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手机,宝警官摇摇头:看来是凶多吉少啊!就看他的命吧!
下午两点多种,县医院来了电话,告诉宝警官说,那个小伙子抢救无效——死了。
宝警官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也不觉得突然,但是他感到很遗憾。
一个年轻轻的小伙子,刚刚长大成人,刚刚开始踏上人生旅途,就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不幸身亡。这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人离开这个世界,不外乎有这么几种方式:生病、事故、灾害、战争、突发事件,但这些方式都是个人不可控的。而像小伙子这个事似乎是完全可以控制的,不应该活活被打死。
同时,这也反映出打人的人是心狠手辣的,是黑心的。他们也都是年轻人。也刚刚长大成人,也有自己的人生道路,怎么会下手那么重呢?他们难道不知道杀人偿命的古训吗?难道不知道害死别人就等于害死了自己吗?
也许这些人什么都没想。就想着怎么痛快、怎么解气,所以下手就没有轻重了。可是人家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呀?你们仅凭一个哥们的一句话就可以大打出手。那是什么哥们呀?那不是害你们的哥们吗?如果没有他。你们这两个屎壳郎怎么会充这个大铆钉呢?
小楞子也是,人家根本没有打你,你为什么偏偏要找人来报复呢?你受什么委屈了就非得找人?人家只不过碰了你一下,你就这么不依不饶,都让人家赔理道歉了还不算完。难道你就是想把这个人给整死吗?整死他你就可以出气了?这个本来就无中生有的气就这么难咽吗?
这回好了!那个人死了,你们这三个人都痛快了,都解气了。真是物极必反,你们太痛快太解气了。自然也就要受到相应的制裁。不管怎么说,最起码是一个死刑,一个死缓,一个多年坐牢。
这是一起完全不应该发生的事件,但是却眼睁睁地发生了。谁也无法阻拦,谁也阻拦不了。
应该说这也是自然中的必然。
宝警官将这一情况报告了图所,然后开着车直奔县医院。
在县医院,宝警官找到急诊科的抢救医生了解了死因,又整理了他的遗物,从他随身携带的证件上得知。这个人叫尤友,在县工业局工作。于是,宝警官又来到了县工业局。跟工业局的领导介绍了情况。听工业局领导说,他的家就在草甸镇。宝警官又给派出所内勤组打去电话,让查查他家的住址。
内勤组很快回了电话,说他家就在农行南边胡同里第三个门。小伙子的父亲就在镇政府上班,母亲在百货商场上班。
宝警官又从县里赶了回来,直接来到镇政府,找到了小伙子的父亲,跟他介绍了整个事件的前前后后。
小伙子的父亲面对突来的噩耗,表现得很坚强。他没有过多地说什么,只说了一句话:“人的命天注定啊!”
看着小伙子的父亲。宝警官心里很不是滋味。小伙子的父母大概已经五十多岁了,就这么一个独生儿子。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命就没了。想再生一个也不可能了,这不就是断子绝孙了吗!对于父母来说,孩子大了该享清福了,可是在这个裉节上儿子却没了。这还怎么享清福?这还怎么安度晚年?
人只要活着,就一定要爱惜自己。因为你个人的一切影响的并不是只有你自己,还有你的家人,甚至对你的家人影响更大。你一个人走了也就走了,可是难过的是你的家人,他们将如何面对、如何生存、如何过好以后的日子,这都是你给家人带来的大问题。
告别了小伙子的父亲,宝警官回到了派出所。外围的事基本上都跑完了,该办内部的事了。他看了一下表,都六点多了,天色也黑下来,于是跑到外边的小摊上吃了两碗馄饨又赶了回来。
他找了第一警区的一个警察帮忙,一起来审讯那三个暴徒。
宝警官先把小愣子从关押室押到审讯室,让他坐到了审讯椅子上,他和另一名警察坐到了审讯台前。
这是一个新装修的审讯室,屋里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被审区,也就是犯人待的区域;一部分是审讯区,也就是警察待的区域。两个区域被一排不锈钢栅栏隔离着,栅栏上有一个小门可以进出里边的区域。两个可以调整角度的射灯照着被审人,造成被审区一片明亮。审讯区这边没有开灯,显得很昏暗。
审讯开始了。宝警官不紧不慢地说:“姓名?”
小愣子没有回答宝警官的问话,反而着急地问道:“警官先生,被我们打得那个人怎么样了,他没什么事吧?”
看来小愣子很关心那个小伙子的死活,这到符合他现在的心境。他知道,只要那个人没事,自己就不会被严判;如果那个人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小命就不好说了。他想的到是这么回事。
“你是想要有事还是没事啊?”宝警官依旧不急不慢说。
“嘿嘿,当然是希望没事了。”小愣子傻笑着说。
“这会儿你又希望没事了?早干什么去了?”宝警官抑制不住一腔的愤怒大声说:“你没事找事,非要找人去打人,还下狠手,告诉你说吧!那个人已经死了。”
一听这话,小愣子被吓得昏厥了,眼睛一闭,身体一歪,浑身打软,一下就从椅子上出溜下来,后脑勺磕到椅子面板上。
这是什么人呀?这会儿到愡了,你打人那会儿的劲哪去了!
宝警官拉开不锈钢小门跑了过去,一手扶着他的头,一只手抬住他的下巴,拇指按住了他嘴唇上边的的人中穴。
不一会儿,小愣子醒了。他眨巴了几下眼睛,看见宝警官就在身边,于是若有所思地问:“不会判我死刑吧?”
宝警官也不回避,直接了当地说:“这主要看两条,一是谁打死了小伙子,二是有没有主动交代。
小愣子想了想说:“不是我打死的,我肯定主动交代。那就不会判死刑了吧?”这个时候,他一心想着的就是自己会不会死。
“判刑是法院的事,我们只管记录你的表现,只要你表现得好,我们会如实记录。”宝警官实话实说。
接下来的审讯非常顺利,小愣子无话不说。
后来,宝警官又接连审讯了那两个暴徒。当他们得知被打的小伙子不幸身亡时,顿时都傻了眼,那股子凶狠劲荡然无存,脸上表现出的只是无奈和后悔。特别是那个拿木棒子打了小伙子肚子那个人,当时一听到这个信,他简直是目瞪口呆。眼睛瞪得圆圆的,眼珠都快流出来了;嘴半天没有合上,好像下巴掉了似的。
看着他们那个呆若木鸡的样子,宝警官摇着头心里说:你们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当时没有想一想自己的下场!现在都一个个地傻眼了。干什么事都要想想后果。
第230章 博大胸怀()
警车停在了农行外边的马路上,宝警官熄火后下了车。他看了看农行南边的胡同,快步走了进去。
站在胡同里第三个院门的边上,宝警官心情很复杂。年轻小伙子真是不幸,没招谁没惹谁突然就没了。小伙子的父母更是不幸,辛辛苦苦把孩子养大,孩子刚有点出息就惨遭不幸,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呢?
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能只停留在悲痛之中,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宝警官抬起右手敲响了大门。
“来了来了。”院子里传来小伙子父亲的声音。
院门打开了,小伙子的父亲站在门里边。宝警官一愣,这还是昨天在镇政府见到的那个人吗?简直令人怀疑。
眼前的这个人一脸的灰气,见不到一丝血色;眼睛大而无神,目光呆滞;嘴唇发紫,干巴巴的;头发一片灰白,脑门上还出现了一缕白发,和他昨天的面色相比真是判若两人。
“尤叔,咱们这就走吧!”宝警官很有礼貌地说。
昨天,宝警官在镇政府见到他的时候已经说好了,今天早上带他们去县医院和孩子的遗体告别,取回有关的遗物。
“进来坐会儿吧!”尤叔面无表情地说。
“不坐了,咱们准备走吧!”宝警官一边回答一边跟着尤叔走进了院子。他知道只要一坐下来就又会让他们想到孩子而难过。
这是一个独门独院,前边有一排房子,看上去像是有四间房;左边是一个厨房,右边是一个卫生间,挨着胡同那边是一道墙。院子里很干净,到处都整整齐齐的。
宝警官跟着尤叔进了屋。一个女士站在屋门里边。尤叔顺嘴说了一句:“这是我爱人。”
“大婶好!”宝警官看着尤叔的妻子客气地说。
这一说不要紧,这个女士双眼的上眼皮立刻就红了,眼泪从眼眶里哗哗地流了下来。尤叔立即递过来一个毛巾。妻子接过毛巾擦着眼泪,可是眼泪依旧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索性把毛巾捂在了双眼上。接着呜呜地痛哭失声。
面对眼前的一幕,宝警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是安慰还是劝说?任何话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儿子死了怎么安慰?怎么劝说?
宝警官赶紧搀扶住尤叔的妻子,还是说了一句:“大婶,您别难过,来,咱们到沙发上坐吧!”说着把她扶到了后边的沙发上。
还说什么呢?什么也别说了!这个时候就让她任意地哭吧!只有哭才能缓解心中的痛,只有眼泪才能冲洗受伤的心。
过了一会儿。尤叔的妻子从痛苦变成了抽泣,又从抽泣变成了流泪,她终于从痛苦中走了出来。尤叔在脸盆里对了一些热水,又从妻子手中拿过来毛巾在热水中透了几把,拧干后递给了妻子。
她接过热毛巾仔细地擦了擦眼睛和脸,然后又擦了擦手说:“咱们走吧!”说完把毛巾放到了茶几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尤叔拿过来一件羽绒服帮着妻子穿好,宝警官搀扶着尤叔的妻子走出了房间,再走出小院向胡同口走去。尤叔锁好房门和院门,提着一个手提包从后边追了上来。
几个人来到路边上了汽车。宝警官开着车向县城驶去。
很快就来到了县医院,宝警官停好车带着尤叔夫妇来到了太平间。他向太平间管理员说明了情况,管理员带着他们来到了一排停尸柜前。然后拉开了二十四号抽屉说:“这个就是。”
在一个长方形的大抽屉里,盖着一张白布单。管理员掀开了白布单顶部,露出了一个小伙子的面容。
看着这亲切和熟悉的面容,尤叔的妻子忍不住又抽泣起来,尤叔也心疼地落下了眼泪。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搀扶着妻子伤心地落泪。
也许是受到了尤叔夫妇俩的感染,也许是觉得小伙子过于悲惨,宝警官的眼眶也湿润了。
是啊!昨天还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今天就静静地躺在了停尸柜里。这个变化太突然了!这个落差太大了!谁赶上这种事都是难以承受的,更何况是一对年过半百的人。“老年丧子”这是人生的一大不幸。偏偏让尤叔夫妇赶上了。
这种不幸,对于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来说也就是一说一听。也知道是最大的不幸,但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感受,没有那种深刻的体验。
这种不幸真是让人痛心疾首、痛不欲生、痛苦难耐,这种不幸意味着当事人的后半辈子将要在痛楚中度过,将会失去老年的欢乐,不会再有圆满的幸福。
尤叔从提包里拿出来一瓶白酒递给站在一旁的管理员,然后低沉地说:“给您添麻烦了!”随后,又拿出来要走的人用的铺盖、要穿的服装以及需要随身携带的物品,一起交给了管理员。接着说:“有什么事,您就多关照吧!”
管理员接过了所有的物品说:“这的事,您就放心吧!保管给你弄得好好的。”说完又看着尤叔问:“那把单子盖上了?”
尤叔的妻子最后看了看儿子,鼻子一酸又流出了许多眼泪,然后点了点头。尤叔轻声地说:“盖上吧!”
这就是和儿子的最后一面,以后再想见面就只能看照片了,真人就永远看不见了。管理员把白单子盖在了脸上,接着轻轻地推上了大抽屉,嘴里自言自语说着:“再见了!”
走出太平间,宝警官带着他们又去了一趟急诊部,把他们儿子的衣物收走。还带着他们去了一趟工业局,把孩子办公室的遗物收走,最后又开车返回了草甸镇。
汽车停在了农行门口的马路边上,宝警官下了车来到了右侧后门边拉开了车门,搀扶着尤叔的妻子下了车。尤叔下车后说:“到家里坐会儿吧!都到中午了,吃了饭再走。”
“不了,我得赶回所里去,还有别的事。”宝警官客气地说,然后又安慰着说:“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别太难过了,还得注意自己的身体,过好自己的日子。”接着又说了一句:“那我就上车了。”
告别尤叔夫妇,宝警官开着车赶回了派出所。
第二天一上班,宝警官正在办公室写结案报告,值班长老关推开门说:“宝警官,快出来,门外有人找。”
“是谁呀?”宝警官有点纳闷:这么早谁会来找我呢?
“一个姓尤的同志。”老关笑着说:“赶紧出去吧!”
宝警官来到了派出所大门外,看见尤叔站在门口,于是走过去说:“尤叔,您来了!到办公室里坐吧!”
“不去了,就说两句话。”尤叔好像思考着什么事,接着问:“那三个杀人凶手会怎么处理呀!”
“这个得等最后由法院宣判。”宝警官觉得尤叔好像心里有什么话,便说:“您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我,我们会充分考虑您的意见。”
“昨天晚上,我和老伴商量好了,觉得那三个人虽然杀了我的儿子,可是也怪可怜的,就不要判他们死刑了,能轻判就尽量轻判吧!”尤叔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宝警官没有想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尤叔接着说:“如果重判了他们,又要有三个家庭受苦了,他们的父母也会失去自己的儿子,老人心里难过呀!”他抬头看了看远处,叹了一口气又说:“那三个孩子也不愿意出这样的事,都是一时糊涂没有控制住。既然事已经出了,就让我们一家承受吧!别再让那三家跟着一起承受了。”
尤叔的一席话,真让宝警官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两口子承受了那么大的压力,那么背痛欲绝,却仍然为对方着想,为对方的家庭着想。他们并没有想怎么去制裁对方,而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思考问题,努力为对方解脱。这是一种多么高的境界,这是两个多么善良的人,这是一种多么博大而广阔的胸怀啊!
第231章 制止暴徒行凶()
春节一天天临近了,草甸镇也一天天热闹起来。眼看着镇上的人一天比一天多,特别是汽车站每天上下车的人越来越多。
草甸镇汽车站一共有五路公交车,其中有三路是终点站,有两路是过境站。三路终点站的车是通往省城、地区市和县城的。
汽车站是由一片平房、两个通道和一个停车场组成。一片平房内有售票大厅和办公及休息用房。平房区的西端是售票大厅,大厅的北侧是下车通道,南侧是上车通道,西侧面对马路,平房区的东边是一大片仃车场。
随着节日的临近,派出所又加强了日常巡逻。上午和下午的巡逻都是一个警察带两只边牧,晚上巡逻是两个警察带着两只边牧。巡逻力度的加大,主要是大大增加了边牧的工作强度。幸好边牧是在草原锻炼出来的,对这样大强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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