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黄巾军已乱,而刘备又命人大呼:“孙夏已降,宛城已破,张曼成何不速降之!”于是黄巾军越发无战心,不听约束,四散而逃。
关羽、严颜、孙夏等各领了军大肆截杀,呼喝惨嚎声响彻云端,张曼成领了众将,一路且战且退。前方正遇孙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张曼成大骂道:“好奸贼,背友卖主之人,不得好死!”
孙夏老脸一红,而后道:“张曼成!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黄巾败亡之势不可遏也,何不速降,共谋富贵!”
张曼成呸的一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孙贼,拿命来!”说完便纵马提刀直取孙夏,他见了孙夏,勾起心底怒火,也不想逃了,非斩之而后快不可。不是孙夏这奸贼,他何至于此狼狈?
当的一声响,两马交错而过,而后两人竟团团杀作一处。数十合后,孙夏筋软力疲,气喘吁吁,自忖不敌,于是拨转马头,欲先遁走。张曼成哪里肯饶,紧随于后追来。未几,见孙夏前方有一将而来,正是严颜,张曼成便取了弓在手,觑准孙夏后心就是一箭,孙夏听后弦响时便知不好,却来不及反应,应弦而落。严颜见孙夏落马,便先救了孙夏而退。张曼成也不敢追,领了余部往宛城方向而去。
行至中途,关羽领了一彪军截住,与张曼成战,张曼成此时身心俱疲,无心恋战,未数合,竟被关羽觑见破绽,一刀挥为两段。
关羽既斩张曼成,便枭其首,大呼道:“张曼成已成,尔等不降更待何时?”一时降者无数,余众退走宛城,关羽等各引军蹑其后。
乱军退至宛城,叩城大哭,赵弘在城楼,见城下败军溃散成一片,哀嚎声不断,于是便问:“出了何事?张帅与诸位将军呢?”
有一小校便哭道:“我等中了孙夏那贼人奸计,陷入汉军重围,张帅已死,诸将军俱陷汉军阵中不得出,止余我等一路逃至宛城,将军速开城门放我等入城,等会汉军就要追来了!”
赵弘听了,心惊不已,暗地庆幸自己没有随张曼成出城,却又忽然惶恐起来,张曼成已死,诸将不在,黄巾主力尽丧,如今只余他一人守城,若汉军来攻,如何是好?听得城下小校相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下令开城。
城门一开,溃军争先恐后,涌入城门处。忽又闻一声鼓响,不远处隐隐马蹄声传来,刘备营后,黄忠、徐璆率了一枝军冲了出来。却原来刘备着黄忠和徐谬伏兵于此,待黄巾败军入城之际,趁机攻宛。
赵弘见得黄忠督军呼啸而来,唬得魂飞魄散,连声号令关城门。却哪里还来得及?此时城下乱作一团,你挤我我挤你,哭声,骂声,连成一片。黄巾军一慌乱,这城门反而不好进了,堵作一块了。人相践踏,死伤者不计其数。
黄忠驱军而来,杀散城门处的黄巾,然后直驱入城。此时城中黄巾已是无头苍蝇,赵弘早不见了踪影,却原来他于城头之上,见势不妙,便偷偷下城,在亲卫的掩护之下,尽取金银细软,逃之夭夭矣。
黄忠入了宛城,见城中四处火起,许多绝望的黄巾乱军于城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由大怒,于是命麾下众军分成一队队,结阵而行,见有为恶作乱者,立斩之。又命人前去相迎刘备,言宛城已取。
不一会,刘备领了关羽、严颜、沙摩等俱至,徐谬和黄忠于城下相迎。刘备大笑道:“此番攻略宛城,徐荆州乃是首功!”
徐璆脸上笑开了花,他之前见张曼成声势巨大,于是被逼退守汉寿,若无刘备,荆州陷落后,他被免职已是板上钉钉。此番率兵前来相助刘备,主要还是为了自己打算。没想到刘备如此厉害,他一来后,刘备便送了他一份如此大礼,宛城已下,张曼成已死,南方诸郡黄巾乃是小患不足为虑,最关键的是南阳再无黄巾可以威胁京师了。天子若知道了,还不知道如何高兴呢。
徐璆见刘备如此说,心中高兴,却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若无刘备,若无刘备麾下这些哪狼似虎的爪牙,岂有今日之美事。当下便连连谦虚,道:“徐某岂敢当之?若无刘中郎及诸位将军,我荆州危矣,某实不敢居功!”
此言一出,刘备身边诸将心中甚为舒服,脸色也为之一缓。于是众人一道入城中,城中百姓听闻刘备率了王师光复南阳,不由皆扶老携幼出来相迎。但见前方,一杆高高的火红大旗迎风飘扬,旗上斗大的黑色金边的刘字于风中忽隐忽现,旗下有一将,坐下浮云驹,腰间断玉剑。全身铁甲、银印青绶,红色黑底的蜀锦披风垂于身后,生得剑眉星目,英武不凡。身侧则有荆州刺史徐谬相随。大家便知这就是那以浩然正气名传四海的刘将军了,不由一阵阵欢呼声响起。
徐谬见百姓欢呼雀跃,不由笑道:“刘中郎尽得南阳民心也!”
刘备忙回了一声:“徐荆州过誉了,刘备岂敢当之?”心中却是想这徐谬是有心还是无意?见百姓呼迎,刘备不敢怠慢,忙翻身下马,脸上带笑,抱拳向四周致意。
周围更是欢腾。徐谬等人见刘备下马,便也一个个下了马,于刘备身后步行入城。众百姓见得刘备身后关羽、张飞、黄忠、严颜等人,一个个姿貌不凡,雄壮挺拔,不由纷纷议论,也只有如此雄壮勇士,才能敌得过那凶残的黄巾贼众。更有无数小娘子,红着脸把香囊来送,黄忠、严颜还好,俱已成家,却是让关羽、张飞两个初哥脸红不已。到了沙摩这里,众人便看着这蛮汉,不敢多言了,沙摩身材高大,面貌吓人,又不披甲,敞开了毛茸茸的胸膛,手提一柄巨大的铁骨朵,上面被鲜血染得斑红。众人见了,皆噤声不语,心道刘将军哪里招募来此等恶汉?又看了看沙摩手中的铁骨朵,心想若是这恶汉发了颠,这一棒子下来,脑袋还不砸个稀烂?这里好多小孩儿也看到了沙摩,心中留下了阴影,自此宛城小儿辈不听话,大人便唬道,再闹便让沙将军抓了你去,把你给吃了。竟然无比好用。然后也不知道哪一天开始,宛城便开始流传起刘将军麾下有一支来自益州深山的蛮兵,其为首蛮将唤作沙摩,生平最喜生饮人血,生吃人肉而沙摩无辜中箭竟不自知。
还好,沙摩之后,便是整齐威武的汉家大军,一个个目不斜视,踩着整齐的步伐手执兵刃,雄纠纠的入了宛城。宛城百姓惊得呆了,他等何曾见过如此整齐划一的汉军?汉军虽然也列队习战阵,但刘备从后世带来的队列操练之法,还是让这里的人们大开眼界,觉得震撼人心,雄壮无比。
宛城百姓心道,之前若有这样的王师守护,又怕那黄巾何来?
刘备等入城接管城防后,这才松懈下来,于是忙统计战损,此番大战,张曼成主力尽丧,死者数万众,余部非降既奔走山林之间作鸟兽散,而刘备徐谬部也伤亡数千人。还好张曼成已死,麾下诸将除了个赵弘,一一见诛。也算是功德圆满。唯一遗憾的是,孙夏竟然箭创发作,死于途中。刘备便道:“此番能诱张曼成出城,多赖孙夏之力,想不到孙夏竟死于军中,实在可惜。传我将令,善待孙夏亲眷,不得有所打扰。”心中却是暗叹,本来还想授他个一官半职的,谁曾想竟无福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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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路遇卢植()
诸事已定,刘备、徐谬便连袂上书:“臣东中郎将刘备、臣荆州刺史徐谬启奏陛下:幸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臣等已于日前攻克宛城,黄巾贼帅张曼成授首,波才见擒,其余诸将校见诛于军中者凡数十,自与张曼成相攻以来,斩获黄巾贼首级八万余级,降者不计其数。南阳一郡悉平,司隶无忧,荆州无忧也。臣将提兵,不日南下长沙,继续扫荡荆州境内残贼,今录诸功臣名单如下,以供陛下垂询”
奏书到了洛阳,天子览毕,大喜,南阳、汝南、颖川黄巾皆烟消云散,司隶彻底安稳,心中那无形压力不禁一扫而空。于是召群臣议功,进封刘备为都亭侯,其余黄忠、关羽、张飞、严颜等将,俱辟为军司马,各有封赏。
又着刘备押解波才及张曼成等首级入京,传首京师,以安人心。并领军迅速扫平荆州。另迁江夏都尉秦颉为南阳太守,处理南阳政务。皇帝忙完之后,长吁一口气,荆州、豫州差不多啦,就等冀州的好消息了。不过那里,似乎离京师很远。不用担心了。于是,皇帝又开始继续他的糜烂生活了。
皇帝槛车征卢植,比卢植先一步回到京师的,却是两位倒霉王爷安平王刘续和甘陵王刘忠。这两个倒霉蛋,早就被有心人死死盯住,黄巾起义一爆发,他们就被黄巾贼给抓了,刘忠最惨,甘陵相冯巡为了救他惨死于贼手,自己妻妾儿女更是被激怒的黄巾贼子杀得个干干净净。实在是可怜。
消息最先传到朝廷的时候,朝廷上下都炸开了锅。这两个王爷陷入贼手,大汉有始以来之未有。更关键的是,这两个王爷还千万不能出事,不然朝廷上上下下又要罢免一批人。为何?
因为甘陵王刘忠是皇帝嫡亲的堂侄,安平王刘续是皇帝嫡亲的堂叔。都是没出五服的亲戚。皇帝的亲爷爷解渎亭侯刘淑和安平王刘续的父亲、甘陵王刘忠的曾祖第一任安平王刘得是亲兄弟。当然,甘陵王刘忠和安平王刘续要更亲一点,因为刘忠的爷爷和刘续是亲兄弟。
刘开,汉章帝第六子,汉和帝永元二年夏五月,被封为河间王,以乐成、涿郡、勃海三地为国。刘开在位凡四十二年,期间遵奉法度,百姓敬服。薨后,谥曰孝。后来因后代出了两任皇帝,被追尊为孝穆皇。
刘开有四子,嫡长子刘政嗣河间王位;刘翼先封平原王,后因事降为蠡吾侯,生汉桓帝;刘得,封安平王,奉汉明帝子乐成王刘党祀,乐成国绝嗣,因此把乐成改为安平。刘得生二子,嫡长子就是如今的安平王刘续,次子刘理,在汉桓帝建和二年,因清河王刘蒜无子国除,被便宜堂兄封在清河,并改清河为甘陵。为第一任甘陵王。如今的甘陵王刘忠,就是刘理的孙子。
好了,这两个宝贝落在贼手,朝廷也不能不管。于是早早就派人去找张角谈判。张角估计也没打算把两位王爷如何,只不过是想敲诈一笔钱财以充军费罢了。于是把两位王爷养在营中,每日好吃好喝招待着,除了限制人身自由,其他一概不管。见汉廷派了使者来,一拍即合。于是狮子大开口敲诈了一大笔钱。皇帝实在是肉痛,他也不管全国上下都在看着呢,指定使者和张角谈判,看能不能少点。张角遇上如此奇葩的皇帝,也是有点醉,于是几轮磋商后,终于双方达成了协议。钱拿到手了,张角立马放人,他可是一个讲诚信的绑匪。最关键的是,养着这两个一无是处的家伙,毫无用处。
两位王爷到了京中,拜见皇帝之后,便开始哭诉,泪水涟涟,闻者无不伤感,以为在贼营中数月,不知遭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却也不看看,这两人,还是白白胖胖,一点都没瘦,哪里有遭罪的迹象?
皇帝心中有愧,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两位亲戚滞留贼营数月之久,于是赐宴招待两位王爷之后,复命群臣议论,要让两位王爷复国就藩。本来你堂堂王爷,自己家都守不好,人都被抓走了,不论罪就不错了,如今还让复国。皇帝可谓是难得的好上一回。不过甘陵王刘忠倒是没什么,毕竟他与黄巾贼子反抗过,全家和臣僚被杀得干干净净,境遇之惨,让人心中不忍。于是甘陵王刘忠复国的意见集体通过。
不过在安平王刘续这里,出了点问题。李燮以为,安平王在国,不修德政,祸害百姓,是以导致此祸,既已失国,有损朝廷威仪,不宜复国。此论一出,惹起滔天波浪。李燮是谁?前太尉李固之子。李固为太尉,数与外戚大将军梁冀相抗衡。梁冀就是史上毒杀汉质帝,又立汉桓帝的那个有名权臣。李固当时欲立年长者清河王刘蒜为君,梁冀为了自己把持朝政死活要立年少者为君,几番争斗下来,梁冀赢了,李固死于狱中,清河王刘蒜被牵连自杀而死。
李燮还有两个兄长,一同随父李固死难,只有李燮当时年幼,被兄姐藏匿了起来。后来梁冀被诛,皇帝大赦天下,征李固后人,李燮才得面世。后被征拜为议郎,为人以廉洁,平正著称。所以李燮的话,还是颇有份量的,得到了一部份大臣的赞同。
可是皇帝是谁?他压根就不管你们有没有反对的意见。或许他让大臣来讨论下只是作个自己热爱民主的姿态罢了?于是大臣还在讨论的时候,皇帝旨意就下来了,着安平王续、甘陵王忠归藩就国。拜宗室刘虞为甘陵相,辅佐甘陵王刘忠安抚百姓。刘虞,字伯安,大汉宗亲,东海恭王刘强之后,祖刘嘉曾为光禄勋,父刘舒,曾任丹阳太守。刘虞初举孝廉,为州郡曹吏,以功绩迁幽州刺史,在任廉明公正,异族皆服其德,时鲜卑、乌桓、扶余等,随时朝贡,不敢侵扰,后因事去官。这次皇帝不知怎么又想起这个有能力的宗亲了,于是着他去甘陵国绥抚荒余。
大臣们正自愕然,又有诏书下来,议郎李燮,谤毁宗室,输作左校。李燮也不辩解,一言不发被抓去做苦力去了。
却说张飞荀彧率了人马,沿途迤逦而行。这日,忽见前方来了一队人马,队伍中有一辆槛车。荀彧道:“此乃朝廷天使,槛车征罪官而还,益德,我等停于道旁,莫冲撞了天使车驾。”
张飞应命,便令队伍停了下来,靠在道侧,打算让天子使者的车驾先过。殊知天子使者在卢植营中受了惊吓,如今又见一大队军马于道侧,虽然毫无异动,却也不敢松懈,于是便遣了随从前去相问,看是哪一枝兵马过境。
那随从到了张飞跟前,下马问曰:“某乃天使随从,承天使所遣,前来相问将军,此乃何处兵马,欲往何处去?”
张飞便对曰:“某乃涿人张飞,草字益德,添为东中郎将刘玄德麾下军司马,因护送军属家眷前往涿县到此。敢问使者,槛车中所系者何人?”张飞纯粹是好奇,随口问了一句。
那随从随口说了一句:“前北中郎将卢植也。”然后就一路小跑至天子使者跟前回覆去了。
天使闻得是刘备的军队,不由大松一口气,同时心底却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正苦苦思索间,忽闻一声怒喝,见那张飞怒发瞋目,领兵纵马舞槊而来。天使大骇的同时,陡然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槛车中人乃刘备之外家,而对面便是刘备军中之将,岂有不知之理。
于是暗叫一声苦也,这水火不容的两伙人如何就偏偏遇上了?
张飞带兵围了车驾,把诸人屏开,直往槛车,见一向注重风姿仪表的卢植蓬头垢面,满身风尘之色。不由怒而诘天使道:“卢中郎何罪耶,竟至如此?”
众人讷讷不敢言,卢植于车中,见了张飞,便问道:“汝是何人?”
张飞便拜道:“小子张益德,见过卢中郎!”
卢植微一琢磨,便道:“你是张宽夫之子?”
张飞喜不自胜,道:“卢中郎居然记得我?”
卢植道:“互为乡党,尔父大名鼎鼎,尔为玄德部属,我岂有不知之理?”
张飞便问卢植:“卢中郎,何故如此?”
卢植便把前因后果与张飞一说,张飞一听乃是卢植不肯贿赂而遭左丰构陷,怒极,便欲动手劫车。卢植与荀彧同时连呼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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