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克劳斯一边朝咖啡机里加着咖啡豆,一边说道:“那不重要,沙巴沙巴,这里是北极,不是欧洲,我们不歧视任何人,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你和这里的人们一样,乐观,勤劳,善良,这就足够了,肤色不重要,对了,老汉斯对我说,他女儿想要约你去她家里吹风笛,你拒绝了,老汉斯气的想要报警,看,这就是大家,大家接受了你,甚至镇上的女孩子都已经想要和你约会。”
“我不歧视老汉斯,但是老汉斯的女儿长的和老汉斯一样,这实在让我无法接受,如果你接受老汉斯的报警,很好,把我抓起来,然后判我再多几个月的社区劳动。”蒋震把玩着大克劳斯办公桌上的一个相框说道。
相框里的照片应该很有些年头了,那时候大克劳斯还没有臃肿的肚子,看起来是个年轻的帅小伙,站在一对老人背后,他旁边还有一个冰雕玉琢一般可爱的小女孩。
大克劳斯等咖啡煮好,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回办公桌前,递给蒋震一杯,这才说道:“我只是比喻,形容大家对你很亲密,当然,我也要承认老汉斯的女儿,的确很像老汉斯。”
“谢谢。”蒋震接过咖啡说道:“我很想留在这里,但是我不知道自己会给这里带来什么,沙巴沙巴,风雪中的来客,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怪。”
“很好,我当你答应了。”大克劳斯听到蒋震说他想留在这里,马上就抓起桌上的电话,熟练的拨出一串号码:“这里是罗瓦涅米,我是治安警长克劳斯…哈姆斯沃思,我想说的是,贵监狱安排到罗瓦涅米进行三个月社区劳动的犯人沙巴沙巴,不,是……呃,你本名叫什么来着?沙巴沙巴。”
“路加…王。”蒋震翻了一下眼睛
“对,路加…王,他还有三个月的芬兰堡监狱刑期,他要求把剩下的三个月刑期用社区劳动代替,他会在罗瓦涅米继续劳动三个月,有问题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就这样,但是,贵监狱记得要把每天该给他的补助转入他的社会福利账户,好的,再见。”大克劳斯一连串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对蒋震耸耸肩:“他们还没上班,是个睡意正浓的家伙接的电话,好了,小子,现在你就算想回监狱,他们也不会接收你了,他们会把属于你的单间,留给其他犯人。”
“犯人没人权啊。”蒋震感叹了一句说道。
“看在你对罗瓦涅米有归属感的份上,我让镇长帮你办个舞会怎么样?你以后就是罗瓦涅米的一员了,我想想,如果你愿意的话,其实这里还缺一个治安官副官,给我当小弟。”大克劳斯已经开始幻想蒋震成为罗瓦涅米一员后的生活了。
“给你当小弟。”蒋震瞪圆了眼睛:“开什么玩笑,给你当小弟除了每天帮你从雪里推那辆破烂警车,还有什么工作?我可比你厉害的多,无论是搏击还是射击。”
“别打断我,我正想,如果我自愿干到七十岁退休,那时候就可以把这辆破车留给你,向镇长建议由你接替我的职务,我还会给警察局和州政府写推荐信,那时候你就是罗瓦涅米的治安警长,如果你和我妹妹约会,那么你们的儿子还能接你的班……”
“你七十岁退休?哥们儿,你今年才三十八岁,我三十岁,也就是说,我六十岁时,还是个治安官副官,白发苍苍还要在你的破车后面推屁股?而且你说什么?和你妹妹约会?我都不知道你有妹妹,而且你还准备让我儿子继续帮罗瓦涅米的这辆破警车推屁股?我现在有了新打算,大克劳斯,我准备越狱。”
第426章()
罗瓦涅米,其实拥有六万多人口,而且还拥有大学,飞机场等现代建筑,严格而言,罗瓦涅米已经是个城市,现在,市中心已经南迁,只剩下老城镇和圣诞老人村还留在旧址,居住在这里的居民大多都是本地的拉普人和萨米人,更多的其他人都生活在距离这个老镇区南部八公里的罗瓦涅米市区。
但是老城镇的居民仍然愿意把自己这个小镇称呼为罗瓦涅米,把二战后才新建的罗瓦涅米新城区称为大拉普兰。
除了一些来这里开始北极探险之旅的游客,和每年圣诞节前后的全世界旅客,大多数时候,老城区都是很悠闲的,这里的人没有欧美发达大都市公民的追求,也许在那些大都市公民眼中,这个老城镇的人是慵懒的,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只会照看着自己的驯鹿农场,如果驯鹿不需要照顾,那么他们可能就会去青松林里转转,提前半年也许更久的时间选一颗圣诞树,或者叼着烟斗,划着小船去湖面上钓鱼,湖边雪原一望无际,青松林立,只有澄澈的湖水随着小船荡开一连串涟漪。
每年,游客和探险者都会在固定的几个月前来,所以其他月份的时候,镇上的人都是很清闲的,除了邮差和扮演圣诞老人的人们,蒋震想,如果自己是个没什么大理想的人,就定居在这个北极圈上的小镇上,把一个只负责推车的治安官副官干到白发苍苍的年纪也不是什么坏事。
“一条大河,波浪宽~”蒋震划着老汉斯家的桦木小船在湖面上行驶,他准备钓些鱼来吃。
芬兰号称千湖之国,国家海岸线又足够长,所以几乎可以说淡水鱼海水鱼的供应都很丰饶,这也促使芬兰人想出来各种烹制鱼类的手段,烟熏,火烤,蒸,炸,煮,腌,炖甚至是生鱼片。
哼着小曲,把船划到湖中心,随便扔下几个吊钩之后,蒋震就躺在小船上双手放在脑后望着纯净的让人心悸的天空发呆。
他在这里已经休息了四个月,可能那些追逐他的人,会想着他重返非洲找个战乱国家藏起来,却没想过他这个暴力分子会跑到芬兰北极圈附近扮囚犯。
四个月不摸武器的时间,对蒋震这种级别的战士,已经足够长,虽然他每天还会用一些基础运动来保持自己的体能,但是如果任由这样发展下去,他的其他技巧,诸如射击,搏斗,驾驶等等战斗技巧都会出现不可避免的生疏,那些技能全都是需要依靠高强度战斗来保持水准的,并不是说学会了一次之后,就一辈子不忘。
这也是教授那种老怪物让人觉得可怕的原因,他干了一辈子特工,就算体能也许不如壮年人,但是就经验和技巧而言,已经到了让人生畏的地步。
不知道这个怪物教授去没去美国找金荣万。
“沙巴沙巴,听大克劳斯说,你成了他的副官?”远处的湖边正准备驾驶小船和蒋震一样来钓鱼的中年人,对蒋震的方向叫嚷了一句。
蒋震懒洋洋的抬起手臂晃了晃:“我现在还是个囚犯!杜尼。”
“但是大克劳斯已经把你要留在这里的事宣扬的满小镇都知道了,镇长说他准备帮你开个庆祝晚宴。”叫杜尼的中年人操作着他的独木舟慢慢朝蒋震这里靠近:“当大克劳斯的副官也不错,除了那辆警车有些破。”
其实大克劳斯的警车并不破,只不过任何汽车长期呆在北极圈这种低温环境下,小故障频发是不可避免的事,大克劳斯总说他的吉普警车是破烂,久而久之,大家也都认可大克劳斯的警察的确是辆破车。
“这个时候你不该做社区劳动吗?”杜尼把船与蒋震的船靠在一起,然后把自己的烟斗裝好烟丝递给蒋震问道。
蒋震接过烟斗叼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粗砺的烟草说道:“我现在就在劳动,帮老汉斯家钓鱼。”
杜尼自己拧开随身携带的酒瓶,朝嘴里灌了一口自己酿的高度啤酒,重重哈了一口气说道:“按照你现在的劳动方式,老汉斯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吃到你钓的鱼了。”
眼下是九月份,无论是北极探险者还是游客,全都是淡季,没人来罗瓦涅米,要等到六月份和十一月份十二月份时,才会蜂涌来一大批游客和探险者,所以镇上的居民现在都很闲,把驯鹿的食物备足,就可以出来钓鱼喝酒,看到蒋震和杜尼在湖面上,很快,其他男人也都划着各自的小船凑了过来,说是钓鱼,实际上就是在悠闲的午后聚在湖面上喝酒闲聊。
连大克劳斯都借了个小船凑了过来,美其名曰说他来维持罗瓦涅米男人的集会秩序。
“沙巴沙巴,你是哪的人?亚洲什么地方?”一个留着络腮胡子披散长发的大汉,一边给自己装着烟斗,一边对蒋震问道,他的形象如果去扮演海盗或者什么其他反派人物,简直都不需要化妆,非常形象,来旅游的游客都不会和他问路。
基本上留在老镇区的人,全都是不愿意离开故土的人,他们一辈子哪也不会去,就守在罗瓦涅米,养殖驯鹿,钓鱼,伐木,酿酒,繁殖下一代,继续,周而复始,虽然他们不愿意去外面的世界,但是不代表他们不好奇,所以沙巴沙巴这个风雪中的来客,就是最好的回答者,有时间,镇上的人们就愿意和蒋震聊聊天,听他说说外面的故事。
虽然罗瓦涅米不缺少游客和探险者,但是那都是来去匆匆的过客,像蒋震这样留在这里四个月的人,一个都没有,不是谁都能受的了每天都有风雪以及极昼极夜的日子。
“我来自中国,我是中国人。”蒋震抽不惯本地人那些粗砺呛人的烟斗,所以自己点了一支香烟,对问话的络腮胡子大汉回答道。
“哇哦,我还在网上搜索过这个国家,我担任圣诞小精灵时,还收到过来自中国的贺卡,可惜我看不懂,是别人用软件翻译出来的。”又一个中年人,听到蒋震的话,接口说道。
一个稍年轻些的青年把自己船上的渔网撒下之后,对蒋震问道:“你之前干过什么,沙巴沙巴,你对镇长说你当过军人?你杀过人吗?”
“那可是个很长的故事了,我在非洲当过一段时间的雇佣兵,当然杀过人,我杀过最少两百,不,五百个人。”蒋震最开始伸出两根手指头,不过很快又改口,同时把整个手掌摊开。
“吹牛。”那青年撇撇嘴,显然对蒋震说的这个数字不相信。
“那好吧,我换个别的故事,我见过很多漂亮姑娘……”
就这么在湖面上打发掉下午时光,傍晚时,一群男人才各自划着船回家,蒋震与大克劳斯一起回到镇上,他在镇上的临时住处是圣诞老人村驯鹿鹿苑旁边的一处木屋,镇长已经决定,等春天来临后,就组织镇民帮蒋震盖一栋属于他的房屋。
“晚上我要去埃森家里吃鲸鱼肉,不用接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蒋震对准备送他的大克劳斯说道。
“沙巴沙巴,那边有几个人好像在找你,他们说找一个来这里做社区劳动的黄种人。”还没等大克劳斯上警车离开,埃森已经驾驶着驯鹿雪撬车过来,他今天的圣诞小精灵工作已经做完了,下一次可能要等到两个月之后。
“可能是俄罗斯人。”大克劳斯腆着肚子,把腰间挂着的枪套故意露了出来,然后对蒋震平静的说道:“我和你去看看,来罗瓦涅米找麻烦,这些俄罗斯人打错算盘了,我们还可以给大拉普兰城区的警察局打个电话,让他们支援一下,反正只有几公里距离。”
“回家吧埃森,我会记得去你家里吃晚餐,谢谢你的消息。”蒋震不慌不忙的先把埃森打发走,等埃森抖动缰绳,驾驶着驼铃叮当的驯鹿雪撬车离开之后,他才看向大克劳斯:“可能,我没办法在这里常住了。”
“开什么玩笑,小子,你以为几个俄罗斯坏小子就能吓到我们?二战时希特勒那个混蛋把罗瓦涅米炸成一片废墟,但是我们仍然守在这里没有屈服,走吧,我们去看看。”大克劳斯率先上了警车,抓起车上的对讲系统联络城区警察局,呼叫支援。
这里甚至还没有说完话,远处大克劳斯的老婆就已经快步朝着湖边这里跑来,脸色焦急:“克劳斯!克劳斯!贝莉尔被人带走了!克劳斯!”
大克劳斯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老婆,他此时正低着头对着对讲机里说着这里的情况,但是车外的蒋震已经听清楚了大克劳斯老婆的话,他把大克劳斯朝副驾驶上用力一推,自己坐上驾驶席,然后发动汽车,挂挡,起步,眨眼之间就冲到大克劳斯老婆的面前:“上车再说!”
“贝莉尔被人抓走了!”
直到这时候,大克劳斯才刚刚反应过来,他握着对讲器正诧异自己怎么出现在了副驾驶,他老婆这句话就让他又愣在当场。
贝莉尔是他的亲妹妹,是他父母最小的女儿,今年刚刚二十三岁,拉普兰大学北极动物研究中心的学生,本来有机会离开罗瓦涅米,但是贝莉尔选择留在了这里的北极野生动物园工作,今天刚好下班,与她的嫂子一起接上大克劳斯准备回父母家吃晚餐。
“联系警察,先让他们赶去大拉普兰北部公路的路口设置路障,别担心,大克劳斯,你妹妹不会出事的。”蒋震握着方向盘,把油门踩到底,让这辆吉普警车在小镇的道路上狂奔,平日在大克劳斯手里总是故障不断的警车,在蒋震的手里,则已经变成了一头咆哮的怒兽。
大克劳斯这个治安警长真的没有处理突发事故的经验,这个小镇安逸太久了,自从二战结束后,这个小镇的人可能就再没经历过任何枪火与暴力,这里是圣诞老人的故乡,这里的人也和圣诞老人差不多,善良,快乐,接待着远道而来的游客,大克劳斯说是警长,但是让他去干些抓捕的活儿,可能都不如他养的那几条雪橇犬厉害,此时大脑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蒋震的一句话让他回过神来,抓着对讲机开始联络市区警察局,让对方派出警力去最近的路口设卡。
汽车行驶到小镇的公路口,蒋震停车甩开车门:“大克劳斯,带着你老婆下车,我去带回你妹妹。”
“我不下去。”大克劳斯握着腰间的枪套,对蒋震说道:“我和你一起去,你没见过贝莉尔。”
“没时间了,快点,照我说的做,相信我,我见过贝莉尔,在你办公桌上的照片上,我记得她的模样。”蒋震把大克劳斯朝车外推去,不等大克劳斯的屁股落地,这辆吉普就已经朝着罗瓦涅米市区的方向冲去。
蒋震其实内心没有刚才安慰大克劳斯时那么轻松,盘踞在芬兰这个国家的黑帮主要是俄罗斯人和爱沙尼亚人,干的生意也是贩毒外加组织女人出卖肉体,只不过那些女人全都不是自愿出卖的,而是被他们拐骗然后用毒品加以控制的,他们最常干的事,就是把芬兰的女人卖去其他国家,把其他东欧诸如爱沙尼亚乌克兰等地的女人带来芬兰。
贝莉尔,只看还是个少女时的照片,就好像冰雪中的娇艳女神一样,为了这样的一个极品美女,暂时不找自己的麻烦,把这个美女转手高价卖一笔,绝对是俄罗斯帮派务实的办事风格。
强行带走一个芬兰女人,对俄罗斯帮派而言,就好像和吃饭一样轻松,只要女人到了他们的车上,就再也没人能知道她们的下落,哪怕他们被捕,也不会说出对方的下落。
蒋震的这辆警车快速的行驶在通往市区的公路上,可是一直抵达警察临时设置的路障,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车辆,只有这一条公路,除非俄罗斯人准备跑去北极做皮肉生意。
“是大克劳斯让我追来的,我是他的副官,他在安慰他老婆。”蒋震对正检查的警察探出头打了个招呼,警察对他点点头,显然从大克劳斯那个大嘴巴里知道了他有了个罪犯副官的事:“没有发现贝莉尔,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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