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慧智的背影,龙静宇心想:自己近一个晌午,没挑成半挑水。而他却在眨眼之间就把水挑来了。看他那打水娴熟的动作,再看他挑水只挑到门口,叫我把水挑到厨房……从这方面来看,他哪里像是什么呆子呀?仅论挑水,如果我和他相比,孰呆孰聪、孰笨孰精,不用说也一目了然了。
就思考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慧智又挑着半挑水奔上山来。
龙静宇接过水桶,又向厨房走去。他把水倒进水缸后,又来到了寺院门口,慧智接过水桶又向山下奔去。
龙静宇站在寺院门口,见到来寺院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那些来烧香的信男信女,见“小和尚”留着头发,都不禁好奇。每一个经过门口的人,都要朝他望一下。龙静宇怕望见自己的人多了,万一有人认出自己,那又会蔓生枝节。于是,他低下头来,右手立起放在头前。
龙静宇站了好长时间,也没见慧智回来,他感觉奇怪,按刚才那速度,他应该跑了四五趟了,为什么到现在他还没有回来呢?是我站在这里有些紧张,感觉时间长了,还是时间本来就长呢?
又过去了好一会儿,慧智还没有回来,龙静宇心里有些焦急:慧智出事了?可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他能出啥子事!一个呆头呆脑的爷们,就是有山贼土匪什么的,要抢也抢妇女小孩,一个呆子,要他何用?要不就是吊绳断了?水桶坏了,他的脚脖崴了?不像!是水桶跌坏了?他动作那样熟练,也不会!那能出什么事呢?
正当龙静宇疑惑之时,只见慧智挑着水桶咧着大嘴高兴而来,看他那高兴的劲儿,就像是得了个金马驹子似的。
龙静宇问道:“怎么一会儿不见,你就像是变得像个笑目咤似的?”
慧智一面挑着水桶一面说道:“小兄弟啊,我太高兴了、太抖威了、太得意了!”
龙静宇平时看慧智的脸就像是木刻似的,现在却笑得像个菊花,于是,他好奇的问道:“怎么这样高兴,要娶媳妇了?”
“反正差不多!”慧智正在兴头上,见龙静宇和他开这样的玩笑,当然高兴。
他这一句“差不多”,竟然把聪明的龙静宇给搞糊涂了!这呆子还真的碰上什么桃花运了?“看你兴致这样,不妨说出来听听,让我也跟你高兴高兴?”
呆子一高兴,嘴皮子也麻利不少:“坏事躲不过,好事跑不了。你立马把这水挑去了,回来我就讲给你听,上午这水够用了,到下午我再来帮你挑,小事一桩。”
龙静宇回来了,只见慧智笑得前合后仰。龙静宇大声说道:“慧智,出家人不苟言不苟笑,像你这样满脸喜气,除了你那头和那身衣服,还像你出家人以外,别的地方,你哪还有一点像是出家人啊?”
慧智强压住笑容,然后,喜气上冲,他哪还能抑制得住?不由得又是“噗哧”一笑。
龙静宇见他还是傻笑不止,便说道:“你在这就自得其乐吧,我可不陪你了!”龙静宇说着,便往住屋走去。
慧智心中的话正待喷薄欲出,没有个听者怎么能行呢?他上前一步,抓住龙静宇的衣服道:“好兄弟,你听我把话说完再走,我求你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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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无脚飞人
龙静宇说道:“我等你说,你却一个劲的笑。不听你说,你又拉着我。你就是找着媳妇了,其实,也用不着和我说,你自个自的乐就得了,何必要拉上我呢?”
慧智怕自己罗嗦多了,真的把龙静宇给罗嗦跑了,那真的就只有自己“乐”了。他知道,在这个寺院里,虽然人口有上百,不过,最佳的“听众”非这个小兄弟莫属。
慧智强压喜悦,说道:“我到井边的时候,在我南边不远的地方,突然看到有两个人在打架,我一看,‘好玩’!只见一个没有双脚的人蒙着脸,在和一个青年在打斗。不要看那蒙脸人没有双脚,可他那招式一招比一招狠,那个年轻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反架之力。那个没有双脚的在地上流动,就像是蛇在草上一样流动自如……”
“至于吗?这打架有什么可喜的,把你高兴得那样?”听了一会儿,龙静宇并没有听出什么可笑的地方。
慧智的喜气又溢上脸来。“要是一般人打架,当然没啥笑头,可你知道那个年青人是谁吗?”
龙静宇说道:“我也没去看,我哪里知道?”
慧智继续说道:“你听我说,好听的在后头呢……我见那青年被欺负,我就走过去想帮他。我近前一看,原来那个青年是‘露头青’,我想这小子该揍,我就又回到了井边……”
龙静宇惊讶的问:“你说的那个‘露头青’,就是那天上山来找我的那个青年?”
“是呀!就是他说要给我找个做老婆,就是他家的丫环,那个白白嫩嫩的小琴。后来,他又反悔了,说要把野猪给我做老婆!叫他骗我,今天,他挨揍也活该……”慧智咬着牙说道。
这时,龙静宇已经猜出,焦健遇上麻烦了。所以,还没等慧智说完,他把脚一跺,说了声:“你呀!”,然后,直奔山下冲去。他到了井边,远目眺望,不见半个人影。
龙静宇向南找去,有一处,地上一片狼藉,明显是打斗留下的痕迹。再向南,是浓密的森林,向西不远就是山下;按照慧智据说,焦健遇上无脚飞人,应该就在这个地方。他又站下听了听,除了山风刮着树叶的“沙沙”声以外,再没有别的声音。无奈,他只好又向回走去。
慧智虽呆,这时他也知道,自己高兴的不是时候。那个“露头青”就是最混账,但毕竟是小兄弟的亲戚,他的亲戚被人打了,我不禁不帮,反而狂喜不止,他能高兴吗?他越想越懊恼,举起巴掌,对着自己的秃头“啪啪”就是两下。
慧智苦闷不已,焦躁不安,他望见龙静宇,迎上前去,难为情的说道:“小兄弟,都怪我,你打我吧!”
龙静宇耐心的说道:“你说的那个‘露头青’,他是我的朋友。慧智,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是不是?”
“他骗我……”
龙静宇心想,焦健会不会去找我呢,想到这里,他急忙向“鬼屋”走去。到了门前,他掏出钥匙打开门锁,推开门便问:“白蝙蝠,你见到焦健了吗?”
“他没来……你乍挑水很累吧?”
龙静宇朝床上一躺,无心答它。他思考着:那无脚人是谁呢?他为什么要和焦健拼杀呢?按慧智所说,焦健并不是他的对手,那焦健现在怎么样了呢?无脚人……想到这里,他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来这个无脚人便是尹常。在自己上山之时,尹常在与老师焦成仁恶斗中,他的双脚不幸被老师铲中,大概双脚伤得没治了,才丢了双脚。
下午,龙静宇去挑水,慧智便又要帮忙,龙静宇婉言拒绝。慧智还以为他生气了,便不好再坚持。就这样,龙静宇一下午也竟然挑了三个半挑,虽然水缸没挑满,但也能跟上用了。到了晚上,龙静宇在白蝙蝠的配合下,继续练躲避石子。一天之内,他除了在斋堂吃些斋饭之外,每天早中晚还各吃上一片仙草烘烤过的蛇肉。
他体内的玉魄加上这蛇肉,使他的功力大增。以致第二天再挑水的时候,觉得半挑水太轻,以致挑上一满挑水方才觉得正好。看到一个十五岁的小孩,从来没有挑过水,挑着满满一挑水,寺院里的大小和尚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点小孩就有如此大的气力,待长大了,这力气还了得?
龙静宇一连挑了四挑,一口大缸即将挑满,他顿感轻松许多。他挑着两只水桶再向井边走去,眺目一望,惊心动魄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那个无脚人像燕子一样飞来飞去,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与他拳来脚去,两人在空中翻转腾挪,好不精彩。不过,两人拳来脚去,招招都是夺命的狠招。
远远望去,那白发白须的老者的招式,自己十分熟悉:无一招式不是龙拳套路。那无脚人的招式更奇,无一招不是怪招。渐渐地,那无脚人占了上风。龙静宇对这两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他拿起扁担向那两人跑去。
近前一看,那须发皆白的老者竟然与师傅长得极为相像。而那蒙面人他一眼就能认出,他就是尹常。这时,龙静宇大喝一声:“尹常,住手!”
尹常听到喝声,急忙回头一看,见到的竟然是太子,他惊了一下,急忙向南窜去,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龙静宇目光顺着南去的无脚人,忽然听到“太子殿下”的叫声。龙静宇睁大眼睛朝喊他的那个人望去,原来这一喊声是从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口中发出的。他长得有点像老师焦成仁,但比老师老出许多。“太子殿下,我是焦成仁啊!”
“老师,真的是你?”望着几天不见已经判若两人的老师,龙静宇是又惊又喜。
焦成仁拉着龙静宇的手激动的说道:“太子殿下,我差一点认不出你了,几天不见,你红光满面,精神抖擞,我简直都不敢认你了!”
龙静宇也同样感到惊讶:“老师,你这几天怎么变得这样老呀?发生了什么意外了吗?”
焦成仁说道:“殿下,你是一国储君。被人抛在这里,这样的事还小吗?自从你被送上山以后,我是心急如焚,度日如年。那天,我自己受了伤,我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你,担心的是这个国家。听你说要些酒菜,今天早上,焦健到店铺购些酒菜就上山来了。在这山上,他遇到尹常。尹常的断脚是因我而起,他当然怀恨在心。他恨我同样也恨我家人,他遇到焦健,二话不说,扑上就打,就这样,焦健被他打伤了。”
龙静宇问道:“焦健的伤厉害吗?伤到什么程度?”
“焦健的马放在这附近的村庄,他受伤逃脱后,骑上马回到家中,和我说遇上了无脚飞人的事。我一想,那无脚飞人定是尹常。我看到焦健的伤势并不重,我感到奇怪。按理说,他与尹常交手,按尹常的武功,在三招之内,定会取他性命……”对这件事,我深感困惑。
还没待焦成仁说完,龙静宇便说道:“这个原因我知道,昨天,我和焦健斩杀了一条青蛇,这条青蛇约有上百年。这条青蛇经过紫金草烘烤,又经红金草烘焙,就变得极其珍贵。焦健吃了一些,所以他的抗击打能力应该很强!”
“紫金草和红金草?你见过?”焦成仁双目圆睁,惊讶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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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师生之间
龙静宇答道:“见过!紫金草是一种开着小紫花的白草,红金草是一种开着小红花的青草。小草的叶子是圆圆的,成对的对节生长。”
焦成仁好奇的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两种药草的呢?”
“这话就说得远了……我见到一位老者,他说靖龙山上这两种药草已经非常稀少,是在绝壁之处,人无法所至的地方有一些,这两种药草就是那个老者所赐。”龙静宇心想,这个话题不宜延续,应另起话题才是!因为这个话题牵涉到白蝙蝠,如果讲起白蝙蝠,那是说来话长,这时讲给老师听,完全没有必要。于是,他急忙问道:“怎么,老师,焦健带回去的红金草,难道你没有见到吗?”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焦健应该把它拿回家了,但我没见到……”焦成仁回忆了一会儿,然后答道。
“怎么,焦健没有把红金草拿回家?还是他拿回家没有告诉您?”龙静宇急切地问道。
焦成仁的说道:“是这样的:我在家的时候,想起没有保护好你,再加上我的下巴的伤痛难忍,我的心非常焦躁,以致在短短的几天里,愁得须发皆白。前天夜晚,焦健给我端来了一碗药汤,那药汤一点儿也不苦,有些甜丝丝的沁人肺腑。我喝了以后,突然感觉下巴不怎么疼了,也精神了许多,我问他给我喝的是什么药。这小子,他没有说,只是对我说:只要你的伤好了就行。昨天,他又给我端来同样的一碗药汤,我喝完之后,感觉下巴完全不疼了!现在回想起来,这两碗药汤,就是那两棵红金草熬的……这臭小子,他要是告诉我的话,我无论如何也要看一看啊!他哪里知道,我想见这两种药草都想了几十年了!这臭小子,他真的不该不对我说呀!”
龙静宇说道:“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因为遇上那条青蛇,我们都差点儿丢了性命,他怕说出来会让你担心,所以没敢说。”
焦成仁关切地说:“殿下,你的身体好了,我十分欣慰。听你说差点丢了性命,又不得不让我担心……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你要处处注意安全啊!”
对于老师的关切,龙静宇做出了自己的解释:“这些我知道,不过,当自己人处在危险之中,又哪有不出手相助的道理。出手,就意味着有危险。该出手时,就不能保全自己而袖手旁观,而且出手要快。这也是您常讲的的道理,手快打手慢吗!”
焦成仁说道:“从你说话中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我家犬子也许早就没命了?”
“不说这些了,老师,你现在身体怎么样?”龙静宇也不愿老师担心,便叉开话题。
“我的内伤不重,外伤不轻!今天我与尹常交手,我知道,他虽然失去双脚,然而,他的武功并未减多少。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恐怕这会儿我已经命丧黄泉。按常理,一个人突然失去双脚,不应该还有这样高的武功。”焦成仁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龙静宇说道:“他当然不是人,这个,老师您也是知道的呀?”
“是的,情急之下,我把这事给忘了!正因为他是狐仙,所以,他在这个山上的适应能力也是应该很强的!不过,他既然是姜娘娘派来的,那他为什么不回宫里去呢?”焦成仁不解的说道。
龙静宇进一步作出了自己的判断:“他怕姜娘娘责怪,不敢回去!于是,他就在山上的哪个洞里安身,当他发现焦健,他就前来截杀。发现了您,于是,他又前来拼命!”
焦成仁以惊奇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学生:“太子殿下,你真是长大了,说得真有道理呀!”
老师的表扬,龙静宇顿感不好意思,因为自己长这么大,老师很少表扬过自己。于是,他凝视着老师,这时,他惊讶的发现,老师和一品方丈长得如此相似:“老师,靖龙寺的一品方丈的相貌和你像极了!”
“哦!”焦成仁心想,天下相似的相貌多的是,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他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在这里的?”
龙静宇说道:“我在这寺院里的挑水,发现这儿有人打斗,我便过来看看……你刚才和尹常交手,难免又会受些伤。你现在和我一起上寺院,我那里还有‘些蛇肉’,你吃了,会助您身体尽快恢复的!”
听说上寺院,焦成仁说出了自己几天来的积郁在心头的心思:“你的师娘去世早,我就焦健这么一个儿子。现在,焦健大了,已到独立生活的年龄。现在,你在山上,我在朝廷也无事,加上我年龄大了,也看破红尘。我想出家,拜佛念经,安度晚年。我为官一世,家壁四贫,自从你上山以后,我就有了出家的念头,我和你上寺院,不仅为吃蛇肉恢复身体,我也想了却我的心愿!”
有老师在身边,龙静宇当然是求之不得:“也好,老师在我的身旁,我早晚也好听老师教诲。”
焦成仁启发道:“你身体既然好了,还应以大业为重。你要尽快回朝廷,继续当你的太子才是!”
为了说明自己并不是苟且偷安,并不是胸无大志,他向老师说明自己为什么暂时要留在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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