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的一声脆响，程凌宇宛如醉酒一样，身体在不断摇晃，虽然极力想要稳住步伐，可还是朝后退下。
那只枯手停顿了一下，继续朝着西陵月抓去。
程凌宇后退了一步，随即猛然前冲，右手魔刀浮现，漆黑的刀身绽放出一道道妖异的光芒。
二次相撞，程凌宇吐出一道鲜血，手中魔刀哀鸣，竟遭受了重创。
那只枯手颤抖了一下，似乎还想继续前行，这时候西陵月已经完成了融合，身体一闪而退，双眼中黑白漩涡同时呈现，射到一黑一白两道奇光。
枯手没有闪躲，被黑白之光击中后仅仅震动了几下，洒落了一些骨粉，随后就退入了虚空之中，眨眼消失了。
山谷中，阴风消散，气温回升，一切就像不曾发生过一样。
西陵月表情复杂，双眼恢复了平静，来到了程凌宇身旁。
“谢谢你。”
程凌宇看了她一眼，彼此四目相对，随即各自移开。
“这个地方很邪门，地下似乎埋葬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西陵月看着前方，轻声道：“相传这火雨泽的形成与一尊神有关，无数年前这里曾发生了一场惊世大战，最终那尊神陨落了，他的神血永不熄灭，化为了火雨，长年不息。”
程凌宇闻言一震，这个传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这是真的？”
西陵月苦笑道：“无数年以前的事情了，谁又知道是真是假？据说这火雨泽在天阳帝国创立之前就已经存在很多年，岁月埋葬了太多过往，真与不真有时候并不重要。”
两人离开了那山谷，路上程凌宇问起来那些花儿的事情。
“想知道啊，可以，拿你的秘密与我交换，你受伤之后为何能瞬间就恢复到巅峰状态？”
西陵月笑得很灿烂，有一种小女孩的得意与娇态，迷人极了。
“那就当我没问好了。”
“小气鬼。”
西陵月不悦，娇声骂道。
程凌宇看着她那嘟嘴生气的模样，有些无奈的道：“不是我小气，只是现在还不适合告诉你。”
程凌宇刚刚修炼原生领域，对它还不是很了解，感觉这原生领域虽然奇妙，但似乎与某些功法相排斥。
“你就是小气，什么事情都故作神秘，老是让人看不透你，为你担心。”
西陵月一点也不在乎程凌宇是否高兴，直言不讳的骂他小气。
程凌宇不语，这是他的性格，带有几分天性，也透着几许谨慎。
翻过一座大山，前方出现了一个湖泊，湖边有一颗柳树，呈青红之色。
在那柳树之下有一块石头，此刻一只狐狸与一头梅花鹿正在石头上下棋。
西陵月与程凌宇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呆了，双双交换了一个眼色，觉得这其中必有古怪。
第345章 幻觉
那是一只九尾狐，通体火红色，感觉像是烈火之精演变而成。
梅花鹿身上的梅花印记很奇特，形成了一幅图案，隐藏着某种玄机。
“我们悄悄上前去看看。”
程凌宇提出了心中的想法，得到了西陵月的全力支持。
两人悄无声息的靠近湖边，谁想那九尾狐与梅花鹿极其不凡，竟双双扭头看着他俩。
程凌宇停下脚步，露出了一丝自认和善的微笑。
西陵月则率性多了，嘻嘻笑道：“好漂亮的梅花鹿与九尾狐。”
柳树下，九尾狐收回目光，落下一子，随即一闪而逝。
梅花鹿看了看石上的棋局，竟然也落下了一子，然后腾空而上，飘然远去。
“喂，别走啊，我的梅花鹿。”
西陵月急呼，竟腾空追去。
程凌宇愕然的看着这一幕，摇头道：“真是个小孩。”
来到湖边的柳树下，程凌宇看着石头上的棋局，俊美的脸上露出了茫然之色。
“这是在下棋吗？”
石头上画着一个棋盘，并不方正，歪歪斜斜像个椭圆。
棋子就是碎石，在椭圆形的棋盘上东一粒，西一粒，看上去毫无章法。
程凌宇精通棋术，可看了半天都没有看懂，但也看出了一点眉目。
借助灭空神念波之力，程凌宇能敏锐的洞察到九尾狐与梅花鹿落子的先后顺序，以此来分析与推断，从中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不是在下棋，而是在画画。
画画？不错，就是在画画，或者说是在砌一幅画，以碎石为材料。
九尾狐砌的画与梅花鹿砌的画完全不一样，弯弯斜斜，四不像，看上去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西陵月回来时神情有些懊恼，显然没有追上梅花鹿，白跑了一趟。
“你瞧了半天，看出什么名堂了？”
西陵月站在柳树下，看了几眼石上的情况，皱眉道：“这是什么鬼画符啊？”
程凌宇摇头道：“不好说，这玩意确实不容易看懂。”
西陵月意兴阑珊，转身道：“走吧，我估计百里师兄都等得不耐烦了。”
程凌宇没有意见，两人就此离开。
但是在翻越前方山头，即将离开这个湖泊所在的山谷时，程凌宇神差鬼使的回头看了一眼。
“不对……”
西陵月疑惑道：“什么不对，你大惊小怪干嘛？”
程凌宇脸色古怪，沉声道：“你自己回头看。”
西陵月有些疑惑，很自然的回头查看，美丽的脸上顿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
谷中的湖泊不见了，柳树消失了，树下的石头也不见了。
刚才两人还明明看见，并亲自到湖边的柳树下观看，如今那一切就像是泡影一般，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西陵月揉揉眼睛，谷中草木繁盛，根本就没有湖泊，这简直太诡异了。
“我们白日见鬼了？”
西陵月不太相信，可又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程凌宇脸色阴霾，正色道：“我们回去看看，别被幻象所迷惑。”
两人重回山谷，绿草火树，真实存在，根本就不是幻象。
西陵月一跺脚，大地开裂，火树爆炸，一切都真实明了。
“奇了怪了，我们刚才眼花了，还是此刻眼花了？”
西陵月看着程凌宇，想听听他的说法。
程凌宇严肃道：“不是眼花，是有某种力量将时空跳转，形成了一种错觉。”
西陵月疑惑道：“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
程凌宇解释道：“这座山谷是真实存在的，而之前的湖泊、柳树、棋局也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有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在刚才将湖泊、柳树、九尾狐、梅花鹿移到了这个山谷中，与此地的景色相重合。等到我们离开之后，那湖泊、柳树又突然被移走。如果我们不回头，这一切都不会察觉，谁想我们却回头了。”
西陵月皱眉道：“似乎有点道理，但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这一切，所涉及的各种道法运转，力量运用，恐怕灵尊都办不到。”
程凌宇轻叹道：“这就是火雨泽的可怕，神秘莫测，让人解释不了。”
逗留了片刻，两人继续上路，连续翻阅了三座大山，前方就出现了修士了踪影。
这是火泽五重之地，高手云集，灵尊坐镇，不仅有天阳帝国的高手，还有天阴帝国的强者，汇聚了耀星大陆上最顶级的门派势力。
程凌宇初来此地，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
一座巨大的悬空山漂浮在眼前，由烈火之精演变而成，山上景物一分为二，一上一下，一正一反，各种火树花草，动物鸟兽应有尽有，也都是一正一反，同在一座山上，但却呈现出正反两种状态。
一头巨大的怪兽围绕着悬空山盘旋，就像是守护神一般，不许任何修士靠近。
“怎么样，看呆了吧？我刚来时也被吓了一跳，据说火泽六重之地还有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景象，玄妙到了毫无道理的地步。”
西陵月笑得很美，弯弯的眼眉透着几分小女孩的娇态，青春娇艳，天真无邪。
“有人说过，越是美丽的东西越危险，火雨泽号称比血月荒原还要可怕，景色肯定也比血月荒原还要好。”
程凌宇很快恢复了平静，扫了一眼远处，但见人山人海，至少有数千修士汇聚在前方。
“走吧，百里师兄已经在那等我们了。”
两人迈步而出，脚下金光延伸，化为一条虚空大道，直达那悬空山下。
附近修士众多，有人一眼就认出了程凌宇，顿时发出了惊呼。
“程凌宇来了！”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阵风，很快就在附近船开了。
百里惊风从远处赶来，冷漠的脸上剑眉微皱，挂着几分忧愁。
“你们怎么才来？”
程凌宇道：“路上有事耽误了，这里情况如何？”
百里惊风看了看四周，数千目光投注过来，其中就有一些不友善的目光。
“情况不是很好，火泽六重之地很诡异，与火泽五重之地隔海相望，除了横渡火海之外，只有五个入口，早就已经被各大势力的高手占据了。”
西陵月问道：“这火泽五重之地的大势力应该不少吧？”
百里惊风道：“以天阳帝国的三圣四绝为主，天阴帝国的三宫四雪为辅，另外还有幽星大陆的高手，加起来差不多有二十余古大势力，每一处入口都有四股大势力的高手把持，外加许多中小势力。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火泽五重之地的修士人数超过万人，全都是血武境界以上，其中不乏一些盖世高手。”
程凌宇略显意外，人数过万，这也太多了一点吧。
“我们目前所处的这个方向，前面都有哪些大势力啊？”
百里惊风道：“天圣殿、山河盟、飘雪阁与天妖帝国的飞虎王族。”
西陵月皱眉道：“天圣殿，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程凌宇问道：“百里师兄打算怎么做？”
百里惊风看了看四周，传音道：“林夕与梦凝痕已经进入火泽六重，他们甚少露面没人知道身份，很容易混进去，我们则需要另想办法。”
西陵月道：“要不换一个入口，避开天圣殿与神武宗就行了。”
百里惊风道：“这个我也想过，就等你们来之后大家一起商议一下。”
程凌宇道：“师兄先说说火泽五重的大致情况吧。”
百里惊风道：“那道神光已经出现一个月了，最先引来天阳帝国的高手，包括三圣四绝与阳炎、吴玄波等势力。不久后，天阴帝国也派出高手，前来打探消息。近期幽星大陆的妖魔也时常出没，但大多化为人形，全都是冲着那神光来的。根据飞星日月打探到的情况，那道神光应该是一把神兵，地点就位于火泽八重之地。”
西陵月惊叹道：“那地方，一般人可进不去。”
百里惊风道：“以往确实进不去，但这道神光出现之后，火雨泽的规则有了一些改变，血武境界的修士有希望进入火泽七重与火泽八重之地，只是危机四伏，杀机重重。灵尊一般都不敢入内，但也有例外，一些心存侥幸之辈都冒险深入，听说已经有十多位灵尊死在里头。”
程凌宇笑道：“神兵魅力无穷，自然有灵尊会忍不住。我们现在要弄清楚火雨泽的规则，制定一个目标，不能毫无目的的乱闯。”
百里惊风道：“这个我专门询问过飞星日月的成员，他们说火雨泽很诡异，进入火泽六重之地后就会产生幻觉，修为越高，幻觉越严重，很多灵尊就是被幻觉逼疯，相互厮杀，或是自残而死的。”
西陵月疑惑道：“幻觉？恐怕是诅咒吧。灵尊若是自降修为，封印实力，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百里惊风摇头道：“这个暂时还不清楚，里面的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程凌宇听到幻觉二字，想起了之前山谷中的湖泊、柳树、九尾狐与梅花鹿，那也很像幻觉，但却并非幻觉。
第346章 越危险越挑衅
四周，很多修士都看着程凌宇，对他充满了好奇，这个修为仅仅达到血武三重结胎境界的十八岁少年，一夜之间名震天阳帝国，让很多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天圣殿方面，有高手投来阴森的目光，仇恨之心毫不掩盖，只是没有当众动手。
“下一个入口离这有多远？”
程凌宇感受到了那些怨恨的眼神，认真考虑之后，还是觉得换一个入口为好。
“半天的路程，不是很远。往左会遇上神武宗，往右会遇上阳炎。”
百里惊风有些担忧，无论左右都是强敌，他们这一次来，真是有些运气欠佳。
西陵月瞪着程凌宇，打趣道：“你上次风头出尽了，这次尽遇上些对头，这下好玩了。”
程凌宇无奈摇头，看着四周的情况，这儿有两三千人，涉及的大小门派就有数十上百个之多。
天圣殿虽然是一方巨头，但在场的人数也不过数十个，只是有灵尊在场，气场十足。
“先过去瞧瞧情况，试探一下众人的反应。”
程凌宇另有打算，朝着修士聚集之地走去。
绝大部分人都以好奇的目光看着程凌宇、西陵月与百里惊风，仅有极少数人才对他们怀有敌意。
山河盟那边，无忧仙子常芸这一次也来了，正静静地看着程凌宇，眼神中透着震惊之色。
前一次血月荒原之行距今才两个月左右，程凌宇就从当初的血武一重晋升到了目前的血武三重，这速度也太妖孽了。
程凌宇看到了常芸，远远地朝她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常芸微微颔首，竟回应了程凌宇，这让不少人都感到意外与惊讶。
在场数千人中，仅有山河盟有两三个熟面孔，其余之人程凌宇全都不认得。
此刻，程凌宇正在关注天圣殿的情况，在场有四十五位修士，其中灵尊就有五位，相比山河盟那边稍显逊色。
天圣殿的高手大多是中年人，除了五大灵尊外，余下四十位血武境界的修士多是血武四重，或是血武五重，属于那种修炼到头，很难再有提升空间的货色。
火泽六重之地的限制很明确，灵尊擅入容易发疯，血武境界最是适合。
聚集在此地的高手一般分为两种，一是灵武境界，不敢擅入其中。
二是血武境界，但大多上了年纪，资质有限，没多大提升空间了。
真正杰出的血武境界高手，早就已经前往火泽六重之地，去寻找机缘，努力想要进入火泽八重，得到那把震世神兵。
程凌宇神色从容，不急不缓的朝着入口处靠近，很快就看到了火海，漫天的火光直冲云霄，把附近照得透亮。
数千修士分布在入口两旁，其中最佳的地段被天圣殿、山河盟、飘雪阁与飞虎王族占据着。
天圣殿位于入口左边的最内侧，山河盟位于右边最内侧，飘雪阁位于入口左边的外侧，飞虎王族位于右边的外侧。
程凌宇环顾四周，发现此地灵尊不少，除了四大势力外，还有一些势力门派竟也有灵武境界的高手。
百里惊风与西陵月一左一右跟在程凌宇身后，密切留意着四周的动静，随时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程凌宇放慢脚步，他能感受到天圣殿那边传来浓烈的仇视与杀气，但对方一直隐忍着。
程凌宇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嘴角泛起了迷人的笑容。
“这么多人行注目礼，真是让我倍感荣幸。”
“恬不知耻！”
天圣殿有人嘲讽，看不惯程凌宇那得意的样子。
百里惊风与西陵月心神一紧，不明白程凌宇为什么要在这节骨眼上故意去招惹敌人。
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天圣殿有五位灵尊在此，落日城仅他们三个，双方实力悬殊，程凌宇此刻摆出高姿态，那是很愚蠢的。
“哪来的野狗在这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