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听得笑起来,道:“文老板想说什么?”
文墨诗道:“我想说……谢谢你。”
李睿微微一笑,道:“文老板不用客气,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要不是你前晚给我救急,我们昨天的省城之行也没那么顺利。”
文墨诗不是个多话的女子,说了这两句闲话便没兴趣再说下去了,道:“你明天晚上过来找我,今天我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等他说什么,径自走到驾驶门旁,开门坐进车里,驾车驶离。
李睿目送她的蓝色捷豹离去,脸上现出玩味的笑容,这个小女子,挺有个性的嘛!
晚上八点多,李睿刚陪青曼遛弯回到家中,突然接到省城张旖嫙打来的电话,做贼心虚之下,好悬没吓个半死。好在青曼对他电话没有任何兴趣,直奔了卧室,换衣服准备冲澡。
李睿趁机在客厅里接听了电话,心中寻思,这么晚了张旖嫙还打来电话,估计是有要事,而非私情,也就不必忌讳什么,大可以在家里接听。
果不其然,张旖嫙告诉他一件正事——一分钟前,她前夫于南,刚和她讨要了李睿的手机号码,她本不打算给,但于南说是要和李睿合作做一笔大生意,还说她要是不给,那他就去找李睿的老丈人要。张旖嫙听他意思,似乎已经知道了李睿的背景,也不好耽误李睿赚钱,便只得给了他。
张旖嫙说完正事,奇怪的问道:“于南是怎么知道你背景的?难道是他爸于思焕告诉他的?但于思焕也没理由和他说起你来啊。”
李睿后悔不迭,叫苦连连,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了“聚九州之铁难铸其错”的悔恨心理,恨不得连抽自己十八个大嘴巴,暗骂自己可真够缺心眼的,之前在龙皇宫的百花苑楼里,为了劝说于南放自己一马,口不择言,竟然把暗藏自己身份信息的往事——曾经在某省领导家里见过于思焕——说了出去,于南有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再想查到自己的背景简直是易如反掌,如今果然被他查出来了,以后自己在他面前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他也不需要干别的,只要拿自己和张子潇的亲密关系说事,或告诉青曼或说给岳父他老人家,就足够自己喝一壶的了,唉,吾命休矣。
他正要回答张旖嫙,又有一个来电打进来,号码是个陌生手机号,地域显示是省城靖南。
李睿打了个机灵,这号码来自于省城,而于南就是省城人,他又刚和张旖嫙那里要了自己的手机号,那么很显然了,这个来电就是他打过来的,只是他联系自己是为的什么?真有什么所谓的大生意吗?略一犹豫,对张旖嫙道:“于南给我打电话了,我先接听他的,回头再跟你说。”
第2022章:新的威胁()
张旖嫙嗯了一声,道:“你接吧,我洗澡去了。”说完便挂了。
李睿接听了那个陌生来电,彼端果然响起于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
李睿只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知道是因为心底发虚,还是于南的笑声太过邪恶,总之是被他笑声搞得心情很不好,却也不能喝斥他,还要装得听不出他的声音,否则很可能把刚刚示警的张旖嫙卖给他,假作冷淡的道:“你谁啊?不说话笑个什么劲?打错电话了吧?”
于南笑道:“李睿啊李睿,你小子藏得可真够深的,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是省里二号的乘龙快婿,啧啧,了不起,了不起,怪不得敢一直和我叫板呢。”
李睿故作吃惊的叫道:“你是于……于南?我没听差吧?可你是怎么有我手机号的?你跟谁要的?”
于南听到他惊慌失措的话语声,大为得意,笑嘻嘻的道:“我怎么有你手机号的,你就不用管了,我有的是法子,现在呢,你马上出来,我在市区呢,咱俩找个地方见面,我要跟你谈一笔大买卖。”
李睿心头一跳,这厮没和张旖嫙撒谎,找自己居然真是要谈大买卖,可他跟自己有什么买卖可谈的?他这次来青阳,不是和韩水合伙搞金矿垄断的吗?暗暗奇怪,问道:“什么大买卖?”
于南道:“见面再说,总之,咱俩强强联手,合作赚他一笔大的。”
李睿压低声音道:“于少,我说句心里话,我对大买卖没兴趣,我也不缺钱,您啊,还是自己干吧。”
于南笑道:“你是当今山南二号的快婿,自然不缺钱,可我缺钱啊。你就赶紧出来吧,别让我废话了,非要搞得我不痛快了,呵呵,我就去找你老婆吕青曼,把你在省城培训期间和张家千金约会的事告诉她,让你也跟着不痛快,嘿嘿。”
李睿暗吸一口凉气,心已经沉到了深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就怕他拿张子潇说事,他还真就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来扼住自己咽喉,把自己控得死死的,自己要敢反抗,恐怕明天就要被青曼过堂了,一念及此,又悔又恨,悔自己嘴巴不带把门的;恨于南这家伙使用卑鄙手段胁迫自己,真是可恶。
于南见他没再拒绝,知道他已经被自己吓住了,得意一笑,道:“你们青阳我只认识两个地方,一个是龙皇宫,一个是青阳宾馆,咱俩就青阳宾馆门口见吧。十分钟后,门口见。”说完也挂了电话。
李睿脸色阴沉的放下手机,眼看客厅没人,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疼在脸上,恨在心里,却也无可奈何,走到卧室门口,推开屋门,和青曼打了个招呼,就说是朋友相约有事,必须马上出去一趟。
青曼自然不会不许,嘱咐他办完事早点回家。
李睿答应下来,下楼开车,驶向青阳宾馆,路上也在用心琢磨,该如何免除于南对自己造成的重大威胁,除掉他是不可能的,自己绝对不能因此伤害人命;与他合作,委曲求全,更加的不行,谁知道他今后陆陆续续会提出什么要求勒索自己?呃,最好是能选择性的让他失忆,让他忘掉以前的记忆,那就最好了,可偏偏这种事自己又无法做到,唉,真真让人烦躁。
十分钟后,李睿赶到青阳宾馆正门外的路边,把车停好后,下车等候,等没一会儿,见一辆威风凛凛的白色陆巡开了过来,缓缓停靠在路边,驾驶位车窗已经降下,里面现出于南的脸孔。
李睿眯了眯眼睛,走过去打招呼道:“于少!”
于南转头看他,认出他后哈哈一笑,道:“上车谈吧。”
李睿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发现车里除去于南外空无一人,稍稍安心。
于南递给他一根烟,李睿摇头道:“我已经不吸烟了,谢谢,你自己抽吧。”
于南嗯了一声,自己叼到嘴里,拿出打火机点着,深吸一口烟气后,缓缓吐出,启唇道:“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彼此身份地位也算同一阶层,相对韩水那边还能说是盟友,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没什么可隐瞒的。我告诉你,我这次来青阳,是打算和韩水合作,整合收购青阳全市的金矿矿山,垄断青阳的金矿开采与生产,进而垄断全省的黄金入市价格,这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只要搞好了前期,以后年入大几千万都是小意思。”
李睿夸张的倒吸一口凉气,假作初初知情的叫道:“整合收购青阳全市的金矿矿山?还要垄断全省的黄金价格?真的假的,能做那么大吗?”
于南得意一笑,道:“凭我在省里的人脉,再凭韩水在你们青阳本地的实力,搞定这些不过是时间问题,其实我和韩水已经开始下手了,正在通过青阳市县两级国土局的矿产资源管理部门,先期打掉那些违法开采的金矿公司。当然,具体的操作方式你不用知道,也不必关心,你需要关心的,是和我联手,将韩水干掉,然后来个鸠占鹊巢,由咱俩接手所有的金矿矿山,如果能接手韩水的建工集团,当然是更好,不过这就需要你去运作了,毕竟你是地头蛇。”
李睿心中暗惊,想不到于南野心如此之大,竟然想要在大功告成之后干掉韩水,独自摘桃子,当然他嘴上说的很好听,是叫上自己一起共享桃子,但他已经拿捏住了自己的把柄,又怎会把自己放在心上,估计这话只是糊弄自己出力,等自己出完力,帮他得手,他就会对付自己了,想明白这一点后,不动声色,问道:“为什么要干掉韩水?”
于南冷笑道:“韩水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我做过什么样的事,你比我清楚,对这种不按规矩出牌的人,只能把他赶下牌桌。相对于他来说,我还是更欣赏你这样的合作伙伴,首先咱们阶层一样,惺惺相惜,不会互相伤害,哪怕互相伤害了,老一辈也会劝架;其次,咱们都是按规矩出牌的人,只有讲规矩,生意才能做好,合作关系才能持久;最后,他属于黑恶势力,存在很大的政治风险,我和他合作,很可能在某一天被殃及到,还是咱们这样的人合作让我放心。”
李睿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韩水势力庞大,在青阳官场扎根极深,据说已经打通关系到了市领导那边,有各方面的维护,再有他自己手下死忠的保驾,咱们很难整死他啊。”
于南笑嘻嘻的道:“这话你也就是糊弄糊弄外人,想糊弄我还差得远,就不说你在省里的人脉,只说在青阳,你作为市委书记的秘书,几乎就是半个书记了,只要你和书记建言,想搞定他一个地方黑老大,还不跟玩一样,你这是故意强调对付韩水的难度,想趁机要点好处吗?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不让你白出力,事后分你三成干股,行不行?你也别嫌我给的少,因为前期工作都不需要你做,都由我和韩水搞定,你只是帮我搞定个韩水,没出多少力,分你三成已经很不少了。”
李睿正色说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整垮他确实有难度,你是不知道,他的建工集团光员工就有一万两千多人,想整垮他,必须要考虑事后对这一万两千余人的安置,否则很可能引发重大群体件,这种政治危机是最为我老板忌讳的。其它需要考虑的事情也有很多,譬如建工集团的年产值、年纳税……”
于南不耐烦的摆手道:“你考虑这些干什么?你可是省府老大的女婿,就算你老板因为什么狗屁危机倒台了,也连累不到你头上,你换个位置继续升迁,你担心个屁啊?”
李睿沉默不言,心里琢磨,于南野心太大,危害太重,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但现在最大的威胁,不是他搞的各种阴谋,而是他对自己的胁迫,这一点可该如何解决呢?
于南续道:“我刚才所说的分成,只是针对金矿生意而言,如果你能想办法把建工集团或者其中一部分搞到手,譬如龙皇宫什么的,那可以你七我三。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李睿苦笑道:“于少,你不觉得现在谈具体分成,有些为时过早吗?动动嘴皮子,说干掉韩水很容易,但真到了具体实施上,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至少我现在没找到干掉他的门径。”
于南瞪眼叫道:“这还用找吗?他作为黑势力老大,只涉黑这一条就是死罪啊,而且他还组织容留卖肉、向青阳领导干部行贿……这条条都是大罪啊,想干死他就和玩一样,你居然说不容易?你到底是不是衙内啊?”
李睿假作皱眉思虑片刻,语气犹疑的道:“你说的倒是有道理,但我需要证据。”
第2023章:受制于人()
于南道:“证据你不用担心,我在和他合作的过程中会注意搜集的,你只需要到时听我的吩咐,咱们就能轻轻松松将他玩死。哼,这个土包子,竟然还想暗算我于某人,他当我是什么人了?我这回要不弄死他,算我对不起他!”
李睿心烦意乱,也没心情和他多说,道:“好吧,那我就先回去等你消息了。”说完转身要去开门。
于南叫道:“哎,别急走啊,正事说完了,咱哥儿俩交交心啊。你小子运气是真好,竟然做了省府老大的女婿,跟我说说呗,你当时是怎么泡到他闺女的?”
李睿耐着性子道:“我和我爱人相识的时候,她父亲还不是省府一号。”
于南赞叹道:“那你也挺了不起的啊,一下泡到省二代,平步青云,以一个小老百姓的出身,直接跨入了省里衙内的行列,实在叫人佩服,不过我更佩服你的是,你不仅泡到了咱们山南省府老大的千金,你还泡到了山北省府老大的千金,哎呀,真是叫人羡慕嫉妒恨啊,跟我说说呗,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睿心头打了个突儿,知道这才是他今晚叫自己出来的真实目的,利用自己和张子潇的关系,拿捏住自己,胁迫自己为他办事,这不,他唯恐自己不听话,又说起这个话题来敲打自己,真是可恶,道:“于少,我发现你这个人特别喜欢胡思乱想,进而污蔑他人,对你老婆张旖嫙张主任如是,对张子潇亦如是。我告诉你,我和张子潇只是普通朋友,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你以后也少拿这个说事。”
于南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罢说道:“只是普通朋友吗?那刚才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说起你和她的关系,你干吗那么紧张,巴巴的就赶过来了?你敢说那不是我说中了?你敢说那不是做贼心虚?”
李睿道:“你爱信不信。”
于南嗤笑道:“我信不信没关系,但你老婆信了就有关系了,哪怕她不是全信,只是稍微怀疑,你就没好果子吃了,哼哼。所以说,你做了省府老大的女婿也没什么可狂妄的,因为你这个女婿随时都可能被人家父女一脚踹开,你要是省府老大的儿子还差不多,永远不担心被踹。当然,我提起这个事儿,没有别的意思,从今天开始,咱哥儿俩进入了合作蜜月期,咱俩齐心协力,做一番大事业,有钱一起赚,有**一起保密,你说是不是?”
李睿问道:“你和韩水多久能全部整合掉青阳市里的金矿矿山?”
于南道:“这事不能急,快也要半年,慢了可能要一年,不过咱们不是等到半年或者一年上才有钱赚,在整合收购的过程中,咱们陆续就有钱进账了,这你不用担心,你也不用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等过个一年半载,咱们大功告成之后,会发大财的,哈哈。”
李睿暗暗冷笑,心说你也别做美梦了,别说半年,韩水连半个月的时间都没了,再有一周不到,他就要完蛋了,我看到时你跟谁实施这个大阴谋去,恭维他两句,再度提出告辞。
于南眼看该跟他说的也都说了,该敲打他的也敲打了,便没再拦阻。
李睿下车,回到自己车里,调头后向家驶去,驶出几百米,把车停靠在路边,拿出手机给张子潇拨了电话过去。
张子潇接到他的电话非常意外,惊喜叫道:“老公?你怎么突然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你不在家吗?”
李睿先致歉道:“亲爱的,我这一忙起来,又是好久不联系你,我真不配做你老公。”
张子潇笑道:“你干吗这么说?我早说过,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对咱俩来说是最好的,距离产生美,能始终保持新鲜感,譬如现在,我接到你电话就很开心。再说我也不是那种黏人的女人,我每天也有事做,你不用因为冷淡我而内疚,我也不觉得被你冷淡了。”
李睿听得心头一暖,这丫头可真贤惠,自己人生中有她陪伴,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笑道:“是么,那我可要说说你了,以后我给你打电话,在没听到我的声音之前,你别上来就叫老公,不然会害死我的。”
张子潇吃吃笑起来,道:“知道啦!其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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