还好,卢植一发话,他就不敢吱声。刘备却是道:“老师,我等形势不明,而贼势甚众,万万不可大意啊!”
卢植笑着点点头,道:“言之有理。不过吾乃官,彼乃贼。吾之部曲乃天下精锐,而彼却只依仗人多。贼**乱庐江,官府威信大丧。吾便更欲以堂堂之军阵击破之。使之领略大汉之军威,从此不敢再犯。且细作已经遣出,不数日,必有消息传来。。。。。。”
卢植说了一大堆,大概意思就是战略上要藐视对方,战术上则精心准备。刘备前世不懂军事,但见识还是有的。不禁觉得卢植说得好有道理。我态度上不把你当一回事,自然就会提高士兵的斗志,若是小心翼翼,缩手缩脚,士卒反而会觉得悲观。这是一个心理上的问题。看来我要学的还有很多啊,刘备想道。又思及自己方才按着三国演义里的故事,准备和卢敏讨论火攻,水攻,奇袭等计,不由脸都红了。
数日后,消息一一传来,北方三县贼兵蚁集于龙舒,龙舒县令正召集城中人马,防守县城。而临湖贼众却是绕城而走,连破当地大族坞寨数座,贼兵进寨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临湖百姓已经是死伤无数。大批乱民正扶老携幼,往庐江而来。
这一日,卢植于太守府宴请城中诸豪绅,酒过三巡。卢植道:“承诸位之情,今日前来赴宴。吾已决定,克日募兵,前往平贼。”说到此处,卢植顿了一顿。众人听见太守说马上要去平贼了,纷纷叫好。一个个把酒持觞来劝,以壮太守行色。
卢植善饮,也不多话,来者不拒。一轮酒喝过后,又道:“只是府中钱粮颇有不足。吾欲向诸君暂借军粮,以赏壮士。如何?”
顿时,刚才还轰闹的宴席上,鸦雀无声。妈的,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有人心中暗骂道。筵上,无数眼神在相聚,碰撞,然后达成默契。而卢植却一手持杯,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一切。
其实卢植也是没办法,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前太守征发大军去破贼,结果自己死了不说,一应钱粮财簿也损失殆尽,现在府库中不仅缺少钱粮,还全都是糊涂账。再往朝中请粮却又来不及,时间紧急,卢植没时间去一一厘清,只能把主意打到庐江各大地主身上。
半晌后,一个老叟出席一礼,道:“卢使君,我李家愿献粮食百斛,钱一万,以供军资。”此人卢植认得,庐江李家家主李著。李家田林山地无数,光良田就不下万亩,又经营数支商队。乃庐江数一数二的豪绅,如今却只愿捐粮食百斛,钱一万。哼,当自己是要饭的么。
有了带头大哥,于是一个个纷纷出来表态,你捐一百,我捐八十,反正在座十数人,就没一个超过李著的粮百斛,钱一万的。卢植面上仍然在笑,但这笑意却渐渐冷了,他如何看不出这些人,在联合抵制他。
卢植不动声色,笑吟吟的举杯感谢大家为庐江为朝廷做出的贡献。众人见太守言笑如初,心中一颗提着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落了下去。要他们出钱粮着实是心痛。不过卢太守还蛮好说话的,看来不用再加码了。众人想道。却不知道卢植在想着打算秋后算账。
&庐江郡,领十四县:郡治舒县,阳泉,蓼县,安风,六安,安丰,灊县,龙舒,雩娄,襄安,临湖,居巢,皖县,寻阳。“国朝”一说,指当前朝廷,在汉时,已出现该词。
第十四章 平定庐江(二)()
募兵令已早早发了出去。汉时之兵源,西汉时多征兵,东汉时多募兵,杂以征兵。
这里简单介绍下两汉的兵制。其实在两汉,从军和服役,就是一回事。因为土地所有权的缘故,是以百姓对朝廷有着天然的臣属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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