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愕然道:“就咱俩?没有你家人朋友什么的亲朋参加吗?”
文墨诗冲他翻了个白眼,道:“就你事儿多。”
眼下两人是面对面近距离的站位,李睿这也才惊奇的发现,文墨诗今天好像特意妆扮过,就见她一头直顺油亮的秀发打成了卷,披散在肩头,衬得她的瓜子小脸越发精致,秀眉用了眉笔,黛俊如山,越发清灵秀气,双眸晶晶发亮,睫毛长长的跟假的一样,俏美的瓜子脸上打了粉底,肉色中透着亮白,小巧的鼻尖闪烁着异样光彩,薄薄的口唇红嫩欲滴,一看就用了唇彩。如此一副淡妆,真是清丽绝伦。
她今天穿得也很时尚,上身一件亮色五彩条纹的短袖圆领t恤衫,露着修长偏瘦的玉臂,下边一条素白色的丝质百褶长裙,飘飘若仙,越发衬得身姿苗条,脚上一双银色的尖头瓢鞋,露出了白皙的脚面,十分迷人。
李睿盯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文墨诗则随着他的目光也扫视自己上下,最后犹疑的盯着他,似乎在问:“怎么?我穿得不妥当?”
李睿心中暗赞:“好一条美女!不过平时习惯了素面朝天的她,今天为什么忽然妆扮起来?难道是过生日的缘故?”笑了笑,道:“没事,走吧。”
两人并肩下楼,刚下得楼梯,就见门口走进一个四五十岁年纪、身形不高、挺着啤酒肚、长相不敢恭维的男子。这男子当面撞见文墨诗,眼睛眯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文老板这是要出去啊?”
文墨诗停下脚步,道:“是张老板啊,有事吗?”
李睿见状也只能停下来暂候,眼睛盯着这位张老板打量几眼,只觉得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他,眼下见他笑容似乎不怀好意,暗暗留心起来。
张老板呵呵笑了两声,道:“有点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小破事罢了,但也不能不和文老板你说,要不然……”
文墨诗听得很不耐烦,道:“张老板有事直说吧,我还急着走。”
张老板点点头,道:“好,那我就直说了。文老板不健忘的话,应该还记得之前那场大火吧,如今大火过去那么多天了,你这新楼也都盖起来了,我也该提醒你一句了,当时你家楼起火,烧了我们家铺子相邻的一部分,这怎么算?”说完不等文墨诗答复,自顾自又道:“这事儿我之前为什么不说呢,因为看文老板你年纪不大,还操持这么一个铺子,又恰逢失火,心情不好,也就没好给你雪上加霜,不过现在火灾已经过去了,你新楼也盖好了,我也不能不说了,毕竟好人也不能凭白吃亏吧?”
李睿听了这话才明白,敢情这位张老板是旁边店铺的老板,家里的铺子在之前墨香苑着火的时候被殃及到了,他这是过来讨个说法,怪不得觉得此人眼熟呢,敢情就住隔壁。
文墨诗听得秀眉挑起,微微偏头,语气低沉的道:“张老板这话可怪了,那场大火好像没烧到你们家铺子吧?我当时拆房的时候特意让工人师傅看过了,没烧到你们家,你们家三层小楼都是砖石水泥的,也烧不坏,否则我早就主动赔偿你了。”
张老板哼了一声,笑道:“没烧到我们家?怎么没烧到啊,那么大的火,没烧到才怪呢。我们家铺子东墙外加房顶,全让那场大火给烧了,就不说东墙表面都给烧黑了,那不算啥,我也不能拿来讹你,关键是火太大,把东墙的砖都给我烧酥了,我必须得全部拆了重新盖房。你说没烧到?睁着眼说瞎话啊?”
还不等文墨诗开口,李睿已经气得忍不住插口道:“砖还怕火烧啊?我头一回听说,砖本来就是砖窑里烧出来的,会怕火烧?开什么玩笑?”
张老板斜眼瞥向他,不客气的道:“你是干吗的?你知道狗屁呀?!砖从砖窑里烧出来就不怕火烧了吗?哪个老师傅教给你的?砖墙让火烧酥了烧化掉的多了去了!我卖你个乖,普通烧结砖根本不抗烧,大火烧几个小时就酥了,混凝土砖稍微抗烧点,可也能烧出裂缝来。还‘砖从砖窑里烧出来就不怕火烧了’,那按你说的,铁器也是煅烧出来的,铁器也不怕火烧了吗?你知道火的温度有多高吗?什么都不知道还胡说八道,别丢人现眼了你!”
李睿被他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这才知道自己犯了想当然的错误,被人家当面打脸,现场出糗,心里真是郁闷得不行,却也不甘认输,哼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你知道行了吧,那我们也不能凭你一句话,就给你赔钱吧?你说砖都烧酥了,咱们找专业的瓦匠师傅来看看,如果确实烧酥了,我们一分钱不少的赔偿你;可要是没问题,只是熏黑了,那你也别拿这个讹我们。”
张老板脸色迅速黑了下来,道:“你算干吗的啊你?我跟文老板说话呢,关你什么事?”
李睿嗤笑道:“我是文老板的男朋友,你说关我什么事了?”
张老板冷哼一声,不再理他,对文墨诗道:“他说什么找专业的瓦匠师傅,完全用不着,我本身就是瓦匠出身,我就懂这个,我已经看过了,就是烧酥了。你们也别说别的,我也不跟你们多要,整面东墙外加楼顶的损失费用,算是五万;害我需要拆除重建,要支出一大笔钱,再算五万,两下里加起来一共是十万,你看什么时候给结一下吧?”
文墨诗冷着脸刚要说话,李睿抬手将她扯到后面,笑道:“张老板你到底是瓦匠还是物价局的呀?怎么定价定得这么清楚?不过很可惜,这价钱你说了不算。我会请专业的师傅过来看,该赔多少,我们一分钱不少的赔给你;可不该赔的,我们一分钱也不会多赔。”
张老板见他三番两次和自己作对,渐渐没耐性了,怒对文墨诗道:“这儿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这小子说了算?”
文墨诗深吸一口气,道:“行了,我明早就取钱赔你,现在你也别说别的了,回去等着吧。”
张老板没想到她这么快答应下来,先是一怔,很快笑起来,道:“哎呀,还得说是当老板的,就是大方爽利,文老板你说你早这么说啊,也省得我废这么多吐沫吧。行啦,那我这就回家等着了,明早你送过去,可别是蒙我,蒙我你跑得了人跑不了庙。”说完乐呵呵的就想转身离去。
“慢着!”李睿一挥手叫了出来,先给文墨诗一个眼色,示意她别那么痛快答应对方,朗声说道:“我不答应,这事儿我说了算!”
张老板转回身,恨恨地瞪向他,骂骂咧咧的道:“你他么的想耍赖呀?”
李睿道:“张老板,说话最好别带脏话,否则我可对你不客气。赔偿的事,我们必须经过专业机构的判定才能赔付,实在不行,打官司我们也在所不惜,总之不能任由恶人敲诈勒索而不反抗。”
文墨诗轻声道:“算了,别因为这小破事跟他置气,他要的也不多,给了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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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8章:不好伺候()
李睿道:“那怎么行?我们绝对不能助涨恶人的嚣张气焰,否则他以后会欺负更多的老实人。”
文墨诗扁扁嘴没再说什么。
张老板听了这话可是不高兴了,气势汹汹的冲到李睿面前,抬手指着他脸道:“你他么说谁是恶人呢?你再给我说一遍?”说完转头冲门口叫道:“大刚,二刚,你们给我过来!”
李睿也不管他是否在叫人,右手陡然探出,一把抓住他指向自己的右手食指,向上向后拗去。张老板猝不及防,当即被制,疼得“啊”的一声惨叫,不高的身形瞬间矮下去,弯曲的如同一只大虾。
“放开我,哎哟……疼死我了……嘶,放开我,放了我,好疼啊……我的手指要折了……”
李睿对他的哀嚎如若不闻,脸上带着微笑,手上动作却并未停止,仍旧是掰着他的食指往反方向拗去,眼看着他的身子距离地面越来越近,最后慢慢跪坐在地上。
旁边文墨诗惊讶的看着这一幕,随后凝眸看向李睿,口唇动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很快闭紧。
“我说了,说话最好别带脏话,否则我可对你不客气,你偏不信,这下知道厉害了?”
李睿语气轻松的说着,目光戏谑的看着痛苦不堪的张老板。
正在这时,门口跑进两个身形强壮的年轻男子,长相颇为相似,都是虎背熊腰,面带凶色。二人进屋后,眼看张老板被李睿制服在地上,又惊又怒,各自一声喊:“爸!放开我爸!”挥拳舞腿冲李睿打去。
文墨诗吓了一跳,失声叫道:“哎呀,别打,小心!”前半截话是对那两个男青年说的,后面一个词却是对李睿说的。
李睿松开张老板手指,侧身抬腿就是一脚,重重蹬在冲在最前那男青年的肚子上。那男青年被这一脚瞪得止住前冲之势,却仿佛没有吃痛,再次挥拳冲上。
李睿微微吃惊,心说这小子抗击打能力倒是强,不过你的要害是不是也像肚子这样禁打呢?当下蹂身而上,反守为攻,三拳两脚,已经把这男青年打倒在地,随即奔向另一个,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张老板眼看自己两个儿子大刚、二刚前来助阵,欢喜非常,忍住手指的剧痛站起身来,想要加入战阵,父子三人群殴李睿,先把他打疼了打服了再说赔偿的事,哪知道站起身来刚冲到李睿身侧,却发现自己两个儿子已经全被打倒在地,当下又是惊奇又是畏惧,居然不敢动手了。
李睿却没打算放过他,一把揪住他衣领,把他拽到身前,蔑视的看着他,冷笑道:“当夜起火时我也在场,墨香苑是从正中烧起来的,最后被消防队扑灭的时候,也没把西面烧毁,根本没有多少火烧到那里去,又怎么可能把高度相差几米的你们家的墙烧酥?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别以为我不清楚,你是看我女朋友孤身一人主持这个墨香苑,没有家人,也没背景,所谓孤身好欺,就用墙砖被火燎过作为借口,想讹诈她一笔巨款,对不对?你就是找借口讹钱!哼哼,你长得那么丑,想得倒是挺美啊……”
文墨诗听到这儿,本来紧张惊惧的心情立时放松下来,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李睿续道:“可惜你不知道,她还有个男朋友呢,就是我。我告诉你,有我在这儿,什么事我都给她接着。你玩阳的,我跟你玩阳的你玩阴谋诡计,我也不怕跟你玩阴的邪的讲暴力,你更是差得远。”
张老板抬手想要推开他手臂,屡次用力却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开,色厉内荏的叫道:“你放开我我告诉你,要不然我可跟你没完……还有,谁讹诈你女朋友了,我们家东墙就是被烧酥了,你……你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耍横,我告诉你我朋友可是多得很,我才不怕你呢。”
李睿狠狠搡了他一把,把他推开,道:“我管你怕不怕我?我只跟你说这事怎么解决我不会答应你的私人协商要求,也不会给你一分钱,你想要赔偿,可以,上法院告我去,告墨香苑也行,咱们通过法律手段解决这起争议。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走别的歪门邪道,我照样奉陪,不过那样闹下去,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你们父子三人,不信我把话撂在这,咱们走着瞧。”
张老板张嘴想说什么,但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话起不到什么作用,就没说出来,抬手指了指他,恶狠狠的道:“你他么给我等着瞧!”说完带着两个刚刚爬起身来的儿子走了出去。
李睿转身面对文墨诗,伊人莫可奈何的看他一眼,幽幽叹道:“唉,我为什么要答应赔他钱,就是怕……”
李睿不等她说完就截口道:“你等我下。”说着转身跑向楼梯,很快消失在上面。
文墨诗惊奇于他要做什么,想了想也追了上去。
二楼,李睿找到那个装修师傅,问他外面有没有梯子或者架子可以到达楼顶。师傅说楼盖起来后,楼外施工架子就卸掉了。
李睿走到南窗前,望了望院墙,发现从院墙也爬不到楼顶上,正在这时,文墨诗追到近前,问道:“你干吗呢?”
李睿看到她关心紧张的神色,心中一动,自己还是暂时别探查究竟了,先给她过了生日再说,免得影响她的心情,冲她一笑,道:“没事,可以去吃饭了吗?”
文墨诗点点头,道:“走吧。”
李睿笑着走向楼梯口,故意开玩笑道:“我发现我冒充你男朋友是越来越熟练了……”
文墨诗闻言看了他一眼,表情变幻,但始终没说什么。
走出门外,文墨诗当先坐进座驾的驾驶位,等李睿坐进来后便发动了引擎。
上路以后,李睿问道:“去哪吃饭?”
文墨诗道:“我已经订好了,就在青年路上的渔家傲。”
李睿好奇地问道:“渔家傲?什么地方?”
文墨诗道:“一个小馆,吃烤鱼的地方。”
李睿听她提到吃饭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问道:“如果你的生日宴会只有我参加的话,那我应该给你买蛋糕,但我没买……”
文墨诗满不在乎的说:“买什么生日蛋糕啊,俗人才吃那个。”
李睿扁扁嘴,不再说什么,心中暗道:“你这一句话骂了不知道多少人。”
出乎意料,今晚市区没有堵车,路非常好走,五分钟都不到,车子就开到了目的地。不过附近已经没有停车位,文墨诗不得不把座驾停在饭店后面一条宽敞的胡同里。
走入渔家傲的院子里,李睿打量四下环境,不禁赞叹出声。这里鹅卵石铺地,四下里是浅显的鱼池,鱼池上面铺着平板玻璃,可以踩踏往里看,竹林茂密,最深处是木结构的餐厅,外围也摆放着木桌木椅,头顶还有葡萄棚架,真是好一副世外风景。
这个小馆分为里外两个用餐场所,外面是露天的,里间餐厅也即正厅是全木质结构,摆放着竹凳竹椅,花木假山。人在其中,鼻子里闻到的都是淡淡的树木味道,还有诱人的鱼香。
李睿跟文墨诗坐在餐厅里一个靠窗的桌位旁,相对而坐。文墨诗已经预定了烤鱼,也就是十来分钟的时间,已经端了上来。这是一大盘冒着香气、带着配菜、铺满辣椒姜蒜红扑扑的烤鱼,让人看了就食指大动。
文墨诗又要了啤酒,倒满后主动举杯,道:“好了,可以开吃啦。”
李睿说了句“祝你生日快乐”,端杯跟她碰了一下,拿回嘴边一口喝干,等放下杯子后,看看四下里无人注意,从公文包里掏出刚刚买好的生日礼物递了过去。
文墨诗接到手里,看也不看就放到一边,淡淡的道:“该快乐了不用你祝福,我也快乐要是不快乐,你祝福也没用。”
李睿笑容凝在脸上,扁扁嘴巴,闷闷的吃起鱼来。
可能文墨诗自己也觉得对他不太客气,于是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今天是我阳历生日。”
李睿一怔,抬头问她道:“阳历生日?你的意思是,你还过阴历生日?你过两个生日?”
文墨诗摇头道:“不啊,我阴历生日是上个月,回京过的,没叫你,所以就想借着这次阳历生日,请你吃顿饭。我的意思是,你是我朋友,我生日该请你吃饭的,而不是跟你要生日礼物,所以你的礼物过会儿记得带回去。”
李睿吃了一惊,道:“我都买了,怎么可能带回去?我知道你不是凡俗女子,不会借着生日的名义四处揽礼物,我之所以给你买礼物,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所以你也不要说别的,就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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