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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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绣-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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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安危。哪里有心思看烟火。还不如就在这里远远观望观望好了。出来玩,不就是图个高兴。史家胡同在城东,西苑在城西,他怕她和孩子们看不清楚那些烟火,非要要带他们出来看热闹不可……

    想到这些,她的心里顿时甜丝丝的。望着赵凌的目光也充满了柔情。

    赵凌笑道:“没事,没事!我一早让人在望仙楼订了个雅间,我们挤进去就可以了。”

    傅庭筠见他一片苦心费了大力气安排,自然不再反对,吩咐曦哥儿坐好,哄着怀里的旭哥儿,行如龟步地费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望仙楼。

    进了雅间,立刻有小二端了茶点进来。

    赵凌则将官帽椅搬到了窗下,让孩子们站在官帽椅上观看烟火。

    傅庭筠就反复地叮咛雨微和童妈妈等人:“仔细点,别让孩子们翻下去。”见赵凌一手拉着呦呦,一手拎着曦哥儿的领子,自己就圈了旭哥儿。

    外面一阵响动,在人推门而入:“虎臣,你也在这里?”

    傅庭筠不由回头,看见一个浓眉大眼、年约三旬的陌生男子。

    她忙背过身去。

    就听见一个戏谑的声音笑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非要请我到京都来看烟火。原来是为了赵凌这小子。”又道,“赵凌,想必你说的那个儿子也在吧?”

    “道长误会了。”赵凌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促狭,“我原来不过是和杨世兄打赌,看杨世兄能不能让你凡心大动,随着他来京都观看烟火。不曾想您老人家在山里修行这么多看,却依旧道心不稳,被杨世兄诓下了山。这可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傅庭筠听着,忍不住好奇之心朝身后飞快地睃了一眼。

    只见那被赵凌称做杨世兄的男子身边站着个中等个子的道长,头发、胡子雪白,表情却带着几分孩童才有的天真,听了赵凌的话,他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让人觉得有些滑稽,但又觉得非常的亲切。

    难怪这位道长就是九宫山的安道长?

    傅庭筠想着,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赵凌已经走了过来:“安道长,这是拙荆傅氏。阿筠,这是安道长。另一位是杨桐杨世兄,陌尚陌大将军麾下,现随陌将军在京都,我们是无意间说起,这才知道师门有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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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百八十二章 收陡() 
傅庭筠上前行礼。

    杨桐别过脸去给傅庭筠还了礼,安道长却眯着双眼睛笑吟吟地上下打量了傅庭筠一番,然后视线就落在了她身后的几个孩子身上。

    傅庭筠忙吩咐孩子们给安道长和杨侗问安。

    安道长笑而不语,杨侗却拿出显然早就准备好的金锞子打赏孩子们。最后还从乳娘的手中抱过旭哥儿对赵凌笑道:“这就是你们家二小子吧!长得可真好。”

    旭哥儿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却瞅着安道长瞧。

    傅庭筠不免在心里犯嘀咕。

    这个安道长看上去也六十来岁的人了,怎么却被杨桐三言两语哄到了京都来?为师者言传身教,这个安道长到底行不行啊?

    那安道长见旭哥儿盯着他直看,就笑着对旭哥儿道:“你看什么呢?”说话间,走到了旭哥儿的面前。

    旭哥儿伸手就朝安道长的胡子抓去。

    傅庭筠大为尴尬,一面飞快地去旭哥儿,一面低声喝道:“不可对长辈无礼

    !”只是旭哥儿的手脚一向比她快,等她拦过去的时候,旭哥儿的手已经伸到了安道长的面前。

    安道长显然很是意外,但头略一偏,旭哥儿的手就落空了。

    傅庭筠不由松了口气。

    顾不得礼仪,忙从杨桐手中接过旭儿哥,不住地对安道长道歉:“孩子不懂事,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安道长一双眼睛笑得更弯了。

    他问轻轻地摸了摸旭哥儿的头,却指了曦哥儿道:“那是你的长子曦哥儿吧?”

    “是啊!”傅庭筠笑道,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旭哥儿而来,却也不想让他们轻看曦哥儿,“旭哥儿好动。曦哥儿好静,做什么事都很谦和。”

    安道长听了笑道:“他开始启蒙了吗?”

    傅庭筠一愣。

    曦哥儿今年才五岁。一般的孩子都不会这么早就启蒙。

    “没有。”她笑着摇头,“孩子还早,不过闲时跟着我识两个字罢了。”

    听了她的话,安道长有些意外。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做声赵凌忙道:“还没有!”随后温声向傅庭筠解释,“道长是问曦哥儿可曾跟着谁习武。”

    傅庭筠这才明白过来。

    “嘭嘭嘭”,窗外传来烟花爆破声。

    姹紫嫣红的烟火让夜空都明亮了几分。

    安道长就笑了笑,道:“赵凌,我答应你了,给你的两个儿子做习武师傅。”说完也不等赵凌回答,转身就朝外走。一面走。还一面喊着杨桐,“你不是说长安大街的胡同里有家回回人开的羊蝎子火锅店吗?我们去吃羊蝎子火锅去。”

    杨桐连声应是,朝着赵凌使了掩饰不住羡慕的眼色,急急地跟着安道长出了雅房。

    呦呦和曦哥儿见客人走了,争先恐后地爬上了官帽椅。被傅庭筠抱在怀里的旭哥儿则扭着身子朝姐姐、哥哥的方向喊着“看火,看火”。

    傅庭筠将旭哥儿交给了童妈妈,低声问赵凌:“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凌笑道:“安道长多年不问世事,想请动他老人家收旭哥儿为徒,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旭哥儿带到九宫山去给他老人家看看。可一来我没这个时间,二来旭哥儿还小,怕路上奔波受颠簸,我只好请了杨世兄帮忙,说动他老人家来京都游玩。趁机见上旭哥儿一面……”他说着,展颜而笑,“我昨天晚上还在心里琢磨着怎么让安道长也教曦哥儿两手,没想到安道长不仅看中了旭哥儿,还看中了曦哥儿。”十分高兴的样子。

    傅庭筠却有些不安,道:“我看安道长的样子。好像一早就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那是当然。”赵凌笑道,“安道长走过的桥比我们走过的路还要多。我们这点小心思怎么瞒得过他老人家。杨世兄之所以能请动安道长,也是因为安道长年事已高,却还没有满意的衣钵传人罢了。听到杨世兄赞扬旭哥儿,他老人家无论如何都会来的

    。至于说到答应给曦哥儿和旭哥儿做习武师傅,”他沉吟道,“想让正式入安道长的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安道长是想先看看曦哥儿和旭哥儿能不能达到他老人家的要求,所以只说做习武师傅,而不提收徒的事。”

    看到安道长行事这样有章法,傅庭筠反而放了心。她想了想,道:“要不,你去陪安道长吧?我和孩子们在这里看看烟火,等会你来接我们好了。”

    赵凌想了想,道:“那我去火锅店把帐付了就过来。”

    傅庭筠笑着点了点头,帮他整了整衣襟,轻声道:“早去早回,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赵凌笑着颔首,轻轻地捏了捏傅庭筠的手,快步去追安道长他们了。

    傅庭筠陪着几个孩子看烟火,心里却在想着安道长去了住在哪里好。最多再过两个月,给呦呦请的西席也该到了。若是西席在南房厅堂旁的小书房里坐馆,那安道长最好就安排在后罩房。后罩房前面是后院,有块空地。这样一来,就得在后罩房那里开个后门。

    事不宜迟。回去就让郑三去请个泥瓦师傅来看看吧!

    打定了主意,她也开始欣赏夜空中此起彼落的烟花。

    不一会,赵凌折了回来。

    “我陪了几盅酒,安道长就把我给赶了回来。”他笑道,“安道长可能觉得我回来一趟不容易吧!”

    这么快就回来了,傅庭筠自然是很高兴。她问起贵州的事来:“那边的苗乱怎样了?你是不是会长期镇守贵州?”

    “主要还是那些县衙太过轻怠苗人了。”说起这件事,赵凌不由肃然,“我虽向皇上讨了些安抚苗人的政令,可要让这政令真正的落到实处,却还要有个时间和过程。”他说着。语气微顿,“你是没有看到。那些苗人过得可真是苦……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不知道盐是什么滋味;十五、六岁的大姑娘,没件正经的衣裳穿;还有个孩子,和我们家呦呦差不多的年纪,因为赶集的时候不小心撞坏了鸟笼,就被人当成小偷差点被打死……”

    傅庭筠渐渐听出些味道来。

    她情不自禁地上前搂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口:“那,我给你十年的时间,够不够?”

    赵凌愕然。

    傅庭筠抬起头来,望着他因为隐忍着怒气而显得比平常更为深邃幽黑的眸子,柔声道:“你是想仗着皇上宠臣的名声把那些政令落到实处吧?我给你十年的时间。你在贵州好好地做事。我在家里好好的抚育孩子。可十年之后,你要回到我身边,陪着我和孩子,哪里也不去……好不好?”说到这里,她不禁眼睛湿润。

    那些寂寞的长夜。想想就让人觉得碜得慌。

    可她却不能把他留在身边。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不管是谁,年轻的时候都有一点点的执念和向往。

    她既然喜欢这个人,就希望他得过得快活,能永远的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生命中不留遗憾。

    “阿筠!”赵凌的眼圈也有点红。

    他紧紧地抱住了傅庭筠

    “五年,你给我五年的时候,”他有些激动地道。“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回到你和孩子的身边,我们再也不分开。”

    “嗯!”傅庭筠泪盈于睫地点着头。

    窗外,烟火正是灿烂时。

    ※※※※※

    赵凌出来已经大半年了,不能再在京都逗留。

    安置好安道长,又从三姐夫推荐的几个西席先生中挑了个姓严的举人在家里坐馆。他就带着安心回了贵州。

    严举人年过五旬,浙江海宁人,自从二十一岁中举后,屡试屡落第,家中的一些产业也变卖一空,儿子因病无钱医治而亡,他这才死了心,一心一意谋馆养活家里的人。开始听说教的是个七岁的小姑娘还有些不乐意,后来知道那家还有两位小公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束修又比别家出的多一些,若是自己教得好,说不定能接着教两位小公子,这样一来,至少十年不用挪地方。就应承了下去。待到了赵家,见那女公子冰雪聪明,又开朗活泼,一教就会,一会就通,十分的喜欢,上上下下的仆妇对他也很是尊敬,就更满意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教那女公子,只求能继续在这家里坐馆。

    傅庭筠也很满意。

    严举人的学问很好,为人也还通透,安道长住在后罩院,曦哥儿和旭哥儿跟着他习武,虽然站马步站得手脚发颤,连筷子都捏不拢,可孩子们能坚持下来,就这份心性,她就觉得比什么都难得。晚上一面帮着孩子们用热毛巾敷胳膊腿,一面说些鼓励的话给孩子们打气。

    这样过了几天,就到了皇后娘娘的生辰千秋节。她和吴夫人、计夫人一起进宫给皇后娘娘拜寿。

    相比太皇太后的盛大,皇后娘娘的千秋节就过得很简单了。

    内命妇在坤宁宫吃了碗寿面,外命妇则朝拜了一翻,每人赏了几个寿桃就散了。

    到了三月二十日皇上的生辰万圣节,就更不关外命妇什么事了,傅庭筠乐得清闲,想着又快到夏天了,帮几个孩子做肚兜。

    ※※※※※

    俞敬修匆匆朝外走的时候,远远的看见费氏拿着个小竹筐走了过来。

    他脚步微滞。

    自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费氏。

    也不知道她过得如何?

    正思忖着要不要问一声,费氏已经走了过来。

    她好像没有想到会碰着俞敬修,表情显得有些惊讶,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笑盈盈地曲膝给俞敬修行礼。

    俞敬修见那小竹筐里满是瑞香,想问她采这么多的瑞香做什么,又觉得自己这样问也没有什么意义,话到嘴边又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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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百八十三章 各自() 
费氏却像知道俞敬修在想什么似的,笑着解释道:“这些日子闲着无事,妾身偶尔会拉了吴娘到园子里逛逛。见后院的玉簪开了一片,竟然无人采摘,就这样落了一地,觉得有些可惜。就采了些开过了的,寻思着快到夏天了,做几瓶花露大家用用

    。既香,又可以驱蚊虫。”

    俞敬修不由挑了挑眉。

    没想到她还会做花露。

    更让他意外的是费氏的态度。

    上次自己就那样丢下来走了,以当时的情景现看,范氏肯定很是生气,虽然不至于惩戒费氏,可这训导的话却是少不了的。没想到她不仅没有自怜自怨,还有心情做花露。遇见自己也没有一句抱怨的话,看上去平静而娴雅,颇有些容辱不惊的气度。

    不愧是大伯母挑的人。

    虽然出身差了点,可这教养比起那些大家闺秀来却是一点也不逊色。

    俞敬修一向喜欢谈吐有物,气质高雅之人。

    这么一想,就寻思着要不要和费氏多说几句话。

    想头闪过,见却费氏笑容温柔,语气随意地和他寒暄着:“大爷是要出门吗?我看着今天的天气时晴时阴,小心路上遇到了雨,还是嘱咐小厮们带把伞才好。”

    俞敬修点了点头:“我有点急事……”

    费氏闻言立刻“哎呀”一声,露出几分窘然,忙道:“那我先走了,不耽搁大爷出门了……”

    俞敬修反而觉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道:“也不差这一点功夫!”表情显得很温和。

    费氏就长长地透了口气,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却也没有多做逗留,曲膝给他行了个福礼,道:“那我先走了。”说完,好像觉得这话说的太突兀,怕俞敬修有什么想法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亡羊补牢般地道,“我请了吴姨娘帮着做香露。若是做好了,也请大爷帮着看看。大夫人可说了。大爷学富五车,不仅诸子百家读得好,就是那金石书画、烹茶酿酒也多有涉猎……”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懊恼的神色,赧然地道,“看我,鲁班面前搬大刀,倒忘了大爷是行家里手了……”

    俞敬修见她的样子有趣,不由笑道:“我可不会做花露,只怕到时候让你失望了。”

    “真的,”费氏听着露出惊喜的表情,颇有些雀跃地道,“原来大爷也有不会的东西。”

    俞敬修不禁道:“看你这样子。我不会,你挺高兴的?”

    费氏尴尬地笑,道:“这不是怕在大爷面前丢脸吗?”

    俞敬修哈哈大笑,道:“你若想找行家里手,你们大奶奶才是。她不仅会做花露。还会沉香。”说到这里,他表情一滞,把那句“你想学,让你们大奶奶教你去”的话给咽了回去。

    范氏好像很久都没有像刚嫁进来那会儿神色悠闲而满足地领着丫鬟制香了。

    费氏看着眉眼微动,趁机告辞。

    俞敬修回过神来,怏怏然地出了院子。

    费氏没有从旁边的夹道去后罩房。而是过正房旁的角门往后罩房去。路上不免会碰到范氏屋里的小丫鬟。

    她笑着和小丫鬟打着招呼,挑了几朵颜色形态都好的玉簪花送了她们戴,然后很随意地问起了俞敬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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