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明明他在萧县做好了准备啊。以萧县的城防,闭门死守的话,守个一年半载的完全不在话下,怎么又会如此快就陷落了?
想到这里,夏侯渊也只好长叹“庸人误我,庸人误我!”也只能怪守城的没本事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在房中转了几圈,夏侯渊心中就生了去意了。现在豫州自西到东,都爆发了战争。各将自顾不暇,估计也没法来支援他。现在关羽又插了一手,以现在的形势来看,数来数去,就他这里最危险。
毕竟小沛顶在战线的最前方,前有张飞,后有关羽。夏侯渊再自负,也不敢说是这两个猛人的对手。
刚好孟德又有新的指示,命令豫州全面防御,而调集优势兵力,全力争夺豫州。既然如此,那就趁机走罢。
不要在关羽与张飞合围之前,还留在这里。到时关羽的兵一到,堵了后路,那就真的是插翅难飞了。
张飞将兵围了小沛,夏侯渊又死守不出。张飞使出百般手段诱他出城,奈何夏侯渊与张飞相识多年,知道张飞的手段,不管张飞在外面如何撩拨,就是死不出来。
没办法,张飞在城外闲着无事,就开始带着军队种地了。嗯,这会已经是十月了,来得及的话,还可以种一波冬小麦。等打跑了夏侯渊,明年这里的小麦长成了,就全都是自己的了啊。
夏侯渊在城头,得知这个消息后,又好气又好笑。这张飞还真是把这小沛就当成他的囊中物了啊。夏侯渊双手狠狠一拍城垛,混账!要不是打不过你,分分钟出城把你给灭了信不信?
真的是好气啊!
日子就这样僵持了下来。张飞在城外开荒种地,夏侯渊也没闲着,慢慢的,通过水道,把兵卒、典册等全运往梁国下邑。他得想办法撤离了。趁着张飞的注意力没有全部放在小沛身上的时候。
可惜,侥幸心理蒙蔽了夏侯渊的脑袋。老虎是有打盹的时候,但见过老虎一直打盹的吗?张飞确实是在种地,这会还挽着裤腿,满腿泥星呢。可是,他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不然,管亥搞了那么久的情报工作,岂不是白搞了。
消息传到张飞耳中时,张飞就狡黠的一笑,道“且先不去管他。故作不知,由得他去。”
诸校尉不解,这么好的机会,若是起兵突袭,百战百胜啊。怎么可以不去管?
张飞就笑道“我来问你,是现在去抓那几百上千人好,还是等将来去破下邑抓千万人或破小沛擒夏侯渊好?”
张飞这一点拨,诸校尉顿时就明白了。这是想养肥猎物啊。等夏侯渊撤离撤得上瘾了,然后不管是攻下邑还是攻小沛。到时夏侯渊就会陷入两难之地。人马撤走了一半,这下可怎么办?
甘宁那边,也接到了张飞的信件,让他们先暂缓北上,也不要去攻打萧县西北方的杼秋县。免得惊动了夏侯渊。而是让他们掉头南下,假装扫荡砀县、相县。然后主力就潜伏在萧县,随时接受调遣。
在梁国的,是李典和臧霸。他们也收到了曹仁转达曹操的指示。正准备慢慢撤离时,刚好又接到夏侯渊的信件,欲移沛县兵将屯下邑。李典与臧霸一听,就商议道“沛县兵来,梁国当可无忧。子孝那边催甚急,莫如且使一部兵去荆州。以助子孝。”
于是当下就决定,李典留守,臧霸引五千精锐南下荆州,增援曹仁。
这事情,做得很是隐蔽。在战场,兵马的调动,频繁一点也比较正常。在一连串让人眼花的动作之后,臧霸率了五千兵马,已经悄然离开了梁国,到了谯县。除了率部南下之外,他还得在谯县,带走曹氏与夏侯氏的一些重要族人。豫州既然保不住了,那就要早作打算了。虽然刘备不是那种牵连族人的人,但兵祸一起,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李典则继续留在梁国,与太史慈对峙。睢阳城,自三皇五帝那会起,这里就是负有盛名的大邑了。到了汉代的时候,这里又是历代梁王的国都。历史上的梁王,可没几个好惹的。异姓王就不说了,孝景皇帝的弟弟,梁孝王刘武在位期间,想争皇储之位,把梁国那是打造得一派兴旺。睢阳城就是他给后世子孙们留下来的遗产。
因为当年孝景皇帝年间的七国之乱,也因为梁孝王后来的那点儿小心思,所以睢阳不但大,而且还非常坚固。现在李典就集重兵驻屯在睢阳城中。他是这样想的,任你太史慈攻城略地。我睢阳一日不下,你就一日占不得梁地。
。
第七百零六章 沛县易手()
也确实如此,睢阳城中所积之粮,可给军民食用不止一年。就是把四门给封死了,城中也可以自给自足啊。
太史慈拿睢阳确实是没办法,不过他可以不打睢阳。攻下西边要地宁陵之后,太史慈就一路西行,大张旗鼓。摆明了就是隔空向李典喊话。喂,你出不出城,你不出来,我去隔壁帮黄汉升打陈国了。
这下就轮到李典难受了。出不出去?出去摆明了就是趁了太史慈的心意,城外百分百有伏兵。不出去,那么好了,太史慈就真的会去陈国,到时与黄忠合兵一处,把陈国拿下之后,调转头来再收拾自己,那可就容易多了。
就在李典左右为难,纠结万分的时候。夏侯渊终于把一半人马,给转移走了。他自以为这瞒天过海之计,骗过了城外的张飞。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张飞看在眼里。
在夏侯渊准备再坚持一阵,找个月黑风高的好时机,全部撤离,只给张飞留下一座空城的时候,张飞这边,也开始动了。
张飞在营中,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的笑道:“是时候了。”
于是,去信给甘宁、文聘,让他们绕过杼秋,顺汳水而上,围下邑。而自己,则仍在城外,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却是外松内紧,随时关注着城中的一举一动。
又过了些时候,天气渐渐变冷了。夏侯渊终于决定不再等了。再等下去,今年就走不了啦。他可不想在沛县里过冬。
这晚,当万物陷入睡眠之后,沛县的城门开了,伴随着轻微的拨浆声,无数只小船,聚集了过来。一列列的士兵,在上官的带领下,登上了船只。马匹也被套上了笼头,让它们安静下来,不发出鸣叫。
城外,夏侯渊与留守的校尉正在话别。他仍留了八百健儿在城中,让他们仍然遍插旗帜,驻军城头,以迷惑张飞。
夏侯渊道:“仲武,能瞒得一日,你便瞒一日。若瞒不住张飞,其率军来攻,我允许你向其投降。”
那个校尉一脸肃然,抱拳道:“宁战死,亦不降敌!将军一路珍重!”
夏侯渊向留守的校尉胸口狠狠捶了一拳,然后便上了船。一声令下,无数支木浆划动,一片黑压压的船队,就在这黑夜里,悄无声息的向下邑而去。
刚开始,夏侯渊的心情也是紧张、焦虑的。等过了丰县之后,夏侯渊的心情顿时就轻松下来。距离下邑不远了,这个时候张飞已经被他远远抛在了后面。安全了!
这个时候,夏侯渊甚至有点想笑了。张益德啊张益德,任你骁勇无双,还不是要吃了我的暗亏?!
等你到时发现沛县已成空城的时候,我只怕早就到了荆州去了。想着张飞暴跳如雷的场面,夏侯渊心中的喜悦,那真的是无法形容。
船只又行了一阵,夏侯渊正感觉到有些疲惫,想要入舱睡上一觉的时候,突然,前方就鼓声大作,然后四面火把齐举,把这河道照得一片通亮。右岸之上,黑压压的汉军就齐齐涌现,最前一员大将,端坐马上,一脸微笑:“妙才哪里去!”
这厮不是那张飞,又是何人?夏侯渊定定的看住张飞,一口老血差点就喷了出来。到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中了张飞的算计了。
定了定神,夏侯渊走了出来,向张飞一拱手,道:“益德,你我两家,原本是友非敌。今次你奉命而来,欲争小沛,我便将小沛让你。益德何苦还不知足,要来追我?”
话里话外,却是想让张飞网开一面了。这对极好脸面的夏侯渊来说,已经是做到了极致了。实在是没办法。要是在岸了,他还有可能与张飞拼一把,然后率残部逃跑。可是在这河面之上,又不能排兵布阵,怎么和张飞打。
张飞只要让人从岸边发射火箭,或从上游放几艘火船来,就足以让他的部队万劫不复。别说划到左岸去了。这谁都能想到的事情,张飞会想不到?看着左边一片寂静,空无一人,可谁又知道那黑暗之中,潜伏着什么?
张飞在马上微微弯腰,躬身为礼:“叔父,贱内在青州思念亲人,日夜以泪洗面,叔父何不随小侄一道至临淄,以享天伦之乐?”
不说还好,这一提到此事,夏侯渊顿时就暴跳如雷。恨不得有一双翅膀,能够飞身上岸,然后按住张飞,把他身上戳上几百个窟窿,以解他心头之恨。
这厮好生不要脸,强掳其侄女为妻室不说,还敢当众宣扬!这不是揭他的伤疤,打他的老脸么?
又想起夏侯尚也陷在了青州,夏侯渊顿时就心火涌动,怒不可遏。想要与其战,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如怒狮一般,锵的一声,把佩剑拨了出来,指着张飞道:“竖子,某必不与你干休!”
张飞听了,叹息一声,道:“何必如此!”
于是把手一挥。身后涌出无数弓箭手来,一支支火箭,在黑暗中,特别的显眼。这会,河中船队已经是一片大乱了。生死关头,没人能够镇定。更何况,很多驾船的,只是被招募而来的民夫,并不是军人。
这会他们见要打仗了,哪里还顾得上曹军。纷纷把手中浆一扔,然后一个猛子扎入河中,潜游跑了,就连船也不要了。
曹军大怒,没向汉军动手,却是纷纷取了弓箭在手,向河中射去。密集的箭矢入水,却也射中了几个倒霉鬼。伴随着几声惨叫,然后几具尸首就浮了上来。
夏侯渊眼中怒火冲天,沉声道:“靠左岸!”
没办法,他也只能赌一赌了。结果船只刚向左边河道一移动,左边那里,也有一支军队出来了。二话不说,兜头盖脸的就是一阵箭雨。射得曹军一阵鬼哭狼嚎。
要让夏侯渊投降,那是休想。夏侯渊见左边果然也有埋伏,就下令道:“全速向前,前面就是下邑了。到时我等必有救援!”
诸将校听了,心中一动,对啊,就算跑不了,在这里打起来。到时喊杀声震天,还怕下邑的己军听不到?只要他们一来,我们就有救了。
于是精神大振,纷纷向操舟的许下重利,让他们全力向前!
张飞在岸上看了,冷笑不已。却也不阻拦,只是率部于岸上,一路尾行。也罢,等他们得到下邑的消息,就知道什么是绝望了。
第七百零七章 夏侯兵败()
夏侯渊并不知道,下邑城,此时也岌岌可危了。
甘宁和文聘得到张飞的命令后,便星夜行军,赶到了下邑,略作休整之后,便突然发难,袭击下邑。
李典死守睢阳,目光又被太史慈牵引到了梁国以西,哪里会关注下邑。而下邑的曹军,也万万没想到,一直安然无事的自己,突然就暴露在汉军眼前了。于是只好仓促应战。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徐州军在徐州,被关羽等调教得火气冲天,现在上了战场,便一个个的嗷嗷叫着,奋勇争先。只欲多斩首几级,为自己搏个功名富贵来。
汉承秦制,最重军功,又有了甘宁和文聘两只猛虎的带领,徐州军那是势不可挡。因为事发突然,下邑守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汉军攻上了城头。这样的结果就是,汉军上了城头,就赶不下去了。
下邑守军也知道,若不把汉军给驱下城头,这城就得改姓刘了。到时用脚趾头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好下场。于是竭尽全力,要把汉军给赶下去。
汉军好不容易攻了上来,眼见着只要守住,破城就有了希望。钱财功名都在向着自己招手,又如何不死守在此?
两边都是红了眼,恨不得让对方立即去死。一个个怒吼着,迫不及待的把手中的兵刃捅入对方的身体内。
此时正是夜晚,汉军攻上城头之后,城外的也没闲着,一边发矢如雨,支援城头的袍泽,一边在上官的指挥下,袭扰四门,火箭一支支的被射入城中,告诉城中军民,敌人来了!
城中曹军又要与汉军作战,又要分出精力安抚城中骚动。在汉军的猛烈攻击下,终于渐渐不支。
汉军一见曹军阵脚动摇,便欢呼鼓舞“曹军败了!曹军败了!”
黑夜中,声动九霄,满城俱惊。城内的军队听到城头汉军欢声如雷,心中大惧,暗道城既破,留此无益,夏侯将军已在途中,莫如去投将军,一道转往他处。
当下计较已定,便点齐兵马,一窝蜂的逃出城去了。甘宁等人杀散曹军,打开城门,径入城中,却是见得另外一边隐有动静,使人捕问之,这才知道,城中的曹军仓皇逃窜了。甘宁哪里肯放,便让文聘守下邑,自己却率人衔尾来追。
曹将率部正往东逃,不经意间往身后一望,只见黑夜中,一条火龙追来。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于是又快马加鞭,疾往东行。
这边夏侯渊在水面上,催促将士们操舟前行,看看就要到下邑地面了,忽然见前方火光大亮,似有军队前来。夏侯侯大笑“援军来矣!我无忧也!”
于是转过身来,对首岸上大呼道“益德勿须相送了,我大军已来,汝当速退!”
张飞在岸上听了,亦是大笑不止。夏侯渊心中生疑,张飞何故发笑?正要发问,忽然前方一个慌乱的声音传来“可是夏侯将军?”
夏侯渊道“你是何人?”
那个声音听到夏侯渊发话,不禁带着哭腔道“将军,卑职武周啊。好教将军得知,汉军已趁夜破了下邑,如今已衔尾追来,下邑已不安全,将军快退。”
夏侯渊听了,顿时胸中一闷。再看那条火光长龙时,心中不是快意而尽是忧虑了。关键时刻,夏侯渊脑中一转,便吩咐道“武周,你且去左岸结阵拒敌,护我上岸来。”
这紧要关头,也只能弃船上岸,与汉军决一死战了。左边张飞不在,又有自己部队来了。应该能坚持到自己的船队安全靠岸。
到时再奋力一搏,未尝便不能杀将出去。
武周听了,便依令而行。张飞看到那条火龙时,就知道是自己的军队。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追兵前面,竟然还有一支成建制的曹军。夏侯渊得了这支生力军,将会如虎添翼。张飞英眉一皱,暗道兴霸、仲业在搞什么,竟然让下邑军逃到这里来了?
于是张飞便也不再留手,见夏侯渊想逃,便下令道“放箭!”
一声令下,岸边便齐刷刷涌出无数弓箭手来,对着江中的船只,便矢发如雨。这样明显移动不便的靶子,对于弓箭手来说,那是最好不过了。用来刷战功,舒服得很。
江中,箭矢命中的声音不断传来,中箭的曹军们,纷纷惨叫着一头栽倒。也有悍勇之徒,在其他人的掩护之下,取了弓箭与岸上对射。
很快,船就靠了岸。在生死存亡之际,曹军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左岸张飞安排的部队,见有大部曹军靠了过来,便只是隐在黑暗中进行远程打击骚扰。并没有选择近战。
等甘宁随后赶来,与张飞兵合一处,然后对夏侯渊进行攻击时。这里却只留了一部断后的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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