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一声冷笑,明犯大汉者,虽远必诛。之前饶过你们是因为你们闹腾的动静不够大,咱们也腾不出手。真正的汉朝大害,匈奴、鲜卑、乌桓,他们哪个讨到好了?
刘备一声冷笑,你们这些畏威而不怀德的家伙,辽东都是我的了,你们还不老实,这不是自己作死吗?我正想往东扩地而找不到借口,想不到你们就这么配合。放心,会好好安葬你们的。
先王伯固向汉朝请降的时候,伊夷模已经长大成人了。只是自从他登上王位之后,国王的威权已经让他忘记了许多东西。现在他最最后悔的,就是不应该忘掉汉朝的威仪。可惜,说什么都晚了。
三日后,卢植军到。两军合至一处,于四周立下营寨,把个丸都城围了个水泄不通。高句丽王闻卢植到,心中一动。卢子干海内大儒,应该比较好说话,不像之前那个武夫,动不动就说要灭国。于是又遣使来见卢植。
使者见到卢植,说:“自虞至汉,西戎有白环之献,东夷有肃慎之贡,高句丽虽称小国,亦份属汉之臣属,贡献之礼,未曾断绝。今汉以大兵临我国境,以宗主而伐臣藩,以强凌弱,岂是大国之所为哉……”
卢植道:“尔本汉属之民,抄掠四境,诈而称国。我汉家天子以尔等身在绝域,怜而许之。时有赏赐尔王,待之如诸侯。然高句丽王世代骄恣,自以为己能,常绝交通,不复诣郡。又时常纵兵掠我郡县,杀我吏民。每逢伐,则降。我兵罢,则复叛。事可一,不可三。高句丽反复又岂三哉。今奉青州牧之令,来伐尔国。可令尔王速速出降,国灭则身可免,否则,城破之日,便是尔王丧命之时也。”
使者唯唯诺诺,不敢再言。
第二百八十章 跨海东征(七)()
一 高句丽王一脸失望,这么说来,谈是没得谈了。看来这次汉朝是认真了,真的要亡我国灭我种啊。那就打吧。
高句丽王心中最后一丝侥幸荡然无存,而高句丽人骨子中的凶性则被彻底激发了。他传令下去,让各对卢、大加等大臣把各部奴隶都武装上,等候他的命令,随时为高句丽王国贡献生命。又大开库存,将历年积累下来的王室财富给拿了出来,犒赏三军将士。还留着再不用,到时就全部归了汉人了。
又派使者带了大批礼物去见高拔奇,说只要击退汉人的这次攻击,成功守住丸都城,他高拔奇就是高句丽方圆两千里领土的王。
可惜,高句丽王也只徒有一腔血勇罢了。在青州军强大的军事力量面前,高句丽七拼八凑弄出的来军队不堪一击。
先是高拔奇引军来战,结果被众将围住一顿乱揍,其军又溃。高拔奇也于乱军之中,被张飞刺于马下,枭其首级而还。余部见主将死,其军四散。黄忠,张飞,太史慈,沙摩等各率兵截杀,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马訾水都被染红了。俘虏更是不计其数。
高句丽王外援既失,只能困守孤城,坐拥数万大军,死也不敢迈出城外一步。高拔奇与汉军大战时,高句丽王与诸臣在城头观战,本来高句丽王还存着小心思,让高拔奇与汉军互相耗一耗。反正两方都不是好人,哪个死他都开心。后来想想,私怨以后再说,先把汉军赶跑再说。结果刚派出援军攻打汉军后营,高拔奇那边就先溃了。兵败身死。
眼见高拔奇三下五除二被汉军打败,援军主将也不敢在城外多留,生怕青州军把自己也围死在城外。于是率部迅速退入城内。
高句丽王在城头,恨恨不已,高拔奇的大营是纸糊的么,一捅就破?数万人被撵得满山遍野的乱窜,就是数万头猪,也不至于如此吧?
大破高拔奇后,接下来,是连绵数日的一场雨。大雨只能罢战,高句丽也得到了宝贵的喘息机会。接下来,连绵不断的使者自东门外驾小船逆水而上,不知所踪。
斥候探得消息,报与中军。卢植只是轻唔一声,便不再管。众将有疑,黄忠道:“卢公,高句丽派出使者,定是请援去了,我们不需要沿途截杀么?”
卢植微微一笑,道:“蛮夷请的援兵,不过也是蛮夷罢了。在这片土地上,便是所有蛮夷联手起来,也不是我汉军的敌手。便让他去请又如何,老夫倒是要看看,谁愿意来助高句丽。到时一并收拾了。”
原来是放线钓鱼。好吧。可惜卢植什么也没钓到。
沃沮、扶余、挹娄,都接到了高句丽派来的使者。沃沮和扶余是向来与汉朝亲近的。沃沮之前是汉初卫满朝鲜的领土。后来汉武帝伐卫氏朝鲜,杀卫满孙右渠,分其地为四郡。沃沮属玄菟郡。后来因被貊人相侵,玄菟才渐渐迁移到如今的地方。沃沮可以说是汉朝玄菟故土了。如今沃沮虽然因为国小而被高句丽压迫剥削,但其部落渠帅,仍自称三老,置主簿等诸曹,这都是当年汉朝留下来的制度。沃沮向来不满高句丽,如今高句丽人被自己的故主汉人吊打,沃沮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肯出兵相助高句丽。
扶余就更不用说了。向来是汉朝在东方的重要小弟。汉朝打鲜卑,打高句丽时,都曾让扶余提供军粮。公孙度更是嫁了个宗女过去。虽然公孙康公孙恭兄弟到了扶余,不断卖弄口舌,挑拨扶余大王进攻青州军。但扶余王又不是傻子,他可比高句丽王要聪明稳重多了。并没有因为和公孙兄弟的亲戚关系而打算做什么。只是让人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公孙兄弟。对高句丽使者说的什么唇亡齿寒一说不屑一顾。汉人可从来没有主动打过我,倒是你们高句丽人,时不时来骚扰掠夺我的部落子民。现在自己要死了,还想要拉我一块儿陪你们,想也别想。
只有挹娄,听了高句丽使者的话后,蠢蠢欲动。这个部落,就是大名鼎鼎的野猪皮部落。史载挹娄在扶余东北千余里之处,滨临大海。因天气寒冷,多处山林之间穴居。好养猪,食其肉,衣其皮。冬天就以猪油涂身,厚达数分以御风寒,夏天就裸袒,只以尺布围其不可描述的地方。这个野蛮人部落善射,又喜欢乘船寇掠。打得周围沃沮、扶余等部落经常夏天就躲在山中,到了冬天河水冻住船道不通才出来。挹娄倒是听说过西方有汉朝大国,很强大,但有多强大,压根没概念。现在这个汉朝打到东边来了,高句丽都快被打趴下了,来向挹娄求救。挹娄人也挺高兴,看来我们部落的威名远播啊。
挹娄人就问高句丽人,要我们出兵可以,你们怎么报答我们。高句丽使者心想你们这些野人没见识还不好糊弄?于是就说出绢谷物多少多少。又拿出一匹绢来给他们看。挹娄人大怒,把这精美的布匹扔在地上,来回踩了个稀烂。娘的,老子要这玩意作甚,咱挹娄人住在这深山老林,要这绢有何用?冬天穿猪皮才防冻,夏天穿衣打猎的时候很容易划烂的好不好?谷物?咱挹娄人缺过粮食吗?虎、熊、貂、猪、鹿、鱼虾鳖,每天都不带重样的吃。挹娄人觉得高句丽人是在忽悠自己,于是一怒之下,便把高句丽使者给杀了。于是援军什么的,提也别提了。
雨渐停,然后便是艳阳高照。时间已经进入十月,冬日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没了夏天那样的炙热,暖洋洋的只让人想睡。像卢植,就经常在中军帐外,躺在躺椅上,喝茶看书晒太阳。这法子,还是从女婿刘备身上学来的。还别说,习惯了这躺椅之后,真舒服。卢植是大儒不假,但他并不迂腐。对于一些享乐的东西,只要别太过,沉浸于其中,他并不抗拒。他五十多岁了,知天命的年龄,还在为女婿奔波远征,享受下也是应该的。
但是像高句丽王就不一样了,阳光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一丝的温暖,他心里的寒意,让他下意识的把身上厚重的裘衣裹了又裹。当初要是与扶余和沃沮把关系处好一点,也不至于如今的下场啊。扶余与沃沮的使者都回来了,带回了不好的消息。至于挹娄,则是一点音讯都没有。高句丽王也不抱希望了。
国中大臣也有人在劝他,让他别顽抗了,赶紧投降算了。高句丽王一肚子苦水无处诉说,他倒是想降,但他要的降和汉人要的降不一样啊。他是想名义上投降,然后汉人退兵,以后高句丽国还是高句丽国,他还是高句丽王。可汉人摆明了不愿意这样干。他们想的是灭高句丽国,让自己去高句丽王号,成为汉人普通俘虏中的一员。这怎么行?享受这么多年,突然就要成为什么都不是的阶下囚,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怎么想也不甘心,还不如搏一把。
高句丽王想搏,他的大臣们有人不想搏了。那天在城头看了汉军打高拔奇时那砍瓜切菜般的屠杀后,心中都在打颤。富贵权势虽然重要,但谁也不想成为那高高挂在旗杆上的高拔奇首级。再说了,说不定汉人还需要咱们来替他们治理高句丽呢。心思各异的诸臣心中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雨停后五日,诸营将士觉得这段时间歇够了,也该活动活动手脚了。一个个精神饱满的找自家将军请战。卢植见军心可用,觉得很满意,那就开打吧。
于是,丸都城狼烟又起。丸都城的护城河比平高城的要宽阔多了。自然不能用那种纯靠人力去填土的方式去填平。于是,大量壕桥便被后勤营的给弄了出来。至于让谁去架桥。自然不能是咱们高贵的汉人将士了。不是抓了那么多俘虏吗。干这活正好。
于是俘虏营中,汉军将校们开始讲话了,伟大的汉军要挑选不怕死的勇士充进选锋营,然后进攻丸都城。入选的都将免除俘虏和奴隶的身份,正式成为光荣的汉军的一员。到时杀进丸都城后,不但免除你们妻子亲族的罪名,还大大有赏。田地、爵位、奴仆,应有尽有。有没有想参加的?
这还需要问,当然是愿意啦。俘虏们激动得不能自己,差点引发一场骚乱。很多俘虏,本来就是高句丽贵族的奴隶,平时吃不饱穿不暖,但却还要承担沉重的赋税来供养高句丽贵族。这次他们被武装起来攻打汉军,不幸被俘。但在俘虏营中他们竟然发现,吃得比他们当奴隶的时候还要好,而且还能吃饱。那时他们心中就暗暗羡慕汉朝的强大与富庶,巴不得能当一辈子俘虏才好。
现在又听说去为汉人打仗,就可以不用当俘虏,而且还可以免除家人的罪名,有战功的话还可以当官分田地……
俘虏们满眼都是小星星,自己本来就是一条贱命。前番能在战场上活下来便是走狗屎运了,如今有这大好机会,便舍了这条贱命去搏个前程罢了。失败了不过一死,成功了则能为自己和家人挣个前程。娘的,干了!
高句丽选锋营,满满三千壮汉。饱餐一顿汉军提供的酒肉后,雄纠纠气昂昂的扛着盾牌、壕桥,冲向了他们自己的国都丸都城。
第二百八十一章 跨海东征(八)()
城头上箭如雨下,滚木擂石不要命的往下扔。但依然阻止不了选锋营的高句丽健儿对自由的向往。他们前赴后继,冒矢前行。在汉军弓箭手和投石机的掩护下,用了整整一天时间,硬生生用人命,把丸都城的护城河给填平了。
卢植见日已西坠,暮色将临,于是便传令鸣金收兵,一边派人收拾战场,一边埋锅造饭。这一场大战,丸都城下尸横遍野。汉军于城西挖了个大坑,把战死的高句丽人的残尸碎块都抛入坑内,洒入火油,燓而埋之。然后又把自家将士的尸骨,别置一处烧了,骨灰用坛子装起来,这都是要带回去的。将来连同赏赐一起,交还给他们的家人亲族。
地上血水横流,到处都是箭矢和石坑,还有燃烧着的木头残骸。空中,食腐的秃鹫来回盘旋,鸣声震于旷野。为这处战场平添几分凄凉。若是有文人在此,指不定就要诗兴大发,吟上几句了。可惜除了文人出身的卢植,心中有些触动外,包括张飞等人在内的厮杀汉,哪一个不是铁石心肠,尸山血海只当等闲。压根就没欣赏的心思。就是卢植,虽然号称大儒,但杀的人,打的仗,那可是一点儿也不少。
夜,很快就来临了。马訾河水奔流不息,汉军大营中,多数将士已经枕戈入睡,只有四周的巡逻将士和刁斗之声,仍在告诉城中的敌人,他们并没有懈怠。
城中,高句丽王身下枕着嫔妃,往日里让他气血涌动的软玉温香,今晚显得并不那么惑人。丸都城肯定是保不住的了,今天汉人自己压根都没怎么动,只是驱着那些贱奴就把护城河给填了。而高句丽王并不认为丸都城的城墙就能抵挡住汉军的兵锋。退路何在?
第二天,卢植击鼓聚将,令张飞、黄忠、太史慈各领一部攻打丸都城。沙摩留在中军作机动。让高句丽人震惊的战争器械出动了。
如同在平高城的涓固一般,在城头上督战的高句丽王和他的大臣们一脸懵然。攻城,不就是你们搭个梯子来攻,然后我们把你们打下去么。那么多奇怪的东西,做什么用?
很快,他们便知道了。楼车上的汉军一挥舞旗帜,下方的投石车和弓箭手便像长了眼睛似的对着城墙上的弓箭手打,甚至投石车发射的砲弹都差点打到他们跟前了。
还有那缓缓前行,巨大的临冲。一看就知道是威胁力十足的攻城器械。高句丽王声嘶力竭的让麾下兵将想办法毁去那逐渐靠近城墙的狰狞怪兽。可惜临冲被护卫得严严实实。一员大将道:“大王,此物移动缓慢,要毁掉也不是不行,只要遣一支精兵出城,纵火燓之便可。”
高句丽王眼睛一亮,道:“那还不快去!”
那大将便是之前趁汉军与高拔奇大战时率军出城击汉军后营的将领,平日里也自负其勇,于是领了令,便率本部精锐,打开城门,往临冲杀了过去。
青州工曹做出来的临冲,虽然下方轮子多。但架不住藏了数百兵,丸都城前又不是柏油路,陷在泥地里前行,真的是像蜗牛一样在慢慢挪动。高句丽大将率了本部骑兵冲了过来,人未到先是一轮轮的箭雨覆盖,护卫临冲的汉军也不慌乱,在自家校尉的指挥下,大盾被高高举了起来。待得敌军近前,盾牌后面,一杆杆长枪便突然如毒蛇般刺了出来。就在这么一瞬间,血花迸现,惨叫声起。下面同袍在战斗,临冲中的将士们又岂会闲着,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他们在高高的临冲上面,不停的射箭。随着箭雨的不断落下,每一秒都会有高句丽的骑士惨嚎着倒下。
高句丽大将的心在滴血,这些都是他的心腹,培养一个都不容易,现在却不断葬送在丸都城下。他连砍带砸,好不容易杀了条血路冲到了临冲前,挥刀便砍。结果砰的一声闷响,临冲的柱子上只是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痕迹。高句丽大将一看,气得几乎吐血,又是兽皮又是包铁,要不要这么搞?
旁边亲卫道:“将军,不要砍柱子,砍车轮。”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临冲破坏不易,但只要让它近不了城墙就算成功。于是,高句丽人三下五除二,把临冲的车轮,连砍带剁的,破坏殆尽。等破坏了这辆临冲车,高句丽大将正欲率部去破坏第二辆时,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高句丽大将放眼望去,只见战场之上烟尘滚滚,似有无数兵马向自己杀来。心中一颤,暗道不好,不能再待下去了,再不退自己和麾下的这些儿郎们就要全部葬送在这里了。于是掉转马头,呼喝道:“退兵,回城!”
来得容易,走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了。临冲这种攻城车,自然是汉军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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