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有些不好，有些许浮肿，是因为昨天应酬时不得不喝下的Lagavulin25年着实辣口。
选择一款烟熏口味的威士忌给优雅的女士，那要求朱莉喝的人，注定不是什么好鸟，可谁让自己位于职场呢。
朱莉在手上呵气，确认口腔没有火辣或者重泥煤的异味，然后无故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
就是那种故意夸张的大笑，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和哑剧里的小丑一般。
以她的樱桃小嘴咧开成夸张的幅度，双眼紧闭，琼鼻紧皱。
可不过一秒，从无声的大笑转化为破涕而笑，再然后浅笑，这时双眼已经恢复平静，刚刚一闪而过的眼泪可能是在取消偷看的人，只留下些许笑意。
最后，圆滑的转变成职业化的微笑，转身，离开镜面，迈向门口。
如果镜子有意识，也会丈二摸不着头脑，好奇这位主人一天天的在自己面前饰演着什么，也没有人去了解。
鞋架上只有女鞋，不管是室内室外还是四季，都只有女鞋，可见在生活里，她没有和男人有过交际。
她开公司给她的专车，白色奔驰G63从地下室出发。
这是一辆颇为硬派的车，市面上价格在三百到五百万，从方正刚直的外形看起来，绝不适合年轻女孩子开，可她执意选择，可能是因为她想让自己看起来和普通女性不同，具备选择权和独特的口味，然后受到瞩目，成为探讨的目标。
望京虽说年年堵车，其实他近些年的马路已经修缮的极为强大，世界上除了东京，没有任何一个城市可以和他比较车辆的负重能力。
所以别看步履艰难，实则缓慢的前进，怎么都比双腿跑步的人要快上一些。
得亏距离简短，她到世贸天阶后的公司，和半个望京外的林歇一样时间，走进公司。
不同的是，大多数人都认识她，而她也很有礼貌，做的天衣无缝，连路过的保洁阿姨，都会一起打个招呼。
她是董事长秘书，实际上不用参加早会，可是她毅然决然的位于旁听席拿着笔记本记录，说是要回头给王思宇看。
说到主播流动问题，大家只是微微一笑，皆对自己公司的能力自负，认为没有人会拒绝自己公司开出的条件。
不过在早会上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让安静倾听的秘书大人神色一动。
“新晋最热门的女主播，赵念慈，为什么还没有挖过来？没有人去谈吗？”一个声音疑问道。
“还在跟进，有些复杂。”回复他的那人看起来有余裕的语气，让人内心镇定。
“那家平台最近流量上升了五十倍左右，到现在还在新浪热门，不可放过任何人气主播。”
“是，是。”
这番对话，算是早会里所剩无几的不愉快，却没有其他人有异议，一块黑石头砸进水面的感觉。
朱莉提早离开会议室，受着其他员工的偷看，到茶水间接了一杯热水，回到自己办公室。
看了看日程，第一条就是接5DD，坐上有司机的黑色商务车，开始往机场去。
斜躺在后座，看着窗外浮夸，她满脑子却是意外提起来的赵念慈。
那个视频片段她之后在网上下载来，看了无数遍，甚至到爱斯基摩平台注册了会员，看到了完整的直播页面。
但凡有林歇的声音出现，就拉动进度条，再反复听二三十遍。
尤其是少数林歇出现的画面，索性按下暂停，发呆一般看上许久。
似乎是想探寻每一刻新长出来的痣，额头消去的皱纹，嘴角比往年上扬的角度，这些难以琢磨的细节有何意义。
可笑的是过后还对自己不满，暗骂自己这是看的什么玩意，愤愤不已的关掉。
然后又在自视频火后的每一天的夜晚无趣时间，拿出平板看个不停。
她想不清楚自己脑海里滚动的是什么，是思念还是后悔，极大可能是对自己的不满。
窗花上凭空出现雾气，眼下是望京繁华，室内冷气冰凉，身体却无风燥热，凌乱不堪。
偌大的世界，狭小的空间，有一双大手扼住喉咙，然后如虐猫人一般肆意摔弄。
无数次把自己想象成被虐待的猫，然后在臆想中达成快感。
这是她这些年无数个寂寞时间里，来填充时间的意外本领。
想要找谁倾诉一番，滚动微信，却连可以谈谈心的人都没有。
那自己无法解释的疑问该怎么解决，哽咽在心里的铁块该怎么稀释。
“啊！”她嘴张成吼出来的弧度，却没有发出声音，吃了两颗安眠药，想了想，又加了一颗，强行进入睡眠。
每一日，每一天，临睡前，都会如此折磨自己一番，床头柜除了安眠药，连一张照片和书本都没有。
落地灯一夜不关，照着她的侧脸憔悴而安逸，还夹杂着些许不满和世俗里复杂的落寞。
接5DD到了活动会场，又匆忙回到公司处理事宜，这么些年，对于生活的繁琐，她已经可以驾轻就熟。
之后收到董事长王思宇的短信，再次回来，看到的是暴怒的肥猪，熟练，配合得当的安抚好，按照指示，送到了王思宇私人投资的会所，好生招待。
中间被王思宇抱着，在耳边用粗重的雪茄味安抚道：“不要太累。”
他看出了自己正在疲惫，自己却只能回复一个牵强的笑容。
这世上，不管是谁都得不到口头治愈，连去你妈的，都不想多辩驳。
5DD素来喜欢被服侍，尤其喜欢和白皙瘦弱女子共浴，来彰显自己的财富地位，强壮。
所以第一项，就是请来在日本风俗地闻名的女子来给用身体洗浴。
俗称“西班牙浴”
等其结束，在一边守着，准备到餐厅。
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位于门两边的黑色鸭舌帽男子，晓得这是王思宇在外的标配。
和隐藏住身份却不在意的林歇擦肩而过时，她内心哽住的那铁块竟然再次搅弄，凌乱了稍许，立马恢复静谧。
多年不动的泪腺随着“疑问的铁块稀释”感动，迸发出眼泪，眼眶立马湿润，幸亏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异样。
除了王思宇。
她坐到王思宇身边。
“没事吧？”王思宇暗暗问道。
“啊？啊。。。没事，没事。”她后知后觉抹掉眼泪，醒了鼻腔：“真没事。”
第一百零三章 潜伏4（）
这自世贸天阶后的第一次偶遇并没有太大波澜就结束。
林歇始终沉得住气，他如隐身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却听不完全。
耳反里面有观摩全场的头领正在亦步亦趋的下达命令，但都是无关紧要的。
只因为里面也发生不了什么幺蛾子，无非是喝喝酒吹吹牛，无论任何场合，只要是面前有一二两酒，就能为了他发出一些化学反应。
林歇对威士忌稍有涉猎，只因为一开始就对这万一感兴趣。
里面喝的是Glenfarclas40年，适度的碳熏味里面包含有橘子、蜂蜜、咖啡、雪莉酒与核果的香味，后味非常清新但持久。
林歇了解，却从来没有喝过，太贵，就如液体黄金一般，脑子里想的口味，也只是理论上的知识。
见里面开了两瓶，供不了解威士忌的人大快朵颐，大感浪费。
再发生什么一概不知，门口的两人只是首领的爪牙，双手，按照命令行动就行。
林歇自见到朱莉后，几个深呼吸，停滞住了见到她而会有的常理冲动，回归到了冷静的自己。
试想一下，一个给予过你温柔，也给予过你侮辱。
曾经视为己出，也用胸口保温过早餐，双手采了清晨露珠做礼物的女子。
也曾经形同陌路，在众人面前喊出：保安！快来赶人！给予一个无比决绝背影的女子。
心里总得有些说的上的波澜，同时，冷静下来的速度出乎意料。
可能是情况本来就紧急，无法供自己撒泼打诨，总重要的则是：成长。
何为成年人，实际上就是藏。
藏在人堆里，不告诉别人自己年薪几许，不和他人显摆自己的任性，表情的意义，每条皱纹藏匿的温柔，向你走来后看似要说什么。
却都不告诉你。
但是男人这个生物很简单，在喜欢的人面前，永远都是小孩。
按照这个逻辑反推一下，林歇刚刚至少有一个瞬间像位小孩差点失去冷静，是不是能证明他内心还留有喜爱。
冷静下来的速度，只能证明他的成长，却无法把之前发生的一切，初恋时的美好，一板砖拍死。
在赵念慈面前，始终保持着距离感，还有“想要去保护她”这点，终归逃脱不了装作成熟，迷恋半成熟女性，对女人身体有憧憬等等数的上的理由。
感情上的事情尤其复杂，无法用理论来归结，任何人包括所谓的情感大师都无法用什么狗屁规则来界定感情。
因为人心连自己都不知道，别看他只是一块血红的肉团，有力的跳动，在遇事时平缓或者快速，实际上他每一方血液都有自己的思考，串联的神经都有自己的脾气。
如果把人解剖看来，供器官打架。
肺先生用自己的呼啸声吹起惊鸿，肾力大无穷的挥击一棒，肝洒出剧毒，最终，心脏一定会靠自己的狡猾获得最后的胜利。
简而言之，爱也好，报复心也罢，都逃不了一个得不到永远在骚动的执念。
回归林歇两年前，和已经变浮华的朱莉见后，投入望京工作的人潮，企图用忙碌来洗脑，宣告自己和这个社会相关，可以轻松融入。
可实际上，在拥有梦想成真朋友圈之前，连再次遇见朱莉的机会都没有。
林歇在那胡思乱想，酒席却已经结束。
王思宇和5DD在众人的簇拥下喧闹的出门，林歇本来放松下来的心，重新回到警惕。
“跟上”耳反里首领的声音。
林歇见“同事”的脚步动了，自己也跟着走动，位于人堆的右侧。
在里面偶尔会发声的朱莉，却迟迟没有出来，更何况一早就销声匿迹的宋伊雪，如人间蒸发一般，让林歇始终惦念。
走过几个拐角，到了唱歌的包厢。
林歇和身旁那人被告知“进去，坐下。”
他心想，保镖都可以一起玩了？果然不出所料，可以容纳三十人左右，偌大的包厢，林歇和另外那人各自位于左右两侧，把王思宇和依然穿着桑拿服的5DD围在中间。
如一个打开的扇子。
林歇闻着空气里淡淡的烟味，随着新风系统渐渐消散。
中间人很好的帮助自己藏匿住身形，不断的夸耀5DD的好，让这狒狒脸的小胖子喜不自胜。
估计本来在酒席就喝了几蛊，刚进包厢又连着喝了几杯白兰地，得亏酒量不错，还能坐得住，只不过眼神迷离，眼看着，就是签卖身契都会马上答应的样子。
紧接着，发生了林歇从电影中看到的环节，一个****首当其冲进来，头上用银丝做架子，梳出一个镂空的花心，身披青光色真皮披肩，穿着连身长裙，还有黑色平底鞋。
她躬身笑脸相应，晓得顾客的重要性，朝外面用川音娇声呼喊：“进来吧丫头们。”
听见一排高跟鞋的声音，进来一水的陪酒美女，有长卷发的，有盘着辫子的，有的人敷粉厚的像粉墙，涂抹的像石榴，穿着各色不同的衣裙，或微笑，或高冷的双目闪闪，皆一言不发。
除了林歇，都是熟客了，招呼了自己通常招的女孩。
5DD左右手各一个，一看，还是双胞胎，两丫头面貌妆容在这都是上乘，只叫人酒不醉人自醉，还以为眼前的佳人1乘以2，瞎蒙了。
身体半趴在5DD肉呼呼的身上，拿自己胸襟摩擦，好不扎眼，附近人却没有异议，因为她们也在上下起手。
林歇眼色十段，见“同事”随意勾勾手，被剩下的女子里，有一位短发的到了他身边安坐。
自己有样学样的也勾勾手，那老鸨深知他黑色鸭舌帽的身份，招呼身边一身着银色手镯的丫头过去，拍拍屁股，躬身离开，在门口关了最鲜艳的灯光。
房间里面暗明灯光交替，让人着实迷离打诨，糜烂的说不过去。
那来到自己身边的陪酒女，过去点了歌，才坐到自己身边，给林歇倒了一杯热水，自己则不断倒啤酒，也不多管林歇。
看来不光自己有眼色，这些个风尘女子，也是靠经验存留世间，晓得各自职责，只不过是作陪的陪罢了。
唱K至中间，林歇耳根给各种超乎想象的歌声搅得烦闷，脑海里暂时把朱莉的事情搁置，自己和她总会再次见面，开始思索怎么脱身发朋友圈，时机应该是成熟了。
本来就是企图和5DD打个照面，了解他的为人，让新来的执念可以圆滑的参与进这个事件。
如果完全不搭嘎的情况下发朋友圈，难度可能会上升不少，这也是林歇心思细腻的一点。
时间接近凌晨一点半，所有人都不打算睡觉，连始终在外人面前保持镇静礼貌的王思宇都开始摇摆身姿。
再看他眼前的白色粉末和吸管，原来是这么一个勾当，难怪始终要手足般的保镖位于侧身。
林歇的注意力始终在他和5DD身上，只见王思宇朝着暗处打了一个响指。
灯光瞬间暗淡下来，眼前黑漆漆的，连五指都看不见。
林歇感受到身边的女子被告知离开，耳反里毫无声息。
第一百零四章 潜伏5（）
林歇本来还在想，这不知道名讳的毒品，如果能采集过来，或者偷偷拍摄下来，能不能作为手中的把柄，顺便把手头好几十个亿资金的王思宇掌锢在手中。
可他想的着实有些远，这种把柄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人知道。
在场除了他林歇，基本都是王思宇的爪牙，其中至少有一半人，都和他有一样的嗜好，吸毒，何况还要靠他的钱才能苟活。
所以林歇但凡有半个拍照的举动，估计都会被随时保持严密的黑色鸭舌帽们拍死在门襟。
突然关灯的确让他陷入蒙圈，一切都随着那个穿破空间的响指声为止，发生了变化。
先是交错细声对话的陪酒妹们离开，然后留下的人也只是默默的抽烟，不再对话。
林歇稍微适应黑暗后，从他们的神色里发觉到狂热，似乎是在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可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只能放大听觉。
不时盯着他们目光的变化，一边听到四轮滚动的声音。
“咕噜，咕噜。”越来越近，然后那机械化的轱辘交叠声停到了众人的中心位置。
就在这时，那吸食不知何毒品，一声不吭，满眼迷离的王思宇突然振奋的喊了一声。
“啊！！”
那声音如要开战的蛮荒战士，和白天时在台上彬彬有礼的他完全不一样。
他似乎在宣泄自己内心积压的不满，憎恨礼貌虚伪的自己，痛快的一边嘶吼一边奔跑向人类的对立面。
周遭人似乎习惯了这样的他，没有过多的吭声。
就在林歇满心疑虑时，发出了开关卡擦的声。
一道白光照在了众人趟的沙发和显示屏中间约十平米的空地上。
林歇的双眼瞬间瞪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观被直接打在了地上不值得一提，连电视剧都没有如此赤裸裸的展现这一面。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由四个轱辘带动的铁笼，是真的铁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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